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水鬼找替身

水鬼找替身

“趙昭”主動坦白了與年輕神秘人達成共識的全過程，他幾個月來一直作為水鬼徘徊在水中，不久前是年輕神秘人找到了他。

令衆人沒想到的是，“趙昭”說自己并未親眼見到神秘人，他僅僅是聽到了聲音，通過聲音猜測對方三十歲左右。

如此看來這人要比照柳機警得多，就像和703兇宅的男鬼溝通時一樣，從不現身，不給人任何能找到他的可能。

而這樣的情況也更讓人擔憂，因為那人比照柳要厲害得多，即使不現身依舊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趙昭”承認那人願意幫自己回到陽間，充滿誘惑的語言再加上展現了操控人類的能力，讓“趙昭”幾乎是瞬間就把對方當成了拯救自己的神。

但對方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他幫助一點一點試驗殺人。

“趙昭”起初是猶豫的，但神秘人稱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水鬼，他如果不把握了機會，那便會永遠失去機會。

因為神秘人不會留任何一個知道自己計劃卻又不為自己賣命的鬼留在世間。

在被恐吓下，“趙昭”答應了神秘人的要求，神秘人操縱趙昭跳入湖泊，讓他得以附身，而後神秘人又給了他特殊的符篆，可以同神秘人示範的那樣操控人心。

起初他膽子小只敢從最弱的孩子入手，發現如此簡單後，便慢慢開始把目标變為成年人，最後真的去殺害，從單個殺害再變成多人殺害。

溫泉度假原本是他的進一步計劃，他想試試看自己一次性究竟可以操控多少人去死，可卻還沒有來得及，就被警方抓到了。

“趙昭”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數說了出來，他忐忑地看着酆祁，雙手讨好地搓了搓：“我該坦白的都坦白了，能不能從輕處罰我，殺人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一再強調自己根本不願殺人，是被逼無奈，可這話卻實在沒有可信度，當他為了可以返回陽間而決定向犯罪低頭的時候，這已經是他做出了決定，即便沒有人逼迫也會如此。

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輕蔑生靈，不斷擴大傷害，這也與他所謂的被逼無奈相悖。

酆祁眼中閃過一道紅光，不悅地看着“趙昭”，厲聲問道：“趙昭的靈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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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問題，“趙昭”瞬地慌了神，他垂下頭不敢再對視，聲音小到幾乎聽不到：“沒……沒了，被那個人帶走了。”

露營地的巡邏人員曾經說過，趙昭被救上來的時候，吐水量大到驚人，其實那個時候若不是有水鬼俯身，趙昭也很有可能沒辦法真的能活下去。

只是可憐的是，趙昭即便是死也無法正常回到地福，而是被那個神秘人帶走，這也剛好證實，神秘人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聚集陰魂，那麽今日死去的人的魂大概也已被帶走。

“事若如此，談何從輕？地福又不是陽間，你真心假意自然逃不過生死簿的判斷，一切按照生死簿判定。”酆祁朝黑無常擺了擺手，安排道，“先和醫院溝通下，把人帶過去再索魂回地福，趙昭家屬那邊也通知一下吧。”

趙昭的家屬接到特調組的電話第一時間跑來了醫院，因為要與人類溝通，所以安排紀言知和洪大偉一起在醫院門口等待的。

趙昭的父母和陸炎在醫院前下了車，三個人恍恍惚惚地小跑過來，一時看不出究竟作何感想。

紀言知很是擔心他們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被鬼俯身這樣的說辭，能不能接受兒子可能再也無法回來的事實。

在來醫院的車上，他就不斷和洪大偉讨論着該怎麽解釋才能讓趙昭的父母接受所有事實。

可到了醫院，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倒是趙昭的母親先望了過來：“我們可以再親眼看看他嗎？我給他編了手鏈，想親手戴到他手腕上，多個念想。”

紀言知對趙昭父母的反應很是意外，他的表情大概沒有收斂得很好，叫趙昭母親看了出來，只見趙昭母親喟嘆一聲，無奈地笑了笑。

“那可是我們生養近二十年的兒子，怎麽會看不出他不一樣了。”

“我們的兒子從小被教育得很好，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絕不是那副沒家教的模樣，這些天我們不過也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們兒子可以回來，至少要護好這個身體。”

可是一切最終都還是沒了意義……

趙昭母親再也說不下去，哽咽着閉了嘴，趙昭父親輕輕攬住妻子的肩：“我們是希望他會回來的，但也一直都做着再也見不到的心理準備，只要他能安息也好……”

“二位先別這樣，我們來其實是想和二位做個商量。”紀言知禮貌性地打斷了趙昭父親的話，緩緩開了口，“按照現在的體征來看，因為有其他的魂一直在趙昭體內，他的身體仍在正常運轉，而他的魂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帶走，并非灰飛煙滅，所以也不算消失……”

紀言知的話似乎是給趙昭父母帶來了希望，二人身子不約而同地顫抖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深深吸了口氣：“有意帶走趙昭魂魄的人是我們要追拿的嫌疑人，如果成功抓到他，而趙昭的魂完好無損，還是有回到身體的可能的，但在此之前趙昭會同植物人一樣，毫無意識，需要靠設備支持生命體征。”

“這個過程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甚至更久，而每一天設備維持生命，都是需要金錢花費的，所以才來問問二人的想法，還要冒這個風險，保留趙昭的肉身嗎？”

“要！當然要！”趙昭母親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使勁點着頭，表示着自己的熱切期望，“只要我兒子還有回來的可能，我們就要試一下，至少努力過，到最後就算結果不如意，也不會遺憾了。”

本來已經做了最壞打算的人卻聽到了其他可能性，哪怕是再不确定也會願意一試，而這件事還是紀言知與酆祁商議後的結果。

趙昭家是有些家底的，所以他才會提出這樣一個可能會有巨大花銷的辦法，起初酆祁只是覺得魂離開了，就該去地福，并未考慮趙昭還有存活的可能性。

酆祁是地福的最高神明，千年來他不懂人之常情，唯一的感情體現也僅僅在他身上而已。

所以酆祁體會不到趙昭如果真的死了，會給家人和朋友帶來多麽深的難過和遺憾，但他始終堅持生命體征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希望能給趙昭和趙昭家人一個機會，至少生與死要由趙昭的親人決定才是。

眼下趙昭父母很顯然做出了決定，紀言知和洪大偉輕松地相視一笑。

洪大偉擡手禮貌地朝醫院示意了下：“那就跟我們進去吧，趙昭已經在病房內，你們現在同意，那便可以讓醫院準備安插儀器，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就會帶他體內的鬼魂離開。”

趙昭的父母和陸炎跟着紀言知和洪大偉上了樓，來到早就準備好的病房前，得到同意後，醫生和護士正式開始安置趙昭。

一個小時後，一切都穩妥結束，附在趙昭身上的水鬼被黑無常帶走，趙昭徹底陷入昏迷之中，整個人全靠儀器支撐。

在即将離開時，趙昭父母和陸炎一再向特調組表示着感謝，希望特調組的人終有一日能抓到罪魁禍首。

抓人一事目前毫無頭緒，沒有人敢給出肯定的答案，只能說盡力而為，好在趙昭父母表示理解，并未強求。

出醫院的時候天色已暗，酆祁便直接帶着紀言知回家，在開車的路上，酆祁始終沉默不語着。

片刻，撥通了黑無常的電話，待黑無常一接通就命令起來：“近日多多提防大型事故，通知全國注意人多聚集地區，如果遇到嚴重死亡事故，第一時間通知特調組。”

安排完工作，挂了電話，車子剛好到達公寓樓下，酆祁将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停到指定位置，才淡淡和紀言知說了聲“下車吧。”

紀言知利索地解開安全帶，走下車，看着繞過來的酆祁，緩緩開口：“你覺得那個人會組織一起大型事故嗎？”

酆祁動作一怔，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極輕地“嗯”了一聲：“不排除這個可能，水鬼的試驗證明可以殺害多人，最後應在溫泉山莊進行的試驗沒有完成，那個人大概會想其他辦法繼續進行。”

紀言知皺眉：“可這如同大海撈針，我們根本沒辦法提前提防。”

這個世上有太多可能會發生大型事故的方式了，而那個人本事那麽大，就算制造一場自然災害也不足為奇。

火災、水災、雪崩，甚至是海嘯……

每一個都會是致命的，傷亡人數都是不可估量的。

這些哪怕酆祁提醒在前，也根本沒有辦法避免，只能盡量減少死者靈魂被帶走的可能性。

眼下，他們是徹底陷入了被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