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從無限流穿回來後4
第60章 從無限流穿回來後4
這不是沒錢嗎。
楚随風摸了下鼻尖, 拿起手機看了幾眼,簡潔空蕩的通訊錄裏孤零零躺着一個名字,薄虞把聯系方式提前錄進去了。
楚随風收好手機, 瞅了眼桌上的兩副碗筷,笑着說:“薄先生既然做了飯, 我來洗碗吧。”
薄虞沒有拒絕, 神色稍稍緩和,說道:“放廚房洗碗機裏就行。”
楚随風拿起碗筷正打算去廚房,想起什麽轉身,看向薄虞。
青年一見他轉頭, 往樓上走的動作一頓, 狀似平靜地問道:“還有什麽事?”
楚随風看着薄虞隐隐如臨大敵的模樣就好笑, 揚了揚唇角,說道:“沒什麽, 就是提醒薄先生一聲, 如果碰見什麽奇怪的事不要輕舉妄動,第一時間喊我, 或者給我打電話。”
薄虞微微松了口氣,感知到男人笑面之下的認真,點了下頭,說道:“我先去工作室。”
楚随風看着他上樓, 把碗筷放進洗碗機,在客廳晃了一圈找到自己要用的東西, 随後提着薄虞買來的那些,慢悠悠回了房間。
擁有特殊體質的薄虞是個人, 會自主行動,就像今天早上沒打招呼的出門, 他不可能一直跟在薄虞身邊,二十四小時看着,別說他不樂意,薄虞或許也接受不了。
因此,楚随風準備給薄虞套兩層盾。
怎麽說也在無限流世界通了關,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一點小手段他還是會的。
楚随風回房鎖上門,拿出紅布,和樓下摸來的剪刀針線,想了想,決定采取最經典的長方形款式。
他縫了半天,勉勉強強縫好一個邊角歪歪扭扭、半根手指大的小紅包,拿起來一看,醜得不忍直視。
楚随風啧了一聲,看鬼新娘縫荷包那麽容易,到他這怎麽就這麽難上手。
不過反正是薄虞戴,又不是他戴。楚随風這麽一想,愉快地放下剪刀,一樣樣拿出袋子裏的東西。
黃紙作符紙,毛筆沾朱砂,再滴入濃稠的鮮血糅合,彙聚成殷紅的一灘墨水,蘸取時,筆尖閃爍着細碎的金色光點,溢出一股常人看不見的能量。
楚随風大筆一揮,在符上寫了個字,随後把纖薄的符紙卷成小卷,塞進小紅包裏,一個護身符就做好了。
楚随風滿意地看着小包包,這大小系根紅繩子吊脖子上正正好,不會弄丢。
做完護身符,楚随風去樓下廚房拿了個杯子接了點水。
食指上的小傷口還未痊愈,楚随風往水裏滴了幾滴血,看着味道應該有點明顯,念着早上那頓面,善心大發,去冰箱裏拿了個檸檬切開,放了檸檬水中和掩蓋。
他不在薄虞身邊時,護身符裏的符紙可以護着薄虞不被怪物侵擾,血液可以遮掩薄虞的體質,雖然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暫時的,不過雙管齊下,撐過三天試用期綽綽有餘。
一切搞定,楚随風本來想拿去交差,想起薄虞講究的性子,說不定覺得這東西太醜不樂意戴,有些苦惱。
但轉念一想,醫生讓喝的藥苦,患者不願意喝難道就可以不喝嗎?那必然不行!治病為上,患者當然要聽醫生的話。
楚随風對自己挑選的身份很滿意,一手杯子一手護身符,往薄虞工作的房間走。
“篤篤。”
楚随風敲了兩下門,裏頭過了一小會兒,泠泠如山間溪水的清冷嗓音響起,“請進。”
“薄先生,這是我專門給你調的藥。”楚随風端着水杯,走近薄虞。
他随意掃了一眼房間,薄虞把幾個房間都打通了,這間工作室寬闊空蕩到能聽見回聲,四面牆都是純白,角落擺畫着一些畫架,被耷拉着的畫布掩蓋。
周身萦繞着淡漠疏離氣質的青年坐在窗邊,面前也放着一個木制畫架,手中沒有畫筆,就那麽端坐着,眼眸凝望着畫紙,好似上面有什麽東西将他的目光牢牢黏附。
聽見楚随風的聲音,他淡淡移開目光,落在楚随風遞過來的水杯上。
薄虞對顏色敏感,輕易分辨出來水杯中的水并非無色透明,而是十分淺淡的粉紅。
“裏面加了什麽?”薄虞問道。
楚随風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治病的藥。”
薄虞丹鳳眼微眯,眼底透着審視。
當着他的面,楚随風幹脆利落地仰頭喝了一口,這才看向薄虞,笑吟吟地說道:“放心,裏面沒有毒-藥,喝了不會死。”
薄虞微愣,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楚随風看起來不靠譜,他擔心亂加了什麽東西。
薄虞頓了頓,大概覺得解釋也無用,或者說其實差不多,接過水杯抿了一口。
酸味剎那間充盈口腔,和檸檬水沒有什麽區別,薄虞看向楚随風,面無表情,語調上揚了些,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藥?”
楚随風自然地點頭,貼心地說道:“怕你喝不下,放了點檸檬汁。”
“還有這個護身符。”楚随風把紅色的護身符遞給薄虞,說道:“你戴在脖子上,最好不要摘下來。”
薄虞低頭,看着針腳差勁、歪歪斜斜,一截手指頭那麽小的紅色小包包,就好像幼兒園小朋友心血來潮做的“手工藝品”,唇角一抽,擡眸神色複雜地問道:“你做的?”
“薄先生看出來了?”楚随風勾着唇角,笑眯眯地說道:“醜是醜了點,但也是治病的一環,記得貼身佩戴哦。”
薄虞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明顯很想拒絕,正要開口,眼角餘光瞥見楚随風食指上小小的傷口。
薄虞眉宇間浮現掙紮之色,還是把話咽了下去,捏着小護身符,問道:“我可以在上面畫點東西嗎?”
實在太醜了,恕他有些沒眼看。
楚随風無所謂地說道:“你畫吧。”
薄虞颔首,思索片刻,從旁邊的畫具中找了一根細細的毛筆,沾了墨水,在上面淺淺描繪幾筆,以紅布為底,一簇蒼勁挺拔的墨竹肆意生長,竹葉修長,每一片都不同,好似能聽見谡谡風來,吹動竹葉的聲響。
醜醜的護身符一下子拔高了格調,楚随風望了幾眼,是個畫家,怪不得指腹有薄繭。
薄虞收好護身符,禮貌地說道:“謝謝。”
“不用謝。”楚随風說道:“那我先出門買東西,等會兒回來。”
薄虞嗯了一聲,說了大門的密碼,便将視線放回畫架上。
楚随風走到門口,望着窗邊維持不動,凝視着空白畫架的青年,不放心地再次叮囑道:“記得挂脖子上。”
思緒再度被打斷,薄虞丹鳳眼幽幽望向楚随風,吐出三個字:“知道了。”
楚随風勾了勾唇,關上門,拿着薄虞送的手機,先去了派出所一趟,補辦自己的身份。
忙前忙後小半天,比打副本還累,楚随風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這種感覺,不過總算是拿到了身份證,搞定後,他随意買了幾條褲子回薄虞家。
還沒進屋,楚随風站在大門口,望着沖到他腳邊的小狗崽崽,嘴角一抽:“
好醜。”
它差不多兩三個月大,整個瘦條條的,脖子以下毛色全白,從脖子那一截開始,整個狗頭全黑,宛如套了個搶-劫專用面罩。
這大概是他見過最醜的狗子。
“小家夥,這家不養狗。”楚随風邊說邊開門。
似乎聽懂了楚随風的話,小狗崽崽不敢置信地睜大了圓溜溜的狗狗眼,緊接着,楚随風聽見了一道熟悉的童聲響起。
“吾乃世界意識,你屏蔽吾的聲音害吾只能親自找上門就算了,居然說吾醜?!”
哦豁,狗說話了。
楚随風居高臨下和小狗對視幾秒鐘,閃身溜進門口,“啪”得一聲,毫不留情重重關上大門。
門外小狗嚎叫,一聲聲“楚随風”,楚随風再次屏蔽,順手給大門布了個陣,杜絕它鑽洞進來的可能,自言自語道:“這輩子最讨厭有人這麽說話。”
楚随風提着袋子,把門外的蒙面小狗抛之腦後,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飯香氣,眼眸一亮,快步越過庭院進屋。
一進餐廳,就見薄虞坐在餐桌邊,低垂着眼眸出神,聽見他回來的動靜,擡眸似是想說什麽,還是什麽都沒說,淡淡道:“吃飯吧。”
楚随風洗了個手,坐下吃飯,察覺飯菜微涼,應該做好有一會兒了,揚了揚唇,問道:“你剛剛在等我?”
薄虞掀起眼簾看他一眼,說道:“天熱,菜熱吃不下。”
楚随風不信,給薄虞打上口嫌體正直的标簽,瞄了一眼,青年白皙如玉的脖頸上系着一根細細紅繩,他愈發滿意這張飯票,比門口那個自稱世界意識的家夥好多了。
被善意相對,楚随風也不介意回饋這份善意,笑着解釋道:“我去補辦了身份證,有點麻煩,花了點時間,下次有事會在手機和你說一聲。”
薄虞沒說什麽,清隽的眉眼緩和些許,他瞥了眼外面,問道:“剛剛你在跟誰講話?”
楚随風吃了口飯,不在意地說道:“不是人,一條流浪狗。”
薄虞執筷的手一頓,看向楚随風的目光複雜程度再度加深。
吃完飯,薄虞回了工作室,楚随風想着是來上班的,于是也晃悠進工作室,搬了張凳子坐在薄虞身後,因為太過無聊,又拿着手機下了幾個游戲。
薄虞對着畫架發呆,他就靜音打游戲,時不時擡個頭,象征性地盯梢幾眼。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楚随風特意起了個大早,就準備跟薄虞說說工作的事。
三天內沒有一次昏迷,要求達成,這下可以轉正了吧。
薄虞這麽有錢,沒轉正前福利就這麽好,轉正後豈不是走上人生巅峰?
楚随風心情愉悅地哼着小調下樓,果然看見薄虞在廚房做早餐。
他這個老板雖然不愛出門,每天的食材都是讓人送貨上門放到大門口,不過人還是很勤快的,不管他什麽時候起來,薄虞必定起得比他早。
就是每次在工作室一坐就是一天,光發呆,什麽也不幹,他盯了三天薄虞還是一筆都沒動,也不知道薄虞畫一幅畫需要多長時間。
“汪汪!”
路過客廳的楚随風腳步一頓,眼眸眯起,倒回去門口,稍微打開一條門縫,果然看見那只蒙面小狗不知道什麽時候越過了庭院那張被他布下陣法的鐵門,一副累死了的模樣蹲坐在門口,吐着舌頭散熱。
一看見楚随風,它立馬精神了,站起來往門內走,一邊憤怒地說道:“楚随風!你——”
楚随風眼疾手快一把關上門,門外的世界意識撞到沉重的大門,慘烈地嗷了一聲,光聽就痛。
楚随風嘆了口氣,憐憫地瞥了一眼關上的門,怎麽就學不乖呢?
不好好說話是要被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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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