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章

第 67 章

清晨，褚意在墨臺璟的懷中醒來，兩人耳鬓厮磨了一會兒，然後一塊兒起了床。

知月第一次和京雨同時進屋伺候主子起床梳洗，她是又驚訝又不習慣，旁邊的京雨倒是一臉淡定，還有其他端盆端漱盂的婢女都默默垂眸，似乎京雨早有交代。

褚意和墨臺璟梳洗時沒有說一句話，梳洗完用早膳也是安安靜靜的，之後墨臺璟用完早膳就先去了書房。

兩人看起來關系還是不太好，仿佛今日只是恰好同時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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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的馬車來接褚意時，來了個意料之外的人——秦湛昀。

秦湛昀是他父親派來護送秦書程和褚意的，但其實大家都懂其中的緣由沒這麽簡單，不過只要能順利出門就是好的，況且看秦書程的樣子，應該已經跟秦湛昀商量好了。

一行人離開前京雨拿着個小盒子從府中匆匆出來，說是九皇子有話要單獨交代給九皇子妃。

秦書程和知月板着個臉嫌棄墨臺璟磨蹭，感覺對方在故意找茬，可又不能說什麽。秦湛昀只負責護送，而且以他的性子，讓他等就等，他不會有怨言。

褚意和京雨去了旁邊，京雨打開手中的盒子，盒子裏放着一塊小石頭。

“殿下說，給夫人看了，您就會懂。”

“嗯。”褚意點點頭，莞爾一笑，“我知道了，你拿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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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行，褚意只帶了知月，秦書程也只帶了熙然。不過護送的人可不少，除了秦湛昀，還有一個馬夫和四個護衛。

一行人很快出發了，畢竟今日要行的路程遠着呢。

一路上褚意和秦書程一直在瞧外面的風景，兩人許久沒有一同出行游玩，即使這次有別的目的，也依然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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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出了繁華的城鎮。快到午時，路過一處路邊面攤，這一路能碰到面攤可不容易，再往前走就更荒涼了，于是幾人決定在此處吃午飯。

開面攤的是一對年輕兄弟，哥哥負責做面，弟弟負責切肉倒酒、招呼客人，兩人非常熱情。

還沒到午時，面攤上的客人只有褚意這一行人，馬夫和護衛便跟兩兄弟聊了一會兒，很是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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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意、秦書程、知月、熙然和秦湛昀一桌，其他人一桌。面攤兄弟賣面好幾年了，自然知道先給褚意這桌上面。

面一上來，褚意等人立刻開始默默地快速吃面，等另外一桌的面端上來時，他們這邊都吃得差不多了。

“哎呀，有個重要的東西好像丢了，我得去找找！”知月突然放下碗筷，起身往馬車跑去。

“我幫你找！”熙然也放下碗筷跟上知月。

“先把面吃完再找呀！不必這麽着急！”褚意揚聲道，看着知月和熙然鑽進馬車，無奈地搖頭，“真是冒冒失失的，想一出是一出。”

“哎呀，別管她倆，她倆就是這樣想到什麽做什麽。”秦書程笑着道。

其實知月和熙然的面已經吃完了。

又過了一會兒，知月突然從馬車上探出頭：“小姐，你快過來看看，你看這東西對不對？”

“什麽對不對的？我碗裏的面還沒吃完呢！你別急急燥燥的。”褚意放下手中的空碗，往馬車那邊走去。

“什麽東西呀？我也要看！”秦書程也放下手中的空碗，和褚意一起朝着馬車那邊去。

另外一桌吃着面的車夫和護衛，有三人好奇地邊吃面邊悄悄用餘光瞥馬車那邊發生的事。結果看到褚意等四人騎上了他們的馬，然後策馬而去。

“我去追她們！”秦湛昀立刻起身，往桌上扔了些碎銀，快步走向他的馬，翻身上馬，騎馬離去，留下一堆揚起的塵土。

被留在面攤的車夫和守衛面面相觑，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全走了，馬也沒了，倒是剩了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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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慢些跑，剛吃完東西呢！”秦湛昀當然很快就追上了褚意等人，畢竟這一切是早就計劃好的。

“萬一他們追上來了呢？”秦書程沒有放慢騎馬的速度，“再說這邊可偏離了去蒼拓山的路，我還想早些到呢！”

“有我在，他們追上來一個人也沒用。”秦湛昀道，“蒼拓山又不會跑，你慢些。”

“書妹妹，慢點吧。”褚意開了口，“剛吃了面，跑太快，萬一肚子痛可就得不償失了。”

“知道啦！”秦書程的馬漸漸慢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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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褚意等人到達了蒼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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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真的不留下住一晚？”秦書程問秦湛昀道，“反正都這樣了，你也不必匆匆趕回去。再有半個時辰天就黑了，夜晚騎馬多危險。”

“在邊境待了一年多，夜裏沒少騎馬，早習慣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秦湛昀笑笑，“四日後我再來接你們，如果計劃有變，記得通知我。”

“好，那你路上定要小心點。”秦書程望了望天邊的夕陽，“天黑前騎快些，天黑了就盡量騎慢些。”

“嗯。”秦湛昀點點頭。

“萬事當心，一路順風。”褚意方才一直沒說話，此時秦湛昀要離開了，她該禮貌地說些話。

秦湛昀看着褚意，忽然有點猶豫，片刻後他對褚意道：“意妹妹，我可以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聽到秦湛昀叫自己“意妹妹”，褚意有點驚訝，不過她笑容依舊：“可以。”

“那我們先去看看上山的路！”秦書程說着就拉起熙然和知月往山路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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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程等人離開後秦湛昀思忖了片刻才開口：“聽聞褚伯父前日嘔血了，可是出了什麽意外？”

“我去看過父親了，大夫說病情反複也是有的。”有些事褚意當然不能誰都告訴，她只能模糊着說，“好在沒有出別的事，之後又穩定了下來。”

“抱歉，褚伯父的事，沒能幫上忙。”

“盡人事，聽天命，一切自有定數。”褚意很怕提起褚振的事，但她也只能盡量看開些。

“你……還好嗎？”秦湛昀擔憂地看着褚意的眼睛。顯然這句話不只是詢問褚意當下的情況。

“我很好。”褚意扯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秦湛昀欲言又止，良久都沒能再說出些什麽。

“那我先和書妹妹她們一起上山……”

“他對你好嗎？”秦湛昀見褚意似要離開，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如果他不好，我……”

“我很好，真的很好。”褚意鄭重其事地說道，“秦将軍超群拔類，定會遇到一個特別好的姑娘。”

秦湛昀明白褚意的意思，他知道是自己太沖動，他朝褚意拱手道：“是我唐突了，九皇子妃就當是聽了個小故事吧。”

“嗯，世間故事千千萬萬，聽不完的。”

“你們快些上山吧，我先走了。”

“秦将軍路上小心。”褚意朝秦湛昀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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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昀離開後褚意和秦書程等人開始爬山。蒼拓山半山腰有座邀月山莊，魏成俨就住在那裏面。

蒼拓山挺高，褚意等人爬到半山腰用了半個多時辰，到達邀月山莊時天全黑了。

接待四人的是一個很愛笑的小姑娘。

秦書程見小姑娘挺活潑，便直接向其詢問：“小姑娘，向你打聽個人，可有一個叫魏成俨的小公子住在此處？”

“前些日是住在此處，可今日午後他就離開了。”小姑娘答道。

“什麽？他走了？”秦書程擦了擦額頭的汗，氣得又是嘆氣又是叉腰。

“走了就走了嘛，我們又不是一定要找他。”褚意接過話，“今日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秦書程懂褚意的意思，趕忙道：“對，不管他！太累了，我要吃東西，我要沐浴，我要好好休息！”

“請吧！”小姑娘繼續領着褚意等人往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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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山莊是清修之地，吃東西只能在食堂內吃，于是褚意等人只能拖着疲憊的身子去食堂。

已經很晚了，食堂冷冷清清，只剩一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小夥計。小夥計本來是不想再開火弄吃食的，不過秦書程大方，給了些辛苦錢，于是他立即鑽進廚房給弄了幾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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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菜弄得還挺好吃！沒想到在這樣偏遠的山莊裏能吃到這麽好吃的菜！”秦書程吃了幾口就不禁感嘆，“可能是我太餓了，吃什麽都香。”

“拜托，明明是我菜做得好，怎麽就說是因為餓了什麽都好吃呢？”小夥計從廚房端着最後一盤菜走出來，恰好就聽到這句話。

“抱歉抱歉，是我說錯話。”秦書程特意放下筷子，然後朝小夥計握拳賠禮。

“賠禮倒是挺快。”小夥計把最後一盤菜放到秦書程面前，“你要是不賠禮，最後這盤菜我可就不給你們了。”

“一碼歸一碼，我們可是付了錢的。”秦書程拿起筷子夾新上的菜吃，“嗯，味道是真的不錯。”

褚意用手肘撞了撞秦書程，然後看向小夥計：“抱歉，她就是不會說話，沒別的意思。”

“呵，我大人有大量。”小夥計冷笑一聲，說着就準備離開。

“哎，等等。”秦書程叫住了小夥計，“能向你打聽個人嗎？”

“有錢給嗎？”小夥計轉過身，一臉谄媚的笑容。

“有！只要你能說出些有用的。”秦書程癟癟嘴，嫌棄但理解這種愛財的人。方才聽到領路的小姑娘說魏成俨已經離開了，她一時生氣，就沒有再繼續問，現下好不容易抓到個山莊的人，總得想辦法問點有用的東西。

“你先給點錢。”小夥計随手拿了個凳子，坐到秦書程旁邊，朝着秦書程伸出一只手，“如果是你來判斷有用無用，萬一你覺得我說的都無用，那我豈不是虧了。”

“那算了吧，本小姐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秦書程可不會一直順着小夥計的話走，她繼續夾菜吃飯。

“嘿——”小夥計感覺棋逢對手，“那你說說看要問什麽事，我也說說我知道多少，如此你再決定要不要問。哦，對了，我可是會坐地起價的。”

秦書程洋洋得意地笑了笑，咽下嘴中的食物後朝小夥計問道：“魏成俨，前些日住在山莊裏的魏成俨，你知道多少？”

“魏成俨？”小夥計一臉嫌棄，“你們在山莊找人用真名？”

“山莊裏沒有這個人嗎？”秦書程一臉疑惑，“可領路的小姑娘說他今日午後才離開的？”

“你們也太……唉……”小夥計搖搖頭，“山莊裏都是些人精，別人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啊？”

“這麽說來，你的話也不能信了呀。”褚意吃得差不多了，沒了餓意，可以慢慢說話了，“你的身份，不只是廚房小夥計這麽簡單吧？”

“對啊。”小夥計淡淡道，“我就是魏成俨。”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小夥計，包括一直埋頭吃飯的知月和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