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姚家村異變

姚家村異變

在場的所有姚家村的人被酆祁問得慌了神，酆祁見他們欲言又止，遲遲不肯說話，不願與他們周旋，直接讓特調組人員去檢查當事女子的身體情況。

現場一片寂靜，低氣壓惹得人們心裏莫名發慌，最先忍不住的還是陪着特調組前來的縣辦公室主任：

“哎呀，你們有什麽不能說的呢！人家領導來就是解決問題的，你們什麽都不說，工作怎麽進行下去？”

姚村長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從酆祁問出是不是有事瞞着他們的時候，他其實就知道再瞞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可要說出實情并不容易。

姚村長做了許久的心理鬥争，無奈嘆了口氣，沖着張春花夫婦說：“就告訴他們吧，紙包不住火啊！”

有些事情他們做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沒辦法的。

張春花老伴眼睛有些躲閃，不情願地開口：“就……就是給她們吃胎盤來着。”

胎盤？紀言知震驚地睜大雙眼看着那對老夫妻，他們竟然給自己的兒媳和女兒吃胎盤。

雖說這種事情網上時不時就會報道一個出來，可他親眼所見，這還是第一回。

張春花：“我們也是沒辦法，吃男孩胎盤可以生男孩，這是個土法子了，剛好在縣上聽說有人胎盤，我們就幾戶人家一起去找那人買來着……”

無稽之談，這些人真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一個個都被無用的迷信害成這副樣子，紀言知心中感慨着。

“隊長，檢查完了。”特調組人員突然喊了一聲，打斷了這邊的談話，崔允和酆祁同時尋聲望了過去，工作人員才開始說明情況，“她現在有身孕，已經顯懷了，四肢處長了不少毛，是新生的，看着像是……”

崔允：“返祖的毛發？”

特調組人員：“對對！沒錯！”

崔允轉向張春花老兩口：“看來你們并沒有把事情說完整，只是吃胎盤的話，不會引起人被反噬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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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噬？”張春花聽到這個詞，吓得靠上了老伴，嗷一嗓子喊道，“害人啊！真是害人啊！當初不聽那個奇怪的人說的話就好了！”

紀言知抓到了重點詞彙：“奇怪的人？”

張春花聲音帶着哭腔：“幾個月前我們聽說吃胎盤可以生男孩，我們一村一共五家一起去找人買了胎盤。那個人很奇怪，不僅給了我們一個胎盤，還給了我們一個不起眼的碗，跟我們說從吃了胎盤那一日開始，每天要用血浸土，燃香供奉。說牲畜血即可，人血更加。”

“你說什麽？”酆祁不易有表情的臉上都顯出一絲驚訝，他嚴肅問道，“賣你們胎盤的人可是帶着個黑鬥篷？”

張春花眼睛睜大：“對對，是一個帶黑鬥篷的男人，和我老伴歲數差不多大。”

又是照柳，紀言知心裏咯噔一下，萬萬沒想到這起案子依舊和照柳有關。

所以這幾個人先前才會沒有什麽情況，而這半個月卻突然起了變化，因為之前照柳還活着，現在照柳已經不存在，所有法術都失效了。

酆祁：“那人給你們的小型供奉用具，帶我們去看一下。”

“好好……”張春花趕快把鑰匙給老伴，讓老伴鎖門，她來帶着酆祁一行人朝着屋子的另一處走去，“那個人說要朝東供奉，避免陽光，我們就選了這裏。”

一行人在一處角落停下，方向的确是朝東，而且四處無窗，陽光無法直射

。但這與正常供奉神靈的要求剛好相反，神靈面朝東是失威，很是忌諱的。而且将神靈擺在陰冷的角落，也極為不妥。

酆祁拿起那個插香用的碗，碗才一靠近，一共腥臭味便飄了過來，惹得紀言知一陣反胃。

酆祁：“你們還在用血供奉？”

張春花點頭：“對，每天用血浸濕土，然後點香，一天都不敢落下。”

“那現在可以停下了，這個法術已經失效沒用了。”酆祁将碗放回原處，撣了撣手，用另一只沒碰過碗的手在褲子口袋裏摸着什麽。

紀言知了然酆祁是在做什麽，他機智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張濕巾，還貼心撕開包裝，将濕巾遞給酆祁。

酆祁接過紀言知遞來的濕巾，将手裏裏外外擦得幹淨，繼而擡頭看向張春花和鎖完門正走來的張春花老伴：“現在問你們幾個問題，希望你們能如實回答。”

張春花點點頭：“我們現在什麽秘密都沒有了，要是知道肯定會說的。”

酆祁：“吃胎盤是什麽時候？”

張春花思索了下：“有幾個月了，我記得是剛入夏。”

酆祁：“人具體是什麽時候瘋的？”

張春花：“差不多一個半月前了，八月時候正熱，也不是一直瘋，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

酆祁一挑眉：“咬人呢？”

張春花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半個月前吧？有天晚上突然就發瘋咬人了，那時候我和老伴在外面遛彎，是鄰居聽到慘叫趕到我們家，倆姑娘就蹲我兒前面……就……”

張春花沒再法繼續說下去，直接哭了出來。

酆祁蹙眉思索着，半晌才緩緩開口：“一個半月前應該就是照柳死的時候，離言言被他紮傷的日子不久。半個月前的夜晚……月圓之夜，加大了反噬的威力。”

“至于這些剛入夏時買的胎盤……”酆祁停頓了下，再次開口，“很有可能是産鬼案死去的那些死者的。”

聽到酆祁的推理，紀言知後脊梁一陣犯寒，剛入夏的确是産鬼案子的時候。

如果真如酆祁所言，那些死去女子的胎盤被照柳帶來，買給這些想生男孩的人家，也就非常有說服性。

當初他們還找不到産鬼案是否真的和照柳有關，現在一切仿佛又繞回了那個時候，照柳真的下了一盤大旗。

崔允：“發生這樣的事，你們為何不早些聯系我們，也許你們兒子就不會死。”

張春花哭道：“我們不敢啊，吃胎盤這種事，我們怎麽敢說出來！”

“領導，你說這事能怎麽解決啊？”姚村長也有些着急，他擔心事情拖下去會越來越嚴重，便緊張地問道。

酆祁看了眼姚家村的人：“這些人并不是施法或者驅邪就可以好起來。今日已晚，明天白天準備公雞、母雞、黃酒二兩及桃木屑十克，雞均要活的，到時候需要放血。吃了胎盤的有幾個人，就準備幾人份的東西。”

崔允補充道：“關于這個供奉的東西，告訴其他家無需再繼續，東西明日交于我們統一處理便可。”

工作安排妥善，特調組一行人便在辦公室主任的帶領下離開姚家村，重新返回縣裏。

回褚縣又有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辦公室主任帶着紀言知他們終于來到了安排好的招待所，辦公室主任為大家領好房卡之後終于可以結束他的加班。

這一次與上次去N市不同，他和酆祁的關系已經非常親密，紀言知理所當然地和酆祁進入了同一個房間，再也不用黑無常費盡心思去撮合。

看着酆祁房間的門關上，黑無常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差一點流下欣慰的淚水。

黑無常：“白白，我好替老大高興。”

房間內的白無常白了一眼黑無常：“你什麽時候能好好幹活，讓大人高興高興？”

黑無常：……

*

進到房間的紀言知無力地倒在一張床上，他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感覺趕了一天的路，坐了一天飛機和大巴的硬座位的自己好像都要腰肌勞損似的。

現在能躺在大床上，實在是舒服得不得了，仿佛這一刻自己和和床融合了，誰都不能把他與床分開。

酆祁坐在紀言知的床邊，之前在姚家村一身戾氣已經完全消散，帶着些許寵溺問道：“餓不餓？”

紀言知感受着胃部不滿地蠕動，老實地“嗯”了一聲。

酆祁：“要吃什麽？出去看看嗎？”

“誰都無法拆散我和這張床，你也不行。”紀言知自己說完，嘿嘿一笑，他拿出手機，“點外賣吧，然後你去取餐。”

酆祁笑道：“好。”

烤串和小龍蝦送到的時候，紀言知已經緩過一些精神，他迫不及待地從床上坐起來，等着酆祁把吃的送到他面前。

讓人難以抗拒地味道飄滿房間，紀言知嘴裏不知不覺泛起口水。

酆祁将烤串和小龍蝦打開，放到一張椅子上，讓紀言知可以輕松拿到，接着自己坐到紀言知的身旁。

紀言知拿起一根烤串，咬了口肉，烤的焦嫩的羊肉帶着孜然的香味瞬間充斥整個口腔。他迫不及待地又拿起一根，遞給了酆祁，叫酆祁和自己一起吃。

紀言知滿嘴塞着代表幸福的羊肉，含糊問道：“那些女人被反噬，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酆祁替紀言知包着小龍蝦：“如果胎盤是那些被産鬼害死的女人的，那麽是有一定怨氣附着的。她們吃下去後，胎盤會不腐不化，随着孩子長大。由于供奉的原因，這些胎盤和照柳有了關系，照柳死後法術失效，怨氣會從體內而出，表現為她們身上開始長毛，這毛長到內髒時，人差不多就要沒了。”

聽到酆祁的解釋，紀言知搭配着自己的想象，手中的肉串突然一下變了味道，怎麽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