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血色清晨（9）

血色清晨（9）

哈弗H6定制警車在市區裏拐了幾個彎，在廣場汽車站附近得一座如同別墅般豪華的房子前停下。偵查員們推開車門走出來，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高大的落地窗襯映出寬敞明亮的客廳，尖尖的屋頂，绛紅色的屋頂瓦掩在翠綠竹林中，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趙宛韻仰起頭看見紅色牌匾上寫着5個鍍金大字：東粦市美術館。偵查員們推開玻璃推門看見一個身形瘦弱，頭戴畫家帽和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男青年坐在畫架前專心致志地作畫。大廳周圍牆壁上幾乎挂滿了各種色彩的風景畫和人物淩像。“你們好，”男青年看見他們進來，馬上站起來，一臉熱情地說：“請問是來看畫的嗎？随便看看，如果有中意的可以訂購唷。”

“你好。我們是雲溪鎮公安分局的.......有一件事情需要問問。”鄭勁松掏出證件并說明來意，“那幅《春之晨曲》嗎？”男畫家回憶道：“是我臨摹的，臨摹了兩幅。第一幅的顧客是一對青年男女，我記得網上訂單登記名字是那個女的，叫舒芯。幾天後，是那個男的來取畫，第二幅是另外一個女顧客。”趙宛韻問：“叫什麽名字。”男畫家說該女顧客并非在網上下單而是直接在館裏訂的，所以沒登記，不知道其姓名。“那好吧，”鄭勁松說：“她長什麽樣子。”

“34，5歲，個頭挺高，170幾像個模特，皮膚很白，不過那雙眼睛很特別，有股咄咄逼人的光，化着濃妝，打扮時髦，整體來說長相秀氣，但是她的氣質.....顯得兇悍，潑辣，好似男人婆一般，給我印象深刻啊。”男畫家說：她來取畫那天，那副昂首挺胸，頤指氣使的樣子，讓人覺得她外貌的美和她的氣質一點也不和諧！她就是一個男人婆！走路的姿态根本沒有女性那種溫柔婀娜，亭亭玉立的美。我是搞藝術的，喜歡人體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想給她畫一幅畫，但是第二次見面時就打消了念頭。”“呵呵。”李建軍笑着調侃道：“難怪，搞藝術的人就是不一樣，觀察女性觀察得很細致啊。”

“你看看。”鄭勁松翻開手機相冊，調出在舒家并拍攝保存得那張海灘合照，指着其中一個人讓男畫家辨認：“是不是她。”"對對對，"男畫家指着舒芯說：“她就是來買第一幅畫的女顧客，她旁邊這個就是來買第二幅畫的女顧客。啊，原來她們兩個是認識的？居然這麽巧！”鄭勁松的手機這時又急促的響起，裏面傳來黃局的聲音：“你們現在在哪裏？”“快點去南溝鄉白豔豔家，兇手下手了.......”

哈弗H6定制警車吼叫着，像一條發怒的獵犬，急速地向來時的路飛奔，駛出市區後，鄭勁松加大油門，調換方向恨不能立即飛回南溝鄉去。一個多鐘頭後，警車進入蛇形小巷，就聽見陣陣女人凄厲悲怆的哭聲，趙宛韻覺得心髒像被貓抓一樣，一陣陣難受！！鄭勁松則不動聲色地盯着窗外，兩只青筋暴露的手緊緊抓着座下的皮墊，他這種冷若冰霜的神色在趙宛韻看來，完全是一種職業病的表現。就好像是醫生見病人見得多了，見到再危及的病人也習以為常。

此時白豔豔家已經給鄉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保護起來，鎮公安分局偵查員趕來時，白豔豔的姐姐白曉靜和姐夫汪其已經被民警硬拖到屋外，但他們還是止不住地哀嚎着：“孩子，我對不起你呀，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家.......”鄭勁松越過黃色封鎖線問怎麽回事，民警小錢告訴他說，上午9點左右，汪其夫婦把孩子一個人鎖在家裏，便和親屬們趕去衛生院辦手續領屍體，因為按計劃，白豔豔定于明天火化。十一點半回到家裏發現孩子已經遇害了。趙宛韻的心一個勁收縮，快步走進屋裏，看見黃主任和韋法醫等人已經在裏面，拿着一卷繃帶準備給孩子包紮，黃主任看到偵查員走進來，痛苦地把臉轉過去，走到旁邊嘆氣。

地上滿是鮮紅的血漬，屍體旁有一把沾滿鮮血的斧頭！汪亮兩手張開，仰卧在血泊裏，他的腦門有一道深深的犬牙般的裂痕，兩只眼睛大大地睜着，嘴裏流着鮮血，正努力地張着，像是害怕而準備大聲呼救，趙宛韻蹲在旁邊呆呆地看着，仿佛突然又聽到他在那天夜裏呼救的清脆的童音。她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刷刷落下來，慢慢跪在孩子面前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深深忏悔。“哭什麽，站起來！”鄭勁松的聲音雖然低沉但語氣十分威嚴，他神色不像往日那樣無表情而是噴射着憤怒的火焰，額頭上的血管急劇地跳動。“我說過作為刑警，應該把感情藏在心底，你還記不記得？藏在心裏！”

趙宛韻慢慢站起來，緊緊咬着皓牙，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撿起那把斧頭。韋法醫搖搖頭：“沒用。我已經檢查過了，兇手很狡猾，抹去了指紋。”然後經過現場勘察和汪其夫婦的溝通交流，除了他們卧室的寫字臺抽屜裏丢失了800元現金，還有亡妹的一個首飾盒以外絲毫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這個兇手不一般，具有反偵察的能力，鄭勁松沉思着和趙宛韻李建軍祁順海幾個人走出屋子，裏面又向起白曉靜凄慘的哭聲：“你們不能走哇，一定要給我兒子和妹妹報仇哇，嗚嗚嗚”

“小李，你按照我之前交代地去查左君。”四人連同黃主任站在哈弗H6定制警車秘密商談：“海子，你馬上聯系人手去研究院監視你那個本家大姐。如果她不在，務必想法子找到她，但注意不要打草驚蛇。”趙宛韻問：“确定和她有關？”鄭勁松點點頭：“沒有證據，只能說她的嫌疑很大。”黃主任雙手插袋背靠車門：“讓我來說說我的看法吧。”“從現場跡象來看，像是謀財害命。這個兇手作案時，被小孩當場揪住，慌亂之中順手操起斧頭殺害小孩，接着銷毀罪證，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