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她才是光

她才是光

一

三月之初。

春花開了大半，教學樓後面的小亭子也被綠意掩蓋，蘇揚每次都會在課間操的時候去那裏背英語，今天也不例外，可他走過去的時候，那邊似乎已經有人了，聽聲音，是幾個女孩子。

蘇揚無奈，準備重新找個地方，卻感覺不大對勁，女孩子的聲音嚣張而尖銳，他就走近看了一眼。

三個女生圍着一個人，動作很粗魯，那個被圍着的女孩蘇揚認識，是班裏的女生，一直第一的乖巧學霸郁茗。

小亭子裏，其中一個女生用手推着郁茗，郁茗被推的往後退着，雙手環抱着胳膊，護着自己，直到身後就是牆，她退無可退。

蘇揚剛想沖過去，就看郁茗飛快的四下看了一眼，臉上不似往常的安靜神情，然後一拳打在了面前的女生肚子上，快準狠，看的出來用的力氣很大，那個女生直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來，另外兩個女生一時間有點懵，回過神來後伸手就想打郁茗。

蘇揚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急忙喊了一聲，“老師好！”這個辦法證明，二中的學生們還是忌憚老師的。三個女生的動作一頓，一個女生四下張望着，帶頭的那個女生捂着肚子站了起來，表情兇惡的放了狠話，然後三個人連扶帶拖的跑了，郁茗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離開。

蘇揚這才從邊上出來，成功吸引了郁茗的視線。

“你好，郁茗同學。”

“你好，蘇揚同學。”

兩個人用同樣的格式打着招呼，卻只有蘇揚一個人在那裏尴尬。

蘇揚摸摸兜裏，掏出了一包紙巾，遞給了郁茗，也許是蹭到了，能看到郁茗的的手腕那裏灰灰的，掩蓋了泛着紅的皮膚。

“謝謝。”郁茗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将紙巾随手揣進兜裏，不打算還剩餘的紙巾，她表現得很冷淡，和對剛才那些的女生的态度一樣。

和平時的她一點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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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揚印象裏的郁茗是個标準的好學生的形象，每天他進班級的時候，郁茗已經在早讀了。成績沒有掉過年級前十，從來不惹事，異常乖巧。相對的，她也沒什麽親近的朋友，沉浸在學習裏的時候也是冷冷淡淡的表情，和現在，有點相似。

高嶺之花。

蘇揚忽然就想到了這個詞。

課間操的音樂已經接近尾聲了，隔着老遠都能聽到學生們的歡笑聲，郁茗朝蘇揚點了下頭就往回走，校服寬大，襯的她小小的，乖巧可愛，還有冷淡。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蘇揚都很關注郁茗。

郁茗在班級裏不愛說話，總是在座位上做題，卻對來問問題的同學很耐心。她的普通話很标準，但英語卻帶着非常明顯的口音，英語老師糾正多少次都沒有用。她回家的路和蘇揚回家的路有一大段的重疊，可她每次回家都很早，所以蘇揚之前沒有遇見過她。

她似乎和十六班的夏從安有點矛盾，每次夏從安出現的時候，她總是不經意的就露出不屑的神情來。

那之後，蘇揚有意識的照顧着郁茗，雖然對郁茗的武力值表示認可，但是郁茗依舊不像是會主動找麻煩的人，蘇揚也會主動去找郁茗說話，郁茗總是很耐心的回複着，可是蘇揚就是感覺到不耐煩。

因為本性暴露，所以連掩飾也不想掩飾了嗎？

蘇揚有點無奈的笑，可還是一如既往，也許是因為好奇，在高中，很少有學生會人前人後反差那麽大。

郁茗吃軟不吃硬。

對于蘇揚的各種糾纏，對，郁茗把蘇揚的示好與照顧解讀成了糾纏，她有點無奈，因為蘇揚的态度很好，也很禮貌，沒有可以讓郁茗生氣的地方，這讓郁茗更加無力。

于是在蘇揚面前，郁茗變得越來越随意，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

郁茗在班上是個令人敬仰的存在，成績異常優秀，安靜溫和，可是和同學不算親近，蘇揚是第一個，和郁茗每天接觸超過班級所有人的總和。

班上的同學都傳，蘇揚在追郁茗。

甚至有人打賭，郁茗會不會答應。于是和蘇揚關系親近的朋友過來打探消息。

“沒有在追她，她那麽優秀，我這樣的凡人可不能給人添堵。”蘇揚笑笑，将話題帶到了其他地方。

二

四月的時候，他們這種中部小城也都漸漸熱了起來，很多學生都穿上了夏季校服，郁茗依舊穿着外套，蘇揚改變以往的習慣，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都會和郁茗一起。

郁茗拗不過他，就讓他跟着。

兩個人大部分都是一前一後的走着，離得卻并不遠，郁茗的校服大概是有些大了，她擡起手将發絲別在耳後的時候，一截手腕露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蘇揚上前一把抓住郁茗的手腕，震驚的問。

郁茗一驚，還不知怎麽了，袖子就被蘇揚撸了起來，露出小臂來，她的皮膚很白，那些青紫附在胳膊上，刺的人心慌。

“你如果再不放開，我手上的青紫就會再多一圈。”郁茗晃了晃手，沒有從蘇揚手中掙脫，她語氣懶懶的，特別不在意。蘇揚輕輕地放開了她的手，像是看一件易碎品一樣看着她。

“幹嘛”郁茗笑着，她揉着手腕，蘇揚自認為拉她的時候力氣不大，可是郁茗的手上還是紅了一圈，“以為我又被打了？”

“怕你又把人打了。”蘇揚雙手插兜，斜着眼睛看着郁茗，帥哥不愧是帥哥，要是換個人來這麽做，可能就是街頭小混混的樣子了。

“哼。”提到打人，郁茗本性暴露無遺，“你知道嗎？她們被人打了還賴在我身上。”

那幾個女生中帶頭的那個蘇揚認識，是理科十二班的學習委員，叫何雪澤，她以前給蘇揚寫過情書，不過蘇揚拒絕了，以最普通的學習為理由。

“何雪澤為什麽欺負你？”蘇揚從兜裏掏出一顆糖，甩給郁茗，郁茗不客氣的接過來，撥開糖之後，又湊過來把糖紙塞回了蘇揚的口袋裏。蘇揚無奈的把糖紙拿出來，“是不是你太欠揍了，他們才欺負你？”

“你這話說的很不負責任哦。”郁茗含着糖，有點口齒不清，一本正經反駁的樣子竟然還有點可愛。

蘇揚搖搖頭，這個是小惡魔，不是小可愛。

“你可別在心裏腹诽我，不然我就不回答你的問題了。”“那我不說你回答我的問題嗎？”

郁茗走着走着停了下來，“要是你請我吃冰淇淋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考慮。”

“吃了我的東西你還要再考慮考慮，我虧大了啊。”蘇揚走過去買了兩個冰淇淋，郁茗站在路邊，無聊的絞着手指，在蘇揚等的時候還老是往他那邊看，看起來很期待的樣子。

“這麽想吃？”蘇揚彈了下郁茗額頭，郁茗白皙的額頭立馬紅了。蘇揚有點慌，他沒用力啊，怎麽看起來很痛的樣子。而受到傷害的本人心滿意足的舔着冰淇淋。

“沒事，我就這體質，疤痕體質，很容易就這樣。”郁茗揮開蘇揚想要觸碰的手，語氣都很溫和，看起來應該是看在冰淇淋的面子上。

“這麽喜歡冰淇淋？”“因為沒怎麽吃過。”郁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你知道夏從安嗎？就那個特別嚣張的文科十六班的。”

郁茗十分不客氣的介紹着夏從安，夏從安和郁茗一樣，在他們年級裏非常的有名，而且夏從安長得好看，脾氣嚣張卻不跋扈，比何雪澤給人的感覺好很多。

“和她有關系？”

“非常有，我，夏從安，何雪澤一個初中的，夏從安初中就喜歡欺負我，然後有人也想想夏從安那樣使喚我，讓我做他們出錢出力的跟班，可是轉頭就被夏從安打了一頓。”郁茗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很開心，像是在說別人的笑話。

“最近夏從安都不怎麽找我了，她們估計以為，我可以被随意使喚了。”

蘇揚接過郁茗手中的垃圾一并丢掉，“聽着像夏從安在保護你一樣。”

“誰知道呢。”郁茗滿不在意，放下起袖子之前朝蘇揚晃了晃手臂，“你記得啊，在我身上淤青沒好之前，你得好好照顧我，不然我跟老師說你打我。”

蘇揚一愣，随即笑着，“不敢不敢，打不過你，就你上次那一拳，接不住接不住。”蘇揚說的是之前打何雪澤的那一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有沒有學物理啊，我的手也青了好嗎，誰知道她那麽瘦，一下砸骨頭上去了。你別想岔開話題啊。”

“知道了，按你這體質，我怕不是要照顧一輩子。”

“你想得美。”

三

蘇揚果然信守承諾，之後但凡有會磕磕碰碰的工作，蘇揚總是先一步幫郁茗做掉，甚至有時候，郁茗發個作業，蘇揚都要拿過來發掉。

郁茗覺得自己手癢癢。

“你別太過分了啊。”又一次放學蘇揚非要幫郁茗拿着書包，郁茗忍不住錘了他一下。

“我又怎麽了，我只是想快點解放不行嗎？”蘇揚側過頭看着郁茗，眉眼含笑，郁茗偏過頭不去看他，這太陽似乎有點晃眼啊。

“那就直接讓你解放，我天天都想揍你。”

“那可不行，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說到做到。”蘇揚摸了摸郁茗的頭，郁茗伸手打開，啪的一聲，心裏的屏障似乎也碎了。

蘇揚照例給郁茗買了小零食，每次吃東西和人多的時候，就是郁茗最乖的時候，蘇揚很喜歡這樣的她，乖乖的，看過來的時候眼睛很清澈，像是最幹淨的湖泊。

“你怎麽變得這麽呢？人前人後的。”蘇揚感慨。

“我還想問你，你怎麽這麽毒舌，喜歡你的女生們知道嗎？暖男。”

蘇揚和郁茗相處的越久，蘇揚就越覺得郁茗很可愛，以前的那些印象完完全全的融合到了這個人身上，有種特別的魅力，也許就像班上同學打的賭那樣，他想追郁茗。

但是他沒有行動。理由也是他講過的那樣，不想成為郁茗被批評的理由。

大概是兩個人相處自然而溫馨，老師倒是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可是在同學之間，兩個人的關系早就被各種定論了。

班上的同學都在想，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兩個學霸的神仙愛情。

郁茗聽到之後嗤之以鼻，蘇揚則是不以為意。

結果這樣的傳言在不久後，又被颠覆了。

連着一個星期，蘇揚都看見一個男生來找郁茗，而郁茗竟然還會很嬌羞和那個男生說話，和蘇揚關系好的同學看着蘇揚一如往昔，紛紛跑過來調侃。

“哥們你頭上有點綠啊，不管管？”

“我們又不是情侶，怎麽管？”蘇揚笑，說着不在意，可是心裏似乎也有些難受。

“哎？那是嚴磊啊。他不是喜歡夏從安的嗎？”有一個同學也湊過來八卦着。

“誰？”蘇揚問

“我一個初中同學在文科班，她說的。說夏從安和嚴磊好像在一起。”

這算怎麽回事？

連帶着一個星期，蘇揚忍耐着沒有問，等着郁茗的解釋，明明之前還不認識，忽然就一見鐘情過了？

郁茗卻沒有要解釋的意向，周五放學的時候，蘇揚忍不住想要問的時候，郁茗卻先一步走掉了，蘇揚只能背着書包獨自回家。

可是在路上，他看見了夏從安，據他所知，夏從安家不在這邊，蘇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只是一會兒的猶豫，蘇揚再次看到郁茗的時候，特別的懊惱。

郁茗被夏從安拽着領口，按在牆上，從他的角度，他看見了郁茗手裏的石頭。

“郁茗！”這一聲喊沒有讓郁茗停止動作，卻讓夏從安轉過了頭，郁茗手裏的石頭沒有砸中，而是擦過她的臉，留下幾道血痕。夏從安一轉頭就感覺火辣辣的疼，她用力的将郁茗推倒在地，擡起腳想踹，蘇揚已經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她。

“你在做什麽？！”蘇揚護着郁茗，冷冷的看着夏從安。夏從安狠狠地瞪着他身後的郁茗，又轉眼看了看蘇揚，最後冷哼着走了。

蘇揚還想說些什麽，卻感覺到身後衣服被拽了一下，他轉身看着郁茗，郁茗低着頭，雙手交握在一起，右手手背因為她的動作滲出了血絲。

蘇揚拉着郁茗，帶她往藥店走去，郁茗和往常一樣，不說話，就跟着他走。

“沒人了，不用裝了。”蘇揚沒好氣的蘸着酒精，表情語氣十分兇狠，動作卻很輕柔。“嘁。”郁茗偏過頭，非常的不屑。

“說吧，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你不是都看見了嗎？”郁茗說。

“是不是關于嚴磊？”蘇揚問。

“你猜啊。”

“我猜不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蘇揚将傷口消毒後，給她貼上創口貼。

“這不是很明顯嗎。” 郁茗開口了，就在蘇揚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

“那個嚴磊渣的那麽明顯。”“她那麽蠢，又那麽幼稚，我看不上的，她怎麽可能會要？”“那個男的前幾天還牽着一個女生的手，傻不傻啊她。”“眼光這麽差，就不要學別人在高中談戀愛啊。”“被她媽知道了不被罵才怪。”“真蠢。”

郁茗自言自語一樣的說着，她玩着手指，不去看蘇揚，像極了委屈的小孩子。

“這種事情不是有更好的方法解決不是嗎？你不好意思做的，我可以去做。”蘇揚摸了摸郁茗的頭發，說。

或許是陪伴的時間多了，郁茗也會和蘇揚說一些自己的事情，或是自己的想法，那些生動的表情豐富了其他人眼中的學霸郁茗的形象，然後一大批人又開始羨慕，神仙愛情。

四

每次說到理想的愛情，大家都會想到他們兩個，學校舉行運動會的時候，也是蘇揚在最前面舉着班旗，郁茗在他身旁拿着班級的牌子。

“真美好啊，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啊！”

“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你和夏從安的事情。”

郁茗難得沒有回嘴，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語氣有些低落。

“你看見了，我媽媽對我的成績很嚴格。”“嗯。”

“我和夏從安從小就認識，小的時候，我因為太過安靜，就總有人欺負我。而夏從安，她一直很開朗，後來她主動找我玩，一直保護着我，我們小學初中都在一個班，關系一直很好。”

“然後，我初二的時候，有一次考試沒有考過她，差了一分，我媽媽就開始數落我。”

“我媽媽和夏從安的媽媽是高中到大學的同學，聽說以前關系很好，也許只是表面上的關系好，她們很相似，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我媽媽的底線就是夏從安的媽媽，不能比她差。”

“你看出來了，我很喜歡夏從安，她一直對我很好，只是那個時候，我還不成熟，喜歡她也讨厭她。”

“她也看出來了，她當時也交了些混的朋友，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郁茗說了很多。

蘇揚只是聽，到最後的時候，他說，“你們都不坦誠。”

“是呢，不坦誠。”

五

暑假的時候，教育部嚴令靜止高三假期補課 ，查的很嚴，于是今年的高三生們有了一個二中高三生史上最長的假期。

蘇揚暑假被爸爸媽媽拉着出去旅游，美曰其名放松，他在海邊住到快開學的時候才回家，回到家第一件事，他約了郁茗出來。

在電話裏的時候，郁茗就很不對勁，也許是在家裏的原因，也許是其他什麽理由，總之讓人很不放心。

可是郁茗沒有接電話。

蘇揚問了班上的同學，大家都不知道，蘇揚最後去找了夏從安，從班上同學那裏要到了她的聯系方式。

夏從安說，郁茗要和她去一所學校，那個學校出了名的嚴，可達本率也出奇的高。

“郁茗喜歡你。”夏從安把一個小盒子給了蘇揚，蘇揚打開，裏面是破碎的紙張，零零散散的堆在一起，蘇揚撿起一張，殘缺的紙上是半句詩。

那之後，郁茗的所有消息都是從夏從安口中得知，夏從安說郁茗當時抗争過，可是郁茗的媽媽哭着問，“為什麽？”

“她當時來找我的時候，我很驚訝，她變了很多，和我也說了很多。”

高三上學期，蘇揚沒有和郁茗說過話，但他每周都會和夏從安通電話，了解她的近況，郁茗每次考試都是第一，蘇揚靠在床上用手輕輕摸着那個盒子，語氣是那麽的驕傲。

“郁茗果然是最棒的。”蘇揚很想郁茗。“我這次也考到了班級第一了，雖然比她還差了點，但是我不會讓她等太久的。”

郁茗課間的時候去找的夏從安，聽她說着蘇揚的事情，夏從安問為什麽不直接和他打電話，郁茗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她靠在牆上，眼神很堅定。

“我現在還不能放棄啊，要是聽到他的聲音，想的受不了怎麽辦？他看着那麽精明，卻有着意想不到的沖動。那個傻子。”

郁茗知道，國慶假的時候，蘇揚來過她們學校，他沒有讓郁茗知道，只是遠遠的看着郁茗，跟在她身後，什麽也不做。

可是郁茗看見了，她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帶着淺淺的笑，看起來，一點也不痛苦。

那天她頭一次拉着朋友逛了她平時最喜歡的地方，會特地把喜歡的東西拿在身後人能看得見的地方，她眼裏有瑩瑩淚光，面對朋友的疑惑的目光，她只是搖了搖頭。

走出蘇揚視線範圍之後，她蹲在角落，手捂着嘴，眼淚流了滿面，站起來，卻又是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

一年的時間，郁茗沒有和蘇揚聯系過，只是各自從夏從安那裏間或了解一些對方最近的消息，高考的時候，郁茗回到了學校，她的檔案在這邊，考試也要回來考。

看考場的時候，郁茗的媽媽陪她一起，時隔一年，郁茗再次走進學校，心裏很是平靜，只是在自己考場門外看見了蘇揚的時候，心髒才開始展現了它強烈的存在感。

蘇揚高了，更加帥了，站在那裏不說話的時候就是那種小說裏的少年，清隽美好。

他是特意等着郁茗的，上午下午，直到看見心上的少女穿着白裙子走過來。

心口鈍鈍地痛，蘇揚笑着，卻沒有上前搭話，只是在門口對她說了一句“加油”。

等了六七個小時，不過為了見她一面。

讓大半年的相思有一個結果而已。

高考那兩天，郁茗全部心思都在考試上，她狀态很好，考試的時候也很輕松，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之後，基本沒什麽家長還想着接孩子回家，學生也都一門心思的想着放松。

郁茗站在學校門口，等着，學生們散的很快，那顆雀躍的心怎麽也藏不住。

也沒多久，周圍就沒什麽人了，保安大叔看郁茗一直不走，出于好心問了她怎麽還不走，郁茗說，“我等人。”  蘇揚的身影從遠處慢慢接近的時候，郁茗揚起大大的笑容，像個小孩子一樣，她也朝着蘇揚走去，一步一步。

這是她上高中後第一次這樣開心的笑了，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