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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副尉府上。
陳花意雖然性子實在, 但辦起事來卻頗有過世的陳老太爺的遺風,一邊用着湯藥呢,一邊便把那些前來讨說法的主顧們打發了。打發的方式也很簡單, 每人十兩銀子, 是當初的花銷的五倍, 自然不多不少。
被悶在屋裏的林桂兒暗自算了算, 這一回光是銀子便搭進去五百多兩。雖然王妃那派人送來了二百兩銀子幫忙,可父親卻也同時派人傳了話過來, 你娘家不是賣私鹽的,送銀子的事最多這麽一回, 往後再沒有了。
林桂兒自然知道父親是嫌棄自己丢了人, 又怎麽好意思繼續收那銀子, 便趕緊差人将銀子送回了王府。如此, 那賠償主顧們的銀子都得她自掏腰包, 不僅将嫁妝裏的現銀都花個精光, 連賣人參的銀子也花去不少。
至于中饋的事, 不等陳老夫人說,她自己便辭了。哪還有臉接呢。
陳花意的脾氣倒是好, 瞧着身上的紅疹都快落了, 便也沒那麽生氣了,還親自去找陳老夫人求了情。
有了臺階下,又考慮到王府的面子,陳老夫人便又和顏悅色起來,先是寬慰了林桂兒幾句, 之後便要她去官媒坊先把陳花意的名帖拿回來。畢竟臉上疹子還沒落幹淨呢, 不好相看夫婿的。
看出來婆母是想讓自己出門散散心,林桂兒的心情好了一些。又因為在府裏憋悶已久, 索性連馬車也不坐,領着張姑姑一道慢悠悠走着,直奔官媒坊去。
可憐張姑姑拖着兩條腿,臉拉得老長,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可不是委屈麽,分明是主子自己的錯,卻要做下人的來擔着,自己的月例銀子足足被扣了三個月的。若是陳家老夫人的主意也還罷了,偏偏是自己奶大的桂兒姑娘親自扣的。這讓她怎麽心甘?
“奴婢當初就勸過您的。”張姑姑一邊走着一邊忍不住提起這一茬。“這貴人們的身子都嬌嫩着呢,尋常東西怎好亂用呢。”
“姑姑就別馬後炮了,事都過去了,是我自己沒那個本事。”
那您倒是別扣我的銀子啊,我還指望着存些養老錢呢。張姑姑暗自腹诽,卻不敢說出口,只小心陪着笑臉,與林桂兒一道往官媒坊走。
原本這條路是不路過花容浴堂的,但林桂兒鬼使神差,就好像腿腳不聽使喚似的,非要往那邊走走看看。張姑姑惦記着月例,便也沒合計路,于是二人就這麽走到了花容浴堂前頭。
如今那浴堂已經不再憑請帖進入,必須要現銀才行。二十兩的銀子堪稱要價不菲,可即便如此,門前也停着四五輛精致上乘的馬車。林桂兒在斜對面的酒樓點了茶水坐了一會,便瞧見不多時從裏頭走出兩位婦人來。
那兩位夫人發髻高懸,又有些潮濕,肌膚熱得泛紅,可那紅裏卻泛着雪白。二人相攜上馬車,嘴上還不忘念叨着花容浴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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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家老爺都說,我這眼角的紋路淡了不少。”
“不錯,瞧着皮膚也緊了些。”
“這二十兩銀子真是不白花的。這馥兒姑娘也會做買賣,平日不過白叫你我兩聲姨娘,今日竟然還抹了一半銀子,真真是不錯的。”
“就說是呢,這浴堂雖是盧府出錢修的,可其實這點子卻是馥兒姑娘想的。回頭啊,我可要去找睢王妃念叨念叨,怎麽原先那個霸王似的小姑娘不見了,變得這般聰慧機靈。”
“是,從前瞧着王府有位庶姑娘,不聲不響,長得秀氣又文靜,比那只知道發脾氣的馥兒姑娘不知強了多少。如今女大十八變,這馥兒倒是長進成這樣,可那位庶姑娘名聲卻恁地不好。”
“我也聽說過兩回,到底庶出的不如嫡出的養得好。”
待聽到這,張姑姑的臉色業已變了。她小心湊到林桂兒跟前,見她眼眸裏盡是惱火,趕緊勸道:“姑娘別聽這起子人說閑話,她們不過是占了十兩銀子的便宜,才說馥兒姑娘幾句好話罷了。”
“要怪只能怪我沒有個好外祖,要不然這大把的銀子怎麽能輪到她!”林桂兒咬咬牙。“我娘親從小屈居王妃之下,整日看王妃的臉色過日子,就盼着我能嫁個好人家,當家做主,有些主婦的威風。偏偏這點子意願她與王妃也不肯滿足我。”
“馥兒姑娘是來問過您的,一日一錢銀子,多出來的部分她都替您付了……”
“她若是有心,直接把銀子給我出了便是了,虛情假意問什麽?姑姑你也信?”林桂兒哧的一聲,将眼前的茶盞遠遠推開。
張姑姑聞言蹙蹙眉,也不再言語了。縱然姑娘是自己奶大的,可自己的心依然能擺得很正。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王妃也好,馥兒姑娘也罷,真真從來沒虧待過姨娘和姑娘。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二位總有很多不滿足便是了。
林桂兒恨恨地瞪了一眼面前日進鬥金的浴堂,又想起自己那衰敗的莊子,只覺得心口窩一堵,索性別開眼道:“行了,去官媒坊吧。”
張姑姑點頭随着。不想二人進了官媒坊,竟又那麽巧地碰上了公主跟前的青鳶姑娘。
雖然青鳶只見過林桂兒兩三回,但對她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她記得二人頭一回見面,這位姑娘就送了自己一枚繡活精致的香囊。雖然東西不貴重,但手藝卻是好的。青鳶見多了好玩意,反覺得這樣的真心難得。
不過後來,公主不太喜歡林桂兒,她也就沒再與這位姑娘有什麽來往。自然了,如今見面說句話的交情還是有的。
林桂兒懷着詫異,一邊打發了張姑姑,一邊笑盈盈問道:“姑娘這些日子總過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青鳶嘴嚴,本不想多說,卻未料到那官媒坊的坊主婆子多話,此刻咧着嘴讨好道:“公主仁義,是想幫咱們譽州的貴女們謀一樁好親事呢。那夫婿自然是貴重的,聽講是渭北……”
“渭北候?”林桂兒一下子反應過來。前兩日她也聽自家丈夫念叨過,說是陛下有意讓長公主嫁給渭北候為繼室正房,以緩和渭北與大譽的劍拔弩張。只是……
看出林桂兒眼神中的困惑,青鳶也覺得沒什麽可掩飾的,索性拉了她到一邊坐下,嘆氣道:“我知道姑娘的口風緊,也不怕與姑娘說說。公主實在是沒法子了,陛下那邊不肯松口,太後娘娘又病重了,誰都不敢驚動。如此,公主便想找一位可心的貴女替自己嫁到渭北去,雖說那地方偏遠了些,但到底也是人上人,或許比在譽州強得多。”
林桂兒從前不了解渭北,但婚前父親請來的管教姑姑卻是個不尋常的。這位姑姑非但精通規矩和琴棋書畫,連政事也頗懂。于是閑來無事,自己也從她口中聽到過有關渭北的事。
一句話,若是個姑娘,千萬別去就是了,去了只有遭罪的份兒。
林桂兒心裏通透,但面上卻附和道:“其實以公主的身份,實在不該嫁到渭北去。畢竟太後娘娘那還需要人盡孝呢。”
青鳶怔了怔,不意林桂兒想到這一茬,不由得連連點了點頭。“是,是啊。可如今渭北的大軍行至半路,總得有個人出來破局不是。”
“其實……”林桂兒低頭笑了笑,有幾分赧然道:“其實我倒有個好人選。”
“姑娘不妨說說看。”青鳶這些日子都快将那官媒坊的本子翻爛了,也沒翻出一個身份合适又中用的人選來。
林桂兒低頭抿了一口熱茶,慢慢道:“不知道姑娘聽說過沒有,我父親之前曾喜歡四處雲游,恰好遇上過渭北候。二人也算有緣分,雖然談不上是救命的恩情,但至少我父親是曾施恩于渭北候的。自然了,我父親忠心為國,始終不肯與渭北有太多往來,所以這份情意也就被撂在那,沒再提起來過。”
青鳶越聽越明白,但目光裏的愁緒卻絲毫不見少。
林桂兒恍若不見,繼續道:“有這樣的淵源在,睢王府與渭北候也算是故交了。而青鳶姑娘想必也知道,我家中還有一位妹妹尚未出嫁。與我這庶出的身份不同,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嫡生女。所以,我料想,這樣的身份去給渭北候做繼室,大約也是配得上的吧。”
“可馥兒姑娘……”青鳶并無贊同的意思,反而十分憂慮道:“馥兒姑娘畢竟是睢王膝下唯一的嫡女了。”
“盡孝的事,自然有我。”林桂兒一臉正色道:“姑娘別以為我是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裏推,而是我父親常常跟我們感嘆身為侯爺不能報效大譽,深以為憾。我是嫁了人的,自然沒法子。可妹妹跟我的心是一樣的,不信您只管讓公主去問問,我那妹妹定然不會猶豫的。”
青鳶手裏的帕子攥得緊緊的,始終不覺得這門親事很妥當。
“姑娘只管辦事,做主的事交給公主便是了。”林桂兒笑着推了她一把道:“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公主真嫁到渭北,姑娘您想必也要跟着吧?”
這一句話正說中青鳶這些日子的隐憂,不由得吓得她臉色一白。
“我倒不是吃不了苦,只是家中父母……”青鳶沉沉嘆了一口氣。其實按照年紀,公主去年就該為自己籌備婚事了,可惜公主去年禁足良久,似乎将自己的事完全抛在了腦後。今年公主禁足解的時候,自己倒是提了一回,但公主似乎又不高興自己在她前頭嫁出去,于是這事又被擱了下來。
一旬前鬧出渭北的事,青鳶本以為公主會心疼自己,至少先把自己打發出去嫁人。不曾想公主竟然淚眼盈盈地讓自己陪她嫁到渭北去。這讓青鳶的心徹底寒透了,自己不是罪臣之女,更不是天生的奴婢,不過是因為當初太後看中了自己的性子,才非讓父親把自己送到公主身邊的。
每每想起這件事,青鳶就覺得懊悔不已。自己當初哪怕裝瘋賣傻都應該拒絕的。
“這種身不由己的苦,我自己都受不了,又怎麽能強加給別人呢?”青鳶一個人坐在回公主的馬車裏,吶吶念叨着。她終于明白為什麽自己始終選不出讓公主滿意的人選,不是因為那些官媒坊的貴女身份都不合适,而是因為自己狠不下這個心。
但趙淺羽的耐心也已經到達極限了。“皇弟的心可真狠,他今日又去找母後提此事了。政事為先,上一回母後是讓柔太妃出面,只怕這一回是要親自出面與我談了。”
青鳶的指尖顫動得厲害,幸而此刻她是拿着玉輪在替趙淺羽撫平眼角的細紋。那玉輪滾動間,倒是讓人覺察不出她的忐忑與緊張。
“公主不如再去求求太傅大人,太傅大人定有主意。”青鳶試探道。
“大約皇弟是怕他心軟吧,讓他去暗訪大骊了。等他回來,只怕要七八日之後。彼時,皇弟的聖旨都該下來了吧。”趙淺羽說着話,忽然猛地一回頭,看着青鳶道:“你告訴我,官媒坊真的沒有一位合适的貴女?”
青鳶吓得手中的玉輪一松,咯噔一聲落在波斯軟毯上。可二人誰都不在意一枚小小的玉輪,趙淺羽的目光盯得緊緊的,青鳶的眼神則畏懼忐忑。
“奴婢覺得沒有。”青鳶想明白了,害人的事做不得。公主若帶着自己去,那是天子的安排,那是自己的命。而這樣的命,不能由自己的手轉嫁給別人。
“你覺得顧輕幼怎麽樣?”趙淺羽忽然一笑,臉頰上的肌膚松弛間,隐隐可見些細紋。
“顧姑娘……顧姑娘的身份太過低微了。”青鳶道。
“是啊。”趙淺羽頗有些洩氣,用腳尖輕輕把那玉輪踢到一旁,懶懶起身道:“若顧輕幼真是綿澈的侄女,那或許還有些用處。”
旋即,惱火與厭惡呈現在她的眼眸裏,一口銀牙緊咬着。“可惜,她偏偏不是!”
青鳶小心翼翼地将那玉輪拾起來,随手遞給小丫鬟,命她下去浣洗。這才轉過身輕聲哄着趙淺羽道:“其實公主您之前不都想明白了嗎?咱們之前畢竟做過錯事,如今能有機會以功抵過也是好事啊。再說陛下不是也說過,您嫁過去最多三個月,我們這邊便可一舉拿下渭北。到時候,您載着榮耀歸來,依然是咱們大譽最華貴的公主。”
“哄女人的話,你也信?若真的三個月就能拿下渭北,為什麽不是現在動手?”趙淺羽嗤笑着反問。
青鳶怔了怔,正要答話間,卻聽小丫鬟進門回話道:“公主,睢王府上的馥兒姑娘新開了一處花容浴堂,說是裏面有不少滋養美白肌膚的暖池,特意請您過去試試。”
“她不知道我在禁足嗎?”趙淺羽神色恹恹,語氣也十分兇狠。
小丫鬟吓了一跳,趕緊将那帖子遞給青鳶,便忙不疊告退跑了出去。青鳶接過帖子也有些發怔,這帖子之前分明送過一次的,因考慮到公主心情不好,自己早就做主藏下了,怎麽好端端的又送來一次?
青鳶将帖子捏在手裏,忽然心裏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帖子,只怕未必是馥兒姑娘派人送來的。她心裏一緊,正要命人将帖子遠遠丢出去,便聽趙淺羽清幽的聲音從美人榻上傳來。
“拿過來我看看,她弄的什麽新鮮玩意。”
青鳶暗恨自己沒看出林桂兒的心機,可此刻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她雙手将那請帖遞過去,果然見公主原本衰敗如紙的臉上漸漸有了些光彩。
“這主意可真不錯。”趙淺羽輕啓朱唇,笑着将帖子扔在地上,半眯着雙眼往枕頭上一靠,懶洋洋問道:“青鳶,你也不想去渭北,是不是?”
青鳶怔了怔,卻還是點點頭答道:“是。”
“那咱們就都不去了。”趙淺羽的雙唇緊緊抿在一起。良久,她原本就豔麗的唇色愈發濕濃,才開口道:“這樣好的浴堂,應該開在渭北啊,對不對?”
“公主,馥兒姑娘的心性,實在是個小孩子。她若是嫁到渭北,一則定然不會讓渭北候滿意。二則若是發脾氣惹惱了渭北候,豈不是有損兩國和親本意?”青鳶急切地勸着。
但趙淺羽似乎主意已定,只是淡淡笑道:“她惦記身在大譽的睢王和睢王妃,又怎麽會胡亂發小孩子脾氣呢?再說,你覺得以我的性格到了渭北,難道就能保證不惹惱渭北候了嗎?”
青鳶還想再說什麽,但趙淺羽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自顧自道:“我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林馥兒實在是個絕佳的人選啊。她是王府嫡出的女兒,皇弟再加以封號,身份便更貴重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渭北候與睢王又是有舊的,這樣一來渭北候也不會虧待林馥兒。而睢王也能放心地讓自家女兒嫁過去,絕妙,絕妙。”
青鳶的身子動了動,趙淺羽敏銳地轉過頭來,笑道:“林馥兒不知禮數,從前頂撞過我好幾次,我知道你對她也早有不滿了。這一回的親事,就當她彌補從前對我犯下的過錯吧,也當替你出氣了,是不是?”
“我……”青鳶欲言又止,只覺得滿心複雜,渾然不知該說什麽。
但趙淺羽卻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拉
着她的手笑道:“這件事忙完,我就做主把你嫁出去,也全了你我這麽多年的情意。今兒還得勞煩你再跑一回,就跟母後說,我已經答允婚事。請母後做主安排家宴,不需太多人,就請母後柔太妃還有皇弟皇後在就好。對了,把孟夫人也請來吧,她一向得母後青眼,對我也十分關切呢。”
“那馥兒姑娘那……”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趙淺羽笑笑:“她那的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會讓別人安排的。”
青鳶聽得心裏一咯噔,明白公主這是對自己起了防備之心了,一時心頭苦笑,卻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于是點點頭也未多言,只假裝領了情。
花容浴堂的請帖并不難買,畢竟高達二十兩銀子一張。不少貴人都會将請帖買回來作為禮物送人,一時頗為風行。
林桂兒是忍着肉痛才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下一張的,不過一想到這請帖能給自家妹妹換來一門好姻緣,她覺得還是很值的。
張姑姑坐在旁邊的小繡墩上替林桂兒縫制香囊,眼前的繡線筐裏還擱着四五枚已經繡好的,料子皆不貴重,勝在繡紋別致好看。
拿虎口蹭掉眼角多餘的淚水,張姑姑啓聲問道:“夫人吶,二姑娘嫁到渭北,您能有什麽好處?這般下血本做什麽。”
林桂兒笑笑,一身霧藍色的衣裳襯得臉色溫柔卻又精明。“馥兒嫁到渭北,自有天家幫忙安排嫁妝。王妃的銀子再多,也是用不上。到時候譽州城裏只剩我一個女兒,所謂見面三分情,我多盡盡孝,自然王妃對我也更大方,姨娘的日子也自然能更好過。”
張姑姑垂着頭佯裝注視針腳,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眼前的夫人是自己奶大的,可馥兒姑娘何嘗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的呢?這樣的一門婚事,終究是白瞎二姑娘了。
她微微嘆氣,握着手裏的香囊道:“這香囊的繡線還是二姑娘送的呢。”
林桂兒觑了一眼,只見那香囊此刻用的繡線是一整套的,皆出自蜀絲閣,算不上貴重,但也不算便宜了。她撿過一枚繡好的香囊,細細撫摸了一遍,不無嘲諷笑道:“就因為我沒生在王妃的肚子裏,所以這樣的好東西只有她給我的份兒。從前她脾氣不好,我便一味要強,想給自己争些美名兒,争些人情。可姑姑你看,到頭來這些有什麽用,我還不是比不上她。嫁得不夠好,做買賣也不盡如人意……”
張姑姑聞言也心疼,一時嘆氣道:“正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姑娘若是時不時去那北市看看貧苦人家的光景,便不會這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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