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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替陳俊鋒虐渣時已經是商綴羽經歷的第十三個世界。

A-01是個比較講求效率的系統, 在任務還開始前就替他把所有的方案想好了，包括提前發放金手指和禮包, 為他掃清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障礙。

A-01偶爾會從網絡上找一些段子來給他解解悶, 聽見段子的商綴羽要笑不笑的，最後幹脆不笑了，板着個臉, 盯着一個地方出神。

A-01知道他這是還沒有放下E-8847。

【當初讓他不要接「S」級，他偏要試試, 這下好了, 半道跑路直接把你扔給了我。】A-01小聲抱怨，“考五十次試還沒過也是有原因的，他處理事情的能力根本就不夠，整天就知道浪。”

商綴羽沒有搭理他的話。

【大部分的責任其實還是在你，你要是不喜歡他就沒那麽多事了。】

商綴羽依舊沉默以對, 估計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心裏去。

A-01知道他不喜歡這些說教之詞，所以把話題轉到了任務上。

【先做任務吧。】

商綴羽特地選了幾個簡單的世界給8847和他的新宿主埋雷, 陳俊鋒所在的世界就是其中之一。

原主陳俊鋒在創業期慘遭初戀和好友的背叛，不僅賠掉了手上全部的資金和自己一手創立起來的公司，而且還背上了巨額的債務。

商綴羽穿過來時, 身無分文的陳俊鋒正頹唐地呆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又響，不是催債的員工就是要和他打官司的銀行。

渣受初戀倒是毫無動靜，連個電話也沒給他打，現在應該還在某個男人的床上浪o叫吧。

商綴羽拉上衛衣的兜帽，用僅剩的一點零錢填飽了肚子, 而後朝着記憶中的那棟舊式小樓走了過去。

沒等他走進樓道, 那個女人便主動跑了下來迎接他, 親昵地喚道：

“小羽！”

陳俊鋒的小名也叫「小羽」。

“嗯。”商綴羽低低地應了一聲，随後倒在她的身上，疲憊地說自己累了。

眼前的女人是渣受施翎喻的姐姐，這對姐弟從小就是陳俊鋒的玩伴。

可惜陳俊鋒看上的是活潑可愛的施翎喻，始終對姐姐施菱玉眼裏的愛慕視而不見。

陳俊鋒和施翎喻交往後，施菱玉就逐漸淡出了他們的視線，默默地祝福他們。

“小羽，對不起……是我沒教好小喻，我太放縱他了。”女人充滿歉意地對他說道，猶豫了一瞬後緊緊地擁住了他，“他最近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

“我現在還能去哪？”商綴羽聲音低啞，深深地嘆了口氣，把小可憐的戲份做足了以後，他被施菱玉拉上了樓。

“沒事的，小羽，先在我家住着吧，只要你不嫌棄……”

她對他的遭遇心疼極了，還揚言要好好教訓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商綴羽垂下頭，失落道：“菱玉，我現在要什麽沒什麽，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你還會要我嗎？”

“別這樣說。”施菱玉靠在他的懷裏，深情道，“無論你落魄到何種地步……我都會義無反顧地接納你。”

不知不覺兩人就滾到了一起，商綴羽将她壓在了沙發上，嘴裏說着萬分感激的話，悔恨自己當初的選擇。

施菱玉沒有拒絕他的求愛，攀着他的肩膀輕輕晃動身子，滿臉潮紅。

“小羽……我愛你。”

…

施翎喻再次見到陳俊鋒時，是在姐姐的家裏。

姐姐一臉幸福地告訴他，她和陳俊鋒交往了，而且已經同居了一個月。

陳俊鋒在很努力地賺錢還債，還打算把事業做起來後向她求婚。

“什……什麽？”

施翎喻一臉驚愕，手裏提着的禮盒瞬間跌落在了地上。

商綴羽沒有看他，而是專注地望着施菱玉，問她今晚想吃點什麽菜。

“豆角炒肉？嗯……再加一個紅燒茄子！”施菱玉摟住他的腰，壞笑道，“和我在一起就要變成家庭煮夫了哦。”

商綴羽故作驚訝：“這不是應該的嗎？你可是我未來的老婆，當然得寵着。”

他這麽一說，施菱玉還不好意思了，一想到結婚以後的生活，她就羞得冒泡，未來應該還會要兩個寶寶……該起什麽名字好呢？

他們的幸福和甜蜜被施翎喻看在眼裏，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曾經無情抛棄掉的男友會和他的姐姐走在了一起。

他和陳俊鋒交往了八年，從中學到大學，再到工作創業，陳俊鋒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關懷備至。

現在陳俊鋒的溫柔全然交付給了他的姐姐，已經不再屬于他了。

回想起那些過往，施翎喻竟然覺得有一些心痛。

騙子……

陳俊鋒這個騙子……

說什麽永遠都只愛他一個人，可是現在卻對他的姐姐也露出了那樣溫柔的笑容和眼神。

施翎喻咬牙切齒，情不自禁地捏緊了拳頭。

他把陳俊鋒單獨約了出來，揪着他的領子狠狠地質問：“你怎麽能和我姐姐在一起？！”

商綴羽有些不解，反問道：“施翎喻，不是你先抛棄掉我的嗎？不是你在我創業打拼賺錢的時候跟其他男人上了床嗎？”

施翎喻啞口無言，很是窘迫。

商綴羽揮開他的手，接着從口袋裏掏出了消毒濕巾輕輕擦拭起了自己的手指，淡淡道：

“你太髒了，別碰我。還有，菱玉看見了會誤會的。”

施翎喻臉色煞白，他被丢下了，商綴羽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對他的态度冷漠至極。

一年之後，商綴羽還清了所有欠款，并且借助新建立起來的人脈關系收購重組了一家瀕臨破産的半導體企業，扭虧為盈。

接下來，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商綴羽就變成了施翎喻眼中最耀眼的存在，他要眼睜睜地看着這個曾經深愛過他的男人迎娶他的姐姐。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宣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商綴羽的話讓施菱玉狼狽地落了淚。

“小羽……我愛你。”

臺下的施翎喻和姐姐說出了同樣的話，只不過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了激烈的鼓掌聲中。

自從他背叛了陳俊鋒後，這人便再也沒有認真地看過他一次。

施翎喻緊咬下唇，心中滿是不甘。

陳俊鋒是他的……原本就屬于他。

…

結婚後一年，施菱玉有了身孕，她的第一胎是個女孩。

商綴羽寶貝得不行，孩子出生後每天都守在一旁認真地看着，說要把她寵成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公主。

施菱玉還笑他是不是重女輕男。

商綴羽：“我可是一視同仁的！”

施菱玉挑眉：“是嗎？”

商綴羽覆上她的手背：“不管男孩還是女孩，在我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施菱玉瞬間漲紅了臉。

病房裏還有另一個人，施翎喻，他尴尬的身份讓他根本插不上話，他永遠都只能是一個旁觀者，旁觀姐姐和姐夫的幸福生活。

他想他必須得做些什麽，讓陳俊鋒的目光重新放回到他的身上。

但他的一次次勾引和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了，陳俊鋒似乎真的愛上了他的姐姐，對她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的盡頭。

“小羽……你愛我一次吧……求你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施翎喻從身後摟抱住商綴羽，苦苦哀求。

“我拒絕。”

這一次，他還是沒有原諒他。

“小羽——”

看着逐漸遠去的背影，施翎喻跪倒在地痛苦地哀嚎。

他真的快要瘋了。

嫉妒和恨意像野草一般在他的內心瘋狂生長，他将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外甥女。

他不敢也無法對姐姐下手，所以只好選擇了這個無力反抗他的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死去，陳俊鋒一定會受到巨大的沖擊吧？

施翎喻再次來到了姐姐的家裏，姐姐和陳俊鋒要出門，走前囑托他照顧好孩子。

他用玩具逗弄着推車裏朝他咿咿呀呀的小嬰兒，看着這雙純粹幹淨的眼睛，他忽然有些心軟了。

他根本下不去手。

怎麽辦？

這可是姐姐的孩子……他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

施翎喻暗罵自己混蛋，沒有在嬰兒房做過多的停留便走了出來，他得好好冷靜一會兒……

他什麽也沒有做，但那個孩子卻因他而死了。

窒息而亡。

因為一層被子。

他随手蓋的一層小被子。

怎麽會……這樣？

施翎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他的姐姐傷心得幾度昏厥過去，痛失愛女的陳俊鋒更是滿臉的淚痕。

“我…不是我……”施翎喻雙手顫抖，極力為自己辯解着，“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因為這件事，姐姐對他疏遠了許多，連懷了第二胎的消息都不願告知他。

“不是我……我不知道會這樣……”施翎喻承受着極大的心理壓力。

在他最為痛苦，最為煎熬的一段日子裏，陳俊鋒卻意外地回到了他的身邊。

“小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施翎喻靠在商綴羽的懷裏大聲痛哭，“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我信。”商綴羽溫柔地為他擦拭淚水，“我當然信。”

施翎喻怔了怔，似乎感受到了那份愛意的回歸。

他欣喜地擁抱住商綴羽，試探道：“小羽……你是不是……”

還愛着我？

“我愛你，只愛你一個人。”商綴羽的話和從前那個對他一往情深的陳俊鋒重合到了一起。

施翎喻破涕為笑，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在他們歡o愛之時，施菱玉在醫院生下了一個男嬰，取名叫陳峥。

“你會跟姐姐……離婚麽？”施翎喻和商綴羽親密地五指相扣，“會回到我的身邊麽？”

商綴羽對他微微一笑：“我會，等我好嗎？”

施翎喻面染薄紅：“好。”

…

一紙離婚協議擺在了施菱玉的面前，她忽然明白了一切，商綴羽所做的這些都只是在為了報複她和她的弟弟，報複她對弟弟的管教不嚴，報複施翎喻的三心二意。

商綴羽曾經對她許下的諾言，說過的情話，她全信了。

施菱玉很是疲憊，“小羽……你真的愛過我嗎？”

商綴羽在無聊地折紙飛機，根本不關心她為他懷孕産子的痛苦：“你覺得呢？”

…

回到施翎喻的住所，商綴羽首先開了口，說道：“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施翎喻挽住他的手臂：“我知道好消息是什麽，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壞消息是什麽吧。”

商綴羽在他耳畔輕吐氣息：

“她死了。”

被你逼死的，是你從她身邊搶走了我，是你殺害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施翎喻瞪大雙眼，商綴羽忽然粗暴地拽起了他的頭發将他往餐桌上撞去。

“不……不要……”施翎喻腦海中警鈴大作，只想着快點逃出這間屋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了一臉的血。

商綴羽笑容森然，“小傻子，你真的以為我會原諒你嗎？”

我對你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極端的走向，完全不在A-01制定的計劃裏。

【還清債務，建立起一家上市公司，在C市立足。】

【報複所有傷害過你的人。】

【毀掉施翎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讓施翎喻痛不欲生。】

商綴羽轉了轉筆，思索着什麽，他又開始想念時一辰了。

就算他能用時一辰的數據無限複制，可這些贗品的有趣程度始終不及時一辰的千萬分之一。

“你的下一任宿主會是誰呢？”

“不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被商綴羽影響的陳俊鋒，便是對時一辰新宿主最大的挑釁。

得知一切的沈殊容欣然接下了商綴羽的「戰書」，甚至還錄了一個視頻，通過管理員發送給了商綴羽。

一開始的鏡頭畫面是沈殊容在近距離地調整攝像機。

略顯詭異的拍攝角度，左眼眼球幾乎擠滿了整個屏幕。

沈殊容眨了眨眼，似乎在通過鏡頭窺看什麽。

“是你在找我麽？”

“我就是辰辰的新宿主哦。”

“我叫沈殊容。”

“才進入第一個世界就遇上了麻煩。”

“不過別着急哦，我馬上就會去找你。”

“我也很期待，畢竟——”

鏡頭往下移動，記錄着沈殊容此刻一張一合的口型。

“我也想宰了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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