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25   第 25 章

◎正因為你是未成年！◎

隔壁男廁一陣騷動, 平時嚣張跋扈的張仇被當成躲男廁偷窺的女流氓。

張仇的幾個小姐妹都看傻了。

剛才還在她們眼前的大姐頭怎麽憑空就去了男廁，怎麽過去的！

這會兒也顧不得再管步挂，姐妹幾個急忙跑去男廁把仇姐給攙出來, 引來衆多學生圍觀。

幾分鐘後, 張仇榮登校園論壇之首。

步挂收起魔法棒, 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一眼。

她走向洗手間角落。

那裏蹲着一個穿高一校服的女生鬼魂，從剛才就很害怕張仇這夥人, 雙手抱着頭畏縮在牆角。

校服被扯的零零散散, 像是被人用剪刀剪過。

步挂看到她胸前歪歪扭扭的校牌上寫着——高一（3）班。

“你是之前在四樓教室尋短見的女生？”步挂半蹲下身，和她問道。

見有人能看到自己，那女生鬼魂怯怯仰起臉, 随後點點了頭。

“你是神仙嗎？”

她看到了，剛才張仇背後倚靠的那面牆憑空出現了一扇門, 才把她摔到隔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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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挂笑笑：“不是，但我會魔法。”

那女生露出羨慕的目光, 眼神還帶着些失落。

如果當初自己也會魔法就好了。

步挂和她輕聲問道：“三年前的事要和我說說嗎，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女生低頭沉默了下, 咬唇低語：“她們每每放學都堵我，剪我衣服, 拍視頻, 逼我下跪，可我真的沒做錯什麽, 我實在受不了了。”

“是張仇她們麽？”

“嗯。”

步挂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她們是不是也在這裏欺負過你？”

女生鬼魂抽泣哽咽：“最後一次她們就是在這裏剪了我的校服, 她們笑的很大聲, 最後上課遲到她們還和老師說我是故意的, 班主任又罰我在走廊站了一節課, 我真的受夠了，為什麽要是我，真的，死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她也這麽做了，但也沒完全解脫，死後因為執念太深被困在了這裏。

看着眼前心如死灰的女生，步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和她說那些都過去了？

并沒有，那些記憶就像一個個烙印，揮之不去，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共情的。

現在她能做的，只能是幫這孩子離開這裏，早去輪回。

或許只有喝了孟婆湯，她才能開始真正嶄新的人生，不帶那些記憶的人生。

女生吸了吸鼻子，很快緩過情緒：“還好現在有星姐一直在鎮壓，其它的鬼才不敢來禮南欺負我們。”

有時候她也在想，如果活着的時候能遇到星姐就好了。

“沈竹星？”

“嗯啊，你也認識她嗎？”

“她的鬼魂不是在欺壓你們麽？”

步挂想到在四樓教室被稱為星姐的那女生鬼魂，語氣和态度就像在命令手下。

“才沒有。”

女生給解釋道：“星姐也是禮南高中的，比我們死的早而且又厲害，很有威望，有她在那些野鬼根本不敢靠近這裏，所以不止我們禮南，其它學校一些死後無法\輪回的學生鬼魂也會來我們這邊，四樓我們教室被封後就是星姐的秘密基地，如果有困難都可以去那裏找她。”

怪不得，步挂想起在那間教室的鬼魂穿着不同的校服。

不過她要QT最新款的鞋子是怎麽回事。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看到我，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女生鬼魂和步挂小心翼翼問道。

“你說。”

“在我課桌裏有一個筆記本，那是我的日記，我想讓別人知道。”

答應會幫那個女生後，步挂便離開了。

——

來到四樓教室，和節目組彙合。

步挂在那張課桌尋找着，沒找到。

沈竹星的鬼魂一直在，這會兒已經從課桌上下來，朝她示意了一下課桌底下。

步挂摸索着，果然找到了那本被死死粘在桌底的筆記本。

日記本的字跡工工整整，記錄着她被欺負的點點滴滴，以及被用力寫下的張仇二字。

在直播鏡頭下，那一個個文字彷佛會吃人，尤其是那句‘告訴老師只會換來她們下一次的變本加厲’，甚至可以想象出這本日記主人當時的無助和絕望。

不知道是誰，根據名字找出了張仇那幾個人的各軟件賬號，其中在一個短視頻賬號裏還有一條條她們大笑着欺負同學的視頻。

視頻底下有條之前被人留的評論：垃圾，你們這麽做犯法了知道嗎！

張仇回複：法律算個屁，我們是未成年，《未成年保護法》知道麽，老子就是殺人也照樣沒事，羨慕麽。

……

直播間徹底怒了。

「這特麽還是人麽，畜生吧！」

「媽的，氣得我吃不下飯。」

「來吧，兄弟姐妹們幹活吧，今天我們怎麽也要做一回最後的稻草，雪崩時的雪花。」

熱搜爆了。

即是視頻施暴者們打了碼，網友們化身正義使者，還是挨個找出了人，很詳細。

小團體幾個人毫無隐私，賬號已經快被沖爛了。

張仇這麽嚣張的原因，她有個教育局副局長爸爸。

張仇父親被網友們查出來後，将單位電話打爆了，鬧到了上級領導耳中勒令停職。

随後她父親被舉報，經查貪污、受賄、入職造假、公款包小三，随便拎出一條就夠他喝一壺，貪污數額巨大等待法院開庭。

張仇母親因家裏被寄了各種花圈及辱罵，各種打擊下受不住昏迷入院，正在搶救。

一開始賬號下的各種流言張仇還沒當回事，直到聽到家裏親戚打來的電話，她才徹底慌了。

不過幾個小時時間，家裏天塌了。

張仇連跑帶爬來到四樓教室，在鏡頭前哭紅眼歇斯底裏喊道：“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還是未成年！法律都管不着我，你們這是網暴。”

如果不是自己，爸爸不會被查，媽也不會被網暴。

家破人亡都是因為自己。

她急了。

步挂将手裏的日記本攥緊，冷冷回了她一句：“正因為你還是個孩子。”

正因為你是未成年，游走在法律之外，以暴制暴才比法律更有用。

你的父母冤嗎？并不。

子不教父之過，況且身為副局長的父親那些也都是他罪有應得。

張仇跪在那張課桌前，不停磕頭，已經快失聲的不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求放過我吧，放過我的家人。”

小團體的其他幾人，也沒有好到哪去。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呢。」

「那個被你欺淩到自殺的女生，你該拿什麽還！」

「只有經歷感同身受的絕望，才算公平。」

「也不公平，畢竟事因她而起。」

後來對這幾個人的網暴持續了近一年，張仇自/殺過，沒死成，父母離婚了，母親改嫁沒帶着她，家裏房子也被司法拍賣了。

……

步挂看向靠窗邊的座位。

沈竹星的鬼魂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椅背，她朝着節目組伸了個大拇指。

見步挂朝她這邊走來，沈竹星很禮貌起身。

“你果然能看到我。”她朝步挂一笑，說道。

上午這群人一進來時她就覺得像被人發現了一樣，果然是。

步挂也不隐瞞，點了點頭。

“幹得漂亮，那群人我早就想收拾了，只可惜我現在沒辦法咯。”沈竹星對自己有些可惜的舒了口氣。

“我從林易瑩那聽說了你們的事跡，很酷，尤其是為朋友擋刀。”

沈竹星撩撩劉海，“啧，那家夥怎麽什麽都和外人說啊，被砍了我也很丢人诶。”

“你要QT那雙鞋子是怎麽回事。”步挂倚靠在窗邊，問了聲。

沈竹星鬼魂坐下，說道：“你大概也知道，我們這些冤死的鬼魂如果沒有完成心願，很難去輪回。”

步挂點頭。

她知道。

“前幾天隔壁學校有個出車禍的，剛來的新鬼來投奔我了，小兔崽子最大心願居然是要那雙鞋。”

沈竹星有些無奈：“她說那是生前她朋友送她的，都沒舍得試穿，只可惜那天上學後就再也沒機會回去了。”

“鞋我有，等會可以燒給你。”

畢竟她包了整個專櫃。

“真的？謝謝了，錢我托夢讓阿瑩給你。”

步挂說不用了，畢竟她也不缺錢。

“你一直守在這裏，除了保護那些新鬼，應該也有未完成的心願吧。”

沈竹星眼神落了下，點頭。

作者有話說：

網絡暴力不好，不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