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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迅速處理好一些收尾工作，到了時間，喵師傅拎着一衆弟子回到了玄天宗。寒不渡此時才知道，原來人間和仙界并不能肆無忌憚随意往來，每年只有一定時間是會打開的。不過，這與現在的他無關，他和應清江，短期內，誰也沒有想再回人間的意思。

喵師傅首先帶着弟子們去了戒律司。玄天宗規定，座下弟子在凡間行走時，不得随意對人使用法術，以免沾染因果。這一次這麽多玄天宗弟子在下界，為了對抗行屍，用了不少惡法，自然要接受一下審判。

寒不渡看着滿池的清水，有點暈：“這段我好像夢到過……”這不就是自己前世現代好多仙俠劇裏的那種什麽三生池嗎！絕情絕貪絕育什麽的。啊不是，絕欲。不過在經歷了血池以後，他對這種池，短時間內都感覺有點PTSD了，乍一看竟然怪瘆得慌。

“老弟，這可是你強項哇！”寒不渡拍拍應清江的肩膀，“你麽無情道最适合這種。”

旁邊的張奎五詫異地看過來：“不渡，這又是你自己編的話本子？還挺有趣，真要是有這種池，咱們所有人，除了應老弟，還真得都折在這裏。”

還得是他們百煉閣的懂。不知是誰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熱心地給寒不渡講起來八卦。原來此處是戒律司的天池，其中的水乃是從九重天外引來的天道無根水，在人間做了惡事，或是在修真界做了惡的，從此水裏過，此水都會污濁無比、泛着漆黑，讓人刺痛難忍。

千年多來，玄天宗，或是其他宗門，都是靠此約束門下弟子。

槽多無口。作為一個曾經的無産階級無神論的信仰者，寒不渡打心底裏質疑：不是吧不是吧，這種泉水也能斷黑白，科學嗎？合理嗎？可是轉念一想，修真，好像就不是很科學，自己的妙筆，好像更奇怪……

于是他接受了這個解釋。

撲通撲通，在長老們的注視下，大家輪流往池子裏跳，走上個一圈。

寒不渡驚呆了，見識過七彩瑪麗蘇泉嗎？這就是，這泉還會變顏色！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反正每個弟子走過，都會有一些細微的不同的顏色，也不知是不是跟靈根、靈力有關，反正他看不出頭緒，看向百煉閣的人，好像他們也不知道，正啧啧稱奇，掏出本子奮筆疾書記下來。

最後到了寒不渡幾個站在後頭的。

應清江是先下去的。寒不渡站在後頭，啧啧稱奇，一方面他是好奇無情道的小弟會不會把天池水變成冰，另一方面，咳咳，不得不說，自家小弟沾了水以後的身材吧，還是挺吸引人的，純屬欣賞、純屬欣賞啊！

大家的眼神都有意無意地看向應清江，不過更多的還是好奇，這位同期弟子中的金丹第一人，會是什麽樣的顏色。

“我賭沒有變色，無情道哎！”百煉閣事先開了賭局。

“那我賭冰色，單系冰靈根，肯定有體現啊！”碧雲府緊随其後。

有那等叛逆的直接壓：“我賭紅色！他們無情道的內心，其實很反差得火熱……”

應清江對身後的數十道目光毫不在意，徑自走下了池中。池水只到了腰間，并沒有濕到胸膛。

他自顧自地往前走着，渾然不覺身後的沉默。

“為什麽，是我眼花了嗎？我怎麽覺得，這種顏色，有點粉……”

寒不渡捂住嘴巴試圖來一段BBOX掩飾自己的內心，拼命為小夥伴辯解：啊對對對，這才是猛男該有的顏色！

那倒也不完全是粉色，只是在淡淡的冰藍色中，夾雜了一絲，讓人有點兒稀奇。

最後是靈寂洞獨苗寒不渡。寒不渡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在人間，連一只雞都沒殺，怎麽可能做什麽惡事，于是他撲通一聲跳進天池，自信滿滿。

寒不渡走了幾步，低頭一看，随即身後一陣陣掌風傳來，伴随着其他長老的大喝：“逆徒受罰！”

那清澈的泉水中，竟泛出一絲絲黑色！

應清江長劍應聲而出，比應清江自己人更快一步飛到了寒不渡身前，護住寒不渡，直直的劍尖狂嘯，對準了戒律長老。

沒等戒律長老怒火沖天連應清江一起罰，逆徒寒不渡已經手忙腳亂解下了腰間的妙筆，慌裏慌張地遞給奔來池邊的喵師傅：“誤會誤會啊！妙筆掉色了！”

天大的冤枉啊！誰能知道，自己在衍城最後以凡界的形式，蘸取墨水，為亡靈手抄往生經一卷，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妙筆一直可以自行吸收墨汁，不需要洗筆，怎麽會料到，以前的墨汁，都在天池裏被泡出來啊……

再一次恨不得把妙筆撅斷！

長老們集體無語，盯着妙筆翻來覆去看了許久，試了試，還真是。

寒不渡已經在水裏泡了許久，終于被洗清了嫌疑，沒了妙筆，天池水果然不再飄出黑色。長老們便讓寒不渡上岸了。

“有人看到寒不渡的顏色了嗎？”

“好像沒變顏色，但是他隐隐約約好像有個圖案……”

微信，emoji，苦澀。唯有流着淚的黃臉小人，才能表達寒不渡滄桑的內心。

所有的弟子們均已檢測完畢，接下來便是各回各家。大波浪亦步亦趨，此時高興地叫了幾聲：“快點回靈寂洞跟我做頭發啦！”

應清江很自然地跟在寒不渡身側，與張奎五和其他弟子道別，緊接着上了喵師傅的貓爪，往靈寂洞而去。

戒律司今日的幾位長老對視一眼，不久之後，不知是誰的信寵，銜着一封信，叩響了正閉關修煉的無情道長風師祖的洞府大門。

寒不渡還在喋喋不休地追問着喵師傅：“師父師父，衍城的事就這麽算了？不去追查那個黑影是誰嗎？會不會有修真界敗類？還是魔教？師父你做事咋能這麽虎頭蛇尾呢！這都是隐患啊。”

喵師傅揚起下巴：“你在教我做事？”

對了，就是這個樣子，大貓貓就該驕傲！寒不渡心裏嘿嘿一笑，但還是繼續糾纏：“師父你告訴我嘛，好歹我是第一個發現的。這可是一城人命啊，哪能這麽不明不白！”

奇怪的是，這麽多年對寒不渡也算是有求必應的喵師傅，這次死活閉口不言，被寒不渡問得煩了，幹脆一腳把兩人從貓爪上揣了下去：“滾！”

應清江禦劍飛行，搶在大波浪前接住吱哇亂叫的寒不渡：“他不說，就不說呗。衍城與，我們，又有何幹系。”

寒不渡定睛看了一會自己的小夥伴，他頭一回深刻地感受到，無情道對應清江性格的影響，似乎比起小時候來，更加冷漠，沒有好奇心，也有點淡漠了小時候匡扶正義的那種大俠夢想。

“唉，你們無情道到最後，不會一點欲望都沒有了吧？”寒不渡突然冒出了一句。

應清江奇怪地看了一眼寒不渡，要欲望做什麽？難道不渡很希望自己做一個有欲望的人？

“哈哈哈哈，我瞎說的，快快快！降落，我要給大波浪做造型，好好獎勵他！”說不清應清江這樣的變化，對于無情道是好是壞，寒不渡不敢多說什麽，趕緊岔開話題，好在靈寂洞也到了眼前。

應清江不疑有他，放下了人。

“師侄呀~回來啦~”五師姑的聲音飄飄蕩蕩地傳來，許久不見，她的鬼修之路在寒不渡的鬼故事啓發下，更滲人了。

“哎！”寒不渡看着遠遠地白衣女子，牽着四師叔，腳不沾地從遠處奔來。也不知為什麽，四師叔回了修真界直接被喵師傅打了輛仙鶴出租鶴，送去了靈寂洞，沒參加天池檢測，大概是因為四師叔是妖怪？

“師侄呀~更新呀~”五師姑懸在半空，哀怨地催稿。

“馬上馬上，”寒不渡心虛地摸摸鼻子，“我給大波浪做完造型，就來，那人家在下面救了我呢，我不得回報一二？”

“好吧~”五師姑長嘆一聲。

寒不渡的這本《多情劍客無情劍》，哪裏是人家古龍先生的正版小說？他美其名曰，是致敬古龍先生，借古龍先生的馬甲，大肆寫CP文。沒錯，就是原型是他們自己的……

當初小比之前去張奎五那裏，就應清江掙回來個筆簾的那次，他得知各個山頭八卦他和應清江，傳得沸沸揚揚的，寒不渡一琢磨，這可不有市場麽！幹脆動筆寫起自己的同人文，改個主角名字。懂的呢，自己代入磕CP去，不懂的呢，就當看新的話本子。全部收割！

賺自己人設的錢，不寒碜！走同人的路，讓同人無路可走~

五師姑拿着第一冊 晃來晃去，正巧應清江之前聽喵師傅也提過，是寒不渡寫的，有些好奇地伸過手去。

寒不渡大喊：“別看！”

應清江反骨頓時發作，一把接住五師姑扔過來的書，狂奔跑了，不知躲哪裏偷看。

不久之後，小臉通黃的應清江回來了。

寒不渡心如死灰：“我承認拿你人設寫小文章是不對哈，但是我太窮了……咱們不是好兄弟麽，你犧牲一下，我跟你五五開，總行了吧？”

應清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有點莫名雀躍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我不要。”

遠處，長風師尊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