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心髒鼓動着

心髒鼓動着

我在書裏找到了她的名字，她把她的書簽忘在了圖書室裏的《Inception》中，那是一本講述了如何織夢的書，是我的最愛。

書頁裏夾着那枚有着時光痕跡的書簽，上面寫着她的名字——阿格萊亞。

她會來找它的。于是我把它放回《Inception》裏。

阿格萊亞不再因為蟲子的屍體在課上大叫，我看到那些人往她的課桌裏扔死老鼠，但我什麽也沒有做。我說不清我心裏渴望着什麽，生命對我而言是麻木而無趣的。

我想我在期待“另一個自己”的出現。

我的座位在她的後面，我靜靜地看着阿格萊亞柔順的長發，期待着她的反應。

什麽都沒有發生。她向往常一樣課前就準備好課本，她一定摸到了那只老鼠的屍體，那冰冷、僵硬的屍體。她光澤的長發像綢緞一樣晃蕩，完什麽都沒有得到。

入夜，我走進了那間教室，空氣中彌漫着腐爛的氣味，耳邊有蒼蠅嗡鳴的聲音。我坐到阿格萊亞的座位上，手伸進了她的課桌裏。

瞧，我說的沒錯吧。

冰冷的，僵硬的屍體。

我抓着老鼠的尾巴，把屍體拖了出來。臭味在鼻前萦繞不斷，月光照在老鼠發亮的皮毛上。我認識它，是那只在美術室裏偷吃顏料的老鼠。

一時之間，我有些頭暈目眩。我看見它的嘴邊挂着紅色的顏料，它被我提在空中，顏料一滴滴砸在地板上。這是阿格萊亞的位置，我不能停在這裏。很迅速的，我找準了目标，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不出意外，明天我還會看見這只老鼠。

如我所想，數學老師嚴肅的課堂上一片混亂。那個施暴者發出了比阿格萊亞更為淩厲的叫喊聲，她淚流滿面，不知道她是否想起她也曾是受害者。

人們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害怕的事物會讓他人心生恐懼，卻永遠不知道受害者只會是自己。

混亂之中，我托着腮，盯着阿格萊亞紮得極其漂亮的麻花辮。那條辮子只在混亂起初晃悠了一下，此後就乖巧地貼在她單薄的背上。我把我亂糟糟的頭發撈到我一側的鎖骨處，分析着它們紮成麻花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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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萊亞，你給我記住！你完了！”

這道尖嘯把我從安逸中拉出，像當頭一棒。我遲緩擡頭，看見阿格萊亞發白的側臉和烏青的嘴唇。

我聽到我的心髒慌亂地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