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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吱呀——”

有些陳舊的木門被推開，溫煜裹着一床薄被站在大門外看着。

這是一個磚瓦房，可比楊昭在村裏的房子結實多了。村裏的都是土牆，屋頂也是稻草的，風大了凍透，雨大了漏水，雪大了還能壓倒屋舍。

眼前這個青磚灰瓦的房子就不會，院牆更是高出天際，兩個溫煜疊羅漢也爬不過去。

“這是我爹當年自己推磚上來蓋的。”

山裏野獸多，若是房子不蓋結實了，随時都是猛獸的盤中餐。

見人呆呆的站在門外，楊昭笑了，“傻了？還不快進屋暖和一下？”

雖然屋裏沒有炭火，但屋裏好歹避風。

溫煜披着被子進了屋，目光在周圍打量了一圈，想來楊昭應該也很久沒有過來了，院子裏有些幹枯的野草沒有清理，屋裏只有一個土炕，和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其餘的什麽都沒有了。

也難怪楊昭把家裏的大鍋都拆下帶過來。

大門外的臺階上，楊昭搭上一塊木板，将板車推到了院子裏。

山裏房子院子格外大，除了一件廚房和卧房，其餘兩間是柴房和雜物間，這兩間房遠比卧房要大很多，每間房可以從屋裏穿過，也可以從院子裏開門分別進入。

溫煜多少有些看不懂了，好好的四間大瓦房，怎麽憑白空着兩間最大的？

收拾好帶來的東西，楊昭将鍋安置到了土竈上，溫煜也顧不上多想，趕緊開始刷鍋準備燒些水。

準備生火的時候，卻被楊昭拎着脖領拽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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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還沒有用黃泥固定住，一會兒生火周圍煙大，你去屋裏掃幹淨炕，把被褥鋪好，還有你那些布料棉花也得好好收着。”

若是不給他安排些活計，溫煜定然不會退讓，楊昭就趕緊給他派些活。

果然，聽他這樣安排，溫煜沒有在搶着燒水，轉而去屋裏收拾鋪蓋和衣服了。

今年兩人估計要在山裏過年，所以溫煜把那些做鞋用的料子和做衣服的布料棉花都帶了上來。

他和楊昭身上穿的都是單衣，雖然套了很多件，但還是冷，不如棉衣禦寒效果好，接下來收拾好屋子，他得趕緊開始做新衣。

收拾好被褥後，溫煜看着房間裏終于有些溫馨氣氛，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只是看着看着他的臉頰不由得紅了。

在山下的時候，家裏雖然不如這邊寬敞，但好歹外間堂屋還有一張竹榻，但這邊他看過了，除了和竈間相連的堂屋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外，沒有任何的家具。

如此一來他們二人今晚豈不是要睡在一張炕上？

顯然在竈間忙着燒水做飯的男人并沒有意識到。

一心想着小夫郎今日受累挨凍，一定要吃些暖和又補身的東西。

還好他們買豬板油的時候，他順手還買了兩根豬骨，中午做個豬骨湯面。

炖湯的空隙，他去雜物間找到了一個破臉盆，盛水或許會漏，但若用來裝燒熱的炭火，當個炭盆倒是不錯的主意。

從爐膛裏巴拉出來三根燒紅的碳，往屋裏一放果然暖和了許多。

溫煜從裏屋出來，看着火盆裏的碳空燃着，心思一動去雜物間找出兩個張嬸給的紅薯，往火盆裏一扔，一邊烤火一邊烤紅薯。

楊昭坐在竈前看着，笑了笑又拿出一根燒紅的炭火。

“一會兒吃完飯，這紅薯也差不多熟了。”

看着鍋裏翻滾着的面條，溫煜咽咽口水有些後悔，“早知道現在就不烤了，吃過飯哪裏還吃得下紅薯。”

“沒事，吃過飯放在竈洞裏溫着，下午再吃。”

兩人吃過午飯，都癱在椅子上未動，一早趕路從未停歇的開始做飯收拾屋子，這會兒真是累的不想動。

溫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鍋，“鍋裏還有熱水，不然把碗先放鍋裏泡着，午睡一會兒再收拾吧。”

大冷天的，楊昭也不想放下筷子就去和泥砌竈，“好。”

兩人一起往屋裏走，一進門看着床上鋪好的兩床褥子，楊昭的腳步一頓，但轉眼瞧着小夫郎卻像是沒事人一樣脫了鞋襪躺下了，他有些猶豫着往前走了兩步。

溫煜這會兒也緊張的不行，長這麽大都沒有和男娃睡在一個炕上過，這會兒突然和一個漢子同塌而眠，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他不想露怯，更不想讓辛苦一日的楊昭打地鋪。

這麽冷的天，睡在熱炕上都還要蓋厚被子，若是睡在冰冷的地上，再硬朗的身子也扛不住。

“睡一會兒起來，我就開始做棉衣，等着穿暖了你帶我在這山裏轉轉吧。”

溫煜語氣尋常的說道，見人沒有不自在，楊昭也放心的翻身上炕，躺下後又側頭看看不遠處的小夫郎。

雖然兩人睡在一個炕上，但當初他爹盤的炕不小，足以睡下四個人，這會兒兩人中間還隔着一個人的空。

“今日歇歇不出門，你也不用急着做針線。”

溫煜也不強求，他只是看着楊昭忙裏往外的，他自己閑着怪別扭。

“那就等睡醒後再說吧，若是愛動彈我就開始裁衣。”

“好。”

許是都累了，話音落下不久，兩人都放緩了呼吸陷入了沉睡。

直到一聲脆響，溫煜才睜開眼，外面天色正好，楊昭不知什麽時候起來了，聽動靜這會兒正在院子裏劈柴。

坐起身緩了緩神，溫煜收拾好被褥也下了床，屋裏放着火盆，穿着但也不覺得冷，他掀開門簾往外一探頭，就凍得縮了回去。

這山裏好多美景，和他們村那些山不太一樣，溫煜太想出去看看了，但不得不說外面也是真冷。

為了能早日出門逛逛，他回屋就拿出布料開始裁衣，先給自己裁出來布料，又拿出那匹青色的，照着楊昭的舊衣服，給他也裁了一身。

院子裏的雜草鋤完，木柴也都劈好搬到了柴房，楊昭看了一眼明亮的天色，準備去附近轉轉，打些小物回來給自家夫郎打打牙祭。

一進門就看到溫煜正坐在桌邊縫衣，腳邊擺着一個炭盆。

小臉白皙嬌俏，可惜沒有什麽血色，眉心的孕痣也白的和皮膚融為一體。

這身子還得想辦法補補。

“一會兒天色暗下來，就別縫了，仔細傷了眼睛。”

專心縫衣，溫煜并不知道男人突然進屋，被他這一聲吓了一跳，閃着冷光的針尖差一點就戳在手指上。

看得楊昭眼皮跟着一跳，上前兩步牽起溫煜的手仔細查看。

“沒事，沒紮到。”溫煜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手。

“以後還是買成衣吧。”楊昭見不得他給自己紮一手的窟窿，好容易養活的人，流一滴血他看着都心疼。

溫煜心裏有火，明明是這個人走路沒聲，害自己被吓的差點紮手。

“沒事，我喜歡穿自己做的衣服。”

這也是實話，他自己做的衣服，怎麽穿都對勁兒，買來的衣服哪有自己量身做的舒服。

眼瞧着他腦袋上的呆毛也立起，楊昭抿了抿唇将剩下的話都咽了下去。

“我去看看周圍有什麽，獵點東西當晚飯，不走遠一會兒就回來，你在屋裏烤火，別出去。”

“好。”溫煜放下手裏的針線，跑去屋裏将自己脫下來的兩件單衣找出來，遞給了楊昭。

“天冷你出門再加兩件。”

小夫郎關心自己，楊昭笑着接過去穿上。

“好，一會兒我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