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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擺爛綜藝連彈幕都擺爛了嗎？◎

很快，《曾經的她/他》發布了創號之後的第一條微博。

因為寧伽補上來的那條資金鏈，讓宣發的經費又充足了不少，買了熱搜之後，沒多久就沖到了熱搜榜前排。

＠曾經的她/他：你是否也曾經迷戀星星？于數億光年外綻放的璀璨光芒，穿過蒼茫的宇宙，最終落在你眼前，你感嘆它們發出那樣迷人的光，也曾經追逐一顆星，或者成為一顆星。可就算是星光，也終有隐沒的時刻。但星光暗淡，帷幕落下時，你又該如何接受？那些生活的瑣碎，感情裏的掙紮，失去的無奈……你又将如何對待？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你還會做和當年一樣的選擇嗎？普希金曾經寫“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郁的日子裏需要鎮靜。”我們想幫助大家做的，就是這麽一件事——就算不能成為星星，也要成為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月亮！

文案下面，官微依次艾特出了幾位嘉賓并他們自己拍攝的宣傳照。

往常的綜藝往往宣傳的重點是真實，所以非常忌諱“劇本”“人設”等等的标簽，但是《曾經》卻很不一樣，宣傳的就是人設反差，想要的就是兩種人設的拉扯感，所以在宣傳照上面，日常直白地标出了嘉賓自己給自己起的人設名。

照片一經發出，很快吸引了不少路人網友的評論。

【死去的童年回憶忽然攻擊我，我竟然看到了周雨，她不是退圈好多年了嗎？怎麽現在出來接綜藝了？】

【好家夥，第二位嘉賓竟然是沈妍啊沈妍，她竟然給自己的人設是前頂流！我為什麽不記得她在頂流的位置待過？難道我一直用2G網絡沖浪的嗎？】

【前面的，沈妍沒回家躺平之前，人氣确實很高，我家裏現在還有一些她的專輯海報呢，當時她的貼紙和海報都擺在文具店最顯然的位置】

【好家夥，對比這些人的人生經歷，以前是世界冠軍，現在是銷售，以前是頂流，現在直播帶貨，以前是影後，現在待業在家……這些人，擺爛的也太徹底了吧】

【哈哈哈哈樓上那個笑死我了，我覺得幹脆不要叫《曾經的她/他》了，幹脆叫《擺爛的她/他》吧】

【現在有戀綜有慢綜，幹脆我們叫擺綜怎麽樣？】

【所以，為什麽不叫爛綜呢？】

回複最後一條留言的是，是一排又一排的點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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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智的運營工作人員，在“爛綜”這個名字還沒有被廣為熟知的時候，趕緊給給自己占了個名字，發了條微博，公布自己的小名：大家好，大家可以叫我“小曾”也可以叫我“小擺”。

……

因為是按照圖片拍攝順序發布的，所以寧伽的照片被排在了最後。

看完前五個人的介紹之後，大家的新鮮感也快被耗盡了，所以寧伽的資料出來時，大家都準備随便看看。

但是誰能想到，下一秒，又把退回去的界面重新調出來看。

因為這張照片帶來的視覺沖擊感實在是太強烈了。

兩幅拼接在一起的照片，層次分明，對比明顯，讓人震撼不已。

第一張圖，少女穿着華貴的晚禮服，淡紫色的裏衣加黑色的裙擺，裙擺處堆砌着華麗的蕾絲，豎起的高領用金線串起珍珠，照片采用仰拍的角度，将少女纖細的腰身和盈盈一握的曲線盡數展示了出來。

淺紫色的綢帶寬帽下，露出少女半張起清麗又明媚的側臉。

若是觀察的仔細，能看出照片的角落有個城堡閣樓的塔尖，又給整張圖增添了些神秘色彩。

而與之對比的，則是寧伽不久前拍攝的一張收工照，照片中，她只是一身普通藝人的打扮，不經意地給路過的飯拍揮了揮手。

這張照片發出來後，下面的留言立刻多了起來。

【這是誰啊？為什麽我之前從沒見過呢？】

【我好像看到過這個演員，在顧影帝的劇裏面當過配角，演技……一言難盡吧】

【落魄貴族？這個人設也太過離譜了吧？不會真的有人去看吧，編造過去好歹也編造一個合理的角色，說是□□公主，我可能也就信了】

【原來是寧伽啊，那就沒什麽可奇怪的了，一個普通的十八線小花，估計是個富二代，演技不怎麽樣，營銷倒是做的飛起，客串清宮劇的時候說她是末代格格，演革命劇又說她是紅n代，不要招惹她，我記得之前好像傳說她要立祖上知府的人設，估計腦袋空空不足以支撐書香世家大小姐的形象，所以來換了個落魄貴族的形象吧】

【原來是碰瓷顧深的那個寧伽啊，演技平平而且腦袋空空毫無內涵的十八線，企圖捆綁影帝炒作爆紅，整個人都壞透了】

【綜藝編劇沒有個二十多年的腦病是立不出這種人設的】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到現在還有人相信有什麽貴族大小姐吧？】

【誰看誰有病】

……

盡管評論區沒有什麽好話，但是被罵帶來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寧伽的分粉絲數量突飛猛進。

因為曾經捆綁顧深營銷的事情，她的路人緣非常差，十個粉裏面九個黑，但是大家罵歸罵，對于這個人設，還是充滿了好奇。

彼時寧伽剛剛結束了在舊港城的拍攝，低緯度的太陽有些毒辣，因為靠海的原因，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鹹腥味。

寧伽摘下頭頂的蕾絲帽，用來扇涼。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周周遞過去一瓶加了冰塊的水，說：“節目組那邊已經接受了，感覺他們挺着急的，現在應該已經發布了。”

寧伽點點頭，接過冰水喝了一口，絲絲涼意浸入心間，整個人也都輕快了不少。

喝完之後，她擡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莊園。

古樸莊嚴的大門，漂亮的閣樓，莊園前修整的幹淨漂亮的草坪，處處都透着上層名流才有的氣質。

夏琳将設計稿修改好之後，很快就将成衣送到了她家中，為了找到和這身衣服相當的實景，她查了許久的資料，才找到港城這座兩百年前留下來的莊園。

雖然和她曾經居住的古堡相差甚遠，但這是唯一一座符合她想象的，保留着貴族最真實和傳統設計的背景。

于是帶着周周和攝像師，買了一大早的機票趕了過來。

雖然路上奔波了一些，但是最後拍出來的成果還算滿意。

收拾完東西，三個人找了個陰涼處看照片。

這座莊園雖然有些偏僻難找，但是還是有一些慕名而來的游客，還有一些來附近拍婚紗照的新人。

一輛長而華麗的黑色轎車從三人眼前緩緩駛過。

看到莊園門口不少拍攝婚紗照的新人，司機猶豫了一下：“老爺，您看着——”

“去後門吧。”

後座的人面容雖已蒼老，但是聲音依然中氣十足，此刻正一臉悠閑地用手上那把銀紙的煙頭敲了敲座位中間的茶幾，銀器與木器碰撞的瞬間，發出好聽的聲響。

司機恭敬回答：“是。”

車頭調轉之後，他饒有興致地望着遠處拍婚紗照的年輕人，和司機聊起了最近流行的婚紗款式，剛聊了兩句，注意力忽然被草地上的三人組吸引。

準确的說，是三個人中，正中間的那個少女吸引。

她不知道給周圍人的兩個人說了什麽，站起身，提起裙擺，輕輕地轉了個圈。

午後璀璨的光落在她側過來的那半張臉上，像是一層柔和的紗，給她的面容又增添了一絲朦胧的美感。

他的心頭升起一絲詫異。

這樣的舊制複古禮裙，只有在家族那些留下來的宮廷畫中才能看到，就算是在禮教嚴苛，百年來只保持貴族聯姻的葉氏一族，也幾乎看不到誰保留或者複刻出來這樣的裙裝，就算能仿制七成，飽受現代生活浸淫的貴女們，也撐不起來這裙子的古典氣質。

但是眼前的少女，穿起這裙子，卻絲毫沒有違和感。

他睜大了眼睛看，隐隐覺得這面容有些熟悉。

但是當他拼命回憶的時候，卻像是觸及了某種記憶中禁區，刺痛的他不敢再往前一步。

司機還在繼續和老人剛剛的話題，他回複了句什麽後，老人就沒有說話了，司機對老人突如其來的沉默表示疑惑，便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

只見老人那常年波瀾不驚的眼眸，忽然閃了一下。但是沒過多久，又暗淡了下去，恢複了往常那樣的平靜深邃。

他也終于回答了司機剛剛的話：“是啊，現在的婚紗禮服，比起從前，總是少了點東西。”

＊

從港城回來之後的第二天，《曾經的她/他》正式開播。

因為寧伽那幅幾乎出圈的落魄貴族圖，直播間的人數，比起當初預約的數量，翻了好多倍。

雖然直播間裏極少有人提到寧伽的名字，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只是嘴硬罷了，其實都很想知道，落魄貴族們現在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或者說，看看寧伽到底是怎麽演的。

一旦看到寧伽裝不下去了，也能手握第一手的證據，靠她翻車，賺取第一波流量。

因此直播在觀看人數超百萬，彈幕卻只有幾條的詭異氛圍當中，正式開播了。

就在這一片沉默當中，一條彈幕，被贊到了置頂。

【擺爛綜藝連彈幕都擺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