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番外四

番外四

“聽說了嗎，咱們班上要轉來一個新同學，據說學習很好，長得帥，家裏還賊有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前兩天奧數大賽結束了，轉學生拿了金獎，咱們學校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善事，奧數小天才竟然會轉過來，你是沒看到校長和老師們高興的樣子，保不準今年的市狀元落到咱們學校。”

三中是一所位于郊區的公立高中，學生少，升學率低，和重高遠不貼邊。

新同學？

聞逍動了動耳朵，學校确實撞了大運，現在都高三了，奧數小天才突然轉來，要是真能拿到市狀元，那學校領導得高興死。

學校撞大運了，他什麽時候才能撞大運？

再過幾天就是他的十八歲生日了，聞逍撇了撇嘴，将頭埋進胳膊裏。

許個願，希望生日能早點下班。

聞逍昨晚打工忙到深夜，沒睡好，現在腦袋嗡嗡作響，趴在桌上死活睡不着。

下一節是數學課，班主任的課，老班絮絮叨叨說個沒完，現在不睡等下就沒法睡了。

聞逍暗嘆一聲，閉着眼睛，強迫自己補覺。

鈴聲響了又停，驅散了夏日的暑熱。

聞逍迷迷糊糊，正處在睡着的邊緣，猝不及防被鈴聲吵醒，煩躁地拽了拽校服袖子。

這兩年裏，他身量極速抽條，高一定做的校服已經不合身了，袖子短一截，時不時就往上卷，雖然不至于像穿了小孩的衣服，但能看出不太合身。

換一整套校服需要兩百塊，聞逍在本子上畫了兩道豎線，默默嘆了口氣。

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忍耐一下吧。

聞逍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裏長大，孤兒院供不起每個孩子上學，他從兩年前就開始自己打工了，高中的學雜費都是他自己賺的。

再過一年就上大學了，大學的學費更貴，聞逍想上大學，無論上個什麽樣的大學。

他怕靠高中畢業的暑假賺不夠學費，現在就開始攢了。

聞逍出神地望着窗外，萬裏無雲，陽光明媚，昨晚下了一場大暴雨，今天的天氣竟然好了起來。

聞逍正盤算着要不要多打一份工，眼裏突然掠過一片衣角，潔白的襯衫随風飄揚，聞逍目光一凝，視線從那片衣角擴大，落在一整道身影上。

那是一道清隽的身影，襯衫被風吹得鼓起，隐隐能看到肩骨的輪廓。

聞逍想起校園小說裏描寫的白襯衫。

少年時代有獨屬于少年的審美，白襯衫幾乎是校園男主的标配，聞逍見過很多人穿白襯衫，但都沒有穿出那種效果。

他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莫名有種被吸引的感覺。

那道身影往前走了幾步，突然一拐，進了他們的教室。

聞逍愣了下，這才發現在那道身影前面還有一道更熟悉的微胖身影——他們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

“這是剛轉來我們班的學生，大家以後要好好相處，小藺，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聞逍打量着講臺上的人，忍不住在心裏感慨，轉學生連背影都那麽有感覺，果然長的也不差，名副其實的小言男主，校園男神。

轉學生目光平靜，略過班裏的同學，目光在最後一排的聞逍臉上停頓了兩秒，收回：“我叫藺月盞，聽說三中的教學水平很不錯，我是特地轉過來的。”

班級裏靜了一瞬，爆發出一陣議論聲。

人盡皆知，三中的教學水平是出了名的差。

班主任臉上的笑容僵住，尴尬得不知該說什麽，座位也忘了安排，連忙擺擺手讓他下去坐下。

藺月盞求之不得，無視同學們的目光，徑直朝最後一排走過去。

聞逍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看着朝他越走越近的人，呼吸都繃緊了。

轉學生不會要坐在他旁邊吧？

聞逍的心提了起來，他盯着藺月盞的臉，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

轉學生成了他的同桌，他第一句話要說什麽？你好？Hello？

太蠢了，怎麽打招呼才能炫酷一點？

轉學生坐在他身邊的話，他上課睡覺會不會給轉學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以後轉學生約他一起吃飯怎麽辦？

他不舍得花錢，轉學生會不會覺得他小氣？

要不要給轉學生買點小零食，表達他的友好和大方？

聞逍做好了打招呼的準備，并且決定拿出三塊錢來請轉學生喝飲料。

“聞哥，轉學生過來了！他要坐垃圾桶旁邊了！你說老班會不會心疼？”

老班心不心疼不知道，反正聞逍心裏不太舒服。

聞逍默默轉過頭，看着興奮的同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有同桌，他旁邊沒有空位，轉學生不會坐到他身邊。

看着藺月盞走向過道另一邊，聞逍激動的心慢慢冷靜下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好了，又省下了三塊錢。

教室最後面靠門的地方有一個空位，毗鄰垃圾桶，看着藺月盞朝那邊走去，班主任終于回過神來。

哪能讓他的尖子生坐在垃圾桶旁邊！

班主任正準備開口，就見藺月盞将書包放在後門旁邊的座位上，然後轉過身。

他走到聞逍旁邊。

聞逍茫然地擡起頭，他的第一反應是轉學生看上了他的座位，想跟他交換位置。

就憑班主任對好學生的疼愛程度，保準會同意轉學生的請求。

藺月盞微微彎下腰，輕聲問道：“可以請你做我的同桌嗎？”

許是有些緊張，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抖。

“……嗯？”聞逍懵了，不是要搶他的座位嗎？

藺月盞單手搭在桌子上，垂落的眼睫顫了顫：“我膽子小，不敢一個人坐，你可以做我的同桌嗎？”

聞逍的同桌滿眼震驚：“？？？”

這借口會不會太拙劣了一點？！

“可以。”聞逍半點沒猶豫，站起身。

同桌傻眼了：“……”

不是，聞哥你不會相信了吧？！

同桌想問問聞逍，但聞逍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搬着書就要走。

藺月盞笑了聲：“那我幫你拿書包。”

聞逍：“好。”

同桌茫然又無措，看看搬着東西跟轉學生離開的聞逍，又看看旁邊空蕩蕩的桌子，突然很想罵人。

不是，為什麽要搶我的同桌，你沒有同桌嗎？

……轉學生好像真的沒有同桌。

不過現在轉學生有同桌了。

成為孤家寡人的同桌默默抱住自己，現在該被心疼的人是他了。

聞逍跟着藺月盞換了座位，餘光瞥到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瞌睡一掃而空。

他和轉學生成了同桌！

轉學生膽子好小，竟然不敢一個人坐，聞逍摸着兜裏的幾枚鋼镚，思考着要不要買根棒棒糖給轉學生吃。

院長媽媽說吃顆糖壓壓驚，心情會變好，就不會害怕了。

棒棒糖五角錢一根，AD鈣奶兩塊錢一瓶，他有三塊錢，可以請轉學生喝一瓶奶，吃兩塊糖。

劃掉，請轉學生吃一塊糖。

兩根棒棒糖，他和轉學生一人一根，一起吃。

聞逍快速在心裏計算，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壓低的聲音：“你好，我叫藺月盞，請問你是聞逍嗎？”

藺月盞趴在桌上，襯衫繃緊，勾勒出單薄的肩胛骨的輪廓。

“我是。”聞逍矮了矮身，也小小聲道，“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藺月盞彎了彎眸子，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彎起來，跟月牙似的：“我剛剛從你的書上看到的。”

聞逍眨了下眼睛，絞盡腦汁地誇道：“哦，這樣啊，你的觀察力真仔細。”

聞逍很少主動交朋友，他每天都為生活奔波，連學習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只知道多誇獎對方能夠讓人心情好，他打工的時候都會誇贊客人。

“還好吧。”藺月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主要是你很帥，給人的印象很深刻，讓人見過一面後就忘不掉了。”

聞逍沒聽出他話裏的深意，滿腦子都是一個“帥”字。

轉學生誇他帥！

這麽帥的轉學生誇他帥，那他一定非常帥！

聞逍心花怒放，摸了摸發熱的耳朵：“你也很帥，很漂亮，很好看。”

學過很多誇人好看的詩句，但真的遇到想誇的人時，才知道第一反應說出口只有這些簡單的形容。

怕他不信似的，聞逍又重複了一遍：“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藺月盞的好看不是簡單的帥氣，他更偏向于精致，骨相上乘，五官優越，頂級的五官組成的一張臉完美無瑕，挑不出一點毛病，任誰看了都只會覺得他好看。

藺月盞攥着一根中性筆，摩挲着轉了兩圈：“真的嗎？”

“咳咳，大家不要讨論，擡起頭來，看這道題。”

聞逍渾身一僵，擡起頭，對上了一雙嚴肅的眼睛，班主任盯着他們，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高三年級一共有十三個班，聞逍在高三2班，他們的班主任教1班和2班的數學，為人嚴謹負責，十分嚴厲。

聞逍很怵他，上數學課從來不敢睡覺。

被班主任的死亡凝視吓到，聞逍當即閉了嘴，不敢吱聲。

還好他是在跟藺月盞說小話，不然換一個人來，他倆現在就被班主任指着鼻子趕出教室了。

聞逍打起精神，正襟危坐，班主任看了他一眼，才滿意地收回視線，繼續講課。

書桌上突然推過來一張粉色标簽紙，上面畫着一只流淚的小貓，旁邊寫着一行字：打擾你聽課了，對不起。QAQ

聞逍快速轉頭看了藺月盞一眼，翻過便簽紙，拿起筆唰唰唰寫了兩行字，将便簽紙推了回去。

藺月盞挑了挑眉，拿起來一看。

沒關系，我本來也聽不懂數學。

剛剛沒來得及回答，是真的。

——“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真的嗎？”

——“是真的。”

藺月盞捏着便簽紙的手用了幾分力，将那紙張都捏皺了，他恍然回過神來，将便簽紙小心翼翼地撫平，夾進本子裏。

他桌上沒有放書，只放了一個包了透明封皮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封皮微微發黃，十分老舊，紙張也卷了邊，看起來有一定年份了。

藺月盞将筆記本放平，轉了下筆，他盯着黑板上的題目，腦海中迅速浮現出答案。

聽不懂數學嗎？

藺月盞垂下眼簾，扯下一張新的便簽紙，寫了一行字。

【作為你做我同桌的報酬，放學後我幫你補習數學吧！】

聞逍看了一眼，十分心動，再看一眼，心動被遏制住。

【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QAQ】

放學後他要去打工賺錢。

聞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比別人差什麽，但在拒絕藺月盞的瞬間，他忽然有點難過。

如果他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兒，是不是放學後就可以和藺月盞一起補習了？

藺月盞敏銳地察覺到了聞逍變得失落的情緒，眉頭一皺，臉上的笑意盡數散去。

他讓聞逍不開心了。

便簽紙被捏成了一團，藺月盞攥着筆，心情奇差。

數學課是最後一堂課，下課之後就放學了，聞逍快速收拾好書包，離開教室前看了一眼，藺月盞坐在座位上，低着頭，不知道在寫什麽。

聞逍摩挲着書包肩帶：“藺月盞，拜拜，明天見。”

坐在桌前的少年身形一頓，輕輕“嗯”了聲：“再見，聞逍。”

沒有轉過頭，沒有看着他說話，沒有禮貌。

沒有對他說明天見。

聞逍在心裏細數藺月盞的兩大“罪責”，撇了撇嘴，不開心地捶打着冰塊和檸檬片。

他在奶茶店裏打工，每天放學後來工作三個小時，按照時薪算工資，一天六十。

店長小姐姐将做好的奶茶遞給客人，揚了揚眉梢：“聞小逍，誰欺負你了？”

“小姚姐，我，我……我想晚一個小時來打工。”

聞逍将打好的冰塊和檸檬倒進杯子裏，倒上茶水，一杯暴打檸檬茶就做好了。

“最近學業有些緊張，我跟不上了。”聞逍摳了摳圍裙，“我想每天放學後補習一個小時，然後再來工作。”

小姚是奶茶店的店主，當初看聞逍大熱天在外面發傳單，太辛苦了，特地招了他來奶茶店工作。

聞逍不滿十八歲，算是童工，很難找到工作，小姚一直對外宣稱聞逍是她的弟弟，招他來工作主要是為了幫他，奶茶店的工作十分輕松，聞逍一直很感激她。

“行啊，我早就想說了，你別總是惦記着打工的事情，好好學習，高三這一年很重要。”小姚說了很多，突然話鋒一轉，“給你補習的人是不是欺負了你的人？”

聞逍：“……”

聞逍無奈失笑：“不是，給我補習的人是我的新同桌，剛轉進我們學校，他學習特別好，人也很好，長的還好看，特別好看，比明星還好看。”

“是嗎？比明星還好看嗎？”小姚玩笑道，“聽着像個小美女，聞小逍，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聞逍噎住：“小姚姐，我同桌是男的。”

小姚陷入了沉默。

誰家好人會連用三個“好看”來形容男同桌？

“男同學啊……”

聞逍以為她不信自己的話，一臉嚴肅道：“他真的很好看，不比女孩子差。”

再好看能好看到哪裏去，小姚默默腹诽，并不相信：“你同桌要給你補習，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麽你還悶悶不樂的？”

“因為我拒絕了他，還把他一個人丢在教室裏。”聞逍将用過的雪克杯洗幹淨，“他膽子小，不敢一個人待着。”

小姚：“……”

小姚：“？”

“不是，你對他，你們兩個之間好奇怪。”小姚滿腦門子問號，聞逍的話簡直漏洞百出，“什麽叫他膽子小，不敢一個人待着，難道你還要寸步不離地陪着他嗎？”

處對象都沒這麽處的。

聞逍正想解釋，奶茶店的風鈴突然響了起來，他下意識轉過身：“歡迎光臨，請問要喝點什m……藺月盞？！”

藺月盞背着書包，微微一笑：“聞逍，又見面了。”

“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來……嗯，喝奶茶。”藺月盞點了點櫃臺，“有推薦嗎？”

聞逍正想說什麽，突然瞥到旁邊的小姚，正經道：“都很好喝，都值得一試。”

藺月盞輕笑：“好，那就所有的都來一杯吧。”

聞逍目瞪口呆：“……這麽多，你能喝完嗎？！”

“能，我家裏的人比較多。”藺月盞歪了歪頭，付了錢，“麻煩你了。”

店裏有休息的桌子，藺月盞挑了靠窗的位置，從書包裏拿出筆記本，埋頭寫寫畫畫。

打出來的奶茶單子足足有一米多長，聞逍看着單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小姚倒吸一口涼氣：“嘶，這就是你的新同桌？”

聞逍點點頭：“嗯。”

“聞小逍，你竟然沒有說謊，他真的好好看。”小姚啧啧道，“長得好看，性格好，還大方，你的校草之位要不保了啊。”

聞逍是三中的校草，他和藺月盞是兩種不同的風格，聞逍的五官輪廓比較硬，是很标準的英俊。

聞逍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同桌搶了我的校草之位，那我甘拜下風。”

小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聞逍對他的校草之位執念很深，沒想到她竟然能聽到聞逍說這種話。

小姚打趣了幾句，聞逍含含糊糊的回答着，兩人在料理臺一起做奶茶。

藺月盞眯了眯眼睛，看着說說笑笑的兩人，捏緊的筆在本子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奶茶足足有幾十杯，擺了滿滿一櫃臺。

聞逍笑吟吟地喊道：“奶茶做好了，一共是四十七杯，藺月盞，你過來數一下。”

藺月盞收起筆記本，起身，他粗略地掃了一眼，從中挑出一杯粉色包裝的奶茶：“辛苦了，請你喝。”

聞逍微怔：“請我？”

“嗯，我家裏只有四十六個人，多出來一杯。”藺月盞平靜道。

聞逍愣神的時候，藺月盞已經拎着奶茶出去了。

小姚推了推他的胳膊：“還不快幫忙拿。”

“哦哦，好。”聞逍放下奶茶，幫藺月盞把其他奶茶拿到車上。

藺月盞是打車來的，四十六杯奶茶堆滿了整個後座，司機震驚不已，還以為他是來進貨的。

微風吹起了少年的襯衫，聞逍伸手抓了一下，揪住了一片潔白的衣角。

藺月盞轉過身：“怎麽了？”

“藺月盞，我……”聞逍從左邊口袋裏摸出一根棒棒糖，“請你吃糖。”

右邊口袋裏鼓鼓囊囊的，聞逍的手放在裏面，猶豫着要不要拿出來。

藺月盞接過棒棒糖，直接問道：“你還有什麽要給我嗎？”

聞逍糾結了一下，掏出一瓶AD鈣奶：“想請你喝奶，但是你有奶茶了。”

很多很多的奶茶。

藺月盞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他一把奪過聞逍手裏的AD鈣奶，笑意盈盈：“我突然很想喝AD鈣奶，謝謝聞哥。”

聞逍呼吸一窒：“聞哥？”

“嗯，你比我大，我叫你哥是應該的。”藺月盞沖他揮揮手，坐上車，“聞哥，明天見。”

車子開出去，聞逍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還沒有和藺月盞說補課的事情。

明天見。

那就明天再說吧。

聞逍拿着另一根棒棒糖，心滿意足地回了店裏。

小姚趴在櫃臺上，目光戲谑：“聞小逍，你的新同桌對你可真好，買了那麽多奶茶，只給你卻不給我。”

“他家裏有四十六個人，只多出來一杯。”聞逍拿起櫃臺上的奶茶，放進他專屬的儲物櫃裏，“奶茶店就是你開的，你會沒有奶茶喝嗎？他來光顧你的生意，還買了這麽多奶茶，小姚姐，你要知足。”

小姚哭笑不得：“你真信了他家有四十六個人？”

藺月盞在光顧誰的生意，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偏偏聞逍是個傻子。

小姚暗嘆一聲。

可惜了，藺月盞特地從四十七杯奶茶裏挑出最貴的一杯給聞逍，這種小心思肯定不會被傻子發現。

藺月盞送給聞逍的奶茶名叫草莓雲朵，是店裏的新品，粉粉的一杯十分可愛。

聞逍不喜歡粉色，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但看着這杯奶茶，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晚上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醒過來，聞逍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件事：今天周六，不用上學。

他還想着今天要和藺月盞見面，都泡湯了。

聞逍恹恹的，上班的時候無精打采，小姚看得直皺眉頭：“你身體不舒服？”

“沒有。”聞逍搖搖頭，默默做奶茶。

聞逍就像個見不到小夥伴的學齡前兒童，委屈巴巴的，中午吃他最喜歡的米線時都皺巴着臉。

直到一瓶旺仔牛奶放在他旁邊。

“聞哥，好巧，你也來吃飯，我特別喜歡吃這家的東西。”

藺月盞鼻尖上冒着汗，在他對面坐下：“我還想着要後天上學才能見到你，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我們真有緣分。”

他招招手：“老板，來一碗面。”

聞逍眨了下眼睛，小聲提醒道：“這裏是米線店，不賣面。”

“藺月盞，你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