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個小炮灰

一個小炮灰

冉兮九和顧衍約在離家裏較近的一家小面館，小面館雖小，裝潢卻很溫馨。

冉兮九早晨匆匆看了一眼系統任務，除了有兩個“壞任務”，另一個任務是“和朋友吃飯”。等到下午，她恢複了數據，顧衍來了信息，說今天下午晚上都沒課，要回家，順便請她吃飯。

冉兮九也就順勢答應了。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隐隐約約覺得黎明時和顧衍簡直就是扭蛋系統的工具人，只不過黎明時總是更倒黴一些，總是碰上她遇上奇葩任務，而顧衍卻是“主動”來替她完成任務。

“姐姐，你在想什麽？”顧衍的手在冉兮九眼前晃了晃。

“你怎麽老是叫我姐姐，你應該叫我學姐。還有，你怎麽天天都沒有課，你不會是逃課了吧！”

“最近考試周，幾乎沒有課嘿嘿。”

“考試周你不好好學習嗎？我記得我們以前考試周幾乎都是住在圖書館的，日子過得好苦。”冉兮九回憶了下艱苦的考試周生活。

“姐姐成績這麽好也要熬在圖書館嗎？”顧衍真誠發問。

“人笨當然要努力一點啦。說！你是頂級學霸還是頂級學渣？”

“我家裏要我明年去國外留學，所以我要趁機多玩玩呀，不然也不會碰上姐姐。”

“那，除了老師提過我，你還在以前什麽時候認識我嗎？”

“好吧，我說實話。”

顧衍一副極不好意思的樣子，撓撓頭說：“其實是你長得很像我之前一個親戚姐姐，不過好久沒見了，那天我看到你，跑近了才發現原來是老師常誇的學姐。”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納悶呢哈哈。不過我都畢業那麽久了，老師還記得我，我現在卻……好慚愧。”

“因為你參加的比賽多，還拿了不少獎呀！現在不都好起來了嗎，加油加油！”

與顧衍的相處，冉兮九封塵的校園記憶好似被人吹散了灰塵，重新清晰起來。一年似乎好長，長到她早就不是從前校園裏的那個自己，她不願意多回憶過去，因為回憶大部分裏面都有邵季昀，那段回憶像黑白默片，默片裏的女孩天真無知，她像冷漠的觀衆看着那個女孩與男孩相識，所有的美好在黑白無聲中泛漾着滑稽可笑。

冉兮九幾乎和從前斷了聯系，只一人營營茍茍活着，活成這忙碌城市裏的一個背景板。然而顧衍青春活力無憂無慮，想灑進生活裏的一束暖洋洋的光，誰會拒絕與這樣的人成為朋友呢？

只是她想，如果沒有顧衍，那麽這個與“朋友”吃飯的任務，大概也是要刷掉的吧。

*

行政部的通報終于在周四下午發出來了，讓冉兮九意外的是被辭退的人卻不是扭蛋系統給出的“犯人”。

數據誤删本可能只是工作失誤，但卻是用他人用戶名操作，事後也沒有站出來主動認錯，造成公司惡劣影響。明時娛樂沒有報警處理，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了。

出通報前，劉荊舟在內部平臺上發消息讓冉兮九去他辦公室。

冉兮九敲門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行政總監辦公室裏有兩個人。一個相貌堂堂坐在大班臺前的男人，應該便是那“六邊形王老五”；另一個低頭站着的，卻是那天對數據被清除最着急的女孩子。

冉兮九本以為是對“兩名受害者”的安撫談話，沒想到那個那女孩低着頭，很小聲地向着冉兮九說了聲“對不起”。

劉荊舟臉色嚴肅，淡淡對那那女孩說：“你現在就可以走了，通報會在你走後再發出。你還年輕，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了。”

那女孩仍然低着頭，輕聲道了聲謝謝，快快地推門出去。

冉兮九一臉茫然，她從扭蛋系統看到的“犯人”并不是這個女孩呀!扭蛋機出錯了？？

劉荊舟站起來面向冉兮九，冉兮九這才認真看這位在蔡薇薇所謂的榜單上人氣很旺的選手的尊容。

劉荊舟足有一米九高，身板挺直，穿一身藍白條紋西服，渾身洋溢着貴氣與優雅。他戴着一副銀邊眼鏡，更顯得文質彬彬。

他大方地伸出右手：“冉小姐，您好！我是人力資源行政部的總監劉荊舟。”

冉兮九大方握了握他的手：“劉總您好，您可以叫我小冉。”

門在這時被推了進來，兩人一瞬間不約而同望向門口。

黎明時見二人正握手，調侃道：“要不你們再握會，我過會再來？”

他不會又誤會她在“勾引”男人吧！￣□￣｜｜

劉荊舟笑笑：“黎總真幽默。”

黎明時就邁着他二八五的步子走進來，直接便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搞定了？”他問。

“正要和小冉說，你就進來了。”劉荊舟從辦公桌裏走出來，坐到黎明時的旁邊，招呼冉兮九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

“數據被删除一事已經查出來了，就是剛剛跟你道歉的鮑慧。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公司決定給與辭退的處罰，并讓她跟你本人道歉。你覺得這樣的處置方式能接受嗎？”劉荊舟鄭重其事說。

“可以的，我本人并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同事們誤會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

“只是什麽？”兩個帥人都好奇地問。

對着兩張大帥臉是什麽樣的體驗？

冉兮九自認見過不少帥哥，也被不少長得好看的男孩子追過，可像這樣兩位頂級優質男同時擺在眼前的視覺盛宴，着實這一生還是頭一回。奈何她已經用“石灰”封了心，心中再無半點漣漪，臉不紅心不跳。

人嘛，不過分好看的和不怎麽好看的，至于人心是怎麽樣的，剝開來，誰知道是不是下一個“大爛人”呢？

“只是真的是她嗎？”冉兮九真想不明白，會不會是他們搞錯了？

“通過從事發時間的監控篩選出來的人以及審計組自查，同時IT部也查出了鮑慧電腦有登錄過你ID的記錄，鮑慧本人也承認了錯誤并願意接受處罰。”劉荊舟解釋道。

“那她是怎麽獲取我ID的賬號和密碼的呢？”

“鮑慧本人承認，她是翻看了你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記下了你的賬號密碼。”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冉兮九還是不懂。

“這個她本人不願意說。鮑慧入職公司三年，一直認真工作且從來沒有犯過錯誤，在內審工作上細心又負責，也曾經在過去三年裏拿了兩年的優秀員工獎，這點也是公司看在她曾經的表現上，做出的影響最輕微的處罰了。我們也非常好奇，如果你也不知道，那可能你要去問她本人。”

冉兮九點點頭。

黎明時這時卻站起身，對劉荊舟說：“如果她沒別的問題了，你就發通報吧。”

“我沒有問題了。”冉兮九弱弱地說。

黎明時“嗯”了一聲，雙手插袋走了。

*

事情就這樣告了一段落，公司員工也都不知道鮑慧為什麽要這樣做，她雖然在公司做了三年，卻表現優異，深得各位領導賞識，算是資深老員工了。

鮑慧交接好資料，甚至沒和內審組的人打招呼就走了，誰也沒從她那問出點啥。這撲朔你離的事情又在內部各種小群裏傳成了“私仇”，只是到底是什麽仇，誰也不知道。

問冉兮九也是一問三不知，每次都嘻嘻哈哈搪塞話題，埋頭工作，一點不參與漫天的讨論。

黎明時辦公室裏。

劉荊舟一張俊臉上充滿了疑惑：“阿時，公司都在傳小冉是老板的關系戶，我跟你這麽多年朋友，沒見過你身邊有她這麽個關系戶啊？”

“只是校友。”黎明時敲打着機械鍵盤，頭也不擡。

“我看不像。”劉荊舟發表高見。

“是鼻孔不像還是眼睛不像？”他手速極快，正埋頭在游戲世界裏面奮戰。

“我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員工的事這麽上心。”劉荊舟繞到黎明時身後，觀起戰。

“我是老板，不能看他們搞這些烏煙瘴氣的事。你要不要一起打？”

“老板，我是員工，上班打游戲被開除了就不好了。”

“影響老板打游戲也會被開除的。”黎明時簡明扼要。

“行行行，我走。”

“等一下。”黎明時終于奮戰完，雙手在鍵盤上停了下來，叫住正要走出去的劉荊舟。

劉荊舟見他嘆了一口氣，聽見黎明時說：“魏堯和尹佳諾要結婚了，請帖還沒發。”

“歐no！”劉荊舟扶了扶眼鏡。

黎明時應該是最怨種老板吧，助理和秘書地下戀情了多久，他就做了無敵大燈泡多久，這下兩人要結婚休假，請帖還沒發就提前“通知”他，好讓他安排暫替工作的人。

“我給他兩批了一個月的假。”黎明時當下一時高興就批了。

“那你給我找個頂班的或兼職的，聰明點的，細心點的。”黎老板點菜。

“還有，不要太聒噪的。”

他想了想，皺了皺眉頭，又說：“不要宋依那樣的。”

“你懂的。出去吧。”

好了，壓力給到劉荊舟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