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水鬼找替身

水鬼找替身

正所謂盛情難卻，既然嚴亮順路，那他就恭敬不如從命，道了聲謝，跟上嚴亮的步伐。

“老師您把我送到萬卉路地鐵站口的超市前就行，我先去哪裏買點菜。”紀言知上了車，乖巧地系上安全帶，小聲說道。

嚴亮将車子啓動：“在外面住，還要去買點菜，是有女朋友了，一起在外面租房住嗎？”

紀言知害羞起來：“算……算是吧。”

嚴亮說對了一半，的确是和對象同居了，但他的對象并不是女孩子，而是個男人，不，準确來說的話是個男鬼才對。

嚴亮見紀言知一直很拘謹，便主動找起話題：“我沒想到你們真的又選了我的課，我查看學生名單的時候還挺意外的。”

聽到嚴亮這樣說，紀言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嚴亮笑道：“為什麽還要選修民俗相關的課程呢？”

為什麽呢？

紀言知面露難堪，但想來和嚴亮已經熟悉，他說出自己心裏所想，應該也不會怎樣。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開口：“嚴老師你別生氣，其實我們是最後一學期的課了，下學期要實習，所以現在就得做準備，而您的課我們聽過，有點基礎，您又比較好說話，我們也就不用過于費心了。”

他回答完，根本不敢側頭看嚴亮，只得垂着腦袋看着自己的書包。

倒是嚴亮先笑出了聲：“哈哈哈，你不用緊張，我只是随口問問，臨近畢業，确實需要将更多時間放在畢業論文和實習上的，這個我理解。”

嚴亮與紀言知一路上聊了很多事情，從回憶過去一直到展望未來，話題應有盡有。

終于是在超市門口把紀言知放下，紀言知看着嚴亮的車離開，才轉身進了超市，快速買完才夠，心情大好地哼着兒歌回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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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祁下班回來，徑直走到廚房門口，聽到紀言知哼歌的聲音，不用看表情也知道他心情不錯，便沒有叫他，而是就那麽欣賞着眼前人的背影。

最後一道菜炒好，紀言知的《小跳蛙》也哼完，他将菜撥到盤子裏，關上抽油煙機，端着盤子轉身才要出去，看到酆祁站在自己背後，驚得端菜的手險些松開。

“你……你回來了？”

“嗯。”酆祁應了一聲，順勢接過盤子，“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

紀言知屁颠屁颠跟在酆祁身後：“今天是我們選修課老師送我回來的，路上聊了很多，他就是我說的民俗課的老師。”

酆祁：“所以這麽高興？”

紀言知沒心沒肺地笑着，也不說話，拉着酆祁的胳膊甩了甩。

酆祁走到桌邊，把盤子放到餐桌上，轉身向衛生間走去，準備洗手：“那到時候就讓那位導師幫你準備考試吧？”

聽到酆祁的話，紀言知愣了一瞬，這怪怪的調調，和空氣中酸酸的味道，他的鬼王大人這是又吃醋了？

誰敢想活了千年的鬼王竟然是一壇泡了千年的老陳醋？

紀言知“噗嗤”一笑，快步跟上酆祁，靠在衛生間門框上：“我那個老師再懂，當然也不如鬼王大人懂了，所以我有什麽事還是要第一個想到你的！”

酆祁擦了擦手上的水：“你倒是挺會哄人。”

“沒有沒有。”紀言知咧嘴笑開，“我從來不哄人的，我只哄鬼，還只哄鬼王級別的鬼。”

紀言知用他平時慣有的态度說着讨人歡心的話，看上去有些開玩笑的意味，但酆祁的心還是為之一顫。

他見紀言知正帶着笑意後退着走，忽地伸手拉住了紀言知的胳膊，稍稍用力把人一帶，重新将紀言知拉回衛生間，推在了牆壁上。

紀言知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壁咚，也不知道酆祁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一招，他正準備調侃地問，卻被酆祁壓下來的吻封了口。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接吻，甚至那次關系突飛猛進後，每日都要膩歪在一起，情到濃時就自然會親吻彼此。

但這次酆祁的吻少了平日裏慣有的克制，是難得的失控。

很快酆祁就不只滿足于唇，他攻城略地着，将紀言知微不足道的防線一一擊破，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懷中的人。

紀言知被吻得幾近失神，他眼前一片霧氣，大腦無法思考，腿也開始無力打軟，整個人正要往下滑，卻被酆祁大手攔腰，再次被扶了起來，而這一動作也讓紀言知的身體更加貼近酆祁。

紀言知微喘着：“菜該涼了……”

酆祁沙啞回道：“一會熱一下再吃。”

*

次日清晨，紀言知因為生物鐘在輕微的窸窸窣窣聲中醒來，他迷糊地眯着眼，适應着光線，同時也呆愣地看着站在床邊停下穿衣動作的酆祁。

酆祁：“吵醒你了？”

酆祁心裏有些懊惱，他為了不打擾紀言知的休息，明明已經很小聲地起床換衣，竟沒想到還是擾了床上人的好夢。

紀言知搖了搖頭，接着就想從床上爬起來，可渾身上下的酸痛感在一瞬間席卷而來，他輕“唔”一聲，像失去夢想的鹹魚，重新跌回床上。

疼，渾身上下哪裏都疼。

前一晚的種種記憶全數湧進他的大腦，昨天的晚餐到底還是沒吃，從那個吻開始，他和酆祁就像失了控一樣。

說到底酆祁就是吃醋了，可能本來就憋着想着黑無常的事，後來再加上和嚴老師聊得開心，就一發不可收拾。

而現在的結果就是，他這副身子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大到肌肉，小到關節都透露着對他放縱的不滿。

可酆祁怎麽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紀言知看着酆祁還沒完全系上的襯衣裏的身體，長長地嘆了口氣，嘴巴一開一合半晌，什麽都沒說出來。

酆祁瞧着他這副樣子輕笑出聲，他知道紀言知可能是身體太過難受了，連忙坐回床上主動為紀言知揉起腰來，紀言知先是因為酸痛感想要躲開，可很快就舒服地長舒一口氣。

酆祁：“今天，幫你請個假嗎？”

“不行！”紀言知連忙拒絕，“今天可是這門課的第一節課，請假就太不好了，我沒事，再躺一會就能起來了。”

“那……”我陪你，酆祁是想這樣說的，可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看着手機上來電人顯示的是黑無常，蹙了蹙眉，接通電話，“我勸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

電話一端的黑無常自然不明白為什麽鬼王大人語氣像是要把他撕碎一般，他打了個哆嗦開口：“老……老大，是有事啊，那個照柳法師好像有線索了。”

聽到黑無常的話，酆祁幾乎是挂了電話就瞬移去了特調組。

在走之前，還破天荒地叮囑紀言知放學之後去局裏要注意安全。

紀言知本以為酆祁短時間內還是不會讓他參與的，意外之餘又覺得在情理之中，酆祁太了解他了，反正阻止了也不會有效果，不如叮囑他小心來得管用。

紀言知受用地使勁點着頭答應了。

在酆祁離開後，他拖着渾身酸痛的身子起床，然後去上學，下了課又沒了影子似的一溜煙跑去了特調組。

對于照柳的事情，他并不比酆祁上的心少，畢竟照柳在他前世中出現過，而且現在自己很有可能是照柳的首要目标，他自然不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到達的時候酆祁正在房間裏和崔允說着什麽，他就只能在外面詢問黑無常到底發生了什麽。

黑無常端着一杯泡着枸杞的水，吹了吹上面的熱氣：“今天一大早有個大學生打電話報警，老洪招待的，說是同學不對勁，感覺被俯身了。”

紀言知驚訝：“被附身？”

“嗯，報警的同學好像是今天出院，等辦完手續就來警局，在等他呢。”黑無常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被子裏的水，燙得他直吐舌頭。

紀言知：“所以還沒談？那怎麽就跟照柳有關了？”

“老洪和他在電話裏簡單聊過，感覺很蹊跷。”黑無常放下杯子，搖了搖頭，“具體情況還是得等他來了細說，但我覺得和之前的情況很像，多半跟照柳有關。”

就在紀言知還要繼續追問的時候，樓下傳來一聲騷動，刑偵一隊那邊似乎有了什麽案子。

紀言知和黑無常愣了一瞬，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地跑出特調組，轉身下樓蹲在了刑偵一隊的辦公室門口。

刑偵一隊看上去忙碌萬分，即刻出警前去案發現場，怕被那個脾氣不好的刑偵一隊隊長轟出去，紀言知和黑無常盡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終于抓到一個不出警的小警察，把人拉到了拐角。

小警察是知道他們是特調組的人的，特調組的人多少都和鬼沾邊，這兩個人把他包圍，黑影籠罩過來，有種陰氣沉沉的感覺。

“發生什麽事了，你們隊這麽慌張？”

聽到黑無常的冰冷的問話，小警察不禁打了個哆嗦，驚恐地看着眼前兩個人，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剛剛報警說正裕商場前的噴泉，有人突然進去把臉埋水裏，情況很奇怪，人被送醫院了，我們隊要先過去調查。”

黑無常皺眉：“就這？慌什麽？”

“之前有個報警的，說是孩子在商場游泳差點溺死。”小警察本不想繼續說的，但眼前兩個人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在這樣的威懾下，只能長嘆一口氣，“好幾起報警和溺水有關了，懷疑是有預謀的誘導自殺事件。”

聽到小警察的話，黑無常站直了身子，嚴肅萬分地通知道：“這個案子我會和你們隊長申請，你們用最快的時間把所有相關資料整理給我們特調組，知道了嗎？”

黑無常的樣子并不像開玩笑，小警察自然懂得分寸，連忙答應，随即離開跑回辦公室。

面對黑無常方才和小警察的談話，紀言知依舊處于懵的狀态：“你覺得他們出警的案子和鬼有關？”

黑無常正色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我還沒和你說，報警的大學生是在家裏的浴缸溺水住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