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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

她張口喊着秦不欲，眼中的情意顯而易見。

秦不欲垂下目光，薄唇微動，“清姚師妹，多謝你的探望。”

顧歲卿兩人一走，他就從床上坐起，同時用被子将自己整個遮蓋，眼神依舊荒涼清冷，并未因清姚楚楚可憐的模樣有任何波動。

既然清姚都知曉，那他被哄進禁地的事必然人人知曉，他的目的達到了。

清姚哪裏是為了得到這種疏離的話，顧不上女兒家的矜持又道：“此次你受了如此委屈，掌門師尊必然會給予補償，至于趙命青那邊也不會輕易放過。”

“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關于秦不欲的處境她都知曉，本想用自己的身份護住對方，可秦不欲并不領情，她也只能暗中相助。

望着面前這張俊朗鋒利的容顏，她不由覺得臉紅心跳。

可一想到自己的未來就又涼卻幾分。

顧家的女兒婚姻不可自己做主，她極有可能聯姻，可她如何能甘心。

“不欲，其實我……”

她張口就想将自己的情意托付，卻不想在對上那雙眸後戛然而止。

他了然，卻太平靜了。

如同廣闊的荒漠，沒有任何浮動，偶爾拂過的只有漫漫黃沙，不帶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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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姚眼中的淚驟然落下。

“抱歉。”秦不欲神色未變，只是目光不由落在門口的位置，像是在透過那扇門看外面，“師妹，你知道什麽是心罰嗎？”

“什麽？”清姚擦掉淚水，不讓自己看起來過于狼狽。

少年平靜的目光逐漸多了幾分波動，像是困惑又像是歡喜，“我的心罰在他的身上。”

他是誰，不言而喻。

清姚雖不懂什麽是心罰，卻也明白秦不欲這話是什麽意思，差點又要落淚，她居然輸給了一只妖。

而且還是一只男妖。

比起被拒絕，她感覺輸給男妖更慘烈。

“行，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這裏哪裏還有她的落腳之地！

清姚氣沖沖的打開門，誰知剛好撞上回來的明礬真人，自覺尴尬，連忙行禮後飛快逃離雪峰。

雖只有片刻，可明礬真人還是看見了對方眼角挂着的淚，不由微挑了下眉，心中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

這可能就是長的好看的煩惱。

他進門轉身關上房門，目光調侃的落在秦不欲的身上，帶着幾分邀功的意味開口，“為師為你要到了去靈境的補償，應該很合你意吧？”

真是當局者迷，直到被掌門點明，他才幡然醒悟。

這小子哪裏真是那麽傻，而是有所目的。

秦不欲也沒藏着的意思，點頭道：“謝師父。”

明礬輕啧一聲，上前毫不客氣的掀開蓋住身體的薄被，手指點在鎖骨處，隐藏着的墨字逐漸浮現，與此同時秦不欲蒼白的臉逐漸浮現些許的紅潤。

看着墨字又往上幾分，明礬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調侃道：“你這是突飛猛進啊！”

之前還珍重承諾，只要将心罰解除就放顧歲卿離開，這還沒出門呢！

照這樣發展，倒時候真能放得開嗎？

秦不欲低頭看着墨字，覺得心頭炙熱更甚，疼的輕蹙着眉，“師父，好像時間不多了。”

明礬輕哼一聲，“是啊，你在努力點呗。”

最好是還沒出門就爬上你那張蒼白的臉上，讓你走哪裏都能讓人看見印記，挂上所有物的标志。

他來時還看見顧歲卿與許梁宇在雪地裏不知道在弄些什麽，笑的很是開心。

啧，現在的年輕人吶。

“是。”秦不欲并未聽出明礬的弦外之音，只當是讓自己更加努力，這樣才能找到那位前輩解開心罰。

他要做的事太多，不能帶上顧歲卿。

明礬暗自翻了個白眼，擺手道：“行了，你好好修養，最好是多躺幾日，順便學學心法，靜靜心。”

“是。”

門外。

顧歲卿搓了搓手，見到明礬真人回來，許梁宇也就離開了雪峰，只剩他一人站在門口等着。

望着漫天的雪，顧歲卿覺得有些刺眼，不由伸出手擋在眼前，心裏想着方才清姚與秦不欲可能會有的對話。

想着清姚嬌嫩清純的面貌，顧歲卿伸出手去接飄飄灑灑的雪花，落在掌心有些涼，留下一點水潤。

除了清姚，接下來應該是狐妖？

主角的桃花是比一般人開的豔一些，什麽樣的都有。

正想着，明礬真人就從裏面出來，見到他後露出明顯笑意，\"歲卿，這次真的是多虧了有你。\"

他從未想過顧歲卿會直接去禁地找不欲，畢竟兩人的關系在他看來只是因緣邂逅。

顧歲卿輕搖着頭，“他沒事就好。”

想到讓秦不欲去禁地的罪魁禍首，顧歲卿不忿問道：“真人是去讨回公道嗎？可有什麽收獲，禁地那麽危險，應該會有懲罰的吧？”

趙命青的名頭他已經記不清，不過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多半是仗着有後臺。

秦不欲那個傻子也是，怎麽會輕易被哄到禁地去！

“當然，之後靈境的名單裏有不欲，而且還能帶上你。”這話掌門可沒說，都是他自己加的，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兩人之間的聯系沒那麽容易解除，不如先做好綁在一起的準備。

顧歲卿并不明白明礬真人的良苦用心，只是下意識覺得是件好事，靈境算是主角的機遇點，那他是不是也能跟着沾點光，起碼漲漲修為，能夠有自保的能力。

“謝謝真人！”

他開心的道歉，眼睛笑的如月牙一般，也不知是不是雪峰的靈力更好，下巴看起來比起之前圓潤了許多。

在明礬真人看來就只是個孩子。

沒忍住的在柔軟的發頂輕柔了一下，“好孩子，之後就拜托你照顧不欲，他會給你報酬的。”

囑咐完後，顧歲卿一晃神眼前的人就不見了蹤影。

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方式讓顧歲卿睜大了眼睛，覺得酷炫無比，适合在外面裝x用。

确定已經沒人後，他才推開門進去，第一眼自然是往秦不欲的身上看。

他還以為對方依舊躺着，誰知人已經坐起身，只是靠在牆邊的位置，聽見聲音掀開眼皮往他的位置看了一眼。

然後緩緩放下，繼續閉目養神。

顧歲卿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會迎接主角的道謝與承諾，結果沒想到會是這樣平淡的看他一眼。

起碼他也是努力了啊！

越想越不開心的顧歲卿不由湊到秦不欲身邊，伸出手戳了戳已然穿上裏衣的手臂，他戳的很小心，還記得什麽位置有傷口。

“喂，你都不說謝謝的嗎？我當時可是拼盡全力的。”說句通俗的話，那就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他靠的有些近，嗅到了秦不欲身上的傷藥味道，有點苦，像是中藥被磨成粉的味道，帶着一點澀。

“你難受嗎？要不要重新換藥啊？”畢竟當時有些急了，也沒顧得上仔細研究，知道是止血愈合的藥後就直接往傷口上灑。

現在想想秦不欲是真的很會忍耐，不管有沒有刺激性，就這粉末的東西陷入血肉，恐怕都會疼的吧？

可當時的秦不欲好像根本沒喊疼，又因為發熱的原因，就連蒼白的臉都多了幾分血色，倒顯得有些……

咳咳。

顧歲卿猛地搖頭，抓住自己的手指，悶聲道：“算了，其實也不用你道歉，畢竟當時在月牙之地，你也算是我的……”

“謝謝。”

恍然間，顧歲卿仿佛聽見了cheng的一聲，如同玉石相撞，短暫的一聲後墜入雪中，無聲無息。

“你說了謝謝！”他起身來回踱步，喜悅湧上眉梢，嘴角往上勾着，笑的格外開心，像是得到了莫大的獎勵。

有什麽高興嗎？

像是被感染，抿直的嘴角微勾。

顧歲卿當然開心，這就不就等于是多了一道免死金牌，他為了克制喜悅，輕咳道：“真人讓我這幾天好好照顧你，那些雜活應該就用不上你，他還說你會給我報酬。”

說到報酬時，顧歲卿的眼睛都是亮的。

秦不欲被這樣看着，哪裏說得出拒絕的話，甚至是略有些狼狽的側過臉，悶聲問道：“你想要什麽報酬？”

無非是心法與靈石。

“帶我去靈境。”顧歲卿毫不猶豫的開口，“明礬真人說，你可以帶我一起去靈境，我想去靈境。”

見秦不欲沒回應，有些急了，“哎呀，就只是帶着我而已，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你難道沒發現其實我也挺有用處的嗎？”

明礬真人是說秦不欲能帶着他去靈境，但前提也是秦不欲願意。

更何況按照時間來算的話，他們去找那位前輩應該是去靈境前，若是解開秦不欲身上的禁制，兩人不就沒了一起的理由。

靈境機遇那麽多，秦不欲沒道理帶着他一個拖油瓶。

雖然有些卑劣，但他還是想試一試。

心急的顧歲卿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和撒嬌沒有什麽區別，軟軟的，像是觸碰到一片稚嫩的葉子。

讓人不由心軟泛濫。

“好。”秦不欲的聲音很輕，卻很鄭重，“我會帶你去靈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