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今日不行

第71章 “今日不行。”【1更+2更】

儀仗一路到了養心殿, 路元在殿前守門,瞧見雲姒時,他忙迎上來, 下意識地就要喊姑娘, 餘光在瞥見雲姒身後跟着的松福時, 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奴才見過雲婕妤。”

雲姒掩唇笑了一聲, 讓他起身:“不習慣?”

路元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在養心殿時,雲姒接觸最多的人就是路元和秋媛,後來她有了位份,秋媛和她一起離開, 路元卻是還留在養心殿內, 她才離開養心殿數日,對養心殿比盼雎殿還要熟悉,她和路元一同往裏走,雲白色宮裝襯得她眉眼姣姣, 她輕聲道:

“叫姑娘也是無妨的。”

路元忙忙搖頭:“這不合規矩。”

他瞧得清楚,雲姒這一條路走得也不容易, 如今終于是主子了,何必再叫當初的姑娘。

雲姒沒勉強,擡眼看向養心殿內, 殿門緊閉, 許順福也不在外面, 她好奇:

“皇上在麽?”

路元輕咳了聲, 他壓低聲音:“昨日從盼雎殿回來後, 皇上就沒出來過, 您來得正好, 這都要午時了, 還請婕妤幫幫奴才,讓皇上吃點東西。”

皇上要是身子有什麽差錯,慈寧宮那邊怪罪下來,誰都擔不起。

雲姒在殿前停了下來,路元納悶地看向她,秋媛忍不住道:“婕妤如今不是養心殿的人,你該進去通報一聲。”

路元慢半拍回過神來,他讪笑一聲:

“奴才又忘了。”

Advertisement

殿內很是安靜,路元推門進來,許順福觑了眼伏案處理政務的皇上,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壓低聲:“怎麽回事?”

路元也和他一樣放低了聲音:

“公公,雲婕妤來了。”

許順福眼睛一亮,他直接出去,一見雲姒就仿佛看見救星一樣,雲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許順福只當沒看見:

“雲婕妤您終于來了,快請進。”

雲姒卻是沒動,她謹慎地看向許順福:“皇上心情如何?”

許順福臉色不變,一點心虛都沒有:

“婕妤這話問的,您都來了,皇上心情能不好麽?”

答非所問,但也将答案說了出來。

雲姒輕輕惱了眼許順福,仿若埋怨道:“我和公公認識許久,公公坑害我時一點也不手軟。”

許順福讪笑兩聲,只當沒聽見這話,他恭敬地推開殿門,讓雲姒進去,自己卻是站在殿外,一點進去的意思都沒有。

見狀,秋媛也停下了腳步,站在了殿外。

松福将主子和禦前宮人相處模式看在眼底,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殿門被輕輕一聲響關上,整個殿內倏然陷入了一片安靜。

談垣初聽見有人榻上臺階,一點點靠近,他只當是許順福送茶水進來,許久,談垣初沒等到茶水,餘光瞥見一雙手搭在了硯臺上,雲白色的廣袖落了一截在禦案上。

談垣初倏然擡頭,待看清女子時一點沒有意外,整個宮中除了她還有誰能這麽自然地進出養心殿?

殿內的楹窗敞開,暖陽透過楹窗照進來,照在殿內的一株玉蘭花上,也照在女子身上,她擡起眸眼,叫人越發看清了她,柳葉黛眉,杏眸紅唇,桃腮粉面,尖細的下颌卻是臉頰飽滿而水嫩,雙頰暈了一層淺淺的胭脂,很淡的妝,卻是讓身後顏色鮮亮的玉蘭花都直接黯然失色。

暖陽驅散殿內的冷淡和暗沉,女子也給殿內添了許多亮色,她偏過頭來,聲音輕淺:“嫔妾還想着皇上什麽時候能發現嫔妾呢?”

她也不行禮,俏生生地站在那裏,顧盼生姿。

談垣初伸手給她,語氣淡淡:“怎麽過來了?”

雲姒乖順地将手遞給他,順着他的力道坐進他的懷中,她睜着一雙杏眸仔細瞧了瞧他,談垣初挑眉,她瞧得太認真,讓人分不清她的情緒,許久,她才一點點輕聲道:

“覺得您會難過,嫔妾想來陪陪您。”

她乖順的時候總是能貼着人心,談垣初擡手輕拂過她的青絲,女子依舊很輕,但也有點重量,在這個時候,這點重量卻是讓人覺得舒心和渴求,他一點點禁锢住她的腰肢。

談垣初有點想親她,但他什麽都沒做。

雲姒擡起頭,殿內有些地方暖陽照不到,談垣初的神情有一刻仿佛藏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也讓人覺得有點捉摸不透。

雲姒想起适才她來時的硯臺,硯臺中的墨水有點幹,顯然他坐在這裏,也不是全心全意地處理政務。

雲姒其實不是很會安慰人。

尤其是談垣初這種情況,其實蘇婕妤小産,她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在意,和談垣初做不到感同身受,自然很難想出安慰的話。

殿內點着熏香,雪松的香味,透着一點冷清卻讓人很醒神,袅袅升起的白色煙霧彌漫殿內,談垣初也沒想讓她安慰他,他緊緊地禁锢着女子腰肢,聲音低暗:

“陪朕待一會兒。”

雲姒來養心殿就是陪他的,她擡手輕輕撫過談垣初眼底的青黑,癟唇,道:“嫔妾昨日站得腰疼,不想待着這裏,皇上陪嫔妾進殿內躺會可好。”

談垣初眼底不着痕跡地湧上一點溫色,他低聲:

“今日怎麽這麽乖?”

雲姒一點也不心虛:“嫔妾什麽時候不順着您心意了?”

聞言,談垣初忍不住挑了下眉,她平日讓人生堵的時候還少麽?

但談垣初什麽都沒說,他抱着她進了內殿,軟塌上鋪着一層絨毯,七月的天很熱,殿內擺着冰盆納涼,倒也不覺得熱,雲姒被他摟在懷中,她覺得黏糊,稍稍掙紮了一下,就被斥了一句:

“別動。”

雲姒悶聲:“嫔妾難受。”

他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今日不行。”

雲姒腦子一懵,半晌才反應過來談垣初話中是什麽意思,她驀然漲紅了一張臉,低聲咬牙:“嫔妾曾聽說過一句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那不知是否淫者見淫?”

分明是他腦子裏不幹不淨,聽見什麽都往歪處想,居然還賴在她身上!

有人掐了她腰肢一把,聲音從頭頂冷冷淡淡地傳來:

“讓雲婕妤失望了,朕才疏學淺,不曾聽過。”

雲姒被他一聲雲婕妤噎住,再聽他否認,忍不住扯了扯唇。

他總能叫她覺得一言難盡。

不等她說話,忽然,他摟住她,輕輕低頭,有視線停在她臉上,氣氛很壞,偏偏沒人有動作,叫人想脫開,許久,他斂下神色,語氣藏着些許說不清的疲憊:“不開玩笑了,安靜陪朕待會兒。”

這是他今日第二次說讓她陪他待一會兒,雲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真的很累,她這一趟也真的來得恰是時候。

她擡眼,落在他面上,他微阖着雙眼,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疲倦,雲姒輕顫杏眸。

昨日她回到盼雎殿時已經到了傍晚,雲姒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到養心殿的,但總歸不會比她早,雲姒瞧見了禦案上滿滿一摞的奏折,他許是一夜都未睡。

忽然,他擡起沒有摟住她的那只手,在她臉側輕撫了撫,聲音透着些許暗啞:

“雲姒,別這麽看我。”

他是有點難過昨日蘇婕妤小産,忘卻悲痛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尤其是雲姒就在殿內的情況下。

春宵一刻,縱情聲色。

但談垣初不願意。

雲姒驀然一怔,她覺得殿內氣氛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讓她心底有點泛空,很難說清的情緒,讓她一點點收回視線,乖順地依偎在他懷中。

她最終還是安靜下來。

這一待,就是整整一個時辰。

殿內沒人說話,整個宮殿都是靜悄悄的,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雲姒脖頸間,她翻了個身,摟住她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雲姒終于坐了起來。

而談垣初依舊躺在軟塌上。

雲姒輕手輕腳地替他攏了攏絨毯,她理好衣襟,離開前,雲姒又回頭看了一眼談垣初。

今日是十五,談垣初晚上要去坤寧宮,雲姒不至于這麽沒有眼力見地在養心殿久留。

等出去後,許順福和路元都在外勾頭等着她,雲姒給他們使了個眼色,離得遠了一點,她才低聲道:

“皇上睡着了,待傍晚前,許公公記得叫醒皇上。”

許順福不解:“皇上昨日一夜未睡,有什麽事不如等皇上睡醒再說?”

雲姒頗有點無語:

“今日是十五,皇上不記得也就罷了,公公難道也不記得?”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許順福一門心思又都是皇上,當真将這件事給忘了去,他吶吶地摸了摸鼻子:“多謝雲婕妤提醒,奴才記得了!”

雲姒懶得管他,反正她都提醒過了,總歸不是她盼雎殿侍寝,愛記得不記得。

雲姒轉身離開。

她來養心殿的消息根本沒瞞住,但今日沒幾人關注她,在避暑名單上的妃嫔都一門心思在收拾行禮,沒在名單上的也不敢肆意議論她。

坤寧宮得到消息,百枝輕聲嘀咕:

“算她是個規矩的。”

今日要是十五,要是雲姒在今日纏着皇上,甭管娘娘再欣賞她,百枝都在心底看她不順眼。

皇後觑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她按了按眉心:“蘇婕妤醒來了麽?”

話題跳到蘇婕妤身上,百枝怔了一下,才跟上來:

“已經醒了,奴婢聽說太醫院的人還去了一趟。”

皇後垂眸翻看案宗,語氣淡淡:“太醫怎麽說的?”

百枝頓了頓,才低聲道:

“娘娘沒想瞞着她,蘇婕妤自是知道了她日後不能再有孕一事。”

百枝有點憂慮:“娘娘為什麽要讓太醫告訴蘇婕妤這件事?萬一蘇婕妤對娘娘生出怨恨怎麽辦?”

雖然說娘娘在蘇婕妤要偏方阻攔過蘇婕妤,但不論怎麽說,偏方都是娘娘給蘇婕妤的。

誰知道蘇婕妤受了這麽多刺激後,腦子還能不能轉過彎來?

銅鏡映照出皇後寡淡的神色:

“她沒你想象中的那麽蠢。”

蘇婕妤如今沒有了皇嗣,日後也不可能再有孕,這種處境下,蘇婕妤只要還有一點腦子,都應該知道不能得罪她。

畢竟,這整個皇宮,除了她,還有誰能替蘇婕妤找出害了她腹中皇嗣的人?

和皇後猜得沒錯,蘇婕妤醒來後,整個人都陷入呆滞中。

不能再有孕?

蘇婕妤腦海中不斷徘徊着這幾個字,許久,她臉上扯出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叫人看得骨子裏生出一股涼意。

白芍哭着跪下來:“主子,您別這樣,奴婢看着害怕!”

“害怕?”

蘇婕妤念着這兩個字,自嘲地牽扯嘴角:“我如今成了一個廢人,連面目都讓人覺得害怕了麽?”

白芍拼命搖頭:

“主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她撲上去,抱住主子,聲聲懇切:“太醫說了,只要主子養好身體,日後未必不能有機會得子。”

蘇婕妤扯了扯唇,卻沒扯動,太醫說這話時,蘇婕妤卻是看清了太醫眼中的同情。

一個注定不可能有皇嗣的妃嫔,再有恩寵又如何?

最終還不是落得一場空!

蘇婕妤忽然發瘋地捶打自己,吓得白芍眼淚直掉,拼命攔住她:“主子,您這是要做什麽啊?!”

“不能有皇嗣,難道您連命都不要了麽?!”

蘇婕妤眼角的淚水毫無預兆地掉下來,崩潰地哭出聲:

“他本來就不憐惜我,知道我不能替他孕育子嗣後,他還肯看我一眼麽?!”

白芍被她哭得鼻子發酸:“主子!您只想着皇上,難道就不想想老爺和夫人?!老爺和夫人那般疼您,要是知道您這般糟踐自己,豈不是要心疼死?”

“就算主子不想活了,難道主子就不想替小皇子報仇麽?害了小皇子的兇手還沒有查出來!您要眼睜睜地看着害了小皇子的兇手逍遙法外嗎?!”

蘇婕妤被她一聲聲質問攔住了動作,她崩潰地倒在白芍懷中哭:

“我要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她連是誰害了她都不知道,她要怎麽報仇?!

白芍抹了一把臉:“主子,咱們可以去求皇後娘娘,不論是誰害了您,咱麽一定能查出兇手的!”

而且,不論兇手是誰,都不會是皇後娘娘,如果皇後娘娘不想讓主子有孕,當初直接不給主子偏方就是了。

至于主子如今的處境,白芍再是違心都知道怪不到皇後娘娘身上。

當初皇後娘娘也竭力勸阻過主子,是主子不聽勸,非要喝這偏方賭上一把。

如今卻要輸得一塌糊塗。

蘇婕妤看着白芍,一邊哭一邊笑,自嘲的笑聲響徹殿內:

“白芍啊,你我主仆二人怎麽會蠢笨至此!”

時至今日,她怎麽會還不明白,這所謂的偏方本就是皇後娘娘給她設下的圈套,只是皇後娘娘不曾逼迫,她只需要安靜地等待,她就會自己按捺不住地往裏跳。

皇後娘娘再如何設計,都的确讓她如願地懷上皇嗣,也不曾主動害她,甚至還送來嬷嬷助她安胎。

如今,她只能倚仗皇後娘娘替她找出真正害了她皇嗣的兇手!

多可笑!

她明知皇後娘娘做了什麽,但她什麽都不能說,因為,不可能再有孕的她,要想在宮中繼續好好待下去,根本不可能再和皇後娘娘撕破臉皮。

蘇婕妤抹了一把眼淚,她忽然撐着身子起來。

白芍驚駭:“主子,您要做什麽?!”

蘇婕妤自嘲一笑:“我這身子都已經破敗成這樣了,自然要物盡其用。”

白芍沒聽懂。

蘇婕妤也不需要她聽懂,她撐着身子一步步踉跄地往外跑去,她只穿着亵衣,囫囵披了件外衫,狼狽得讓人不忍直視,似乎衣裳都還殘餘了血跡。

雲姒用過晚膳,就聽說蘇婕妤在坤寧宮前攔住了銮駕。

她忍不住錯愕:

“她不是昨日才小産?”

甚至不止小産。

蘇婕妤被儀仗壓在身體,渾身有多處骨折,她是不要命了,這種情況還敢亂跑出去?

蘇婕妤的确是不要命了。

她跪在銮駕前,冷風蕭瑟,吹得她渾身顫抖,但她不管不顧,跪在鵝卵石上,往日清冷的面上如今都是淚水,狼狽不堪:

“皇上!”

銮駕被迫停了下來,談垣初下了銮駕,他只掃了一眼蘇婕妤,甚至沒聽她在說什麽,眉眼染上一抹薄怒:

“扶蘇婕妤起來。”

許順福不敢耽誤,忙忙上前扶住蘇婕妤,苦口婆心:“婕妤您這是做什麽!您才小産,正是要好好調養身子的時候,怎麽能出來吹冷風呢?”

蘇婕妤推開許順福,她跪着往前爬了幾步,拽住了談垣初的衣擺,眼淚又兇又急地砸在地上:

“我怎麽能……怎麽能安心調養身體!”

“嫔妾一閉眼,腦海就全是我那可憐的孩兒的哭聲!哭得我心如刀絞,仿佛千萬根銀針紮着一般疼!嫔妾不敢閉眼啊!”

“他在怪嫔妾!怪嫔妾沒護好他!”

“皇上,求您……嫔妾求您!一定要查出殺害他的兇手啊!”

蘇婕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冷風吹過,不知是冷的還是疼的,她的身子不斷發抖,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只不斷沖談垣初磕頭,額頭磕在鵝卵石上,直到鵝卵石上染上血跡,她仿佛感覺不到疼:

“他在哭……嫔妾能聽見他在哭啊!他還沒來得及到這世間看一眼!還沒來得及喊您一聲父皇!皇上,嫔妾求您……替咱們的皇兒求求您!一定要替他報仇啊!”

談垣初眸色晦澀地看向蘇婕妤。

在他印象中,蘇婕妤只是這後宮尋常的一員罷了,許是容貌出衆一點,又許是家世出衆一點,但也僅此罷了。

而現在,她跪在這裏,仿佛什麽都不要了,什麽尊貴、臉面和身子全被她遺忘到腦後,只求他替她和他喪命的皇兒報仇。

今晚的風很冷,透着一股凄涼,也叫地上跪着的女子越發顯得格外不堪。

可直到今日,蘇婕妤才真正地被談垣初看進眼中。

談垣初上前一步,許順福掩下訝然,他退後了一步,談垣初彎下腰,親自扶起了蘇婕妤,他聲音冷沉:

“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雲姒從宮中趕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站在儀仗邊,看着蘇婕妤崩潰地倒進了談垣初懷中,他什麽都沒有做,任由蘇婕妤在他懷中痛哭,發洩心底的苦意。

雲姒沒上前,風有點盛,讓她看不清談垣初的神情。

但大抵不過是憐惜。

雲姒也沒想看清,秋媛無聲地看向她,雲姒什麽都沒說,她轉身上了儀仗:“回去。”

聞訊而來的人很多,雲姒的儀仗在其中不算引人注目。

但只有她一人是反向而行。

許順福聽見動靜回頭時,不由自主地朝她們一行人看去,他沒看清儀仗內坐着的人,卻是看清了秋媛,他忍不住驚愕出聲:

“姑、姑娘……”

這宮中,許順福只會喊一個人姑娘。

談垣初轉頭看去,但他只看見了儀仗的背影。

他沒看見女子,也不知道女子是什麽時候來的,她又看見了多少?

明明很清楚女子不曾喜歡他,談垣初這個時候仍是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頭,他居然覺得女子會難過。

她今日還特意告訴許順福,讓他提醒自己今日是十五,要來坤寧宮。

這般的她,怎麽會因為一個蘇婕妤而難過?

蘇婕妤哭聲未斷,但她明顯察覺到在許順福出聲後,皇上的身子僵了僵,不清晰卻又明顯存在。

緊接着,談垣初松開了她,蘇婕妤心底倏然一涼。

他就這般在乎雲姒的感受?

她心心念念,卻是雲姒唾手可得。

蘇婕妤淚腺又是忍不住地發燙,但她咬住舌尖,死死壓抑住了心底的情緒。

談垣初掃向白芍:“送你們主子回宮,再有今日一事,你們都不必在宮中待着了。”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近乎沒什麽情緒,卻是讓白芍等宮人渾身一冷。

許是談垣初那一句話承諾安撫住了蘇婕妤的情緒,她即使還在哭,卻是順着談垣初的話,和宮人們一起離開,只是她的背影單薄,仿佛輕易就能被風刮走一樣。

這般惹人憐惜的一幕,卻是沒被談垣初看見,他心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眉眼間不自覺地帶出來了一點。

皇後不知何時出現殿門口,等蘇婕妤離開後,她才輕步走向談垣初,輕聲細語:

“臣妾在宮中給皇上備了晚膳,皇上要進去麽?”

她好像看出了談垣初的煩躁,将選擇權輕易地交給了談垣初。

四周還有宮妃未散,談垣初掃了一眼,語氣冷淡:

“你們也要在坤寧宮留膳?”

宮妃被一問,當即聽出他話音中的不虞,心中一凜,根本不敢再繼續久留。

談垣初不着痕跡地看了某個方向一眼,他什麽都沒說,轉身和皇後一同進了坤寧宮。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