54 蒜臭

蒜臭

自從海格取回魔法石之後，幾位老師就接到了在四樓走廊布置保護關卡的任務。這件事是鄧布利多分別與各位老師單獨對接的，說是為了尋求最高級別的保密性，每個關卡的內容和通關方式只有他和設置者才知道。

“Ok，西弗勒斯之後就是你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在紙上劃拉着，“你覺得這個鍋裏煮的是叫排骨湯比較好還是牛尾湯比較好？”

棠海托着腮長嘆了一口氣，配合道，“糁湯吧，泡蔥油餅好吃。”

“糁湯？”老頭兒嘴裏念念叨叨地跟着重複了幾遍，“行，那你下次讓我嘗嘗。”

“哎聽說哈利和小天狼星見面了？”

“嗯，在海格帶他去對角巷買完東西之後的第二天。”

“呵呵，”棠海翻了個白眼，挖苦諷刺道，“還挺能忍。”

“一切都要為了計劃讓步，”鄧布利多頓了頓筆尖，“我們必須把握好這次機會，否則難絕後患。”

“懂，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她用指尖輕輕夾起桌面上那只精致小巧的茶杯細細把玩着，“奇洛現在如何？”

“盜竊古靈閣失利後就開始纏頭巾了，你猜得沒錯，他自從回來之後一直裝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反正最後也是用來獻祭的，人肉湯也是湯不是？”棠海冷笑了一聲，斜揚起的嘴角配合她言語間的內容讓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可怖起來。

棠海本想在新生開學典禮上好好看看原著裏的這些小朋友，可是誰曾想奇洛腦袋上那只巨大的紫色裹腳布那麽臭，熏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原本她的座位和奇洛之間是隔了一個斯內普的，坐在教師席最邊緣也可以讓自己不那麽顯眼。可是踏馬的誰家好人一身蒜臭味兒啊！

棠海連聽分院帽唱歌的心情都沒有了，攥着銀質餐勺的手指關節咔咔作響，她低頭強忍住胃裏泛起的那股惡心。但是充斥在鼻腔裏的蒜臭味兒實在是太強烈刺激了，連面前色澤鮮亮的糖醋排骨和紅燒肉都暫時失去了食欲，甚至看起來更加令人不适了。

“怎麽了，”斯內普敏銳地察覺到棠海的不對勁，“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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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擺了擺手表示無礙，其實是因為實在不想開口說話。分院儀式還在繼續，她聽到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被麥格教授點到，強忍着不适擡起頭來看了幾眼。

馬爾福家的小朋友真是完美繼承了父親的樣貌，連那頭鉑金色的頭發都那麽一如既往的晃眼。她移開視線，微微偏頭看向格蘭芬多長桌，只略微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胃裏又突然開始劇烈翻騰起來，手裏的叉子狠狠穿透絲絨桌布紮進木制長桌。原來是奇洛側身朝這邊探了探去拿杯子，撲鼻而來的濃郁臭氣熏得她差點兒喘不過來氣。

“啊，那個教授我見過！”格蘭芬多長桌上，哈利正小聲和韋斯萊家的幾個孩子聊着天。

“哪個？”羅恩跟随他的目光也轉頭向禮堂前方望去。

“就是最左邊，那個穿綠…綠衣服的女教授，我小時候在家附近見過她。”他叫不出那件綠色綢緞質感的交領琵琶袖外套的名字，只得哏了一下模糊指代。不過即使是坐在角落裏，那張過分精致的亞裔面孔也在一衆教師間顯得十分打眼，雖然棠海此刻看起來面色過分的蒼白冷漠。

“棠小姐啊，我小時候她還抱過我呢。”羅恩淡定地轉回頭。

“你們認識？”

“棠教授和我們家關系很好，我的貓頭鷹就是她送的，”珀西接過話來繼續說道，“棠教授霍格沃茨最受歡迎的老師，沒有人不喜歡她，而且她教授的麻瓜研究學真的很棒！等你三年級時一定要選這門課。”

“哇……”哈利再次轉過頭來望向棠海，可是這次卻對上了一個明顯不太友善的陰冷目光，巨大鷹鈎鼻上方的那雙空洞的黑色眼睛陰沉沉地掃過來，吓得他連忙轉身坐好。

“棠教授旁邊的人是誰？”

“斯內普教授，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教你們魔藥學。”珀西将頭頂上不知何時被雙胞胎弟弟撒上的紙花揪下來，十分生氣地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他們倆是夫妻哦～”弗雷德和喬治探着身子将腦袋湊過來嘻嘻哈哈地跟幾位同樣也很好奇的新生科普着八卦，“學校裏唯二不是單身的教授哈哈！”

“唯一內部消化範例。”

“雖然棠小姐很和藹。”

“但是千萬要小心斯內普教授。”

“他真的超級恐怖。”

“在他眼裏學生和鼻涕蟲沒什麽兩樣。”

“當然斯萊特林除外。”

“還有棠小姐。”

“棠小姐那能和別人一樣嗎？”

“好叭，只有棠小姐。”

……

雙子還在一唱一和地跟新生們八卦着信息，坐在主賓席中央那把金色大椅子上的老人突然站起了身，原本充斥在禮堂裏的嗡嗡耳語聲立刻安靜了下來。

“歡迎啊！”阿布思·鄧布利多看起來很高興，他笑容滿面的張開雙臂，“歡迎大家來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

“哕！”

鄧布利多話音剛落，棠海實在是忍不住充斥在鼻息間的臭氣，終于扶着桌子低頭幹嘔了起來，斯內普慌忙起身查看她的情況，椅子因為猛地向後移動而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怎麽回事，”他彎腰俯下身子，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不停順着她的背，聲音裏滿是擔心，“需不需要去醫療翼？”

他匆忙擡頭回身看向教師席另一側坐着的龐弗雷夫人，“波比！”

棠海這一聲幹嘔卡的時機實在是太尴尬了，此刻整個禮堂裏所有的目光都齊齊彙聚過來，學生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向這邊張望着，攜了或擔心或疑惑或八卦的表情面色各異，卻在心底又都隐隐升騰起了某個一致的猜測和想法。

又是一聲凳腳劃過地面的尖銳刺耳聲音，龐弗雷女士匆匆走過來，和斯內普一起攙扶起面色慘白的棠海從禮堂後的小門離開了。

“哇去，不是吧！”

“不會真是吧！”

“天……”

“梅林的襪子啊！”

學生們面面相觑，禮堂裏重新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看來我的致辭還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鄧布利多一臉震驚地收回目光，巧妙地化解了尴尬，“不過還是要說，謝謝大家！”

他重新坐下來，大家後知後覺地擡手鼓起掌來，歡呼聲從一開始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零星幾聲逐漸變大，越來越響亮，直到震耳欲聾。

逃脫出臭氣牢籠的棠海站在走廊的巨大石窗前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試圖将肺部的濁氣趕緊排出來。她以前只是知道奇洛的頭巾很臭，誰知道這玩意兒能這麽臭！簡直就像是把蒜陳放在潮濕炎熱的房間裏還拿塑料袋捂了半年以上的腐爛酸臭味！老伏真能忍啊，這跟把自己每天浸泡在馬桶裏有什麽兩樣嗎？棠海表示自己不能理解，原來多帥氣好看一小夥子，非得作死作成這副鬼樣子。

“不用去醫療翼再做一下檢查嗎？”龐弗雷夫人問道。

她喘着氣跟龐弗雷夫人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礙。

“還是去檢查一下吧。”斯內普一邊順着她的背一邊擔憂地勸道。

“不用，”她搖搖頭，扶着窗框站穩身體。

龐弗雷女士走上前小聲說，“還是檢查一下吧，确定不是懷孕了嗎？”

這次輪到棠海和斯內普一臉震驚了，倆人齊齊轉頭盯着龐弗雷夫人，然後又回過頭來驚恐地看向對方，漆黑的眸子中央是瞳孔在顫抖。

“不…不是，不能吧？”

去醫療翼的路上兩個人一直在不停地交換眼色，雖然最近因為有避孕藥劑作避險而稍微有些縱欲過度，但聽完醫生的話心裏總還是隐隐不安。斯內普用力摟着棠海的肩膀，交疊在一起的手心微微出汗。

不過幸好只是虛驚一場，得到确切結果的棠海和斯內普終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放松下來。

“幸好，魔藥天才的名號保住了。”她一臉揶揄的壞笑着埋頭抵着斯內普的胸口，空氣震顫着蕩出無形無色的波紋，連帶着前襟口袋外垂着的一小截銀質懷表帶都在晃動。

“嗯，那也好過棠教授在新生宴會上被蒜味當衆熏倒。”他不客氣地回敬道。

“不是，那是蒜味嗎？那分明就是臭味！”棠海猛地擡起頭來，結果腦袋撞到了斯內普的下巴，痛得對方捂住下巴倒退了半步。

“啊，抱歉。”她一邊用掌心輕輕揉着他線條冷峻的下颌骨，一邊繼續吐槽那股讓她一想起來就不自覺反胃的味道，“幸好奇洛現在不教麻瓜研究了，下次見面的時候麻煩提醒我使用閉息咒謝謝。”

龐弗雷夫人從裏側走出來，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詢問道，“時間還早，你們要回禮堂吃晚飯嗎？”

“不了，我們等下去廚房随便吃點兒。”斯內普握着她的手放回身側。

“唉，”棠海一臉心痛地搖了搖頭，“就算回去我的排骨和紅燒肉也肯定被鄧布利多端走吃掉了。”

斯內普贊同地點了點頭，這确實是鄧布利多能幹出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