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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食的事是第二天一大早告知許梁宇的。

他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随後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完成任務，細細問過顧歲卿的口味後才離開。

因為提醒過會有人跟蹤，神色沉重許多。

顧歲卿站在原地跺了跺腳，心想許梁宇也沒有秦不欲說的那麽不堪，甚至連報酬的事都沒問，還是他主動開口的。

回到木屋後，一臉得意的将這件事告訴秦不欲。

秦不欲沉默的将靈石拿出，囑咐道：“靈食拿到手，記得将報酬給他。”

“可是……”顧歲卿有些懵，不是都說了許梁宇很樂意的嗎？

雖然他也不是想白占人家的便宜，可秦不欲這樣上趕着說，就好像他非得占這個便宜似的。

于是氣呼呼的拿過靈石，“知道了！”

煩死了！

他拿着靈石蹲在門口，望着已經晴下的雪地，心中難免有些惆悵，這日子過的有點虛無缥缈啊！

……

有了許梁宇的幫忙，顧歲卿有種過上從前的日子。

只是每次他将靈石遞給對方時都有些心虛，不是他做了什麽虧心事，而是許梁宇的眼神。

好像他玷污了兩人之間純潔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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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秦不欲能夠出門上課。

也是這時候顧歲卿才知道原來他們還需要上課，不過只占了一天之間的小部分，也不怪會被他忽略。

出行前，明礬真人來了一趟，語重心長道：“學業不可荒廢，但身體也很重要。”

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只是轉身前朝着顧歲卿輕挑了下眉，暗示性十足。

顧歲卿似懂非懂，最後在秦不欲出門時悟了。

二話不說伸出手拉住對方手臂，急切道：“我，帶我一起啊！”

秦不欲露出不解神色，顧歲卿解釋道：“你不是受傷了嗎？真人的意思是你為了讀書硬撐着的嘛，外傷好了還有內傷，我照顧你啊！”

這些都是他剛剛悟出來的！

照顧？

秦不欲的眼神化為懷疑，但最後只是吐出兩字，“随你。”

正好他也看看所謂的拉攏到底是怎麽回事。

目的達到，顧歲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跟個小書童似的跟在秦不欲身後。

書堂是大約能容下三十人的房間，每人一個小書桌，看起來是固定的，秦不欲的位置比較靠角落。

進門時卻惹人注目，不僅是消失已久的受害者出現，還有身邊的顧歲卿。

許梁宇在看見顧歲卿後，目光下意識往嚴明回的位置望去，自從上次見面後，嚴明回就堵着他試圖知道些什麽。

他全都推給了秦不欲。

因為沒有多餘的位置，顧歲卿就跪坐在秦不欲身邊，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秦不欲想将墊子給他，卻被拒絕，少年的聲音很低卻很清靈，“你才是傷患。”

給他算幾個意思。

秦不欲也沒勉強，只是側身将顧歲卿擋住不少，靜待着老師抵達。

所謂的老師，是專門教基礎的，剩下的自然是靠各自的師尊。

一進門，明喆就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妖氣，目光立即鎖定，略感興趣的将少年上下打量，不過顯然是會提前告知，只是開口囑咐了句。

“既然聽課，就要認真些。”

顧歲卿連連點頭，就差舉起手發誓，他上輩子能去學校的機會比較少，看見老師就有種難以言說的緊張感。

這跟明礬真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只是緊張卻抵不過枯燥産生的睡意，才開始不到一個時辰顧歲卿的腦袋就開始往下墜，他皺着張臉，膝蓋也有些疼。

意識不太清楚的時候，偷偷擡起膝蓋用手去摸，卻在放下的時候接觸到柔軟，立即将他睡意驅趕不少。

一低頭就看見了屬于秦不欲的墊子，連忙用下擺擋住。

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輕聲喃喃：“你怎麽給我了啊？”

不是已經說好他才是傷患的嗎？

嘴上說着那樣的話，身體卻越來越放松，墊子也不知是用什麽做的，看起來不怎麽柔軟，接觸後才會感受到那種奇異的柔軟度。

顧歲卿內心淚流滿面，這叫他怎麽還舍得還回去！

秦不欲卻沒理會他的話，一臉認真的看着老師的位置，時不時翻動着桌面上的書卷，一副我已經沉浸在學習中無法自拔的樣子。

見他這樣，顧歲卿暗戳戳的動了動膝蓋，索性就這樣擺爛。

也許是太過舒服，之前還是打盹，後來直接趴在桌面上，倒下的時候還記得用手墊一下。

明喆自是能發現，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心想果真跟明礬真人說的一樣。

還只是個遇事不深的孩子。

課下，明喆就起身離去。

許梁宇連忙起身上前，徹底将顧歲卿遮擋，壓低了聲音問道：“歲卿怎麽來了？”

就連自己都沒發現，剛才那話裏帶着幾分埋怨。

身懷寶玉，為何還要暴露。

秦不欲敏銳的垂眸瞥去，可還沒回應，就見顧歲卿已經醒來，見許梁宇就在面前，知曉是課上完了，笑道：“我們去堂食吧！”

就知道吃。

許梁宇一時語噎，對着顧歲卿說不出什麽責備的話，只是等着秦不欲點頭。

秦不欲一言不發的将東西收起來捏在手中，起身時竟微微踉跄，下意識顧歲卿連忙伸出手将其攙扶，這也露出了底下的墊子。

一直盯着幾人的嚴明回自然也瞧見，沒想到秦不欲去了一趟禁地真跟個廢人似的，連凡人都比不上，不過是兩個時辰就這幅虛弱模樣。

都這樣了，還不忘憐惜身邊美人。

他的目光落在顧歲卿露出的瑩白手臂上，眼中是不懷好意。

顧歲卿感覺有人盯着自己，擡眸就見那天遇見的人，不由又湊近了幾分，幾乎貼在秦不欲的身上。

“看見了嗎？他又看着我了。”

秦不欲神色一冷，側目睥睨，擡手将顧歲卿往自己位置一扯，這回徹底貼上。

兩人就以那樣的姿勢出了書堂，許梁宇則慢半拍的跟在身後。

“啧，一個廢物還想着獨占呢！”嚴明回根本就沒将秦不欲放在眼中，只是禁地的事才出，掌門下了戒令，他也沒傻到知法犯法。

他最看不起的還是許梁宇，跟條狗似的跟在後面，難不成能喝湯？

出了書堂後，秦不欲松開了手，兩人變成一前一後。

顧歲卿還想着剛才的踉跄，想上前攙扶，卻聽對方輕嘆道：“行了，再裝就過了。”

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才居然是裝的！

演技也太爐火純青了吧！

他是實打實的當真，心裏的愧疚直接堆了三層樓那麽高，現在居然告訴他全都是假的！

許梁宇趁機湊上前，小聲道：“你這樣會被盯上的。”

事實是上次就已經被盯上。

顧歲卿不在意的擺手，被吸引注意力的開始詢問最近堂食的新菜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本以為會坐下堂食，可秦不欲拿着簽子開口說打包，很快就提着食盒側目望去。

無法，顧歲卿只好跟上去。

許梁宇送到傳送陣才停下腳步，目送着兩人離開。

回到木屋後，秦不欲打開食盒讓顧歲卿先吃，自己則是在複習之前明喆說的內容。

顧歲卿也沒客氣，直往嘴裏塞，只是奇怪的是吃完後卻感覺更饑餓，就好像是勾起了更深的需求。

他難受的扣住手腕，目光下意識落在秦不欲的身上。

只見對方已經拿出一塊靈石，好像是在煉制什麽一樣。

“秦不欲……”

話音剛落，眼前頓時一抹黑。

少年瞬間失去所有力氣往下倒去，被丢開靈石的秦不欲伸手攬住，平靜的眸中閃過慌張，将人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

飛快檢查了一下生命體征，發現還活着後松了口氣。

下一刻想到的就是師尊明礬真人，二話不說的扯過被子将人蓋住，起身就闖入雪地中。

屋內，墜落在地的靈石發出淺淺光芒，很快就被吞噬不見。

整個過程不過幾息間。

明礬真人先到一步，見床上少年面色紅潤，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樣，頓時來了興趣。

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徒弟當時尋他的神情，他何時見過秦不欲那樣。

他上前檢查，果真跟秦不欲說的一樣，像是被進入了動物期的冬眠。

可對方貌似是花妖。

突然，明礬真人的目光被地上的靈石吸引，原來充滿靈力的靈石已經成了一塊廢石頭。

“師父！你怎麽看靈石！”秦不欲捂住胸口的位置喘息，眼神震驚又帶着幾分埋怨，他是讓師父看顧歲卿是怎麽回事，不是讓他來看靈石的！

啧，還急了！

明礬真人捏着靈石輕輕晃動，問道：“這是你幹的？”

“嗯？”秦不欲發覺不對勁，上前接過靈石查看，當發現靈力全無後露出疑惑神色，肯定道：“不是，我正在看如何煉化靈石，只是嘗試，以我的能力不能徒手吸收。”

明礬點頭，“那就對了。”

顧歲卿是妖，自然跟他們不一樣。

說完，他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塊上品靈石，直接放在顧歲卿的身上，驟然閃爍光芒，漸漸變淡，最後消失不見。

秦不欲看着已經成為廢石頭的上品靈石，頓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