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5 章
那斷崖山作為兩國邊境地界,常年有匪寇出沒,即便有派官兵剿匪,卻始終不見成效。
而沈酥七年前更是在斷崖山出過一次事,如今要再去這般危險之地,春桃是怎麽說都不答應的。
“小姐,您難道忘了嗎?那斷崖山地形是何等險峻,當年您被人販子拐走,大将軍他們追了一路,卻被騙得在山裏來回繞圈。至直您和人販子争執跌落懸崖,他們都不曾知曉。”
“後來若不是救您的那位小公子剛巧從崖底路過,看見了挂在樹枝上的你,好心将你救下來,不然這會兒您哪還有機會站在這裏!”
春桃的勸阻與關心沈酥都懂,可趙琰如今遲遲不歸,她又如何放心得下。
沈酥擰着眉,思慮良久後,還是下定決心:“既然我這條命曾經是他救下來的,如今我豁出性命去救他也是應該的!春桃,你無需再勸我了,生死有命,但求無悔,我自己做的決定,自己來承擔,無愧于心。”
“去将我的藥匣拿來,還有我的軟甲和匕首之類的都帶上,我要去山裏尋他。這麽晚未歸,定是出了什麽纰漏,将這些都帶上以防萬一……”
春桃無奈地搖頭,最後還是撇了撇嘴,γιんυā輕嘆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你得留下。”沈酥卻擺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春桃不解:“為何?有我在至少能保證您安然無恙。”
沈酥搖頭,朝她揚唇:“沒事的,我穿了軟甲,也能無恙。讓你留下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何事能抵得過您的性命?”春桃皺眉氣道。
沈酥勾唇,指了指東苑:“你得盯緊柴房裏的那人,我雖與她們姐妹二人打的交道不多,但我始終覺得,大昭若真要走不可能不帶走小昭。她刻意留下小昭,只怕是別有用意。城主府如今沒有趙琰這個主心骨,我怕到時候若有人趁人之危,你留下也可以幫扶一下。”
“小姐,你怎麽就知道替他着想?他可曾替你想過這些?況且,這是他的城主府,與你又沒什麽幹系,你替他護着像什麽?”春桃翻了個白眼。
看着春桃氣鼓鼓的表情,沈酥無奈嘆了口氣,只能好言相勸:“春桃,我讓你守着城主府,并非只是為他一人,也是為了這整個西洲城。一旦趙琰出事,城主府淪陷,屆時整個西洲都将淪為敵人的囊中之物。若涉及兩國之争,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西洲雖地處邊境,可好歹也是我國之城池,我們做子民的,理應守之護之。我如今既身處西洲,便該盡點綿薄之力才是。”
一聽她提起家國大義,春桃就覺得煩躁。她才不在乎什麽家國存亡,她只知道,她的命是沈酥救的,她要做的就是保護好沈酥,別的她一概不管。
而且這世道,現實得很,即便做了好事,人家也不見得會承你的情,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一點也不想幹。
“春桃,我知道你向來對此類事不感興趣,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西洲可能有難,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春桃無語地哼了一下,最後還是妥協了:“行吧,我留下。”
沈酥欣慰一笑,伸出雙手上前一步抱住她:“春桃,謝謝你。”
春桃撇着嘴,臉上滿是嫌棄與無奈,但嘴角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上揚了一點點。
相擁了一會兒沈酥就放開了她,将所需裝備整理齊全後,沈酥便踏着月色離開了。
-
趙琰派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所以沈酥對趙琰此刻的境遇一無所知,她只能憑着記憶先去斷崖山那邊看看。
夜裏,通往斷崖山的官道一片漆黑,沈酥騎着馬,全靠月光指引,一路趕往斷崖山。
臨近山體時,沈酥終于瞧見了火光。
山中的樹林裏,隐約有燈火搖曳,而且不止一處。
沈酥不敢打草驚蛇,到了山下便下了馬,徒步上山。
夜間的山林一片漆黑,唯有遠處的幾簇火光隐約照着亮,指引着她向那裏前行。
沈酥借着夜色隐匿身形,越是靠近火光之處越是不敢掉以輕心。
對方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她不能輕易暴露身份。
她一步一步地悄聲靠近,剝開一叢草林,就看見七八個西洲府兵正蹲守在火光附近。
看來,是趙琰的兵。
沈酥猛地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秒,脖子旁多了一抹冰冷之物。
有人拿劍駕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酥一驚,暗道這人何時靠過來的,她竟然毫無察覺。
沈酥趕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然後慢慢起身,準備待會兒看準對方後伺機而動。
然而待她轉身後,二人都愣住了。
“沈酥?”
“趙琰!”
“你怎麽在這?”
“你沒事啊?那就好。”
二人又是一同開口。
趙琰神色凝重地盯着她,連忙收起劍插回刀鞘內。
沈酥站起身來,忙湊到他跟前,将他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一遍後,才徹底松了口氣。
趙琰看着她松氣的模樣,眉色凝得更緊了,他神色鄭重地問她:“你怎麽來了?”
沈酥仰頭看着他的臉,火光下,他的臉色忽明忽暗,雖看不出表情,但能感覺到他似乎不太高興自己的到來。
想到自己費盡心思來尋他,他卻這般冷淡,沈酥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但眼下也不是鬧情緒的時候,沈酥只能壓着這些酸澀,坦然告知:“你一直未歸,也未曾傳消息回府,我擔心你,就出來尋你了。”
“你……”趙琰神色一冷,眼眸中瞬間沾染上怒火,語氣也冷硬得很,但他一瞧見沈酥那瑟縮害怕他訓斥的模樣,他又下意識地将語氣放緩了一些,只冷冷地說她,“真是胡鬧!斷崖山何等危險,竟敢獨自前來?沈酥,你不要命了嗎?這山中有多少匪寇你可曾數過?夜間又有多少野獸出來吃人你可知曉?”
趙琰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訓話,令沈酥本就酸澀的情緒更是委屈崩潰到了極點。
她緊攥着手指,眼睛死死凝視着他,克制不住地回怼他:“對!我就是不要命了!我在府中得不到你的消息,又恐怕你出了事,寝食難安便只好來尋你。我才不管什麽匪寇野獸,我只知道,你不能有事!你必須活着回來!”
我還想等你回來娶我呢。
最後一句話沈酥沒敢說出口,怕她太過主動反而吓到他了。
沈酥壯着膽說完後,心中又開始後悔。
她來找他是來保他平安的,可不是來找他吵架了。這要是吵下去,他們之間本來就不怎麽深的感情萬一吵沒了可怎麽辦?
沈酥猶豫着要不要同他道歉。
趙琰卻突然掀眸打量着她,那雙黑沉的眼眸裏好似一處幽暗迷境,讓人瞧不見底。
半晌,趙琰淺舒了口氣,道:“沈酥,我并不值得你待我這般……”
沈酥不知道他這話是不是要拒絕的意思,她心頭一涼,但面上還是十分的要強,倔強道:“值不值得你說的不算,此事是我樂意,與你無關。既然你無礙,若是不樂意見到我,我走便是。”
說完,沈酥扭頭便打算回去。
轉身之際,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沈酥的手腕。
沈酥回頭,怔然看着他。
趙琰抿唇,眼神無奈,卻又夾雜着一絲寵溺地望着她,淺嘆:“沈酥,我并非不樂意見你,只是你身為女子,夜間理應待在府中保護好自己的安危,實不該為我冒險。”
沈酥想說:可是我願意為你冒險啊!
但她沒說出來,因為趙琰還在繼續說:“我是城主,肩上擔着全西洲城的重任,我即便是因此喪命,那也是我應得的。可你不是,你無需卷進來,也不該為我涉險,你本是無辜的,若你因我而出事,只會讓我更覺心中愧疚,難以彌補。”
沈酥沒想到自己想要幫他竟成了他沉重的負擔,她緊抿着唇,想了許久,才仰頭一臉平靜地看着他說:“趙琰,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何心意,但是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可以感受得到。你不用覺得這是負擔,我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和彌補。”
“你可以将我的行為當做一根橄榄枝,我抛給你了,接不接是你的事,同樣,我抛多少根也是我的事。你我之間,你情我願,各行其事,何來虧欠?”
趙琰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松開了沈酥的手腕。他低垂着眸,神色晦暗不清,良久,才聽見他低沉微啞的嗓音:“抱歉,沈酥。”
“待天一亮我便送你回府。”
沈酥心頭一片拔涼,雖然早知道是這般結果,但聽到他的道歉,她還是沒忍住心中酸澀難受起來。
她擰着手指,指甲緊緊掐進肉裏,面上卻強裝淡然,無所謂地道:“不用你送,我一個人也能回去。”
沈酥轉身就要走,趙琰卻一把攔下她,嚴詞勸道:“夜裏不安全,等天亮再走。”
沈酥并不理會。
趙琰只得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沈酥,聽話!”
這是頭一次從他嘴裏吐出哄人求人的語氣,那嗓音溫柔得就連趙琰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沈酥聽得耳朵一軟,恨不得他再來兩句。
一時之間,突然又舍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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