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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法則七：仙修之人要固守元陽

紅白狐貍的恩怨，由來已久，紅狐貍覺得白狐貍故作清高，白狐貍覺得紅狐貍敗壞他們狐族的名聲，總之相看兩生厭。

到底誰有理，全看誰是贏家，紅狐貍吸人精氣腦髓，手段殘忍，但卻是從能力上高出了紀遙他們一族遠矣，若不是紀遙的父母被魔尊收了編，紅狐貍忌憚魔尊所以不敢再招惹白狐，恐怕白狐一族早就已經消失殆盡了。

紀遙從小聽着紅狐貍的惡魔故事長大，一路上也不停得與師尊科普。

“他們紅狐貍一族各個長得貌若天仙，還會使用魅術媚/藥，師尊切不可挨得太近，免得被法術勾了魂。”

“......”

“像這樣的山間食肆，路過落單的游人，就是他們最好的午餐，一旦中了魅術，就走不脫了。”

紀遙正坐在茅草鋪出來的竹林茶肆的石桌邊，一本正經地與師尊講解着，忽然見師尊看向了一個方向。

他跟着師尊所視的方向看去，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輕張了張唇。

好美的人，好露骨的裝扮，他都快将她看光了，紀遙非禮勿視地挪開視線，卻被忽然走至的女子，用細長的指尖勾起了下颌，輕吹了一口氣，暗香撲鼻。

女子嬌俏地笑着，“好一個俊俏的郎君，可惜......小了點，還得再養養。”

女子繞過紀遙，一個旋腿側坐在桌上，翹着腳，手指撫唇，眼睛幾乎笑眯了一條線，上下打量了一眼晏律。

“這位公子就剛剛好。”

“公子......”

女子俯下身來，正要湊到晏律面前耳語，就被一劍斬斷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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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姣好的面容扭曲成了一團，收了只剩掌心的手，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你怎麽還能活動？!”

從她走進來的那瞬間，就已經用了迷魂術，那是她的“蛛網”網羅其中的人，是動彈不得的。

她還在驚訝這道士竟然能動，被她完全擋住的少年也從桌前站了起來，抓住了道士的衣袖，聲音有些濕漉漉地道。

“師尊......她修為在我之上，剛剛我沒察覺，好像吸了些什麽進去，現在有點不舒服。”

紀遙能動并非是因為他修為高深，而是因為他也是狐貍，狐貍的迷魂術，對他就不起作用了。

可是這女子用了什麽香，那确實不知道了。

女子震驚之後，又恢複了冷靜，她看着少年緋紅的臉頰也覺得有意思，神情妖嬈得解釋道。

“不過是要你快些長大成人的壯/陽/藥罷了，慌什麽。”

女子趁着晏律的心思在紀遙身上時，撿起了自己斷掉的手指，立馬消失在了食肆之中。

她很清楚這個劍修她惹不起，走為上策。

紀遙的臉緋紅一片，喘息中也帶了熱浪，克制地抓着晏律的衣袖，不一會兒垂下了頭。

“師尊，給我找個客棧。”

他也不是真的不知人事的小男孩，前世他也二十出頭了，該五指姑娘解決的問題，他懂。

晏律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問題。

養徒弟，他是頭一回。

徒弟就是提出問題的人，而他是給解決辦法的人。

大概任何事，都是如此。

晏律将有些腿軟的紀遙整個托抱了起來，用神識搜索起了附近的客棧。

倒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家.....不知是人是鬼經營的小店。

這方圓百裏确實也就只有這家店了，晏律沒有再挑剔，擡腳邁進了這家小店。

“哎呦喂，竟然是個道士老爺，稀客稀客，您進來了，我們小店當真蓬荜生輝啊。”

客棧掌櫃的是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嘴邊長着一顆黑痣，看面相便陰森可怖，能在妖域做客棧生意的，多在人妖兩族內都混得開，不是等閑之輩，他知道自己平時接觸的可能是妖，也知道什麽是修仙者。

他迎面過來，看見晏律抱着個神态明顯不正常的美貌少年，馬上目露些心照不宣的意味，語氣暧昧問道。

“這是開一間啊，還是開一間啊？”

晏律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何，同一個問題，要這麽重複問兩次。

“一間。“

掌櫃的一甩手上的算盤，“得嘞。”

.........

晏律将少年放置了床邊。

紀遙馬上像是入了水的魚兒一樣歡騰，他麻溜得去解自己腰上的腰帶，想要往下解去，神志才忽然回歸。

房裏還有個人呢。

紀遙的頭埋在枕頭上，歪着脖子看向晏律，呢喃道，“師尊你先出去......別污了您的眼。”

被人盯着，他也不會弄了。

他的經驗本來就很少。

晏律目光看向紀遙透着渴求的眼神，低眉斂眉，問道。“污什麽？”

紀遙難以啓齒，看着晏律一臉坦然并困惑的表情更加不解。

“難道您沒有過嗎？”

“當然是.....”紀遙隔着褲管指了指。

“那事兒。”

晏律沉默了一陣，眉毛微挑，似懂非懂，他伸手按住了少年的腕子，将他意圖亂動的手腕壓在了床上。

又擺過頭來，沖着窗邊呵道。

“拿盆冷水來。”

窗縫随之大開，一個圓頭腦袋吓了一跳，往後退了半步，再不敢聽牆角了。

他點頭哈腰地應道，“是是是，馬上來。”

等人跑沒了，晏律才轉回頭來，對着還在發懵的紀遙道。

“我輩修士理應固守元陽，你得扛過去。”

“我教你一段靜心咒。”

紀遙：“.......”

他師尊可真真是無情道的表率。

一盆冷水澆滅了紀遙想要把事兒弄出來的心，那靜心咒也确實效果拔群，沒一會兒紀遙就恢複了冷靜，盤坐着木桶邊上，撐着下颌，擡頭看向師尊。

狐貍精也是貪戀美色的。

剛剛那狐貍精盯上他師尊也是理所當然，那濃長的扇形眼睫,無可挑剔的銳利鳳眸，薄薄的唇，還有多一分粗犷，少一分柔美恰好合宜的下颌輪廓，無一不彰顯着他師尊是世間僅有的美男子。

難怪狐貍精這麽快就出現了。

“你身上的鞭傷，如何了？”

紀遙正出着神，沒想到會聽見晏律提起他之前的鞭傷。

紀遙搖了搖頭，“早就沒事兒了。”

本來也大多都是不留痕跡的內傷，重新結丹的時候，洗髓伐經，已經全都好了。

現在身上可能就只剩那些最嚴重的鞭痕，還留着雷星的印子，并不礙事。

見晏律神情複雜地看着自己，紀遙馬上站了起來。

“師尊你看，什麽都沒有。”

少年的皮膚光潔的像是上等的牛乳，沒有成人明顯的肌□□理，只有幹淨纖瘦二字可形容。

晏律的視線不含絲毫其他意味地打量了一番，淡聲道。

“我以為你肯定會将那天的事永遠記下，但你後來，再未提起。可是在偷偷怨我？”

怨？紀遙眼睫眨了眨。

他不怨。

被人冤枉他才會怨，但是他不是他确實是妖，還是被魔尊安排來潛伏的，他有何資格怨。

他其實還想過，晏律最好能對他差一點，這樣......等來日，要是他真的被迫逼不得已要傷害晏律了，他也不會被道德譴責。

所以他真不怨。

“我理解師尊維護仙門的良苦用心，若是有一天，我真危害了仙門.....師尊不必念及舊情，就當我是個陌生的妖物，如今天對那女妖一般，對我刀劍相向就好。”

晏律伸出了手，摁住了在桶裏泡着的少年的腦袋，動作生疏得揉了揉。

他未回應，就感受到了門外聚集的妖氣。

一斜過臉，拔出了貪狼，雷電閃爍。

門外聚集的狐貍精，男男女女都有。

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頭上的發絲，均帶着一點紅色。

晏律放走了一個就引來了一群，不過....這也是他原本的目的，一只狐貍不足以找到傷了他的妖。

就是不知道這樣一群，是否可夠了。

晏然環視了一周，趴在房梁上，踩在窗戶上、嘴巴裂到耳根的妖族，遂問道。

“誰使弓？”

一個長得一副狐媚相的男妖修扭了過來。“你這道士，長相這麽俊，眼神卻不好，誰是公的都看不出來？”

“弓箭的弓。”晏律解釋。

幾個紅毛狐貍俱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厭惡表情。

“吾等平生最厭惡弓箭。”

“那你們可以走了。”

晏律收了手中的劍，回身從屏風上取下自己的外袍，将少年裹了起來。

這道士.....當他們過來只是為了主動交代情況？

狐妖們被這輕蔑的态度惹怒，吼道。

“走？你傷了我族中姐妹，就把你的元神留下做我姊妹幾個的養分，我們自然會走。”

狐妖橫抓過來。

一個掏心從晏律身前經過。

他們的修為都在金丹以上，還有幾個厲害的已有元嬰修為。

但是在晏律眼中只是蝼蟻。

他剛剛不直接殺了這些妖族，本身也只是因為他們太弱，他一個煉虛修士與他們為敵，以大欺小，會積攢因果業障。

但是.....既有人找死，那積攢就積攢好了，畢竟，他執掌戒律、身上的業障本來也不少。

晏律臉上一片冷漠，手指上翻。

地上劃出了數個雷刑陣，将客棧周圍一圈的狐妖挨個籠住。

衆多妖族立刻在凄慘的尖叫聲中化為了一灘血水。

紀遙吞了吞口水。

他師尊的雷如此厲害，一手滅掉十幾個金丹期妖修，卻在懲戒殿打了他十幾鞭都沒把他打死，怎麽不能算是留手了呢。

紀遙正想着，他師尊低下了頭，見他顫抖不禁問道。

“冷嗎？”

紀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是膽寒，不是冷。

晏律見他先認再否認，不知他究竟是什麽意思，但還是頭朝着一個方向吩咐道。

“再加點炭火。”

那客棧老板竟然不僅活着竟然還在圍觀。

紀遙都想誇他一句。

他可真是命大膽子也大。

..........

碳火烤着紀遙已經洗過一遍的衣袍。

碳火前跪着一個人。

是店裏的老板。

之前見他眉飛色舞，常有谄媚神色，跪在他們師徒二人面前時，不僅老實巴交，還很沉穩。

紀遙的腳烤在暖爐外，渾身暖融融地，披着師尊的衣服，他問道，“掌櫃，你有什麽事要求我師尊？與我說也是一樣。”

掌櫃訝異地看着這個從進門來，就沒見過他說話的美貌少年。

起初他還以為這少年不是道修的爐鼎，就是他綁來的良家子弟，未想到竟然是師徒這麽正常的關系。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這厲害的道修十分寵溺這少年的模樣，他放心地朝着紀遙道，“是這樣，在下方某，如你所見，是妖域的一位普通的客棧老板。”

見客棧老板能提到妖域。

紀遙已經覺得他足夠不凡了，畢竟生活在這裏的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正被妖族圈養。

“妖域的人族命如草芥，妖比人多，人族生活其中随時都有可能喪掉性命，我呢，因為一些機緣，靠着妖域大妖的支持，在這裏開了一間客棧，起初只是為了讓自己免受威脅，活的更長久一些，但是這客棧越開，我的壽命便越短，多少路過此地的人族，停留此間客棧，被妖族抓走，吸走精氣，我良心難捱，抑郁成疾，不日就要死去了。”

“我想也到了我做善事的時候。”

“所以一心想等着看看，有沒有修士會路過此地。助我做那件善事？”客棧老板憂愁地道。

“.......那支持我開這間客棧的大妖。近日正欲生産，行事越發嚣張跋扈，她想生下厲害的妖物，于是不停地吞吃妖域的童男童女。妖域的孩子也有權利長大，再這麽想去，恐怕不止妖域，她還會像人界伸出魔爪。請仙師助我除了她。”

紀遙緊蹙了蹙眉。

“這麽可恨？”

“那是什麽妖？””

掌櫃顫顫巍巍，環顧了一圈周圍，怕隔牆有耳似得壓低了聲線。

“那是紅毛狐貍的族長，焦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