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胡攪蠻纏也可以
第30章 胡攪蠻纏也可以
30
接下來的一周, 文婧幾乎每天都在收快遞。
以至于接到老公電話,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說道:“快遞放門衛室,謝謝。”
另一邊的林知譯:“?”
“是我老婆的電話,沒打錯啊。”他看看備注狐疑喃語了句, 笑說道, “你好請問我老婆在嗎?能不能換她來接下電話?”
聽到熟悉的聲音文婧也怔了下, 看了眼來電顯示,才看清是林知譯, 撫了下額頭, 微惱怒“接快遞電話接迷糊了。”
她起身一手拿水杯一手接電話去接水,“怎麽了?”
“這下是我老婆了。”他開了句玩笑, 才說事,“今天晚上我和同事去吃飯,下了班就不去接你了。”
“哦。”
“晚飯的話冰箱裏還有中午剩的飯你自己熱一下,如果不想吃就點個外賣或者發個消息給我, 回來給你帶。”
“知道了。”聽着他滔滔不絕的叮囑, 文婧有幾分荒唐,“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餓了還不會自己找吃的啊。”
“倒是你, 開了車別喝酒,就算喝也少喝點,回來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林知譯笑應:“聽到了。”
文婧收回快接滿的杯子, 走回座位, “那我挂了。”
林知譯說好, “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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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鐘, 想象中的忙音沒有傳來, 兩邊誰都沒挂電話。
文婧看到界面還在顯示通話中,心口一暖,嘴角不由夠了起來。
兩人談戀愛的那段短暫時間裏,有天晚上打完電話,林知譯說了聲晚安就挂了,當時文婧要回應的“晚安”還沒說出口,于是她就又回了個電話回去,說不喜歡他在自己前面挂通話。
當時林知譯道歉後就承諾往後不會在她前面挂電話,他們兩的通話結束權永遠在她手裏。
直到現在也依舊如此。
回憶至此,文婧故作訝異地咦了聲,說:“你怎麽還沒挂呢?”
“等你先挂。”林知譯淡然回道,“說好了我們之間你決定結束。”
文婧滿意了,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耳後了,看得辦公位上羅悅枝受不了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她笑出聲,聲音溫柔了幾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工作呢,這回真挂了。”
說罷不等他再回就挂了電話。
“這回真的挂了~”手機剛放下來,對桌的羅悅枝就學着她剛才說話的重複了遍,拖長尾音咦惹,“齁死了!”
她停下敲字的手,帶着單身狗的幽怨,“你說你們兩挂個電話整得好像幾輩子見不到一樣。還你先挂,我真想帶你們兩去爬山。”
‘爬山’是近段時間特別火的一部劇裏的臺詞,延伸意思是想害人。
桌面上的手機又響起鈴聲。
文婧瞥了眼,一邊和她說“殺人犯法”一邊劃開接聽,熟練地說:“快遞放門衛室,謝謝。”
挂了電話,雙手食指交疊朝羅悅枝比了“十”。
羅悅枝:“什麽意思?”
“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
文婧端起水杯吹了吹,慢條斯理說道:“朋友,勸你收回不該有的心思。”
羅悅枝繼續敲着鍵盤,看着文婧那得塞表情,沒好氣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老公在法院,看給你驕傲的。”
她攤手,“沒辦法,我老公優秀嘛。”
“別逼我打你。”
“打人最高也可判十年以上。”
“……”
TMD!
羅悅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
因為林知譯已經提前知會過了,文婧一到點,把工作做完就和羅悅枝下班了。
兩人趕的是同一躺公交,不過羅悅枝在半路下,而她要多幾站。
到家熱了剩飯吃下,無事之餘便把這兩天換下來的衣服攪了。
到了十一月,寧縣算是徹底進入了深秋,天色一天比一天暗得早。
不過六點半左右,已是暗不視物。斜對面居民樓的小窗裏亮起了一盞盞燈,阖家熱鬧。
對比清清冷冷的自家,文婧長嘆一聲。
狗男人在外吃香的喝辣的,而她如花美眷卻獨守空房。
好慘。
拿出手機給狗男人發微信。
文婧:【狗男人,你什麽時候回來?】
文婧:【如果太晚我就不等你了】
發完,過了一分鐘。
家裏那個:【不确定】
家裏那個:【困了就去睡,不用等我】
林知譯回完,和旁邊同事碰了碰杯喝了口,敲了敲鍵盤。
家裏那個:【吃飯了嗎?】
“哎,林知譯你怎麽回事,大家難得聚一次怎麽還玩手機呢?收了收了。”
有同事舉着酒杯過來,搭着他的肩要和他碰。
“不好意思,老婆的消息。”他溫笑着摁了電源鍵熄屏,再度端起面前的酒杯回碰。
“哦,弟妹的啊,那是得回。”那人改了話頭,“催你回家了?”
“不是。”
林知譯喝了口,俊朗的眉宇有些苦惱,“我們家那位晚上沒人盯着就不喜歡吃飯,問一下。”
“不至于吧。又不是三歲小孩了,吃個飯都還要你提醒。”另一人搭腔。
“就是,我看弟妹挺爽利一個人。”
“我看啊他就是在秀恩愛。”
幾個你一言我一語逮着林知譯調侃了起來。
“老林,林哥。”
和林知譯關系還不錯的同事陳傑讨好地跟他敬酒,“你老婆還有沒有的單身的姐妹,介紹一個呗。”
“漂亮點,最好是寧縣的。”
“單身的女孩子我記得她辦公室就有一個,人也不錯,但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這個意願。”林知譯沒有一口回絕,想了想說道,“這樣,回去我問下文婧。”
陳傑感激:“感謝!”
林知譯笑笑,“等回頭問了再說謝吧。”
*
不知不覺間時間的指針快撥到了九點。
文婧看着電視上跳出來整點時間播報,再低頭看看手機,輕啧。
狗男人估計和同事玩得樂不思蜀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想了想她決定先睡。
剛起身回卧室拿好睡衣出來,客廳就響起了來電鈴聲。
她走過去,拿起瞥了眼,接通。
“老婆,”電話裏傳來熟悉的溫潤聲,帶着淡淡笑意,“還沒睡嗎?”
“睡了。”文婧眼都不眨地瞎說,“已經在床上躺着了,都快睡熟了就被你吵醒了。”
“怎麽,您宴席散了?”
背景有電視打廣告的聲音,林知譯自然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溫和一笑低聲嗯,“剛散,要回家了。”
“回來就回來,給我打電話幹嘛?難不成還要我去接你啊。”
她開了揚聲器将手機放在洗衣機上,放着熱水說道。
只是随口的一句,誰知道對面那位問:“可以嗎?”
文婧:“?”
林知譯:“我喝了酒,想叫代駕的,一坐上副駕駛就想你了。”
“……”
他溫語:“你睡下就算了。睡吧,我很快就到家了。”
文婧:“……”
噴頭裏的冷水汩汩流淌,不察間早已被熱水取代,氤氲的熱氣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裏,霧氣缭繞,眼前朦昧。
萬物靜寂,只剩呼吸。
心髒因他一句“想你”情難自禁地劇烈跳動,一下又一下,敲擊着耳膜将她的淡定敲個稀巴爛。
“地址!”
文婧深吸了一口氣,猛得關了淋浴開關,走出浴室,在沙發上随手抄了件外套披上,惡狠狠地說道:“林知譯,你就拿捏我吧!”
“等我到了你跟前,你不給我說一百遍想我就等着被打死吧!”
迅速換好鞋,關門時想起什麽,叮囑道:“喝了酒就給我老實呆在車裏,別撒酒瘋下去吹風。”
“聽到沒?”
窗外汽車極駛而去,遠處的燒烤攤炊煙袅袅,場面熱鬧非凡。
風不住從窗口灌進來。
林知譯靠着車窗,臉被吹得發涼,不倦的叨叨聲聽得人溫心。
他伸手将窗子升上去,只漏了一絲絲縫隙,回說:“聽到了。”
那邊又叮囑了兩句,才挂了電話。
望着切回默認通訊錄的界面,林知譯長睫泛動,瞥見樹梢後的半月,思緒清明了幾分。
他眯眼含笑,輕聲道——
今晚的月色也很美呢。
*
文婧很快就到了,付錢下車都不用轉就看到了見她來後下車等她的林知譯。
“酒醒了?”
她緩步過去,上下打量着他,晃了晃指尖裝酸奶的袋子,後悔,“早知道就不買了,浪費錢。”
林知譯笑笑,接過酸奶,牽過她的手關心:“冷不冷?”
“廢話,現在幾月份什麽氣溫你不知道?”文婧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白眼,任由他包着給她暖手。
“謝謝。”他說。
一時沉默。
文婧停住腳步,轉身面向他,眯眼懷疑,“你在轉移話題?”
林知譯:?
他懵逼,很茫然,“啊?”
“不然突然這麽客氣幹嘛?”文婧鼻子裏哼了聲,朝着車走去,一副我已看破你的詭計的得意,冷默臉,“少來這些啊,來之前說好的你要說想我一百遍。”
他錯愕,面色平靜地反問,“我有說這話嗎?”
“有!”
文婧坐進車內,拉上安全帶,不善地觑着他,眼神不善,“林知譯你是不是想耍賴?”
“沒有。”林知譯老實說,“我都不知道你說的什麽。”
“……”
沉默,沉默。
幾秒後,文婧發動車輛罵他,“林知譯,你要不要臉啊竟然騙老婆?”
“回家你就等着睡沙發吧。”
“老婆。”他轉過來,語氣竟然有點小可憐,“我喝醉了。”
“所以?”
“我胡攪蠻纏也可以的。”
“……你厲害!”
他笑着又叫了她一聲,“老婆。”
文婧沒好氣地回應:“幹嘛?”
林知譯說:“今晚月亮很圓。”
文婧哦,聞言下意識彎腰探頭瞥了眼天上。
圓月皎潔如玉,确實很亮,她欲收回視線就聽到耳邊那道溫潤的聲音說:“我也想你了。”
隔日
林知譯酒醒,和文婧說起拉紅線的事。
文婧和他簡單了解了他同事,倒是不錯。但是她覺得可以不代表羅悅枝的意見,想了想讓林知譯找了張照片。
休息時似是無意地和她提了這件事。
“人長得真的不錯,怎麽樣,要不要見一面?”文婧給她看照片。
羅悅枝好奇掃過去。
照片上的人眉清目秀,模樣周正,但看臉的話還是可以的。
可惜她不來電。
于是她收回目光一邊洗手問文婧她老公單位是不是都是帥哥,一邊躊躇該怎麽開口。
文婧看出她的糾結。擰上水龍頭,走去一旁抽了張紙擦手說道:“你覺得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不用顧慮我,我也只是塑料帶個話。”
羅悅枝送了口氣,說那好,“還是算了吧,怪尴尬的。”
文婧比了個“ok”的手勢。
之後她就将羅悅枝的選擇告知了林知譯一聲,他也去回了同事。
本來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沒曾想竟然還有後續。
最近萬達那邊新開了家甜品店,在抖音上有便宜團券的活動,還挺火的。
羅悅枝是個甜品十級愛好者,刷到的時候就下單了雙人套餐,磨着文婧陪她去。
文婧被纏得沒折,加上也刷到過幾次就去了,拍了很多照片發朋友圈。
而林知譯在逛朋友圈給老婆點贊時就被同事陳傑看到了。
看着文婧旁邊捧着臉笑得像朵花的女孩,他頓覺丘比特的愛神之箭降臨,不顧之前被拒絕賴着林知譯幫忙。
他被煩得不行,去找老婆訴苦。
文婧也敗了,只好厚着臉皮給羅悅枝發消息說清楚情況,問她能不能一起去坐坐。
“就當多認識個朋友嘛,我和林知譯也在。”她謹慎問道,“行嗎?”
羅悅枝思考了好半響才回過來兩個字:【好吧】
羅悅枝:【不過我只有明天有空,後面幾天都有事】
林知譯早就識趣地去問了,這回剛收到回複。
“陳傑說可以。”他打了沒問題的手勢。
“那就約明天晚上?”
“好。”
夫妻兩充當了半天活話筒忙活許久,終于得到解放。
文婧都快感動哭了。
她放下手機找老公充電,忽然聯想到兩人突發奇想,“你說當時我兩的牽線人是不是也這麽累啊?”
“應該不會。”
林知譯端起水杯喝了口,見她也湊過來就順勢遞到她嘴邊,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挽唇說:“我看到你照片就同意見面了,很爽快。”
文婧本來想拿喬唱反調的,但是一擡眸便撞進了他含笑的眼裏。
眉目如畫,眼眸沐光。
四目相對,她跟着笑了,“巧了,我也是哦。”
年少青春時,他們只是同校擦身而過的陌生校友。時過境遷,卻因同校之情都選擇奔赴一場邀約。
念動,緣亦起。
作者有話說:
本文案廢終于把《歸夢》的文案磨出來了,外交官和臨床醫生的故事,青梅竹馬,九月開,大家點個收藏吧,一如既往地甜且暖。
文案:
十三歲時歸夢因家庭變故被接到爺爺戰友家。
大院的孩子見她性子軟萌又無人倚靠,便總欺負她。
後來這事被梁緣知道了,當晚,他就壓着欺負過她的人來道歉。
“誰說她沒人撐腰的?”
*
新聞司副司長梁緣剛上任時因一段十幾秒的陪外賓參觀展會視頻紅遍網絡。
男人清俊儒雅,談吐溫文,一言一行均為君子骨。
網友驚呼紛紛叫老公。
有爆料說:別老公了,人家已婚
大家不信,直到晚上央視的采訪放出來。
視頻裏記者問面不改色吃魚腥草的年輕外交官:“據我所知你是北市人,但怎麽感覺口味更偏南方呢?”
他聞言,溫溫輕笑,眼中有缱绻柔意:“我太太是黔州的,半個女婿半個兒,說是南方人也沒錯。”
*
梁緣出國的第三年,歸夢做了個夢。
“我夢見他站在紛飛炮火裏,滿血淋漓地朝我揮手告別。
從此夜夜驚心,不敢再寐。”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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