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我女人,誰敢動?
白常喜回村兒了,家裏就剩下小兩口……
白天兒忙得整天不着家,有時候去“外大”和一幫老外聯絡感情,順便推銷一些衣服的訂單,空餘的時間,就去秦一剪家看看旗袍的進度。
她又設計了幾件唐裝的改良式樣,有空兒也到太元街上去逛逛,瞧一瞧合适的布料,為将來的供銷做準備。
南夜也忙,下鄉那麽多年,剛回城,又馬上要去當兵,當然有好多事兒要處理,有好多人要見……
還有姐姐在醫院呢……
南星兒出院的時候,白天兒也跟着去了,幾個人開着車,回到了紡織廠的宿舍……四下一看,條件真是不敢恭維。
老式的筒子小二樓,漆黑的走廊上至少有十幾戶人家,各家各戶的門口都設了個不大的小“廚房”,案板櫥櫃,菜缸鍋碗,正是午飯時間,走廊上人也多,出來進去的熱飯洗碗,還沒上樓呢,撲面就有一股混合的雜味。
葉加揚邁着小腿兒,從走廊的盡頭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南星兒的懷裏,抱着她的腰不撒手,“媽,媽,你回家了,我可想你了!”
奶聲奶氣的,聽着就叫人心醉……
轉身又拉住了白天兒的手,“小舅媽,來,我帶你進屋!”
這孩子,真是懂事乖巧……
進屋再一看,一間半的老式廂房,屋裏陰冷,家具老舊,大屋裏放了一張木制的雙人床,鋪着雪白的棉床單,小屋裏放着一張上下鋪,上鋪整齊的碼着孩子的一些雜物,窗邊放着個小書桌,上面放着幾本小人書。
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司令員女兒的家……
南夜皺着眉,“這條件,也太差了吧?不行……呃……要不……”
他沉吟了半天,也沒能說出那句——要不,就跟我回家。
巴特爾接過南星兒的行李,小心的将妻子扶坐在床頭,回頭憨厚的一咧嘴,“小舅子,這條件還不錯!住處也比我們大漠暖和多了!還有自來水和煤氣,我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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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兒微微一笑,“就是!一個人能占多大的地方,一席之地,和睦之家,足矣!”
她身上總是有一種超然的冷漠,仿佛經歷過什麽不為人知的挫折,漂亮的眸子裏總是帶着幾許憂郁……
南夜扭頭望着媳婦,“白天兒,我當兵以後,你勤過來照應些,我姐……性子弱,姐夫過了年也要回青海……”
白天兒愣了,“什麽?巴特爾要回去?不留在這裏陪家人?”
南星搖了搖頭,“牧場開春了就會忙,他要回去的!我是為了甲央,要不是孩子要念書,我也不留在這個鬼地方!”
南夜瞄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句,“我不在家,姐,有些事兒就要靠你自己了!”
這姐弟之間好象總有着一個解不開的謎……
出了南星的家,南夜悶悶不樂的,開着車漫無目的在城裏轉了一大圈兒……白天兒也沉得住氣,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只是用手輕柔的摩挲了幾下他的肩。
男人這才扭頭抱歉的一笑,“白天兒,想必你也看出來,我姐這一家有故事,現在我還不想說,你……能理解吧?等有一天,時機成熟了,我再慢慢的講給你聽!”
也不強求!
她淡淡的,“把我送去秦一剪家,行嗎?明天就是party了,我過去取衣服!”
話一說完,就用餘光瞄着男人……幾天過去了,兩個人都是閉口不提PARTY的事兒,也不知道這位爺心裏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南夜不提……
她就不問……
這也算是夫妻之間的一個小較量……互相試探着彼此的極限,看看到底是誰先沉不住氣?
車子奔着秦家小院兒去了,還沒進巷口呢,就聽到一陣吵嚷,依稀可聞秦鳳香的嘶喊,院門外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的也沒人敢進院。
白天兒擠進去一瞧,氣就不打一處來……
只見四五個地痞流氓,正搬着她的那臺新縫紉機往外走,秦一剪撕扯着攔,秦鳳香嘴裏連哭帶嚷的叫,“這機器真是別人的!旗袍也不能拿!都是給人家做的,馬上就能換成錢了,幾位小爺,再通融兩天吧!”
看樣子,是要債的又來了……
要不到錢,就開始搶東西!
旗袍?
白天兒可真急了……一個星期的心血就這麽沒了?
再一細看,為首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長得倒是細皮嫩肉的好看,一雙眸子淩厲有神,穿着件軍大衣,雙手攏在袖口裏,一聲不響的靠在牆角。
那人默默的向手下一點頭,幾個小混混更來勁兒了,也不知道是誰,先将秦一剪推到了,接着就把他的手按在了冰涼的地面上,抄起身邊的一塊兒磚,向着秦一剪的手指砸去。
這一下要是落實了……
老秦頭的手就廢了……
多好的裁剪手藝也都要化為無有了!
白天兒推開人群,邁步就要進院子,南夜怕女人吃虧,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她,“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着,有我呢!輪不着你管事兒!”
他象頭豹子似的竄了過去,出其不意地從後面擎住了那地痞的胳膊,一使巧勁兒,咔吧一聲,就端掉了那人的肩關節,小地痞“嗷”的一聲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嚷,“小武哥,疼,疼……”
這下先聲奪人……
院子裏的流氓都愣了……
靠牆的“小武哥”一聲輕咳,彎腰過來,看了看弟兄的傷勢,也沒多說話,不慌不忙的擡手一端,就把脫臼複了位……看樣子,也是有些本事的!
再擡頭望南夜,語氣不急不慢,“你是哪兒根蔥?幹嘛要多管閑事?”
人群裏有人小聲的議論:
“艾瑪,這位是……小武哥吧?事情可要鬧大了!”
“可不是!武立勇號稱四爺身邊的第一能人,既會打,又有謀,地位可不一般啊!”
“噓!別說了!上次老秦家鬧那一出,也是那俊小夥兒解的圍吧?沒有精鋼鑽,他敢亂幫忙?”
武立勇退後了小半步,“呃,上次踹折我弟兄腿的,就是你?”
南夜抿着薄唇,“就是小爺我!踹了就踹了!你能怎麽樣?”
身上那股霸道的氣場,一瞧就不是好惹的主兒……
一個地痞跑了過來,比比劃劃的叫,“小武哥,看把他狂的,我去叫人吧!找幾十個弟兄過來,幹脆,把這小院兒一鍋端了!”
聽着語氣,倒不是吓唬人……
南夜不屑的一笑,“叫人?就你們這樣兒的……我一出手,就能把胳膊弄脫臼,再來二三十個,也照樣是白給!”
這可真不是狂……
功夫在那兒擺着呢!
可是,白天兒還是有些擔心,
雙拳難戰四手,猛虎敵不過惡狼……
萬一……
她一拽男人的衣角,“你等着!我去報警!”
聲音雖不大,院子裏的人卻都聽到了……
南夜一揮手,“別介!別勞煩警察同志了!白天兒,你回軍區,到門口找警衛營的李副,就說我說的,也不用多,讓他派兩個班的戰士來!為民除害嘛!軍兵責無旁貸!切!有人敢端秦家的小院兒,我就敢端流氓的老窩!”
那股認真的狠勁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虛實!
武立勇見機快……在混混裏領頭,當然也不是白給的,向着手下低吼,“滾!找什麽幫手?是爺們?就單對單的幹!別扯那些沒用的!”
這些話……也算是激南夜呢!
他用眼角睨着男人,“哥們兒,你要淌渾水也行!秦鳳香欠的債,再加上我弟兄治腿的醫療費,你都擔了吧?”
南夜是誰?
除了自己媳婦,憑啥擔別人的債?
一撇嘴,擡着下巴,“我?對不起!擔不着!喂喂喂,跟你先說清楚了,這縫紉機和旗袍,都是我女人的,看你們誰敢動?”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這是要“武鬥”啊?
往下呢?
單打還是夥拼?
兵硬還是匪強?
------題外話------
PS:謝謝昨天各位的留言,讓我知道還有人陪着我!這感覺真好!碼字又有動力了!啦啦啦啦
感謝小暖暖和小七的師姐的花兒!
感謝書城“瘋子”天天的投票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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