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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塞壬自從穿越過來，每天清晨都會在遠處的河水中修煉化龍之珠，只是化龍之珠除了自己上次選擇修煉地點的時候給了反應，其餘時間裏就猶如一顆普通的珠子，沒有生氣和靈力。

如今這般震動發光靈力十足還是第一次，塞壬為了快速查看化龍之珠，并沒有去尋常修煉的河邊，而是去了山洞背後的海邊。

如今已經正值春日，山間的樹木已經長出了新葉，有的野果樹也已經長了花苞，春風輕輕掠過，野果樹的軀幹随風起舞，猶如一位又一位剛剛長成的少女。林間土地上的小草也跟随着春風東搖西擺，似是和着春風唱着歌，跳着舞。

只有受了污染的海洋，海水仍舊灰突突的，海風吹過掀起的也是一浪死水，海邊的黃沙礁石被污染的海水所拍打，同樣沒有任何點綴，死寂荒涼頹敗與山上的蓬勃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平日裏塞壬除了動用鲛人之力淨化海洋，便很少來這裏，因為怕髒水影響心情。如今他因為化龍之珠的異動，并沒有去過度關注髒兮兮的海水。

他站在海邊，動用鲛人之力感受着化龍之珠越發充沛的靈力，靈力的沖擊讓他波浪似得長發随風飄動，墨黑如海藻的長發拂過已經鲛人化的尖耳朵，以及棱角分明皮膚滑膩如凝脂的臉頰，露出了一小塊藍金色的鱗片，他的眸子也從黑色變成了冰藍色，眼波流轉之際承載着萬千光華。

“為何突然暴動？”塞壬很意外自己會随着化龍之珠而顯現原形，他動用力量壓制住馬上就要化尾的雙腿，咬着牙硬生生把自己剛剛暴露的鲛人形态憋了回去。

閃着藍光的雙眸不停摩挲着仍然外露靈力的化龍之珠，與化龍之珠互相吸取着對方的靈力，結合着鲛人海神的記憶明白了如今化龍之珠的異動，平日冰冷的眸子閃爍着驚喜，“原來之前跟我在河水裏修煉都是有用的，積攢了力量不知如何用？與其外放不如全都給了我，我再淨化這片海洋？”

塞壬這話雖然是問句，但卻沒有絲毫的征求意味，他眸光一閃就要去吸食化龍之珠的靈力，奈何化龍之珠此時就像有了心智一般，奮力逃離了塞壬的魔爪，一下子掉進了海邊的一個小水窪當中。

“哼，你是我的珠子勢必要為我服務還想逃？你……”塞壬的自言自語随着小水窪的變化而消失。

他似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并蹲下-身子去看那個承載着灰藍色海水的小坑，不禁瞪大了雙眼。

原本承載着髒水的小坑在塞壬肉眼能見的速度下從渾濁轉化為清澈，從灰藍色變為許久未見的澄澈的海藍色。

塞壬伸出手掬起少得可憐的清亮海水湊到鼻尖嗅了嗅，鲛人基因瞬間亢奮起來，這是幹淨的海水！原來化龍之珠是這樣用的！

虧他還舍近求遠的想通過自己的鲛人靈力來淨化海水，如此一來淨化海水工程事半功倍，尋找小鲛人的道路還會遠嗎？他回到原有的世界還會遙遙無期嗎？

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順利的塞壬，罕見的哼起了鲛人之歌，壓制着幾欲化尾的雙腿，欣喜間将化龍之珠撿了起來，在心裏自言自語，“你現在雖然只能淨化一小塊海水，但仔細認真跟我修煉，以後會有大作為的，海水淨化以後便會孕育海水生物，包括海水精氣所化的鲛人，一切都盡在掌控之中。”

“塞大哥？塞大哥？”俞棠一聲又一聲的呼喊，直到他看見塞壬這才收起擔憂的情緒，踩着崎岖不平的礁石，踉踉跄跄的朝着塞壬的方向跑去。

塞壬循聲望去，順手把自己的寶貝珠子藏了起來，一臉的淡然，“你怎麽來了？”

“我……我看你走了好一會兒，一直沒回來，想起這裏深山老林還靠着大海，還怪危險的，就沒忍住出來尋你了。”俞棠說話間又看了塞壬好幾眼，生怕塞壬遇到什麽危險，雖然他知道塞壬會武功是大俠，但是還是止不住挂念。

塞壬感受着俞棠那老父親似的目光，自己對外人的冷硬和強勢瞬間熄火，僅是化為無奈，“別擔心，我就是出來看看海。”

“哦，這海有什麽好看的，海水灰突突的，聽老一輩人說以前的海水可藍了可清了，比咱們山裏的小溪河流都要幹淨，就像……就像天空那樣。”俞棠攏着眉眨着眼睛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思索着構思着描繪着自己認知中的海洋。

塞壬覺得自己今天心情不錯，以至于再看俞棠的時候，都覺得俞棠比以前讨喜許多，他任由海風吹拂着他的白色長袍以及墨色的長發，笑着沖俞棠招招手，“你過來到我這塊礁石上來。”

“嗯？”俞棠仰起頭看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塞壬，一時有些呆，面上雖然表示疑惑，但身體先于思維的跳到了塞壬主動為自己讓出來的礁石上，又因一個沒站穩捉住了塞壬修長有力的手，那雙手很涼很大，卻又讓他的手心乃至臉頰默默發熱。

一心想着淨化海水的塞壬沒有注意到俞棠微微紅起來的臉頰，以及可以稱之為滾燙的手，他自然的松開手把俞棠固定到自己身側，示意俞棠看他們腳下那只有一人手掌大的小水窪，“仔細看，有沒有發現水窪的水與別處的海水有什麽不同？”

随着塞壬的問題，俞棠也沒有深究自己剛剛的詭異變化，轉而極其認真的觀察着水窪裏面的水，須臾過後他理所當然的說道：“塞大哥水窪裏面的水很藍很清澈……等等！這不會就是傳說中幹淨的海水吧？好好看啊！”

俞棠說着就蹲下-身子，如塞壬之前的動作一樣，捧着那來之不易的水傻笑着。

塞壬似乎也被俞棠的喜悅所感染，微微勾起唇角道：“沒錯，知道這是怎麽來的嗎？”

“難不成是詛咒沒有咒到這一小塊？不對，我之前來過這裏根本沒有發現這裏還有這麽幹淨的海水。”俞棠自問自答，随後有些無助的看向塞壬，“那是怎麽回事呢？塞大哥你快說。”

“幾天前我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把小水窪裏面的髒東西全部挑出來，加之下雨和海水本身的自淨功能，促使小水窪變得幹淨。”塞壬結合自己所學過的知識，再加上極其娴熟的騙術，把俞棠唬的直點頭。

“哇！還有這樣的原理，小水窪因為小，所以可以自我淨化，大海太大所以不能憑借雨水自我淨化？”俞棠舉一反三的總結着規律。

塞壬滿意的點點頭，“所以要靠我們人類來淨化和維持。”

這一次俞棠反應了很久，在塞壬準備繼續暗示的時候，茅塞頓開的長“啊”一聲，旋即接着說道：“原來這真的跟髒東西有關，你之前告訴我，我還不懂呢，如今我全都明白了！大海之所以變髒沒有生靈是人們自己造成的，我要把這些告訴大家！”

“等等！”塞壬拉住想要急切與人分享新發現的俞棠，耐下性子解釋道：“俞棠，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你，都能理解上來，你現在下山說并不會換來他人的頓悟，咱們需要事實來證明。”

“事實證明？”俞棠看了看腳下的清淺海水，又望向面前一望無垠的灰敗海水，波光潋滟的瑞鳳眼中閃爍着迫切，他擡起頭對着塞壬道：“我們該怎麽做？”

“這個要等到時候再說，總之海洋一定會變好。”塞壬許諾着，旋即想起之前一直想和俞棠說的話，低下頭目光柔和的注視着不知在想什麽的俞棠，“俞棠，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俞棠收回思緒，不知塞壬緣何把話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僅是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塞大哥，你問吧！”

“之前你和星家伯伯說你想走？”塞壬觀察着俞棠面上的細微變化。

俞棠下意識的眨眨眼，語調微微有些頓，“嗯，是的。”

“你準備去哪？”

“這個嘛，還不好說。”

“你不是有朋友在外鄉，是哪裏？”

“是隔壁鄉的……唔，哪裏來着。”俞棠漲紅了臉，不敢去看塞壬越發認真的目光。

塞壬自知俞棠心虛，但還是繼續追問，“你都忘記你朋友在哪了吧？為什麽拒絕星家的幫助？”

“那是因為……”俞棠把星家的艱苦狀況說了一遍，随後小聲嗫嚅道：“星家兩位老人能養活一個桂哥兒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怕給他們添麻煩。”

塞壬明白了俞棠的善解人意，心中對俞棠的憐憫化為罕見的溫柔，“所以你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連朋友的地址都忘了吧？那現在記住我的地址。”

“嗯？”

“我可以當你的新朋友，也可以收留你，前提是不要覺得會麻煩我，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處理麻煩。等等我想起你是哥兒，雖然我覺得咱們都是大男人，并不拿你當作特殊群體，但在你們這好像還有其他說法，只要你不怕被別人說三道四，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塞壬總覺得自己最近太容易可憐別人，變得已經不像他了，随後冷着語氣繼續道：“不過我也不養閑人，你要幫助我做事。”

俞棠如今哪裏記得住塞壬在說什麽，腦海中一直在回響着塞壬把他當朋友的那句話，他紅着眼圈愣愣的注視着塞壬，在海風吹來的時候，泫然欲泣的臉頓時化為無比陽光的笑臉，伴随着海風輕輕點了點頭，再無其他多餘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塞總：幫我做事。

俞棠：嗯嗯！

塞總：你怎麽這麽傻，一點都不懂得偷懶？不許受傷，不許幹活。

俞棠：……

願小夥伴們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