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情蠱(五)

35   情蠱(五)

◎好似忽然開啓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江辭冰目光落在徐玉歌身上, 沒有顧及謝含翊的逐漸暗沉的眼神。

徐玉歌和大師姐都是劍峰的,一個是劍尊得意大弟子,一個是親子, 近水樓臺啊。

本來以為要親手拆樓拆臺, 眼下顧盈盈其實是轉移徐玉歌注意力的更好人選。

而大師姐又意外地修了無情道, 與徐玉歌相戀的可能大大降低。

那她移情別戀喜歡上徐玉歌的人設還要不要立?讓大師姐顧及她而主動與徐玉歌更加疏遠已經沒有必要了。

江辭冰看起來像是盯着徐玉歌,實際上她不過是在出神思索。

眼下最麻煩的是已經不是徐玉歌了, 而是大師姐可能根本就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重點已經從防備情敵轉移到了如何追求上。

至于如何追, 還是讓謝含翊自己傷腦筋去吧。

計劃趕不上變化,她隐隐感覺謝含翊是不能随意招惹的。

這些天忙起來,她差點忘記她本來可以只完成醫修功德系統的任務。決定了, 還是應該對戀愛攻略系統使用拖字訣。

江飛雪道:“謝師弟,将劍收了罷, 莫吓唬她了。”

“顧師妹,你若空閑, 去黎長老那補補常識課。”

她說完,拉過江辭冰, 往山上走去:“小師妹,你來找我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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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冰回神:“大師姐, 我這些天能與你一起住嗎?”

身後還有旁人, 那些事她也不好直接說,只挑了個比較平常的問題。

江飛雪沒有多慮:“自然可以。”

顧盈盈讨了個沒趣, 哀怨地瞪了不幫她的徐玉歌,用了張飛行符, 飛走了。

原地只剩下他們四人, 江辭冰是萬萬不敢單獨行動的, 便随他們三人一起去了劍尊徐楓來那兒。

她只去向劍尊問過好, 便自覺在外面等。

不消一會兒,江飛雪就出來了,帶着她回到住所。

關上門來,兩人說話便沒顧忌,江辭冰把事情都說了一遍,該略過的略過。

江辭冰問道:“大師姐,若是如你所說,我那般喜歡追在謝師兄身後,一開始為何沒有跟去梨花鎮?”

“你被父親禁足……”江飛雪面色凝重,如果長風真的混入了不軌之徒,勢要早些揪出來。

“可是這與歹人有何關聯,小師妹你不會懷疑父親吧?”

江辭冰搖搖頭:“大師姐,除了你,我誰也不信。”

畢竟大師姐可是原文女主,心懷蒼生,光明磊落,絕對可靠。

“大師姐,明日你能陪我去鎖妖塔看看嗎?”江辭冰覺得還是要去那個原身“做了些準備”的地方找找線索。

原身似乎不像原文中描述的那般愚蠢草包。

且大師姐還說她的一應丹藥都是原身煉制提供的,那原身在其他人眼中的模樣,可能是她有意為之,究竟為什麽呢?

她好像忘記了問謝含翊,他所說的原身的真身究竟是什麽妖了。

江飛雪道:“自是可以,你以前确實總是往鎖妖塔跑,但你那時告訴我的是,鎖妖塔中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妖很是可憐,想多照看。”

兩人還在說話間,住所的禁制觸動。

她們停下話頭,江飛雪招來傳訊紙鶴,與江辭冰對視一眼:“是父親的紙鶴。”

看來是禁制隔絕傳訊符後才不得不用紙鶴傳訊。

一道微沉的青年聲響起:“飛雪,将你小師妹帶過來。”

江飛雪道:“天色已晚,小師妹你先安歇吧,我将陣法加強,等閑之輩進不來。我先去探探父親的口風。”

江辭冰本打算等大師姐回來,但她左等右等,從天光明朗熬到夜色冥冥,直到半夜三更,還未等到大師姐回來。

她倒在榻上,昏睡過去。

*

夢中,煙霞缭繞,泠泠泛起的水波聲似遠忽近。

江辭冰一頭霧水,她循着一線光明往前尋去。

碧波蕩漾,眼熟的池子顯露在眼前。

她渾身莫名燥熱起來,咽了咽口水,轉身就往回跑。

糟了,怎麽一睡着就做這個夢。

明知是夢,卻怎麽也醒不過來。

她昏昏沉沉的,熱意從脖頸處往上蔓延,臉頰飛起兩朵紅雲。

江辭冰跑出很遠的距離才漸漸停下來。

才跑一小段距離,她就出了一身細密的汗。

呼吸聲無限放大,不止是她自己的,還有另一道呼吸聲與她的交疊在一起,宛如纏綿追逐般此起彼伏。

天旋地轉,她已然整個人都浸泡在了水中。

水波一晃,她腳下不穩,朝後仰倒。

背後貼上一具炙熱的身軀。

她轉頭,對上那雙霜藍色的眼眸。

混沌中帶着難以抑制的渴望,淺藍色的耳鳍緩緩張開,那片藍色的湖泊在她眼前放大。

她驚得閉了氣,柔軟冰涼的兩瓣貼上來,碾磨厮纏。

不知為何,她竟升不起拒絕的念頭,仿若柔軟無骨的雙手撐在他胸膛,使不上力氣。

她的內心受到一句句蠱惑。

這只是夢。

夢裏可以為所欲為。

閉上眼,享受就好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的皮囊嗎?

尖尖的齒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下,溢出點點甜腥。

她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

唇齒之間,好似忽然開啓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喘息聲、心跳聲作擂鼓,唇舌交纏,如練攪纏,似矛相鬥。

兩雙臂膀不知不覺互摟住對方勁瘦的腰身或細膩的脖頸,一輪又一輪,沉陷在無邊的慕艾中,不知疲倦。

不知過去多久,兩人額頭相抵,鼻尖相觸,紅潤微腫的唇分開,劇烈起伏的呼吸帶動水面漾起不停歇的漣漪。

水面下,又涼又滑的鱗尾難耐地掃來掃去,拂過她光潔的腿彎,帶起渾身顫栗。

目眩神迷間,她糾結起來,春夢蠱到底是不是共夢……

她唇間發出呢喃:“謝……含、翊?”

或許是試探,或許是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驅使着她。

夢裏展現的是最真實的自己,她的所思所想,無從遮掩,她的欲望,無所抵抗。

霜藍色的眸子中光芒閃動,晦明交替,所有的一切化作低低的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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