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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趙裕胤此刻似乎已經習慣了殿內的血腥之氣, 方才皺着的眉頭漸漸散開,原本不時望向屏風後頭的目光也收斂回來。他重新坐在了李綿澈身旁,忽然開口道:“我想起來這道疤了。”
他指着那道橫穿脊背的傷疤。
“當年我與長姐奔逃之時, 你為了保護我和長姐, 才留了這道疤。”趙裕胤的唇緊緊抿着, 黑白分明的眼眸湧動起複雜的情緒。
此刻那玄色錦袍已然被鮮血染出大片的通紅, 甚至連臺階上亦有一股血水慢慢留下來,最後落在冰冷的理石地面上, 變成一汪深紅。
“剩下的幾道傷疤,是在越江之亂的時候留下的?”趙裕胤問道。
李綿
澈點着頭, 動作十分流暢地将那絹帛纏在身上, 又用力一扯, 打了一個結。如此, 那鮮血總算被遏制住。不等魏寧過來幫忙, 他又随手一拎, 将那玄色錦袍再次穿在身上, 衣袖頓時被肌肉填充至飽滿,顯得威風赫赫。
“不疼嗎?”趙裕胤看着就難受。
李綿澈搖頭, 又随手将褲腿扯下一塊。魏寧這才瞧見, 原來流血的并不僅僅是脊背,更多的則是右腿。因為,那右腿的刀傷極嚴重,幾乎已經要見骨了。
“奴才去請太醫吧。”魏寧不敢再看,凝着苦瓜似的神情離了大殿。而趙裕胤卻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傷口, 半晌才問道:“聽說你與大骊的三皇子交手了。綿澈, 你這又是何苦呢?即便不舍得那陵江州,回來與朕商議後, 朕自會給你加派人手,為何非要以少敵多呢?”
“因為機會難得。”李綿澈的嘴唇漸漸染了幾分蒼白,但俊逸的面龐與一身的氣度卻不改半點。“早殺他一日,陵江的百姓就早得解脫一日。”
“……”趙裕胤莫名說不出話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才道:“我總算明白為什麽你帶出來的兵将可以以一敵多,不僅因為他們武藝高強,更重要的是他們願意拼命。”
“不錯。”李綿澈的臉上難得有一分笑意。是啊,前幾日的一場硬仗,以三百對三千,自己大勝蕭塵,麾下衆将士無一人戰死,這是何等的驕傲。
香篆燃盡,金珠掉落,一聲脆響。趙裕胤旋即醒過神來,慌忙奔入內殿,輕聲對着屏風後頭的人道:“骊姬,時辰到了,燕窩溫好了,你嘗一嘗。”
李綿澈充耳不聞,慢慢将傷藥敷在腿上。而等到趙裕胤再從內殿走出來時,他臉上方才的動容已然不見,變得平靜如常。
“太傅,你是故意要朕瞧見你的傷口的吧。”趙裕胤的聲音清朗,在大殿內隐有回聲。“你早就可以把傷口包紮好的,為什麽要推延到現在?”
少年皇帝的目光裏飽含質問,可在對上李綿澈那一雙深邃如夜的眼眸時,卻忽然心虛了一下。是啊,無論如何,自己的江山是靠着眼前的人得來的,自己的皇位是他在幫忙替自己守着。他若有所圖也罷了,偏偏這位李太傅又是金銀權位都不在意的。
“我只是想告訴陛下。”李綿澈的聲音幽然清冽,似山中泉水,能讓人神清氣爽。
“什麽?”趙裕胤急忙追問。
“能流血,說明我還活着。可陛下,此刻在戰場上,有多少人已經連活着都做不到了。”李綿澈目光清明,如講箴言。
“那麽,陛下以為這些性命已然不在的人圖的是什麽呢?臣又圖的是什麽呢?”李綿澈望着趙裕胤,平靜道:“或許陛下覺得有些人圖的是富貴王權,可真到了戰場上,看見生死在眼前的時候,其實金銀富貴就早已被抛在腦後了。陛下也經歷過大亂,那個時候您在想什麽?”
“活着。”趙裕胤如實答道。他還記得當時自己與長姐躲在山洞裏,唯一的祈願便是活下來。
“不錯。比起金銀王權,所有人都會覺得活着更重要。可征戰沙場的那些兵士,卻都覺得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是什麽?”趙裕胤重新坐下來,黃袍一角落在鮮血裏,上面的祥雲繡紋迅速被氤氲成了紅色。
“是使命。”李綿澈随手拿着腰間的佩玉蘸血在地面上畫出陵江州的形狀,淡淡道:“在陛下眼中,陵江州或許只是區區一隅,所得貢物不算多,稅亦不厚。可就這小小的一州,卻住着兩萬五千戶百姓。他們過得是什麽日子,人人皆是大骊的奴才,每日除了勞作,便是挨打受凍,一餐飯只有一碗底,一月只得十文銀。”
“所以陛下以為,為什麽此番攻打大骊,大骊會節節敗退?為什麽臣的兵士可以以一擋多?因為臣上次暗訪大骊之時,帶了不少大譽的将領和手下兵士。他們,眼睜睜看過了陵江州百姓所過的日子,因此他們願意以性命為注,為陵江百姓謀安樂。”
“這,對于兵士來說,就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李綿澈一把将手中佩玉捏成兩半,冷冷扔在地面上,伴着桄榔之聲道:“所以,陛下眼下舍陵江州百姓于不顧,只為了一女子,此舉無異于是在要所有兵士的性命。”
趙裕胤徹底沉默了。
李綿澈見狀不再開口,朗俊的身形霍然立起,神色峻然地說了句告退。
“等等。”失神的趙裕胤忽然開了口。“我只有一個問題。綿澈,如果你是我,而骊姬是顧姑娘呢?你會怎麽選?”
李綿澈稍一停頓,唇畔很快輕挑道:“如果她也在意我,會把我的想法放在第一位。如同我在意她,所以永遠都把她的心思放在第一位一樣。”
……
半晌的沉默過後,趙裕胤終于點了點頭。“朕明白了。今日,朕便遣骊姬回國,之後再派武顯将軍出戰,收複陵江。至于你,綿澈,你不要再去了,就留在譽州養傷,接管科舉殿試及後續選征官員一事。若不放心,大可叫你身邊的晚淮随武顯将軍一道為副将。”
“是。”李綿澈眼中滑過欣慰。
“你瞧一眼骊姬再走吧。”趙裕胤口中輕喚,将那女子從屏風後頭叫了出來。骊姬倒是聽話,步伐款款而來,沖着李綿澈問了一聲安好。
瞧着李綿澈的眼神滑過一絲詫異,趙裕胤苦笑着擺擺手,讓骊姬走回內殿,方道:“這回你明白我為何如此為難了吧。”
“陛下不再是當初的少年了。”李綿澈輕輕道。
趙裕胤沉沉點點頭,眼神恢複了懇切。“無論如何,我始終是該感謝你的,綿澈。”
從大殿之中走出來的時候正是正午,外頭的日光火辣辣地照在漢白玉石階上。李綿澈的玄色長袍已染盡暗紅色的逶迤血漬,近看是斑駁,遠看卻為李綿澈一身冷峻的氣度增添了幾分雍容貴氣。
魏寧見其臉色,就知道事情已成,上前笑笑道:“大人,太醫已在偏殿候着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還有急事。”李綿澈搖搖頭,領了魏寧的情,步子卻更快了。晚淮跟在身側亦是急切催促。“您好歹去太醫院瞅瞅啊,您那傷都要見骨了。”
“府裏有顧醫士。”李綿澈毫不猶豫地上了馬,不免扯動傷口,微微蹙眉。
“顧醫士三天兩頭都要吃酒,您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他不在府裏,一會還得現叫太醫過去,到時候耽誤您的傷,就是大事。”晚淮堅持道。
“沒有顧醫士,還有旁人。”李綿澈一揮馬鞭,絕塵而去。
“旁人?”晚淮扯着缰繩上了另一匹馬,這才恍然大悟。
眼瞧着就要步入夏日,人們都抓着春的尾巴在街上往來。太傅府門前也算熱鬧,三架馬車停在門前,一架深紅,兩架淺藍。
遠遠瞧着李綿澈驅馬而回,羅管事僵硬站着的身子總算松弛了一些,又舒了一口氣迎上前道:“人剛進去,宋公子領着媒人,再有一位家中舅舅。顧醫士與李老太爺都在作陪。”
“什麽情況?”晚淮一頭霧水,但還沒等多問,已見前面的李太傅虎步生風走進去。
“這麽着急嗎?身上還全是傷呢。”晚淮忍不住慨嘆。可等他進了門時,卻見李綿澈的步子變得悠然輕松,臉上亦是挂着溫和的笑意。
“這位便是宋公子嗎?”李綿澈坐在上首,未與李彥說半句話,更別提旁邊的李錦欣了。
宋言皓不想傳說中陰鸷冷漠的李太傅如此平和,剛才七上八下的心不由得安穩了不少,點點頭俯身道:“言皓拜見太傅大人。”
這一俯身倒是不要緊,宋言皓這才瞧見李太傅那一身的玄色錦袍上根本不是什麽水紅色的刺繡,而是尚未幹透的血跡。
……
宋言皓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但李綿澈似乎并未覺得,唇畔的笑意甚至更濃了。“極好,極好。顧醫士的眼光好,伯父更是有眼力的。”
聽見這話,李彥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笑笑道:“宋公子出身清白,如今又已考得會元。來日只待綿澈你提拔一二,将來定然大有作為,必然配得上顧姑娘。”
“哦?輕幼已然同意了?”李綿澈的眼眸淡然,手中把玩着桌案上的一枚小玉壺。
李彥點點頭,沖着李錦欣笑道:“錦欣吶,這些日子你也跟顧姑娘來往很密切,你來說吧。”
李錦欣啊了一聲,頗有些坐立不安,但瞧着李綿澈的目光刮向自己,不敢再猶豫,接連咽了幾下口水才僵硬笑道:“是,輕幼姐姐說宋公子很是有趣,她對宋公子也,也很喜歡。是啊,這有趣的人,誰能不喜歡呢。”
“有趣……有趣……”李綿澈輕輕念了兩遍。
不知怎的,宋言皓總覺得廳內有一陣陰風,時不時從耳邊刮過,害得他後脖頸都濕了一片。
“既然如此,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李綿澈一錘落定,笑笑道:“我書房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好,你去忙吧。”廳內衆人,唯有顧醫士還算鎮定,擺擺手說道。
李綿澈點點頭,高大的身子站起來,立刻顯得坐着的衆人都矮小不少。他幾步走到門前,忽然像又想起來什麽似的,扭頭溫和道:“陛下要我接管科舉之事,正好有些事想問問宋會元。”
“言皓自當作陪。”雖然不想去,但宋言皓下意識就覺得李綿澈的話是不可拒絕的,正如他那一身的氣度讓人發自內心地想要臣服一般。
二人一路無話,直到走入那空無一人的書房。宋言皓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地方可以這般安靜,安靜到甚至連蟬鳴之聲都聽不見,更別提那市井之中常有的喧嚣。
他此刻站在書房正中,能聽見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之聲。然而,再一擡眸,發現一抹鮮紅的衣角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啊得一聲往後躲閃了一步,這才發現眼前站着的是李綿澈,目光幽微,神色莫名。
“大人是剛從大骊回來吧。”他反應過來那些鮮血的來源,總算輕松了一下,于是心髒也慢慢落回了胸腔。
可眼前人沒有回答,只有一道銀光閃過。随即,宋言皓感覺到自己的脖頸間有一絲微涼傳來。
他慌得跌坐在地上,随即看着眼前的李太傅手臂肌肉鼓脹,青筋微露,眼底一片厭惡。“你哪裏有趣?說來,我聽聽。”
他說話之間,似有肉綻之聲。順着那聲音看去,宋言皓只見那玄色錦袍下正有一滴滴鮮血流下來,落在軟毯上,形成一汪噬人的血水。
“大人,您這是……”宋言皓雙腿顫抖,語氣戰栗,身子一片癱軟。
“答我的話啊,你哪裏有趣?”
這一刻,宋言皓眼眸中映着的李綿澈仿佛屍山中爬出的惡鬼一般,讓人心悸齒冷。
“宋公子,納彩已畢,該走了。”一炷香過後,門外傳來叩擊之聲。來人正是李彥與顧七昶,身後還跟着一位媒人。
宋言皓迷迷糊糊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記憶一點點蘇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是暈了過去。擡眸,那李太傅已然消失不見。
“走吧。”他花了好大一會功夫讓雙腿恢複力氣,這才走出門沖着舅舅與媒人道。
“聊什麽了?”顧七昶見他臉色不好,有些擔心道。
宋言皓的桃花眼像是開到衰敗了一般,此刻并無光彩,語氣卻如常道:“沒什麽,我向太傅大人懇求,殿試之後,無論考績如何,還是回郴州去。畢竟家中祖母尚在,我在譽州也不放心。”
“那不要緊,輕幼也可以一道去。”顧七昶很快道。
“呃……是……是……都随顧姑娘的心意就好。”宋言皓笑了笑。
“綿澈呢?怎麽不見了?”顧七昶這才發覺少了個人。晚淮不知何時從身後走出來,哦了一聲解釋道:“大人去太醫院看傷了,晚膳時分大約回不來。不過大人說,請李老太爺晚上且等一等,不要早睡,他找您有話要說。”
“嗯。”李彥點了點頭,朗聲笑笑道:“我與侄子數年不見,自然要好好敘敘舊。錦欣,錦欣,晚上你也不要睡,陪祖父一道等着。”
雖然小叔叔很可怕,但從小到大每次見面都對自己很大方。想到小叔叔如今是太傅,想必出手更是不俗,李錦欣也很高興。銀錢東西她都不在意,但從小叔叔手裏拿到的物件都不是尋常東西,拿到小姐妹面前一定能讓她們羨慕又嫉妒。
李錦欣很期待晚上再次見到小叔叔。
此刻太後宮中,皇後正陪着太後說話。二人聽說了皇帝要把骊姬送回大骊的消息,都十分高興。“沒想到這李綿澈還真是有兩下子,竟然能說動皇帝。”
“太傅大人之所以趕路匆忙,想必也是怕陛下與那骊姬日久情深,到時候更不好勸說。如此,可見太傅大人一片誠心。”皇後剛剛重新上過一次妝,上午還瞧着有些憔悴的她此刻頗是容光煥發。
“是啊。當初我還擔心他會大權獨攬。可日久見人心,如今一年年下來,才覺得他是真正為皇帝好,為天下百姓好。”太後點點頭。
“對了,兒臣聽魏寧說太傅大人出宮的時候都沒顧得上讓太醫瞧瞧身上的傷。”皇後扭過頭沖着丫鬟道:“上回皇帝賞的貢品裏頭似乎有幾瓶傷藥,你都找出來給太傅大人送過去吧。”
“你這孩子細心。”太後點頭褒獎了一句,旋即又想起什麽,指了指皇後道:“有空你也去問問,我不是讓柔太妃給太傅府裏那丫頭指婚麽。這事她辦得怎麽樣了,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動靜。如今李太傅那什麽都不缺,我們也就只能在這些小事上幫幫忙,盡盡心了。”
“是。兒臣倒是聽說,柔太妃近來時常召見祁府的小公子祁臨,想必已經是有所打算了。”
“是她的小侄兒?”端敬太後略略吃驚,飲了一口鹿梨漿,微酸的口感讓她蹙蹙眉。旁邊的平姑姑趕緊從旁邊的描金罐裏舀了一勺蜜糖添進去,又拿金匙攪了攪,才重新遞到太後的手裏。
“是。”皇後點點頭。“這位小公子官拜四品,倒也算得上年輕有為。最要緊的還是年少時的那一樁妙事。”
“是,奴婢也聽說過。”平姑姑笑道:“這位祁公子自小坦誠,心思純淨。幼年時入宮,曾砸壞過先帝最喜愛的一個琉璃盞兒。跟前的婆子小厮連替罪羊都給他找好了,偏偏他自作主張,找先帝爺說了實話。先帝爺問他為何不找人定罪,他說祁家的家訓如此,清清白白做人,幹幹淨淨做事。年近四歲的孩子說得這樣好,先帝爺很是高興,為賞其誠實,便命能工巧匠用金子重新勒了那琉璃盞,作為禮物送給了他。”
“柔太妃向來喜歡那孩子,說整個祁家就這個孩子與她最像,她竟也舍得?”太後将喝剩下的半盞鹿梨漿撂在一旁,輕哼了一聲道。
“您吩咐的事,柔太妃怎麽會不盡心呢?”皇後賠笑道。
半晌過後,皇後所賜的傷藥被送到了太醫院。李綿澈此刻正在此處包紮腿上的傷口。三四個太醫在旁邊圍着,臉色都很凝重。一則是那傷勢太過吓人,二則是因為這傷勢分明如此之重可李太傅卻還能如此淡定……這種意志剛強的傷員似乎更可怕一些。
半晌過後,李綿澈坐回馬車裏,将手中皇後賞的傷藥扔在一邊,卻從懷中另外摸出兩包傷藥。這是顧輕幼出門前為自己備下的,已用去了五包,剩下的這兩包上面的十字結格外好看,讓人實在不忍拆開。
“籲。”車夫不知為何勒緊馬繩,差點讓李綿澈弄掉手中的傷藥。他一時不耐,本想等外面車夫的解釋,但等來的卻是一道和煦又輕柔的聲音,将他的臉色一瞬間從冬日拉回初夏。
“小叔叔。”
轎簾被倏地掀開,李綿澈瞧見馬車下站着一位清麗的少女。一襲金絲白紋繡昙
花的水袖收腰裙,領口的刺繡精致繁複卻又顏色素淡,仿佛只是為了襯托她的雲鬓花顏。
二人同乘一駕馬車自是不妥,他索性咬牙下了馬車,語氣淡然道:“一起走走吧。”
瞧着太傅大人利落的動作,車夫忍不住撓了撓頭。他記得剛才上馬車的時候不是這樣痛快的啊。
沒人瞧見李綿澈鬓邊細密的汗珠。
“什麽時候出門的?”他輕聲問道。本以為她在府裏,卻不想她竟然避過了納彩,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起早吧。馥兒說花容浴堂那想賣幾種花草茶,讓我過去瞧瞧。”顧輕幼眉眼彎彎,“小叔叔從宮裏出來的路是路過花容浴堂的,我還讓曉夏在門口守着呢,想着萬一遇上了你,就能一塊回府啦。”
滿天的爛漫銀河都比不過眼前的這一雙動人眼眸。李綿澈忽然暗自心驚,想起皇帝今日問的話,若顧輕幼是骊姬……當時的自己答得倒是信誓旦旦,可不知為何,此刻真面對着她,竟有些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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