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禁止吵架5

柳宇楓因為心率過高撅過去了，激動地血液上湧，流了鼻血。他跟甘雁之最大的聯系不過是能在社團裏說上幾句話，怎麽會呢？怎麽會喜歡自己呢？

大概就是覺得世界上百分之百不會發生的事情，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瞬間扭轉暗戀命運。

總而言之，柳宇楓因為暗戀對象也喜歡自己，興奮高興過了頭。

甘雁之沒想到柳宇楓能高興成這樣，暈倒那一剎那，他吓得魂都沒了。

他真沒想到第一次表白，就讓表白對象吓暈過去。

他在昏暗的小樹林裏瞧着柳宇楓濕漉漉的臉，真的忍不住去擦那個眼淚，去想剛剛那個吻，忍不住蹦出來一個回應的答案——喜歡。

他想女娲造柳宇楓的時候，笨的泥土占20％，直接和簡單的泥土占了80％，可愛的泥土……他違背了百分百的規則，私心地想可愛的泥土大概是捏進去了很多，要比1000％還要多。

怎麽能有人把喜歡都寫在臉上了，自己都發覺不了。

他知道柳宇楓第一次寫錯他名字的時候就耳朵紅了，眼睛一直追随着他。他沒多想，以為是個比較容易害羞的男生。

再到他發現柳宇楓在圖書館坐他對面時候，覺得這個男生學習好認真，每天刷好多題，跟他學差不多時間。

他對柳宇楓的印象偶爾會有些變化，比如柳宇楓手上偶爾有傷口，還有臉上，看上去像是打架來的傷。

聽說是因為跟宿舍起口角，多次打架了，後面換宿舍了。甘雁之心裏對柳宇楓又加了一個沖動暴力的印象。

他有一次看書脖子累了一擡頭，就瞧見柳宇楓眼睛看着他那邊，他想也沒什麽，就正常地以社員身份簡單地打個招呼。柳宇楓看見甘雁之揮手，仿佛老鼠見貓，此地無銀三百兩，直接低頭翻書，裝作自己沒在看他。

甘雁之奇怪了，下意識以為自己多此一舉，柳宇楓也許沒看他。

他站起來打算去個廁所，往那邊走時候。當時夏天，柳宇楓穿着幹淨的簡約白色T恤，健康的膚色，正常地自習着的模樣。

可那剃掉鬓角的短發下面是通紅的耳朵，還有寫字在抖的手。

甘雁之經過時候，柳宇楓是完全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那眼神怎麽說，甘雁之在那眼裏看見了很多情緒，但許多情緒背後明晃晃地寫着兩個字——“喜歡”。

太明顯了。

他對于戀愛來說，沒有很強烈的欲望，□□貪欲愛欲降的很低，連心率都保持在較低的範圍內，最低40次每分鐘以下都有。

體檢的時候，他本質沒有什麽疾病，只不過醫生建議他找一些能提高心率的活動去做，畢竟長期低心率對于身體是不利的。

他嘗試過運動才能讓他心率提起來，過後又會下降。

他對于許多事情了解本質背後，談不上失望，算不得積極，他更多的是冷眼看這些規律發生，自己沒有參與其中實踐感覺，更多是追求學術上的研究。

戀愛發生這件事情，他更多是科學思維，一見鐘情更多是腎上腺素以及多巴胺作用，文學中描繪地再浪漫的愛情場面，對于甘雁之來說沒有任何可以調動的記憶來做感同身受。

他無法具有認識，也無法将戀愛具象化。

後來柳宇楓讓他認識愛情，成了他愛情的具象化。

當一個人開始關注一個人時候，他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場景概率越來越大。

他來社團的時候，算來的很早，柳宇楓比他還早，在桌子那兒一個人寫着高數題。他跟柳宇楓打招呼，柳宇楓也就不經意地點了點頭，正常地聊天說話。

可是他稍微仔細看，柳宇楓拿筆的手在抖，耳朵也紅，眼睛亂瞟，沒有定點——柳宇楓不敢看他的臉。

圖書館借書的時候，他打算再看一遍的時候，發現這本書的借書卡記錄上，自己的名字下面緊跟着柳宇楓。

他有些詫異《瓦爾登湖》，心裏想——這麽無聊的書也借來看？他一翻，一個書簽就掉了出來，上頭寫着——讀這本書怎麽樣才能不睡着？

柳宇楓經常幫學長寫黑板字，這字跡一看就是柳宇楓。

他用左手在書簽上回複了這個問題——這本書就是用來助眠的。

他再去翻以前自己喜歡看的書，發現自己名字下面都跟着柳宇楓的名字，書本裏都會夾着一個書簽，寫一句淺顯的文評。

他摸着那個名字，把書簽都拿走了，心裏在想——我看的書都會偷偷借來看，就是因為喜歡嗎？

心情愉悅，心髒逐漸加速跳動，心率逐漸上升，突破70次每分鐘。

他看見過柳宇楓參加校運動會扔鉛球，手臂上肌肉的變化，力量的爆發，拿到高名次時候的歡呼，他抱着朋友跳起來的，揚起的笑臉，燦爛如陽。

甘雁之心率上升到90次每分鐘。

他關注柳宇楓越來越多，等他有一天——他夢到了柳宇楓，他摸過柳宇楓的通紅的耳朵，到脖子，親吻那雙一直跟随自己愛戀的眼睛。

他醒了，下面也醒了，智能手環顯示他的心率達到120次每分鐘。

他坐在床上讓自己冷靜下來，給自己的愛情下了個定義，他的愛情是一種愛欲與□□成正比的心率提高器。

他劃掉了這個定義，重新在本子上下了一個定義。

他如是寫到——我的愛情定義：［柳宇楓］

他意識到這點，打算再做一百次實踐來證明這個定義的正确性。他到圖書館，在圖書館裏走神了，他擡頭去看那個柳宇楓經常坐的位置。

那兒沒有人，焦慮不斷積累，直到社團活動，柳宇楓都沒有出現。

柳宇楓冬天不幸中招，他逞能打完球出汗不穿外套，喝酒燒烤，大冷天裏凍病了。他挂完水，躺在宿舍昏睡，一天沒吃東西。

甘雁之穿着羽絨，在他的宿舍樓下轉了好幾圈，下定決心還是上去了。宿舍裏沒人，上床就剩下一個拱起的包。

他把柳宇楓從被子裏刨出來，悶在被子裏頭睡覺不健康，氧氣含量太少了。柳宇楓出來就覺得感覺耳朵冷，又往裏頭縮了一點。

甘雁之看他病着還是可愛，手背感受了一下柳宇楓的溫度，額頭上全是汗。他拿紙巾給柳宇楓擦了汗，柳宇楓掙紮了一下就乖乖地任由他擺布。

甘雁之擦完，還是忍不住去看柳宇楓的臉，發燒臉就是會紅的不自然，嘴唇又幹又白，呼吸也很重。

他把粥放在柳宇楓的課桌上，輕推了一下柳宇楓說：“宇楓，起來吃點粥。”

柳宇楓有些不耐煩，悶着鼻音也要生氣說：“別吵我！”

“好吧。”

甘雁之就真的不吵他了，把夢裏做的事情再做了一遍，摸過耳朵，脖子和嘴唇，最後描摹了一遍眼睛。

他把粥倒進柳宇楓桌面上放着的保溫壺裏頭，他的心跳心率再次回到120次每分鐘，直到回到寒風裏走了一會才恢複到80次每分鐘。

他覺得這次的實踐抵過他做夠了一百次實踐了，雖然不嚴謹，但他主觀地覺得他能夠足夠證明愛情出現絕對不是偶然性。

他現在背着暈倒的柳宇楓就往校醫院跑，其實柳宇楓暈了那一下就清醒了，裝着不動。

他只不過他覺得自己心髒太脆弱了，流鼻血不說，怎麽還能因為被表白高興得暈過去！丢臉！丢大臉！

柳宇楓幹脆實行逃避可恥但有用的方法，閉着眼睛不動結果真的睡着了。他醒來時候，甘雁之坐在他旁邊看手機。

他再次閉眼，裝死。

“柳宇楓。”甘雁之生氣的聲音在耳邊。

柳宇楓立馬睜眼，笑嘻嘻地說：“在呢！在呢！”

甘雁之皺着眉頭，随即又沉默了，柳宇楓一骨碌坐起來說：“你……生氣了？”

甘雁之交叉着雙手，欲言又止地平息自己不平常的情緒。

柳宇楓摸了摸自己不流血的鼻子說：“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不是怪你這個。”

“那是什麽？”

“你逃避什麽？”甘雁之嚴肅地問他。

柳宇楓仿佛一下子回到小學課堂，做錯事被班主任抓住拷問。

“沒逃避。”

“那是黑板擦掉了就證明不作數了。”甘雁之平靜地陳述。

他心裏暗暗地失落。

不作數，不作數什麽？——柳宇楓暈了那一下腦子轉不過來。

柳宇楓看着甘雁之要走了，連忙想起來說：“啊，不是，等一下！甘雁之，作數！作數！”

甘雁之重新坐回來說：“你作數，我就作數。”

“那你再說一次我暈之前聽到的話，我就作數。”

“不會暈了？”

“一回生二回……”

“我也喜歡你。”

“熟嘛……”

柳宇楓還是愣住了，猛吸一口氣，甘雁之以為他又要暈，湊了過去抓住他。

柳宇楓表演了一個自掐人中，迅速吐出一口氣。

柳宇楓趕緊把簾子拉上，怕被人看去，要抓同性戀了！

他逮着抓着甘雁之肩膀，眼睛裏亮着星星似的，無聲地張大嘴吶喊，傻子似的，歡喜又得小聲地說：“雁仔！kisskiss！”

甘雁之也跟着他笑，給了他三個kisskissk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