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37 章

“你有沒有覺得白郁的說話水平忽高忽低的?”

原雪小聲戳了戳林墨。

“确實是這樣。”

林墨點點頭表示贊同。

水平高的時候, 讓人覺得對方是不是進修了什麽高水平的情商提升課,水平低的時候,又讓人覺得這家夥到底有沒有完成九年義務教育?

聽到這話的白郁, 只能露出了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沒辦法, 如果他能從資料

諵風

中找到對應的場景, 自然就能模仿成一個情商在線的正常人, 但如果他找不到可以用來參考的資料,那就只能硬着頭皮暴露他作為一株植物的說話水平。

“這個話題跳過吧。”

楚澤淮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他看出來了,他和白郁和采訪湊在一起, 總會出點意想不到的事情。

之後的采訪十分順利,也沒有再出現什麽意想不到的話語, 記者小趙滿意地抱着一大堆材料離開,剩下的幾人也開始着手準備去西洲出差學習的事項。

**

**

離開的前幾天,白郁還特意去周父周母家做了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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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原主留給他記憶碎片, 還是他親身感受到的,這對父母都給了他類似于親情的情感。

從沒有感受過這種情感的植物有些好奇。

白郁沒有親情, 自有記憶起,就獨自生長在一片土壤中——當然,這對于一株植物來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

周家

“是要去出差了吧,外面不比咱們這,要注意照顧身體。”

周母抱了抱白郁,又塞給他一個紅包。

“我會的。”

白郁點點頭,扭頭就看見黑了不止一個度的周逸在地上扭來扭去, 還抽空跟白郁打了個招呼。

“去西洲的話,記得給我帶點特産。”

“好, 你這是——”

“說是什麽強身健體的操,整天跟個蛆一樣在地上爬行,要不是我上網查資料,說是人類兩足行走确實會給腰椎帶來壓力,從而造成腰椎損傷,爬行動作有助于腰椎恢複,我還真以為我兒子犯病了。”

周父冷哼一聲,眼睛和語氣中滿是嫌棄,

“不止如此,還天天在陽臺上曬太陽,幾天就把自己曬得黑不溜秋,我帶出去碰見老朋友都不敢打招呼,丢人!”

白郁無言,他上前檢查了一下,又暗搓搓敲打了一下周逸體內的藤蔓。

只要藤蔓不自己露出來,不去侵蝕神智就行,周逸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周父周母壓根不覺得自己兒子有什麽問題。

畢竟他們心大得很,周逸失蹤後兩天才被發現,現在也只會當自己兒子在抽風。

建築設計也是設計,搞設計的,去搞行為藝術也不足為奇。

白郁收回手,心中思緒起伏。

就是不知道儀器檢測時會不會檢測出來什麽異樣。

不過看周逸這幅神智清醒的樣子,或許會被檢測成植物側覺醒者?

但是被檢測成畸變者也有可能。

“我先帶他去特定醫院檢查一下。”

白郁收回自己的思緒,在周逸即将爬回自己的房間時,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後衣領。

如果周逸被檢測成覺醒者還好說。

如果被檢測成了畸變者......那也只能由他來僞造一份報告單,然後想辦法讓人暫時離開清河市。

“那太麻煩你了,我們自己去就行。”

“不麻煩不麻煩。”

白郁一只手抓着周逸,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工作證件,憑借着清河市調查局調查員的身份,獲得了單獨操縱儀器的資格許可。

他想了兩種不同的應對方法,卻沒想到在儀器上看到了“普通人”的字樣。

白郁:......這藤蔓還藏得挺嚴實。

“普通人證明,拿好。”

白郁将打印出來的紙張塞給自己好友,語氣認真,

“如果你某一天發現身體有什麽異樣,不要告訴任何人,直接給我打電話,你那個朋友也通知一下。”

“好的好的。”

看着好友嚴肅的臉,周逸連連點頭答應。

**

**

時間轉眼間就到了去西洲交流學習的日子。

飛機的機翼劃過清河市上空的白雲,在湛藍色天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衆人安靜地在飛機上閱讀有關西洲區域的資料。

這次和去臨海市不一樣。

臨海市和清河市在風氣上有一定的差距,但畢竟都同屬于東洲區域,差距再怎麽大也不會大到哪裏去。

但是西洲區域不一樣。

無論是風俗習慣還是飲食文化,亦或者是某些觀念,都和東洲區域天差地別,不提前了解的話,很容易造成文化之間的沖突。

安靜的機艙裏,只有翻閱頁面的聲音。

以及一聲又一聲的“栗訟哥哥”

“栗訟哥哥,這個是什麽呀?我看不懂。”

“栗訟哥哥,這個好可怕哦。”

“栗訟哥哥,你會保護我的吧。”

“撕拉”

林墨忍無可忍地撕了一頁紙,栗訟到底是怎麽把他勾搭到的新人帶上飛機的?

那人不應該屬于第四小隊嗎?

他簡直沒眼看,一個成年男的,天天這個哥哥那個哥哥,說話還喜歡帶着疊詞,別人說話重一點就開始掉眼淚。

“小奶貓,安靜一點,不要打擾你栗訟哥哥的工作。”

栗訟伸出指頭點了點對方的鼻尖,狹長的眼眸微眯,裏面似乎帶着寵溺的微笑。

“好。”

寧安點點頭,乖巧地坐在一旁。

林墨則對着白郁小聲吐槽。

“我長這麽大,我和我哥還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我都沒有這麽喊過我哥,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說得出口的。”林墨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雞皮疙瘩。

“難道是因為這樣喊有助于增進感情?或許是證明他們感情深厚?”白郁猜測道。

“是嗎?”

林墨也有些好奇,扭頭看向了閉目養神的楚澤淮,試探着喊了一句,

“澤淮哥哥?”

楚澤淮睜開眼,跟空姐要了一卷膠帶,面無表情地粘住了林墨的嘴,還特意從兜裏找到幾顆話梅味的糖果。

“白郁,給,感到惡心的話,可以嘗嘗這個。”

“唔,唔唔唔唔唔唔——”

飛機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降落在了西洲區域的富爾頓市。

這是西洲區域最大的城市,坐鎮着S級覺醒者、西洲區域執行官,薩爾。

為了表達對這次活動的重視,對方特意帶人來迎接。

西洲區域特有的空晴朗陽光下,紅色短發的男人站在地面上,飛機落下的風吹拂着鮮豔的紅發,露出一雙深邃迷人的綠眼睛,沒有被扣緊的風衣翻飛,大片蜜色的胸膛便直接呈現在衆人面前。

“歡迎來到西洲,這裏是勇敢者的天堂,也是怯懦者的地獄,來到這裏,相信你們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薩爾對着諸人行了一個最标準的西洲貴族禮儀,滿是異域風情的臉上卻帶着一種狂野與桀骜不馴,随着他的動作,身上的金飾叮當作響,蛇形耳飾在左右搖晃,鮮紅的蛇眼睛一同盯着他們。

寧安被吓得躲在了栗訟的身後。

“好久不見,薩爾,這種虛張聲勢的見面禮也就免了。”

楚澤淮朝着對方打了個招呼,他以前也來過西洲執行任務,這個性格惡劣的家夥就是喜歡搞這一套。

“原來是熟人啊,早說嘛,難怪你這麽眼熟。”

薩爾将手指插入發中,潇灑地往後面捋去,原本狂野的表情變得慵懶起來,随後仔細打量了楚澤淮兩眼,雙手一拍,

“哎呀,這不是......”

話語詭異地停頓了一瞬,最後又重新變成了原來的語氣。

“這不是那個誰嘛,你回來了啊,你不是辭職了嗎?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薩爾的态度熱情又自然,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想不起來人家名字是件多麽失禮的事。

楚澤淮嘆了口氣,他就知道。

“希望你這次能記牢我的名字,我——”

“停,不要說,我前幾天剛惡補了東州區域的文字,我看你們的身份牌就行。”

前些日子被通知要展開區域交流時,薩爾就努力學習了東洲文字,并且掌握了一定的文字規律。

他仔細去看楚澤淮的身份卡,然後如同雷劈一樣愣在了原地。

怎麽辦,他學習的文字裏壓根就沒有這三個字。

什麽人啊,竟然用這麽複雜的字做名字,簽字的時候不會累到手抽筋嗎?

“認不出來就算了。”

楚澤淮看着對方仿佛在面臨什麽S級污染物

ЙáΝF

的表情,不由無語。

“我認識的,只是暫時想不起來。”

薩爾嘴硬道,他絕對不允許這個男人質疑他的學習成果。

按照東洲區域文字的規律,不認識一個字不要緊,能認識一半就成,很多文字和文字的一半是同樣的讀音。

而薩爾恰巧認識這三個字的一半。

“林水水是吧,這次我絕對會記住的。”

薩爾将身份牌還給楚澤淮,一臉自信加驕傲。

楚澤淮:........

他想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眼睜睜看着薩爾自信滿滿地走向了林墨,看了一眼林墨的身份牌。

“你的名字我都認識,林黑土,你的名字寓意很好。”

林墨張了張嘴,他剛想反駁自己不叫林黑土,但又覺得對方說的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錯誤。

反正沒有他哥被叫成林水水那麽離譜。

對比一下,他自己的名字居然還算正常。

沒有得到林墨反駁的薩爾自信翻倍,他走到了白郁面前,甚至都沒有去看完整的身份牌名字,只是憑借口袋中露出的身份牌上的“白”字,就下了定義:

“按照東洲區域名字一脈相承的特點,你應該就是林白雲。”

水水澆黑土,黑土對白雲。

完美!

突然多了一個姓,還多了一個字的白郁:.......

他似乎體會到了楚澤淮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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