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二合一 婉竹有孕
第40章 二合一 婉竹有孕。
空寂大師離去後, 月姨娘有孕一事便傳遍了齊國公府上下。
連杜丹蘿聽聞了這消息後,也無比訝異地問杜嬷嬷道:“不是說老太太給她灌下了絕嗣藥,她這一輩子都沒法子生育了嗎?怎麽如今又有了?”
杜嬷嬷對月姨娘并無惡感, 卻也着實喜愛不起她平素的為人來, 因這事與松柏院沒有半分關系, 她便也提不起興致來搭腔, 只将手裏的姜棗茶端給了杜丹蘿。
“前幾日身上還熱津津的,這幾日穿了小襖還覺得冷。夫人秉性體寒,多喝些姜棗茶暖暖身子吧。”
杜嬷嬷如是說着,便打斷了杜丹蘿紛雜的思緒, 她将眸光攏聚在身前泛着熱氣的姜棗茶之上, 被那暖融融的熱意一燙,果真覺得周身的寒氣退卻了不少。
她方才從朱鎏堂回來,一路上也吹了不少冷風。
留在松柏院看着屋子的杜嬷嬷卻已體貼細心地替她泡好了姜棗茶,等杜丹蘿暖好了身子後, 她方才笑道:“老太太說過兩日咱們府裏的女眷都要去安國寺上香祈福,往後月姨娘便住在安國寺裏養胎, 一應吃住份例都出自公中。”
銀財是小,月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事大。
齊老太太百般思忖之後便遵循着空寂大師的教誨,決意保下月姨娘肚子的孩子, 只是不記在齊國公府的名下, 将來便讓他在佛祖的庇護下安寧一生。
這樣做既不會污了齊國公府的血脈, 也不至于讓齊老太太再做一回扼殺親孫子的惡事。
月姨娘則是為肚子裏的孩子能平安長大而高興, 李氏心生不悅的同時又因那孩子不養在齊國公府裏而感到萬分慶幸。
所有人都對此事的結稱心如意, 唯獨齊國公齊正犯起了倔脾氣。
他既惱怒于月姨娘向他隐瞞了懷有身孕一事, 也憤慨于齊老太太沒問過他的意思便随意處置了他的孩兒。
為此, 齊國公賭着氣一連宿在了外書房十來日, 不論月姨娘送什麽糕點果飲子來,他都是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下人們瞧在眼裏,便在心裏嘀咕起了閑話——獨占國公爺的心十餘年的月姨娘會不會因此失寵?
答案在三日後揭曉。
齊國公将回春樓的頭牌歌姬迎進了府中,并揚言要給她名分。齊老太太險些被氣出個好歹來,李氏聞言相勸卻被齊國公喝退。
最後還是身懷有孕的月姨娘身着一身薄如素綢的衣衫,泣淚漣漣地在外書房門前空等了兩個時辰。
齊國公這才心軟地将那歌姬送回了回春樓,便又宿在了月華閣中。
只是婉竹知曉了此事後,卻是極罕見地情緒低落了一陣。
金玉她們在側旁敲側擊,婉竹卻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覺得,像我和月姨娘這樣以色侍人的女子十分可憐罷了。”
月姨娘是她,她也是月姨娘。
縱然如今齊衡玉表現出了一副無比寵愛她的模樣,甚至與兩人獨處時缱绻旖旎的氛圍像極了畫本子裏的神仙眷侶。
可婉竹還是明白,她只是齊衡玉的妾,若是将自己的心交付在他身上,那便成了個可憐的妾,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全然依附着這個男人。
她不願這樣。
所以她清醒地劃開自己與齊衡玉之間的天塹之別,她是從泥濘裏破土而出的夕顏花,吃了這麽多的苦才能找到機會綻放花姿,她絕不會為了一陣拂他往上的風而迷了心智。
“世子爺去康平王府與他下棋,今日應當是在晚膳前夕才會回府。”婉竹說了這話後,便将讓金玉把鄧廚娘喚進了屋裏。
如今鄧廚娘在碧桐院內的地位超然,因婉竹對她的全身心信任,尋常大丫鬟對她客客氣氣的,小丫鬟們更是嬷嬷長、嬷嬷短地殷切奉承。
鄧廚娘當了碧桐院的權,待人卻依舊十分和善,小丫鬟們做錯了事她只有溫聲相勸的份兒,從不會拿雞毛當令箭,狠厲地懲治小丫鬟們。
“嬷嬷。”婉竹一見鄧廚娘憨直溫厚的模樣,笑意便從杏眸裏溢了出來。
鄧廚娘拘謹地走到了婉竹身前,向她行了個禮後才笑道:“姨娘有什麽吩咐?”
“今早老太太身邊的紫雨給我拿了一碟葡萄來,如今這個時節不該有葡萄才是,這一點也費了那些人不少力氣,嬷嬷來嘗個新奇吧。”婉竹含笑望着鄧廚娘,一如當初在竹苑時那般溫柔和順。
容碧取了個雙魚戲蓮的瓷碟,将上頭挂着水珠的葡萄遞到了鄧廚娘身前。
鄧廚娘卻是赧然地瞧了瞧自己的雙手,道:“姨娘,奴婢的手是髒的。”
容碧卻嬌答答地笑了一笑,用她青蔥般的手指替鄧廚娘剝了葡萄,并放在了她身前的碗碟之上,道:“嬷嬷可別嫌棄我。”
鄧廚娘哪裏會嫌棄容碧,當即便把那剝好的葡萄塞進了嘴裏,并道:“果然是好吃極了。”
“嬷嬷若喜歡,便都給嬷嬷吃吧。”婉竹意興闌珊地瞥了眼這一碟子葡萄,從前沒的吃時日日饞這一口,如今有的吃卻全然沒了胃口。
除了這一碟葡萄外,容碧還撿了幾塊廚上剛送過來的糕點,一并讓鄧廚娘帶走。
“容碧,你去替嬷嬷泡杯茶來吧。”婉竹從貴妃榻裏起了身,将鄧廚娘引到了臨窗大炕前,再特地把容碧支開,俨然是要與鄧廚娘商議些私密之事。
容碧也知情知趣地走去了耳房。
等容碧一走,婉竹臉上的笑意便立時垮了下來,她在鄧廚娘跟前從不藏私,當即便說道:“不瞞嬷嬷說,世子爺日日宿在我房裏,可我肚子卻一點也沒有消息,我面上雖是一派平靜,可心裏卻急的不得了。”
如今齊衡玉雖不往霜降院去,可往後若是再添了個王姨娘、蘇姨娘,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等到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她的日子好壞便只系在齊衡玉的一念之間。
婉竹不敢賭。
那苦的要命的藥膳也吃了一個多月了,卻仍是不見半分消息。
“這兩日我總覺得胃口不佳,身子各處也使不上來力氣,若是大張旗鼓地請了府醫來碧桐院,老太太和大太太那兒都會收到消息,我想勞煩嬷嬷偷偷地替我去請個回春館的大夫來。”婉竹終是說出了她的隐憂。
鄧廚娘立時答應了下來。
三日後趁着齊衡玉去齊老太太院裏商議事務的時候,将喬裝打扮的回春館大夫領進了碧桐院。
這位大夫曾為婉竹看過一次病,那時的婉竹尚且在家廟裏掙紮求生,姿容模樣都憔悴不已。
如今卻是穿金戴銀地坐于臨窗大炕上,身上的雲錦布衫花樣繁多,一條衣衫比的上尋常人家一年的嚼用。
那大夫便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仔細地為婉竹診了脈後,下意識地捋着自己發白的胡須道:“敢問姨娘您上個月的小日子是何事來的?”
婉竹算了算日子,便答道:“應是上月初五。”
那大夫說了聲歉語,便将婉竹搭在手腕上的錦帕取走,以手觸筋脈,又把了一會兒脈之後才說道:“姨娘應是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只是因身子勞累的緣故脈象不大穩,這一胎也不知能不能保的住,恕老朽無能不能許給姨娘一個準話。”
鄧廚娘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先頭聽到那回春館的大夫說婉竹有孕,本是喜得不知所以,可後來聽到婉竹脈象不穩後便又蹙起了眉頭,整個人既擔憂又害怕。
好不容易懷上了子嗣,可這一胎卻又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婉竹也情不自禁地颦起了一對勾玉似的柳眉,愁緒和隐憂潋滟在她水淩淩的杏眸之中,讓她在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老夫會為姨娘開幾劑安胎藥,每日随餐服用,切勿心神不寧、勞神勞思,最要緊的是不能再與齊小公爺同房。”那大夫如此說道,他将“同房”二字咬的重了些,以示對婉竹的警醒。
尋常人家的女眷聽得這話總會羞赧得雙臉通紅,可婉竹卻只是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肚子裏的這一胎之上。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日日抄寫經書祈求佛祖垂憐,又餐餐不落地吃藥膳,總算是求來了這個孩子。
一夕之間,婉竹仿佛能體悟到肚子裏的熱切的生命一般,一股血脈相連的奇妙之感襲遍她全身上下。
她甚至險些紅了眼眶,若不是這大夫還在她跟前,她只怕是難以克制自己心內如潮般的喜悅。
終于,那大夫替婉竹開了保胎的藥方之後,便由鄧廚娘送上了豐厚的診金,再親自将他送出了碧桐院。
一刻鐘後,容碧取了大廚房的廚娘新烹出來的糕點,一進屋見婉竹正愣愣地撫着自己的肚子出神,心好似猛地被人彈撥了下一般。
容碧連忙放下碟盞,慌忙走到婉竹跟前,迎上她喜意洋洋的杏眸後問:“姨娘。”
婉竹擡起淚意漣漣的杏眸,再對上容碧歡喜的失了神的目光之後,便破涕為笑道:“容碧,我有孩子了。”
她的骨肉、她的血脈。
容碧也知曉婉竹對孩子的渴求,當即也被她的喜悅所染,忍不住落下了淚,“姨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鄧廚娘回正屋時瞧見的便是婉竹與容碧對望流淚的駭人模樣,她連忙上前勸道:“姨娘快別落淚了,大夫說了您如今不能傷心呢。”
婉竹這才拭了淚,便笑着對容碧說:“這事先別與世子爺說,等這胎坐穩了再告訴他。”
容碧乖順應下,又擔下了去給婉竹煎藥的職責,從放藥、煎藥到将藥倒進碗碟裏一刻都不曾假手于人。
婉竹喝下了這保胎的苦藥後,便由容碧扶着躺回了床榻裏休息。
可她因太過喜悅的緣故,盯着頂上的床罩紋樣瞧了許久,卻是沒有半分困意。
正逢金玉從別的院裏閑逛回來,從容碧嘴裏知曉了婉竹有了身孕一事,當即便眉開眼笑道:“這可當真是雙喜連門了。”
碧珠瞪她一眼,私底下與碧白說道:“什麽雙喜臨門?月姨娘有孕關我們姨娘什麽事,我瞧着她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碧白無奈一笑,不得不放下了手裏的活計,數落碧珠道:“再沒有比我們姨娘更好性的人,才縱了你這樣的脾性。姨娘這一胎懷的不容易,你可別又鬧出什麽事端來,惹得姨娘煩神憂思。”
“遵命,好姐姐,我自然是一門心思向着我們姨娘的。”碧珠一見碧白板着臉訓誡她的模樣,便立時改換了一副讨好的語調。
晚膳前,婉竹被丫鬟們扶起來用晚膳。
她因胃口不佳的緣故只用了幾口,還是鄧廚娘好說歹說才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多吃了半碗米飯。
只是鄧廚娘見她難受的厲害,便也不強壓着她多用些吃食。
用過晚膳後,齊衡玉遲遲不曾現身。
婉竹一邊坐在梨花木桌案旁等着他的歸來,一邊在思索着她有了身孕後該如何服侍齊衡玉一事。
她不能會愚蠢到把齊衡玉推到別的女人的房裏。
可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若安寝時沒個伺候的人也不像話。
思來想去之後,婉竹便把目光放在自己身邊的這幾個丫鬟身上。
金玉已心有所屬,便暫且不提。容碧早就在她跟前求過恩典,待做活做到二十五歲上下時便贖身出府,尋個清白的人家嫁了,俨然是不想為妾、更不願為通房丫鬟。
碧白容色差了一些,人卻很靈秀、知進退。剩下的便只有碧荷和碧珠,蘆秀還是一團孩子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碧珠與碧荷都是信得過的丫鬟,婉竹有心想擡舉她們之中的一個做齊衡玉的通房丫鬟,可卻總要問過這兩人的意願才是。
眼瞧着夜色凜凜,婉竹便尋了個由頭将容碧和金玉差到了耳房裏,只把碧珠和碧荷兩姐妹喚到了她身前。
兩個丫鬟皆生的不俗,在丫鬟堆裏極為打眼。
她先是從妝奁盒裏拿出了兩支銀釵,賞給了碧珠和碧荷,而後便問道:“我有了身孕,往後只怕是不好服侍世子爺。”
話說到此處,心思活絡的碧荷便聽出了幾分端倪來,她竭力克制着自己心內的喜悅,垂着首不敢擡起頭。
碧珠卻是一臉不解地望向了婉竹,并問:“姨娘是該好好養自己的身子才是。”
婉竹瞧了一臉面色懵懂的碧珠,一時便忍不住一笑道:“你們兩個中可有願意服侍世子爺的?”
話音甫落,碧珠的臉色霎時一白,她甚至都顧不上去揣度婉竹這話的深意,便朝着婉竹磕了個頭道:“姨娘,奴婢……奴婢蒲柳之姿,只怕是不配伺候世子爺。”
婉竹悄然嘆了氣,知曉碧珠是不願意的意思。便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碧荷身上。
而碧荷也不負衆望,只赧然扭捏了一瞬,便擡起了水汪汪的美眸,對婉竹說道:“奴婢願意為姨娘分憂。”
婉竹含笑望着她,心裏雖未曾浮起多少喜悅,可倒是松了一口氣。
若在她有身孕的這段時日裏,齊衡玉收用了旁的妾室,倒不如由碧荷來占這點“肥水”。
“好,我會盡快安排你伺候世子爺。”婉竹笑道。
*
此時此刻的康平王府裏。
齊衡玉一連殺了康平王三局棋,次次都贏得十分簡單。可把康平王氣了個夠嗆,忙讓小厮擡了幾壇烈酒來,揚言要與齊衡玉不醉不歸。
“下回吧,今日天色晚了,我還要早些回府。”齊衡玉推辭道。
誰知老好人康平王卻是罕見地發起了脾氣,怒目瞪向齊衡玉道:“本王可是輸了你一千五百兩銀子,你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些。”
齊衡玉沒了法子,只能留在涼亭水榭裏陪着康平王飲了幾杯酒,飲至中途,康平王召了好幾個樂姬來興舞一曲,并讓其中一個最貌美靈秀的歌姬伺候齊衡玉。
誰知齊衡玉卻是瞧也不曾瞧那歌姬一眼,反而覺得她身上的靡.豔香味十分沖鼻。
康平王瞥見他掩住鼻子并有意離那歌姬遠一些的動作之後,便諷笑着說道:“你怎麽還玩守身如玉這一套?不是都納了兩個姨娘進門了嗎?難道還愛着你的清河縣主呢?”
“不是因為她。”齊衡玉言簡意赅地說道。
不論康平王怎麽勸他,他仍是不肯與那妖妖冶冶的歌姬厮混在一塊兒,飲了不少酒下肚後,眼瞧着天色夜色黑沉無比,他才道:“我該回去了。”
這下康平王也沒有由頭攔他,只能讓小厮們将他攙扶出了康平王府,架着馬車将他送回了齊國公府。
“衡玉這小心倒是在女色上沒什麽貪圖。”康平王轉手便把那受了冷落的歌姬攬進了懷裏,笑意滿面地說道。
那歌姬朝着康平王舉起了酒杯,姣美的面容上浮現了兩分委屈,“那位世子爺哪裏是在女色上沒有什麽貪圖?方才妾一靠近她,便聞到了他身上的女子熏香。還有他腰間的香囊,一瞧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康平王微微納罕道:“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是衡玉與那清河縣主重修舊好了不成?”
一旁為他斟酒的小厮便笑道:“哪裏是和清河縣主。整個京城都在傳,說齊小公爺極寵幸他的妾室,先頭托王爺脫身的那個采月便與那妾室脫不了幹系。”
“怪道衡玉會為了個丫鬟送了一錠銀子來本王府上。”康平王暗自驚訝的時候,側身瞧見了那小厮賠笑的谄媚模樣,便沒好氣地說道:“你又是從哪裏知曉的消息?”
“王爺恕罪,小人的舅母在榮國公府裏伺候。”那小厮道。
*
齊衡玉酒量不俗,可今日康平王端上來的酒實在是太烈性了一些。
身旁少了靜雙和落英兩人的攙扶,他走回碧桐院的路上便有些歪歪扭扭,好不容易瞧見了矗立着的碧桐院院落,便見整個院子黑漆漆一片。
幸而守着院門的婆子尚未安睡,也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聲音,立時開了院門,又把安歇了的丫鬟喚了起來。
連早已熟睡的婉竹也被這等聲響驚得醒了過來,聽聞是齊衡玉回來了,便連忙起身。
容碧放下了手裏的差事,只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婉竹身上。
“姨娘慢些走,我來扶您。”她先是腳步飛快地點起了燭火,而後再去床榻邊攙扶婉竹。
她替婉竹套上了狐皮裘衣,與她一塊兒走到了門扉處迎接齊衡玉。
齊衡玉踱着夜色而來,臉頰處有一抹不自然的酡紅,細看之後腳步也有些不穩當,湊到婉竹身前後,一股刺鼻的酒意席卷了她全身上下。
“金玉,快去給爺煮一碗醒酒湯來。”婉竹聞不得這嗆鼻的酒味,只能後退兩步讓容碧去把齊衡玉攙扶進屋。
容碧正欲為齊衡玉褪下衣衫時,婉竹卻道:“去把碧荷喚來。”
容碧一愣,瞧見婉竹爍亮的眸子後便點了點頭,跑去了下人們所在的寮房裏把碧荷叫醒。
齊衡玉被酒意摧得神智不明,聞到熟悉的那股淡香之後,便遵從着本心不管不顧地把婉竹攬進了懷裏,大掌作亂着要與她緊貼,唇也壓在了她的頸窩處。
可婉竹卻是用力全力去推搡着齊衡玉,面色慌張地說道:“爺,我身子不舒服。”
話音一落。
齊衡玉立時松開了她,勉力壓着心口的那股暈眩之意,睜着劍眸問她:“哪裏不舒服?可有請了大夫?”
婉竹瞧了眼似醉非醉的齊衡玉,決意還是不要在他神智不清的時候把有了身孕的喜訊告訴他,便只含糊其辭道:“已請了大夫。”
齊衡玉攥住了她的皓腕,欺身在她唇上映下一吻,便道:“爺的婉竹要好好的。”
打扮一新的碧荷進屋時瞧見的便是這樣缱绻的一幕,人前永遠冷傲矜貴的世子爺正捏着姨娘的柔荑,不住地吻着她的手背,眉眼裏的柔意仿佛能溺死人一般。
單是想着她能服侍這樣龍章鳳姿般的人物,碧荷的這顆心就仿佛被人放在火爐上炙烤了一般。
她連忙走到齊衡玉身前,朝婉竹福了福身後便道:“我來服侍爺梳洗。”
婉竹也把自己的手從齊衡玉的大掌中抽出,只随意尋了個由頭便坐到了外間梨花木桌旁的團凳之上。
手裏溫溫熱熱的觸感驟失,齊衡玉正在納悶之時,碧荷溫柔似水的眸光已望向了他。
丫鬟伺候他洗漱也是常有的事,齊衡玉不曾起疑,他起了身方便碧荷替她褪下衣衫。
這丫鬟的手柔弱無骨,拂過他全身上下時仿佛帶了幾分異樣的意思,齊衡玉蹙起了劍眉,正欲發作的時候,碧荷已不知何時褪下了她自己的衣衫,只露出一條豔色的亵衣來。
而齊衡玉的衣衫也蕩然無存。
碧荷只盈盈怯怯地以皓腕環住了齊衡玉寬闊的胸膛,嘴裏傳出甜膩的過分的嗓音,“讓奴婢來服侍世子爺吧。”
這“服侍”并不只是替齊衡玉褪下衣衫而已,而是要與齊衡玉肌膚相親。
被人環住的不适之感讓齊衡玉心中的酒意霎時去了大半,短暫的愣神之手,他便使了大力推開了碧荷,讓躲閃不及的碧荷重重地倒在了臨窗大炕上。
寂靜的正屋內,傳出了一聲女子的慘叫聲。
婉竹被這等聲響唬了一跳,連忙撩開內簾走到了內寝,卻正好對上齊衡玉怒意凜凜的漆眸。
除了最顯而易見的怒意之外,還有遮掩不住的失落,更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傷心。
“為什麽要讓別的女人伺候我?”他幾乎是顫抖着語調質問出聲道。
作者有話說:
戀愛腦的齊衡玉和搞事業的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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