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血色清晨（1）

血色清晨（1）

南方的冬天雖然不是白雪飄飄，但也是寒風刺骨。秋姑娘剛剛離去，冬爺爺就來臨了。這天清晨，冬霧籠罩着大地，晨風呼呼地刮着，空氣頓時清新了起來。遠遠望去，空中雲霧迷蒙，整座山都“飛走了”。

山林管理員老胡頭的小屋子，距離龍虎山亭閣大約五百米左右，他每天早晨五點多鐘都要去位于半山腰的亭閣那裏打打太極拳。他推開大門，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老頭子開始瑟瑟發抖了，似乎身材已經不受控制，但這點寒冷阻止不了鍛煉的決心，還是扛着一把竹掃帚，哼着戲劇的調子，朝小亭閣走去。當他掃出一塊空地，再打一回太極，然後沿着石階跨進小亭閣，驀地發現柱子後面的石凳子上坐着一個年輕女子。

“哈哈，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一大早出來觀賞霧景哪，好興致！”老胡頭笑着走過去，準備那女子打招呼————那女子始終背朝着老胡頭而坐，一動不動，好像是被滿山缭繞的霧景給迷住了？“姑娘，早上好啊。”老胡頭主動和她搭話，她卻沒有只言片語回答。小亭閣裏面只傳出嗡嗡嗡的回音。“姑娘，你可有聽見我說話？”老胡頭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将近一分鐘的短暫停頓後，他驚叫起來：“啊.....死.....死人！！”"快來人哪！！"

幾個鐘頭後。雲溪鎮公安分局。

老胡頭雙手捧着公安同志給他倒的一缸熱水，心有餘悸地講述發現經過：“我還以為他坐在那裏看山霧呢，誰知道.....誰知道....吓死我了。”趙宛韻剛做好筆錄，辦公桌上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鈴鈴鈴”“喂，鎮公安分局。”鄭勁松一把抓起電話聽筒：“噢？南溝鄉衛生院？廁所裏發現一具女屍？好，知道了。”“你們先看好現場，不許無關人員進出。”他挂了電話，迅速擡頭朝牆上的日歷電子挂鐘看了一眼：12月21日6點33分。

辦案偵查員兵分兩路，立即向案發地點出發。警車刺耳的鳴笛聲霎時劃破了冬夜剛剛蘇醒時的寧靜。南溝鄉衛生院是一座乳白色的三層樓房。案發現場在三樓住院部的女廁所，負責保護現場的衛生院保衛科陶科長向偵查員講述案件發現經過：大概淩晨3點左右，剛分配來的護士小蓮到上廁所解手，突然聽見靠裏的一個隔間內傳來陣陣□□聲。她起初沒在意，因為病人常常在解手時感到痛苦，當她解手完後，正要走出去，聽見□□聲變成了急促的呼吸聲，接着時異常額“噗通”，似乎一個沉重的東西倒下去？小蓮以為哪個病人的病情發作連忙不顧一切地回去推開門，結果發現隔間裏面蹲卧着一個臃腫，龐大的身軀，披散着頭發半遮掩着漲得發紫的駭人的臉！她吓得驚叫一聲便暈過去。

“案發時淩晨3點左右，為何6點多才報案？”聽完陶科長的講述，李建軍提出了疑問。陶科長無奈地回答：“因為三樓病房值夜的只有她一個，她又一直昏着不醒，被發現時已經6點多了。”

兩起命案并發，讓雲溪鎮公安分局一下子處于緊張狀态。根據刑偵處的調查和法醫驗屍結果得知：衛生院那具女屍是潮尚旅行社服務員，名叫白豔豔，29歲，死于口服濃縮發酵劑。龍虎山亭閣的那句女屍名叫舒芯，26歲，未婚，但有X生活史。死因尚不明确，有待進一步解剖化驗。

鄭勁松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拳頭使勁捶打着腦門，大腦同時在飛速轉動着：“這兩起命案，地點不同，但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被發現，是一種偶然的巧合嗎？你們說？”秦曼豎起手中的鋼筆，回答：“我已經查過了，舒芯曾經在旅行社請過5天的事假。之後就出門未歸。這期間她去過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暴死在龍虎山的小亭閣，兇手又為什麽會選在龍虎山那種位置偏僻的地方作案......看來真相不簡單。”

131次南下列車風馳電掣般向前飛進————

從外省出差回來的黃局坐在13號車廂的窗口。他眯縫着眼，一直凝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原野和瞬間閃過的燈光，屢屢上升的煙霧幾乎籠罩了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孔。突然。“咣當咣”飛奔的列車緊急剎車，巨大慣性作用讓各位旅客撞得東倒西歪，連連叫苦。列車乘警迅速打開車門跑到車前探視，好奇的旅客也跟着蜂擁而下。怎麽回事？黃局驚詫地站起來，走出車廂拐下車門，然後向車後快步走過去，乘警向司機說明情況才朝車後奔去，旅客們交頭接耳地探問發生了什麽事，也跟着跑到車後。

原來在距離列車200米遠的地方，強烈的手電光芒照着一個血肉模糊的軀體，那些好奇卻膽小的旅客驚叫着向後退，兩名乘警趕緊對被撞者作檢查，然後搖搖頭：沒救了。一名乘警向默默站在屍體旁邊的中年男子提問：“你發現的屍體？”中年男子點點頭：“是我。”乘警又問：“你怎麽知道車撞人的？”乘警似乎是不甘心旅客先于自己發現情況？

“這裏近于市郊開闊地，前面沒有橋梁，隧道和急轉彎，通常不大可能會出現撞車或翻車的危險。突然剎車只能說明有障礙物或者撞了人。”

“那你看見的時候，死者已經沒氣了嗎？”

“嘿嘿，這個嘛......”中年男子沒有回答，只是望着路基旁黑幽幽随風擺動的樹林，擠出人群，獨自向列車走去。“哎哎哎，站住。我是乘警！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乘警哪裏知道對方就是雲溪鎮公安分局的最高領導，緊緊跟在後面厲聲追問。黃局确定周圍沒有其他人，才轉過身盯着乘警兄弟的臉，緩慢回答：“.......是謀殺。我估計。因為從死者的體溫，四肢關節的堅硬程度可以判斷他死于24小時以前。兇手很有可能是在這趟車駛過來的幾個小時以前就将屍體移防在鐵軌上。”

“噢，你是？”

“呵呵，沒什麽。我只是平時喜歡看一些偵探推理的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