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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法則五十二：修羅場

仙門外。

上回四打一, 是包括文玉林的四打一，被遲冥揍的全軍覆沒，這一回四打一換了一個楚月珺戰況立馬好了不少, 戰況有來有回。

他們都能躲過那遲冥的紫雷法術了，還能時不時地同遲冥對上幾招。

就連炎眠都不免在鬥法之中心裏嘀咕，上回莫不是因為文玉林才輸的那麽慘？

這也沒冤枉文玉林，文玉林本來就是他們之中鬥法實力最弱的，現在換成了第三強的楚月珺，可不就強了不少嗎？

要是紀遙師侄也在，這魔尊一定會敗。

可是紀遙師侄怎麽還沒來呢？

這是他們這些師叔心底的想法, 也是遲冥心中的想法, 他一直在等紀遙出現攔他, 可是他沒等來紀遙, 反倒等來了他那主魂的一個分魂, 那出場是夠風騷的。

天樞的前掌門, 為了救仙門于困頓之中，不惜提前出關，從天而降, 宛若神降, 白衣飄飄, 如登仙一般, 萬人拜服。

面對這氣勢, 遲冥冷笑了一聲，“晏律，你分魂分上瘾了, 少了一個, 就得再分一個嗎？”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只是晏律的一個分魂, 不是本尊。

他沒開感應，但是想來也知道另一個分魂在哪裏，又在幹什麽，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叫紀遙無暇應戰。

“我非殺了你不可。”

遲冥心中醋意波濤起伏，魔力不斷往外湧出，跟着他一同來到仙門的魔種都忍不住在那魔氣之中瑟瑟發抖起來。

晏律并不懼他，先擡手開了個結界，将其餘四個想要過來幫他的仙尊都擋在了外面。

遲冥看了眼晏律的舉動，嗤笑道，“怎麽，是怕我傷了他們，還是.....怕他們發現，你已入了魔？”

這場對戰，不是仙與魔的對戰，而是兩個魔的激戰，勝者才能擁有紀遙，這是遲冥的想法。

但是晏律的劍意卻不是如此說的。

他就是在攔一個入侵者，就好像以前一樣維護天道綱常。

遲冥現在真正厭惡透了他主魂那種永遠淡定的态度，入了魔......天天拉着小狐貍做那事兒，還跟個聖人一樣好像是所有人逼得他如此似得，遲冥拿出了冥王劍。

“我現在是融不了你，也做不了主魂了。但我還能殺了你。”

自己不做聖人死，讓他這個魔來幫他一把！

“我的命是他留下的，他未讓我死，我不會死。”

晏律手上持了一把貪狼劍，迎風而立，面對劍勢并不發虛。

紫色的雷陣布在遲冥的周圍，雖然不是魔修術法，但是催起雷點的，卻全都是烏黑的魔氣，與那對面的遲冥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分。

因為勾他入魔的人還在，但是遲冥的魔氣卻已經快要被化解了。

外頭的人不知道裏面的兩個人都用上了魔氣，光看晏律的架勢，一如往日，也沒懷疑什麽，只覺得是一出仙魔大戰。

清昭見師兄都被他喚來助陣了，眼眶不禁一熱，熱血上湧對着其他幾個師弟師妹以及七門的弟子道。

“我等師弟師妹無用，又要師兄出關相助，現在師兄已纏住了魔頭，此時不戰更待何時，快攻上去将那魔頭的手下全扔下界去！”

“是。”

門內外交戰，一片火熱，烏雲遍布了整個蒼穹。

玄狐拿着長劍，斬殺了一個又一個魔種，忽然感應到一道熟悉的魔氣，可是等他轉回頭，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他伸手一爪抓破了準備偷襲他的魔族胸腹，然後将長劍執于自己的胸前，眼神警惕地看着周圍，一邊向着魔氣走去，一邊聽到有人對他耳語。

“過來......”

“玄狐......我們聊聊。”

是誰的聲音？玄狐覺得那聲音還有些耳熟。

但是他沒有放下劍。

魔是仙界的敵人，就是天樞宮的敵人，就是紀遙的敵人，他不會放過紀遙的敵人！

在戰火之中，玄狐被拿到魔氣引導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角落裏豎着一塊巨石，那個魔族應當就在巨石之後。

玄狐眼中劃過殺意，猛地向巨石揮去。

可是巨石散落成了灰燼，卻沒有人傷亡，好像他擊中的只是空氣。

那巨石背後引導他的人呵呵一笑，以一道黑色的火影現身到了玄狐眼前。

“你殺不了我，因為我是鬼。”

沒錯，這道聲音的主人就是魑魅。

他是死了，但是他沒能完全死成，作為全族最後一人，全族因果都系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無法徹底死去，他注定了要為此繼續複仇......哪怕是以幽靈的形态。

“你！就是你這家夥害了小白。”

玄狐聲音充滿怒氣地再次揮劍，可是還是沒能擊中黑影的身體，再次從他影子之間穿過。

魑魅生氣地道，“跟你這畜生都說了，我死了，我已經是鬼，你又如何殺的了我！”

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

玄狐還是不信邪地又砍了魑魅十幾劍，确定了确實是白費力氣以後才收回了劍。

就當他今天出門見了真鬼了，他不能再在此處浪費時間，他還要去戰場上作為天樞的一員上場殺敵呢。

他轉身朝戰場中心走去，那黑影再次現身他眼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說，我們可以談談。”

“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玄狐冷聲道。

“怎麽會沒有好聊的，我們能聊的有很多很多。”

“比如，我們同是被滅族後僅剩的唯一一人，比如我知道你想要紀遙，以及你想要力量，非常想要力量。”

玄狐被人戳穿了，猛地倒退了一步，“你怎麽知道？”

“我能探知人心底最暗處的渴望，我知道你想要力量。”

“那你怎麽知道我對掌門.....”

魑魅呵呵一笑，“我弟弟從來沒有說錯過一句話。”

“就跟在紀遙屁股後面的男人，哪個不想要他！”

這都不用猜。

“就憑你，是争不過那兩個煉虛巅峰打一架就地動山搖的男人的。”

“但是我可以，讓你比他們兩都強。”

玄狐猛地蹙眉，難得動了一回腦子。“你可以？你要是可以還會死了？”

魑魅被人戳到痛處，還好他現在只是鬼火并沒有表情，所以仍然十分淡定地道，“是，我當時要是可以就不會死了，可是我活着的時候還未繼承一族氣運，直至死了以後才得到。”

“我可以助你不用歷任何劫難，就進境合體期，但前提是......你要為我尋到魔神的神格。”

“你明白的，一族因果氣運是可以讓人直接提升境界的，就像你當年從一未開化的獸類直接進入化神期一樣，你嘗過這個甜頭。”

魑魅的鬼火撩着玄狐的臉頰，聲音蠱惑。

“你願意跟我合作嗎？”

玄狐眼神閃爍，想到了那天沈司淵牽着紀遙的手，松了口。

“什麽是魔神的神格......你細說說。”

.......................

結界內

鬥法鬥得如火如荼的兩個人已經漸漸分出了勝負，那往日正氣凜然的仙初入魔道，已經将魔氣運化自如，好像天生就是個魔物一般。

像是從天而降的幕布一樣的雷光布滿了整個結界，深藍色與紫紅色的雷電，不停地碰撞擦出火花，兩人都是雷系靈根，純粹雷系法術已經無用，只有更加直接的劍招，拳拳到肉的攻擊，才能給對方留下傷痕。

遲冥就是敗在這一點上，他的劍招基礎沒有晏律紮實，沒過多久就露了破綻，被晏律劍抵在喉頭。

遲冥被鎖在雷陣中，往外吐了一口血，眼中多是不甘。

同階之中魔修無敵，雖然是同一個人，但他一直覺得自己比晏律要強一些。在喜歡上紀遙之前，他是魔，所以他常常能戰勝晏律，可是在喜歡上紀遙之後，一切就變了。

晏律入魔變強，他放棄怨念變弱。

這多不公，就連天道，都好像站在晏律那邊。

誰讓他是主魂，入了魔也依舊是主魂......紀遙更愛的那個。

遲冥嗤笑了一聲眉宇之中閃爍着一抹不易察覺到的脆弱，但是再看晏律的時候依舊狂傲。

他蹙起了面具下邪氣肆意的眉，沙啞着嗓子問道。“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沒必要。”晏律淡淡道。

“沒必要”

遲冥看着晏律那張冷淡的臉，忍不住喉間的笑意，嘶啞的笑着，猖狂的大笑，笑到最後，才猛地停了下來，也不顧及喉間的劍刃挑釁道。

“到底是沒必要，還是你心底仍然有集齊三份神性神格的想法，不想殺了我，将我定格為三分之一魔性神格。”

“晏律你真的舍得嗎？你這些天來瘋狂抱紀遙，就是想掩飾你還想做神吧？你怕自己稍微清醒一點就會後悔，後悔自己舍下了三界！怕自己會恨紀遙，你說啊！”

晏律眼中是幽深暗色。

遲冥看了片刻，笑了。

他知道自己說中了。

揣測自己心意，還是自己更容易。

“晏律，還沒到你可以擁着紀遙肆意揮霍餘生的時候，這魔神降世你不管也得管。”

晏律抵在遲冥喉頭的劍未離開分毫，他覺得這魔尊與他說這些十分可笑，“為何？”

他堂堂魔尊也會擔憂魔神降世？怕有人将他取而代之嗎？

遲冥撩起眼皮，看向封閉了七年的主魂，算是痛快了一些，消失七年也不是沒留下痕跡的，這不，他也比他知道得少了。

“因為。”

“魔神神格選中了紀遙。”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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