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疼痛的耳光
疼痛的耳光
藍琊單手叉腰,單手捂額,頭疼道:“去了她日思夜想的地方。”
這個瘋子,她是不要命了嗎?身體都沒好,這是要把自己折騰到死嗎?
藍琊氣不順拽着周岎岎就往門外大步走去。
周岎岎還一臉困惑着急道:“藍琊,我們去哪裏呀?”
藍琊沒好氣回頭道:“去彌補你的鍋,還信誓旦旦保證,結果,人呢?”
周岎岎聽完有些委屈,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怎麽會知道淩邰竟然真的會逃跑。
逃跑也就算了,關鍵還偷走她的包包。
她都還沒對淩邰興師問罪呢。
等他們上了保姆車之後,周岎岎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發現它一直在閃啊閃啊。
周岎岎打開,激動道:“是淩邰的消息。”
藍琊趕忙搶過她的手機查看,結果卻是:“抱歉,我偷走你的包包,但是我會還給你的。只是,別送我去精神病院。”
藍琊指着最後一句話認真問周岎岎:“她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周岎岎臉色大窘,結結巴巴指了指,嘴巴又似有若無張了張,最後心虛到不敢直視藍琊。
“快說!”藍琊不耐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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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琊,我說了你別生氣,我就是随便打個電話問問精神病院有沒有病人逃跑出來而已~”周岎岎快速說完,果斷雙手抱頭,害怕被藍琊敲打。
藍琊頓時聽完兩眼翻白,她氣得指了指周岎岎,最終無奈嘆了一口氣,無力道:“周岎岎啊周岎岎,你闖下大禍了!你這是活生生把人往死裏逼。”
周岎岎聽完整個人都有些慌張,趕忙辯解道:“我當時也是出于好心,我擔心她會一直用你的善良來挾持你。只是想恐吓一下,并沒有其他意圖。再說了,我也沒有将她送去精神病院的意思。她只是聽到我打電話咨詢醫院,誤會了我而已。”
“而已~如此輕飄飄的而已,你當真是半點悔過都沒有。我問你,倘若一個對于瀕死準備自殺的人,你是伸出手拉他一把,還是順勢推她一把送她一走了之?”藍琊認真道。
“當然是拉她一把,我又沒歹毒到要毒殺白雪公主。”周岎岎委屈反駁道。
“可問題是你剛才就不應該打電話咨詢精神病院,你這讓原本就已經絕望的病人聽到自己康複之後要送去精神病院,內心恐怕早就徹底失去失望了。周岎岎,你讓我怎麽說你?”藍琊難得生氣,狠狠批評了一頓。
周岎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趕忙求饒道:“那現在該怎麽辦?我真不是故意的。”
“去找她,還能怎麽辦?總不能坐視不理吧?”藍琊說完又無力坐回椅子。
“可是去哪裏找她啊,人海茫茫,猶如大海撈針。”周岎岎弱弱道。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去她日思夜想的地方,自然是她的家,如果說她真的是首富的女兒,她怎麽會不懂回家的路”藍琊無力吐槽道。
自己的助理似乎有點缺根筋。
“可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她的家啊!”周岎岎着急大喊道。
“那你覺得我微信朋友聯系群是死的嗎?我已經問過人了,她已經地址發給我了。”藍琊拿出自己的手機,同時将信息發給保姆車師傅,讓他按照地址開。
周岎岎趕忙捉過手機查看,驚訝喊道:“這是在江蘇吧?這麽遠,我們怎麽趕得上?我有沒有身份證!”
“所以啊,坐我的私人飛機去,現在就是去機場。”藍琊自信又将自己的微信列表打開給她看。
周岎岎這才松懈坐回椅子,無奈吐槽道:“我都忘了,你還是藍家嫡長公主,富可敵國。”
“你啊,還是少閉嘴吧。都叫你多看一些有深度的書,你就喜歡看些垃圾腦殘劇。”藍琊已經不知道怎麽說她了。
周岎岎委屈嘟着嘴巴不說話,她這不是壓力大才想放松一下嘛,又不是人人都是藍家千金,不用為生活發愁。
不過,淩邰真的知道世界首富的家在哪裏嗎?
*
淩邰來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從千裏之外的雲都趕來江城市。
她熟門熟路坐着出租車來到江城郊區最大的別墅區,但別墅區後院才是世界首富的家,所謂大隐隐于市,說的就是她們家。
她讓司機停在不遠的角落等她,自己則躲在大門口守候張望,此刻她沒有爸爸阮瑕玉的電話,只能抱着希望等待他下班見他最後一面。
深夜的郊區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夜風吹過,冰涼如水,氣溫驟降,讓她迫不及防打了幾個噴嚏。
而原本還在滲血的額頭此刻已經凍得她有點暈頭轉向。
好不容易終于聽到汽車的響聲,阮喆喆趕忙偷偷探出頭,果然看到熟悉的車牌——蘇AL111F。
是她爸爸的車!
阮喆喆眼含熱淚,滿心委屈,好想說“爸爸,我就在,你能不能将我帶回家。”
可是,她不是阮喆喆,她是長着另外一個人臉的淩邰。
她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去見自己的爸爸。
而就在阮喆喆決定離開的時候,意外發現汽車并沒有直接回去反而停在門口。
司機趕忙下車查看,卻無奈走到後車座彎腰道:“阮先生,我們的汽車輪胎剛好沒氣了,好像是被釘子釘到了。”
這時黑色的車窗搖下,一個年輕長得很帥氣的男人,年過半百依舊看不出年齡的中年男人,面如冠玉,風華絕代,舉手擡足之間盡是風流。
他略微皺眉,疑惑望向司機,道:“這裏為什麽會有釘子?”
司機想了一下,突然道:“會不會是給小公主裝修的時候,施工隊無意丢下的?”
阮瑕玉也恍然大悟,覺得十分有理,笑道:“确實,喆喆剛回來,我就給她搞裝修,就是想讓她開心一點。這麽晚了,她估計也睡了吧。”
“也是。那先生,可能要煩請你等十分鐘,我換個輪胎了。”司機說完,直接去後車廂拿工具跟備用車胎。
阮瑕玉則下車抽煙,寬肩窄腰,結實有力,再加上高挑的個子,随便站着都是攝影師追逐的焦點。
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正在偷偷張望他,思念他。
他只是抽着煙,微微吐圈,明明自己的女兒找回來了,他卻感覺無比陌生,這說不上來的感覺令他有些心堵。
就在他煩悶的時候,無意中聽到極其微弱的哭泣聲,這讓他不禁提高警惕。
這裏是他的府邸,平常鮮有人煙,人跡罕至,怎麽會有哭泣聲?
阮喆喆也聽到了順着她方向來的腳步聲,正想轉身離開,卻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野狗忽然盯着她。
還沒等野狗有所動靜,阮喆喆就被一個巨大的黑影給攏住。
等她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阮瑕玉正居高臨下盯着這個在地上蹲着的小女生,好奇打量着她。
尤其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卻讓他意外親切。
“喂,小姐,你在這裏幹嘛?”阮瑕玉開口詢問,連聲音都是少有的愉悅,非常具有磁性。
可沒等阮喆喆回答,狗吠聲就讓他明白阮喆喆在害怕什麽,他毫不猶豫将阮喆喆抱起,并怒斥道:“滾!”
野狗哪裏見過如此具有震懾力的男人,趕忙逃走了。
等回到車邊被車燈映射的時候,阮瑕玉才發現這個女孩受傷了,而且血液沾滿半張臉,看似有些可怕。
阮喆喆盯着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的爸爸,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可她再也沒有辦法跟他說,“爸爸,我是你的女兒。”
她跟藍琊說了自己是世界首富的女兒都要送進精神病院,更何況是自己的爸爸呢?
阮瑕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聽到她哭,只覺得心疼,情不自禁安慰道:“小姐,沒事了,那個野狗已經別趕走了。”
阮瑕玉并沒有追究她的出現,只能姑且認定是被野狗黏來,慌不擇路才逃到自己家門口的。
所以他沒有懷疑阮喆喆的動機,更何況她現在在自己懷裏放肆大哭,看起來也不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壞蛋。
阮喆喆終于哭累了,她有些疲倦道:“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叨擾你的。你放下來吧,我會自己離開的。”
阮瑕玉于心不忍,好意道:“要不,我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家吧。告訴我,你家在哪裏?”
阮喆喆一聽到自己的爸爸要送自己回家,那種鋪天蓋地的荒謬感席卷而來,她壓根沒有辦法說這裏就是自己的家,她哪裏都不想去。
被阮喆喆一直直勾勾盯着的阮瑕玉反而有些蒙圈,這種眼神并沒有情愛的欲望,反而像是被人遺棄的路邊小狗,可憐巴巴望着他。
“不用了,放我下來吧。”阮喆喆最終還是強忍着淚水要求道。
阮瑕玉無奈,只能将她放下,卻沒想到早就饑餓無力的阮喆喆,腿腳酸軟,站都站不穩,再次跌倒在阮瑕玉的懷抱,被阮瑕玉再次擁抱。
阮喆喆的淚水已經無法忍住,一直簌簌落下。
這讓阮瑕玉無奈嘆氣,似乎今夜他是沒辦法袖手旁觀了。
“要不,先在我家休息一下,等明早我送你回去,您覺得合适嗎?”阮瑕玉再度征求道。
為了不讓這個受傷女孩擔心,他趕忙又再次解釋道:“你放心,叔叔是好人,叔叔是世界首富阮瑕玉。”
阮喆喆低着頭弱弱道:“我知道你。”
我還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兒。
阮喆喆沒有辦法接受自己以這樣的身份回家,她寧願在外邊餓死,也不願意被同情施舍。
她掙脫阮瑕玉的懷抱,跌跌撞撞就往大路走去,此時她已經心願了了,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
她這輩子也沒有什麽可遺憾的了。
阮瑕玉看到這個受傷女孩連走路都走不穩,尤其看到她要摔倒撞上的路燈那一剎那,他的心都揪了起來,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先于理智沖出去。
可沒等他接到女孩,反而看到了女孩被另外一個年輕男子給抱住,他身旁還跟着一個發福的年輕女生。
阮喆喆看着熟悉的面龐,滿臉恐懼,全身抗拒道:“走開,請走開。”
藍琊趕忙安撫道:“淩邰,我助理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我們了。”
“我不信你們,走開,請走開!”阮喆喆拼命掙紮,甚至不惜惡狠狠甩了一個耳光給藍琊。
打到兩個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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