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威脅
第15章 威脅
◎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
混沌的大火中傳來念經聲,像是一場大瓢潑大雨,清涼澎湃的雨水澆滅火焰,花燃的身體逐漸變得沉重。
花燃猛地睜開眼睛,一滴水珠從眼角滑落隐入耳側的黑發中。
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作出反應,手指剛擡起來便感覺到手腕處空空,手掌一揮,抽出小腿上的匕首刺向旁邊的人。
湛塵抓住她的手腕,對上她的視線,見到那雙眼睛裏一片清明,便松開手。
花燃徹底清醒,從床上坐起,聲音還有些久睡過後的沙啞,蹙眉道:“你在我房間做什麽?”不是。
“你情緒不對,我有些難以呼吸。”湛塵誠實回答,點點心口,“天已亮,我在門外喊過好幾聲,你一直沒答我才推門進來。”
夢境在醒來後就緩緩模糊,花燃靜默了幾秒,才消化掉湛塵的話。
她惱于自己警惕心竟然這麽差,湛塵離她這麽近她都沒有意識到,如果進來的是心懷惡意之人,她說不定就沒辦法再睜開眼睛。
花燃抹一把臉,低聲道:“你不該叫醒我。”
語氣中沒有埋怨,卻摻雜無數道不盡的惆悵。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夢見過家人,久到都快忘了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這場夢讓她再次看見阿煙,即使是噩夢,她也想多待一會。
一想到她與阿煙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讨厭你”,她就心痛得無法自拔,即使她和阿煙都知道這只是一時氣話,但是她怎麽能說出這樣任性又傷人的詞來。
她現在依然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那些黑袍人來歷不明,不知目的為何,他們死得太幹淨,沒留下任何線索。
見花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身上靈力不穩,湛塵開口道:“你陷入了夢魇,險些走火入魔。”
花燃轉頭看他,牛頭不對馬嘴道:“有一群像家人一樣的同門是什麽感覺?”
總之不像她,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組織裏有無數她這樣的刺客,刺客之間很少交流,感情淡漠,還是競争關系,相識的人有,相熟的人卻無。
心髒每跳動一下都有酸酸麻麻的情緒溢散而出,像是一只無形的手将整顆心攥住,想宣洩、想反抗,卻掙紮不得。
湛塵呼吸放輕,心口處傳來的情緒讓他有些無措,他張口想說些什麽,又覺得言語是如此蒼白。
他說:“我不知道。”
他同門很多,卻不常來往,他獨來獨往,沒什麽特別感受。
花燃白他一眼。
湛塵把一顆糖遞給她,輕念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靈力從花燃身上滌蕩而過,随着湛塵每念出一個字,便梳理一次她身上混亂暴動的靈力。
這種感覺很舒适,像是泡在溫水中懶洋洋的讓人不想動,花燃心情逐漸平靜下去,她接過糖剖開糖紙,潔白的牙齒叼走糖果,又理直氣壯地将糖紙塞回湛塵手中。
“你哪來的糖?”她在床上躺好,心安理得地享受湛塵的服務,心情好了不少。
湛塵答:“是上次你給孤月影的那一袋,她分了一半給我,說有我的功勞,算我化緣得來。”
孤月影還說吃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讓他少惹她生氣,要是實在生氣了就用糖哄人。
看來還真是有些效果,湛塵的目光從花燃臉上移開,垂下眼睫,至少他現在的心口不再苦澀難言。
花燃調整好狀态,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百花城城主翟菡。
帶走她的大漢已死,估計現在戚樹已經得到消息,她不能貿然出現在戚樹面前,容易打草驚蛇,需要找一個合理的方式。
她先前的計劃是順藤摸瓜找到戚樹背後的組織,但是過程出現意外,翟菡怎麽說也是一城之主,她打算從對方嘴裏撬出點東西來。
自從上次孤月影和徐君平去找翟菡打探消息後,對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客棧裏,上一次花燃在百花城執行任務時在城中潛伏過數月,打探到不少消息,其中就包括這位城主的居所。
百花城城主一直存在,只不過近百年來存在感逐漸削弱,知道有這麽一個城主,但是具體城主是誰、長什麽樣、主要做什麽事情卻沒人答得出來,城中每日固定巡邏的護衛隊都比城主知名度大。
百花城行人往來密集,資源相對而言還是不錯的,不是沒人有過侵占的想法,不過一直沒能成功,看似不存在的城主也不是完全隐匿。
翟菡育有一女,道侶已死,平日裏不管城中事物,居住在城北一座普通小院中。
這間小院不算大,裝潢樸素,看得出主人并不富庶,花燃坐在門牆上低頭打量這間小院,灰撲撲的院子裏空蕩蕩,沒有什麽亭臺樓閣、曲檻回廊,院中種有一些凝神的草藥,整個院落飄着草藥的清苦味。
百花城無疑是一個富裕之地,城中商鋪數不勝數,憑靠稅收就是一大筆收入,按理來說作為城主的翟菡應該很有錢,不至于貧窮到這個地步,還是說這種貧窮風格是她的什麽特殊喜好?
花燃不明白,也懶得去想,将手中的石子擲出去,石子撞在大門上發出咣當的聲音。
大門咚一聲打開,翟菡站在門後冷冷地盯着花燃,“這就是客人的拜訪之道?”
待在家中的翟菡沒有在客棧裏那般妩媚肆意的姿态,像是完全變了個人般,身上是暗紅色衣裙,頭發盤起,整個人端莊又大氣,和客棧掌櫃簡直判若兩人。
花燃晃着小腿,“我們已經敲過門,只是一直不見開門,想着是不是沒有人在家才翻上牆來看一看,沒想到竟然有人在家,那怎麽不開門呢,這就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放肆!我警告過你們,不要再來找我!”
一道長鞭甩向花燃,速度之快,擦過空氣時像是點燃火焰,靈力帶着澎湃熱意沖來。
花燃依舊坐在牆上,手輕輕一擡,手腕處的細線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劍,似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泛着森白銀光。
細線絞碎長鞭攻勢的瞬間,花燃動了,她身形如鬼魅,在呼吸間便拉近與翟菡的距離,黑色長發飛起與細線混在一起,掀起一陣看不見的暴風。
院子大門被推開,露出三張臉來,孤月影目光灼灼地盯着花燃。
長鞭與細線糾纏發出金屬碰撞的刺耳聲,細線太多太細,傷起人來悄無聲息,白色細線一點點染紅。
翟菡受了點皮外傷,不嚴重,但是讓人惱怒,長鞭攻勢加快,空中傳來一道道破空聲,地上塵土飛濺,花燃躲閃不及,肩膀被長鞭擦過,傷口瞬間洇出大片血跡。
花燃眉頭都沒皺一下,輕輕“啧”一聲,她最讨厭這種拉開距離的打法,近戰才是她最擅長的戰鬥,她一個刺客,沒必要和人正面剛。
不滿地往門口方向看一眼,她呵呵一聲,“你們三個是來看戲?”
她不喜歡打架,更不喜歡打持久戰,一般都是速戰速決,翟菡的實力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還以為是個沒能耐的花架子呢。
能不自己動手就盡量不動,特地帶那三個人過來,就是給自己當打手的,誰知道一個比一個呆!
“束縛。”湛塵開口。
翟菡的動作突然停頓一瞬間,就是這一點時間,花燃抓住機會靠近翟菡,兩人的距離不到一臂。
接下來就是花燃的主場,幾乎沒太費力便将翟菡捆了個結實。
花燃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湛塵,不得不說湛塵的這種攻擊方式十分有效,如果她能學會,對她的實力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提升。
既可近戰又可遠攻,防守兼顧,這種防不勝防的音攻手段,簡直就是她的最佳輔助。
她一邊思索着要怎麽哄騙湛塵教她修煉,一邊蹲下直視翟菡,直接問道:“無名花鋪背後的人是誰?他們想幹什麽?”
翟菡把頭扭到一邊去,“我不知道。”
花燃:“城中有修士失蹤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我猜我遇到的不會是第一個,身為百花城城主就這樣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子民消失?”
翟菡:“我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花燃:“進城要交入城費,城中販賣物品要交稅,你對城中有人失蹤視若無睹,心安理得地享受錢財,這城主當起來真是容易。”
“你知道什麽?”翟菡怒喝,“勸你們別不自量力,繼續查下去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趁現在還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能走多遠走多遠。”
花燃:“他們是誰?”
翟菡:“無可奉告!”
“行吧,你說與不說都沒關系。”花燃把翟菡的下巴掰脫臼,塞一顆藥丸進去。
“你只需要幫我一個小忙,解毒的藥就給你,放心,這件事對你而言沒有太大危險,事情完成之後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錢。”
喂完丹藥,她把翟菡下巴裝回去。
翟菡臉色難看,“你要我做什麽?”
花燃笑笑,“一件只有你能做的小事。”
作者有話說: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清心咒,百度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金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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