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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住進來後，溫煜才知道，柴房和雜物間建得大，那是當初楊老爹為了獵到大獵物擱置的，有時候捉到的獵物未必是死的，養在柴房過幾日下山賣掉就行。

這會兒裏面除了堆着柴禾，什麽也沒有，正好能用來放枯樹枝。

楊昭拖着樹枝進門，溫煜趕緊把柴房朝外開的門關上，将風雪都擋在了門外。

“先去堂屋歇歇再過來劈柴。”

幫楊昭将身上的蓑衣脫掉，兩人就回到溫暖的堂屋，一碗熱乎乎的姜湯推到了楊昭的面前。

“快喝些。”

姜湯下肚，人也暖和過來，楊昭側頭看着坐在桌子另一邊納鞋底夫郎，傻笑着不知在想什麽。

男人的目光太過滾燙，溫煜從開始就知道他在看自己，直到這會兒着實頂不住他的視線，臉頰紅紅的嗔他一眼。

“看我做什麽。”

楊昭撂下手裏的碗，“我終于知道娶夫郎的好了，心裏熱乎就是想看着你，再說你長得這麽俊，不就是讓夫君看的嘛。”

溫煜驚詫的看着男人，這人怎麽大白天的說胡話，他紅着臉慌亂的抱起自己那些布料和針線，逃也似的回了裏屋。

堂屋裏傳來了男人愉悅的笑聲，溫煜納着鞋底好一陣才緩過來，耳邊也傳來了柴房劈柴的聲音。

下雪天兩人都在家裏，溫煜還好不耽誤做事，楊昭卻閑不下來，看看門外的雪就嘆氣。

還好家裏還有之前獵到的山雞野兔，甚至缸裏也有幾條魚，外面屋檐下也挂着兩條凍成冰疙瘩的魚。

夫郎身子需要補，即便是下雪也不能苛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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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他去雜物間搬出一個小石磨，溫煜手裏的活兒沒停，看了一眼正在刷石磨的漢子。

“二哥要做什麽？”

“天冷，咱們做魚頭豆腐湯。”楊昭一邊刷着，一邊想着中午和晚上吃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現在的狀況稱不上好，大雪封山他們随時都有可能餓肚子，但溫煜就是覺得這一刻，這間屋子，都給他帶來太多的幸福感。

溫煜沒有做過豆腐，見楊昭又是泡豆子又是刷石磨，他時不時就将眼睛從針線活兒上移開，看兩眼楊昭在做什麽。

其實楊昭也沒有做過豆腐，但見他爹和張嬸做過，想着那些看過的步驟和張嬸每次絮絮叨叨說的那些竅門。

豆子泡了好一會兒，楊昭掐了一下，感覺都泡開了便把石磨搬到木凳上，一手轉着石磨把手一手舀起泡在水裏的豆子。

溫煜好奇的停下手裏的活兒看着，沒幾圈就磨出了白色的豆沫，看着石槽裏快要溢出來的豆沫，溫煜趕緊捏着木勺引着它們落入準備好的碗裏。

看着挺有意思的，溫煜笑着看向男人，“二哥，讓我也磨一會兒吧。”

石磨看着不算大，楊昭轉起來也不想出力的樣子，他躍躍欲試的看着眼睛裏都是期待的光，腦袋上的呆毛都愉悅的晃了晃又倒下。

楊昭笑笑，壞心眼的沒有他說什麽，只是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坐在石磨的前面，溫煜激動的臉頰透着粉紅，學着楊昭的動作，一手扶着把手，一手拿着勺子舀豆。

他用力一推……推……最後兩只手用上吃奶的力氣，終于推動了石磨，并咬牙切齒的指揮楊昭。

“二，二哥，快往，往裏面放豆子。”

楊昭笑着放了一勺加水的豆子，三圈之後出來了白色豆沫，但第四圈溫煜說什麽都推不動了，小臉憋得通紅，手也開始抖。

“快去歇着，一會兒等着吃豆腐。”

如蒙大赦，溫煜再也不好奇貪玩了，立馬跑到桌子邊抱着自己的針線笸籮緩緩，手臂還在輕輕的顫抖。

楊昭坐下就像是玩兒似的，推着石磨轉的飛快，豆沫如同流水般淅淅瀝瀝落入碗中，緩過來之後溫煜更加熱愛針線活了，這才是他的道場。

好奇心得到了滿足，溫煜也沉下來心來納鞋底，直到一股子豆香飄來，一擡頭就看到楊昭笑着端來一碗豆漿。

“豆汁都在鍋裏，中午怕吃不上魚頭豆腐湯了，你先喝完豆漿墊墊，一會兒騰出來鍋就做飯。”

在家坐着其實也不餓，反倒是楊昭這兩天都沒有閑着，“我還不餓，二哥不用着急。”

兩人一人一碗熱豆漿，相視一笑，低頭細細品味這來之不易的豆漿。

溫煜是第一次喝豆漿，楊昭還給他加了一點赤糖，雖然不多但也甜津津的，他瞪大眼睛滿臉的新奇和驚豔。

“喜歡喝？家裏豆子不少，以後可以經常做。”

“嗯，好喝，這豆汁很香還沒有腥味。”

原以為豆腥味會很重，真喝到嘴裏反而豆香四溢沒有什麽腥味。

屋裏烤着火，刷過糨子的鞋面也都幹了，數了數這些日子做的十幾雙鞋底，溫煜開始都收裁鞋面。

這邊還沒有忙完，只見楊昭推來竈間的門，一股白色的熱氣湧出，他小心的端着一只碗朝這邊走來。

溫煜眼疾手快的将桌子上的布料一收，騰出地方讓他放下碗。

晶瑩如脂的東西在碗裏抖動着，上面撒了些醬料，“嘗嘗。”楊昭期待的看着他。

捏着對方遞過來的勺子，攪動一下調勻，舀起一口，嫩滑入口直接滑進了嗓子眼，溫煜還沒有嘗到味道，就已經進了肚子。

他瞪大驚奇的眼睛看着楊昭，在對方鼓勵的眼神裏，他又舀起一勺，這次小心很多，細細感受了一下豆腐腦入口的感覺，和味道，鮮香滑嫩配着豆香，讓人欲罷不能。

“二哥這是什麽？太好吃了！”

楊昭用野雞湯做的湯汁，用之前張嬸給的韭菜花醬調了味。

“豆腐腦，這會兒正嫩的時候，一會兒再多加點石膏，這豆腐腦就不嫩了，只能等着它變老做豆腐。”

“二哥真厲害！”他由心的稱贊道，看着他崇拜的目光，楊昭嘿嘿一笑，難得有些不自在的回了竈房。

做了一次豆腐，楊昭也讓夫郎見識了更多的美食，雖然山裏條件有限，味道差強人意，但夫郎每次吃都眼睛亮晶晶的稱贊，楊昭也信心大增。

外面的雪似乎已經不存在，兩人在這一方天地，過着神暖心暖的小日子。

炕頭上也多了不少溫煜做好的新鞋，楊昭看了眼，“等雪停了就下山去杜府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