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解圍 “我不納妾
第15章 解圍 “我不納妾。”
齊衡玉話音落地的這一刻,耳房內一陣寂靜。
這些年齊國公府與遼恩公府榮辱與共、密不可分,榮氏出入齊國公府亦是常事,齊老太太與李氏也給她這個親家太太面子,允她插手齊衡玉與杜丹蘿的房中事。
可今日當着這麽多仆婦丫鬟們的面,齊衡玉冷厲刺骨的話語卻如同鋒芒畢露的利刃一般撕開了她高高在上的外衣,讓她倏地羞惱難當,脹紅着臉不知該如何回複。
倒是杜丹蘿為着齊衡玉的話而着了惱,只見她立時出聲為榮氏說話道:“母親不過是關心世子爺罷了,世子爺何以為了這卑賤的外室對母親出言不遜?”
她心裏雖惱怒榮氏算計齊衡玉的行徑,可到底不舍得自己的親娘落入那般尴尬的境地,況且這嬌嬌怯怯的外室也實在是礙眼。
齊衡玉為了這外室勃然大怒,已然是在杜丹蘿心上紮刀。
本是嫉妒作祟的話語,可落在齊衡玉耳中卻全然變了味,他擡起冷若冰霜的眸子,凝望着杜丹蘿為榮氏憤憤不平的面容,只道:“你來驚濤院,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疑心的種子一旦生根發芽,便會突破土壤,蔓延至皮肉骨髓。
齊衡玉想,杜丹蘿本就厭他至深,只怕是巴不得他能把她的庶妹納為妾室,這樣她便不必強逼着自己隔三差五地與他相處。
齊衡玉越想越覺得心冷,索性便不去看杜丹蘿怔愣的面色,只盯着身前默不作聲的婉竹道:“我問你,杜丹嫣在何處?”
他平生最恨被人算計擺布,如今又是在齊國公府裏跌了這樣大的一個跟頭,足以讓他怒火中燒到要殺雞儆猴一番。
早在李氏與榮氏說要發落她的時候,婉竹的心便已經高高懸起,幾乎是絞盡腦汁般地要為自己尋一條生路出來。
九天宮闕上的貴人們慣會做表面功夫,內宅裏的陰私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若事情敗落,最為要緊的還是彼此之間的面子。
這場算計本是要讓杜家五小姐與齊衡玉有夫妻之實,誰曾想會被她這個身份低微的外室鑽了空子。
這麽難以啓齒且又失敗了的醜事,若想抹平,犧牲人微言輕的她是最省力的法子。
所以,婉竹只能咬死了口風,戰戰兢兢地答道:“回爺的話,奴自來了這耳房之後,便沒有見過其餘的人。”
她抵死不認,也讓李氏生了疑,眼風不住地往榮氏身上刮。
榮氏鐵青着一張臉,既是不願屈尊纡貴地與命如蝼蟻般的婉竹争辯,又是不肯吃下這等暗虧。
遼恩公府裏多少妖妖冶冶的妾室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更何況是眼前的婉竹?
所以榮氏便嗤笑着開口質問她道:“你一個養在外頭的外室,何以會進了齊國公府?又恰好走來了驚濤院,恰好遇上了世子爺?”
她的話,分明是漏洞百出。
在場諸人皆心照不宣,尤其是齊衡玉,他淩然的目光掃過婉竹真摯、篤定的面容,見她仍是如舊日裏那般柔順乖巧,舉手投足、一言一語間都暗合着他的心意,心口倏地一派冰涼。
他阖了阖眼,只覺得腦袋處脹痛不已。
經此,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外室往昔所有的模樣,都是裝出來哄騙他的,登堂入室、母憑子貴才是她的目的。
婉竹不答,只用淚意盈盈的杏眸望向齊衡玉,潋滟着的淚花裏漾着祈求,情.動缱绻時,她也曾用這樣的眸光哀求過齊衡玉。
“我自知自己出身卑賤,并不敢往貴人們面前湊,可這壽宴聲勢浩大,是我從沒有見識過的富貴,我這才騙過了金玉等人,換上丫鬟的服飾偷偷溜進了齊國公府。”
婉竹一邊解釋,一邊伸出皓腕要去攥住齊衡玉的衣擺,因她氣力太小,只勾到了他衣擺上方的香囊。
不過輕輕一拽,那香囊便從齊衡玉腰間墜落于地,正映出了上頭繡着的那一個“玉”字。
齊衡玉望向了婉竹親手做給他的香囊,神色陰晦不明。
杜丹蘿将這兩人細微的動作收進眼底,方才齊衡玉冷聲質問她的話語已讓她的心如墜冰窟,如今那繡着“玉”字的香囊又給了她一記當頭棒喝。
她陡然出聲,嗓音帶着磨耳的尖利,“今日是老太太的壽宴,門房的小厮、府裏的管事婆子都是死人不成,竟能把這不明不白的人放進府裏來。”
榮氏嗔怪般地瞪了杜丹蘿一眼,惱她這話沒有說到關竅之上,她一忍再忍,眼瞧着李氏都要出言說話,便奪過話頭道:“要我說李姐姐也該好好約束一下府裏的下人才是,今日能在壽宴上放個外室進門,明日就能讓刺客潛入府裏。”
李氏聞言臉色大變,望向婉竹的眸子裏捎帶起了冷厲之色。
榮氏這話正說在李氏的命門之上,她對兒子養幾個外室或是收用多少丫鬟沒有什麽意見,只是卻對刺客襲擊一事心有餘悸。
早些年的安國公,不就是在府上的花宴裏被混在賓客中的刺客一刀斃命。
眼瞧着李氏神色松動,榮氏又溫聲相勸道:“這是在齊老太太的壽宴上,也不好見血,不若就讓人牙子過府來把她發賣了吧,也算是姐姐您的仁心善舉了。”
婉竹本就是李氏從人丫子手裏買來的外室,如今再發賣出去,也不算什麽大事。
李氏踟蹰着,正要應下來這話時,卻見許久不曾出聲的齊衡玉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只道:“她如今是良籍。”
言下之意是不能再被人牙子當成貨品賣來賣去。
聽得“良籍”二字後,杜丹蘿的半邊身子都忍不住發起抖來,攥着軟帕的玉指不斷收緊,最後泛出了青白色。
賤籍的女子至多只是個以色事人的玩意兒,可若是良籍的外室呢?她不敢再往下深想。
齊衡玉掃一眼被驚惶與恐懼籠罩着的婉竹,望着耳房一室內所有凝望着他的目光,忽而便朝着婉竹的方向走了一步,淡聲道:“我不納妾,不論是你還是杜家五小姐。我曾答應過你的千兩白銀照舊給你,随你去江南開脂粉鋪子還是做別的營生。”
“往後,我們……”他一字一句地說着,“兩清”二字還未說出口時,耳房外卻響起了一陣嬌嬌媚媚的笑聲。
“這耳房裏怎麽圍了這麽多人?”
說話間,月姨娘便扭着不盈一握的腰肢走進了耳房內,她姣美的容顏上露出兩分訝色,而向才向李氏與榮氏行禮。
她才回身與金玉說:“我不過是讓你家主子來驚濤院借個花樣子,她怎麽一去不複返了?”
李氏一見月姨娘便沒好氣,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榮氏自恃身份,不願搭理妾室,也因月姨娘深受齊國公寵愛,免不了要給她三分面子,只說:“我和你家太太抓到了個爬床的賤婢。”
話音甫落,榮氏方才派出去的嬷嬷們也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見了榮氏便說:“回禀太太,奴婢們找不到五小姐。”
月姨娘瞧了眼榮氏,再瞧了一眼碧紗櫥內的齊衡玉與婉竹,當即便說道:“五小姐正在妾身的月華閣休息呢。”
耳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月姨娘身上。
只見她掩唇一笑,不疾不徐地解釋道:“今日是老太太的壽宴,國公爺嫌棄妾身整日悶在屋子裏,便讓妾身多去尋人閑話散心。可妾身這樣身份的人,又不能湊到賓客們跟前,便只能去尋丫鬟們說話,金玉說她主子的針線活比府上的繡娘還好,妾身便讓婆子們把婉竹接到了月華閣,本只是閉門相談,誰曾想手邊的花樣子缺了,妾身又懶怠出門,便讓婉竹往驚濤院來借個花樣子。”
說到此處,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深許,“誰曾想妾身身邊的丫鬟會在廊道遇上遼恩公府的五小姐,也不知她是累着了還是怎麽了,說不了兩句話便頭昏腦漲得厲害,便只能讓她去月華閣休憩一番。”
月姨娘的視線終于往齊衡玉與婉竹的方向投去,嘴角的笑意化成了濃濃的疑惑,“這……只是借個花樣子,怎得就成了這樣?”
作者有話說:
月姨娘的這套說辭齊衡玉最多信五分。
且看後面婉竹怎麽置之死地而後生。
入府的話差不多是在7萬字的時候。
女鵝是故意扯掉香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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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寧》宴時陳羨
辭寧嫁了,嫁給她心心念念藏在心底數十年的郎君。
只是嫁得不怎麽光彩,體面。
因一場不知名的算計。
辭寧和嚴韞有了肌膚之親,而嚴韞本該是姐姐的未婚夫。
姐姐另許他人與辭寧同日出嫁,姐姐陪嫁豐厚風光無限,辭寧的嫁妝寒酸不過六小擡。
盡管嫁得寒酸,小姑娘想啊,她已經能夠嫁給嚴韞了。
無論怎樣都是好的。
*
到了婆家,辭寧努力經營。
晨昏定省伺候婆母,為他操持中饋,給他生兒育女。
可惜。
不愛就是不愛,嚴韞對她偶有動容,卻始終薄情。
姐姐一朝和離,嚴韞迫不及待跟姐姐見面,好生安慰,迎她進府修養。
絲毫不顧她的顏面和感受。
即使姐姐嫁了人,他心中也只有姐姐。
辭寧傷透了心,終于悔了,悟了。
愛意絕筆寫下和離書,收拾包袱馬不停蹄離開了嚴家。
*
嚴韞一直以為他是無比厭惡辭寧的,對她沒有一絲愛。
畢竟她攻于心計,又擅長僞裝單純,搶了她姐姐的婚事,嫁于他。
他也堅信辭寧會永遠留在他身邊。畢竟離開了他,她還能去哪?
直到看到了小姑娘決絕毅然的背影,看他時冰冷刺骨的眸。
恍惚間,淚水打濕了和離書,嚴韞慌亂無比,他終于認清自己的心。
原來,他和辭寧之間。
不是辭寧離了他不可,而是他非辭寧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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