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第 43 章

又一陣閃電劃過，鄭輝拽着蘇珊退了回去。

“哦。”鄭輝說，“我沒有點外賣昂。”

“你這種天點外賣，有點太過分了。”蘇珊說，“你家有什麽吃的麽？”

“泡面。”鄭輝說。

“沒別的了麽？”蘇珊問。

“冰箱裏。”鄭輝說。

“好，”蘇珊說，“瞅瞅去。”

鄭輝打開冰箱，裏面果然還有不少旅游前買的東西，好在鄭輝媽也給他補了點彈藥。

“有牛肉啊。”蘇珊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你喜歡牛排？”鄭輝問。

“喜歡。”蘇珊說，“而且還簡單。”

“那就它了，”鄭輝說，“你倒是很會吃。”

“倒不是。”蘇珊說，“之前有個客戶，做牛排的，所以從內購開始，喜歡上了。”

“原來是這樣。”鄭輝看着蘇珊，“你的世界，感覺就像是被工作構成的。”

“是的，”蘇珊說，“沒什麽朋友，主要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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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認識的人不能變成朋友麽？”鄭輝剪開了牛肉的包裝。

“工作的人，只談工作，離職的人，基本不交往了。”蘇珊說，“可能是我的問題，工作中的人很難走到生活裏。”

“本來就很難。”鄭輝說，“我也沒什麽工作上的朋友。”

“你工作上接觸的人也不是會交涉很深的人吧。”蘇珊看着他。

“是的。”鄭輝說，“所以也沒多少朋友，杜布裏算一個，其他基本沒有。”

“我以為就我是這樣呢。”蘇珊看着鄭輝拿出了平底鍋，想幫忙，“我要做什麽。”

“等着吧。”鄭輝說，“這個不難，你要幾分熟。”

“全熟。”蘇珊說，“食物盡量全熟。”

“好。那我也全熟試下。”鄭輝說。

又一陣雷響，蘇珊看向鄭輝，他還算鎮定。

“現在不怕了麽？”蘇珊問。

“都過去了。”鄭輝說，“而且，不能太丢臉。”

蘇珊伸手摟了摟鄭輝的腰：“不丢臉。”

“拿盤子來吧。”鄭輝說。

“有剪刀麽，直接幫我剪成小塊的。”蘇珊說，“我用筷子。”

“好。”鄭輝說，“你事也真多。”

蘇珊說：“一些偏好。”

“好。”鄭輝說，“我喜歡7分熟，喜歡刀叉的儀式感，還要配紅酒。”

“知道了。”蘇珊說，“我只要鹽，不要胡椒。”

“這個倒是一樣。”鄭輝說，“總算有個共同點了。”

鄭輝幫蘇珊剪完牛排，裝盤後，就弄自己那份了。

“鄭輝，”蘇珊看着他，“你是不是很會做菜。”

“還好。”鄭輝說，“自己在家裏，總得管好飯。你來才有湯外賣。”

“原來是這樣。”蘇珊像是想起了什麽。

“怎麽？”鄭輝問。

“沒什麽。”蘇珊笑笑，“快點快點，我餓了。”

“你先吃起來，”鄭輝說，“不用等。”

蘇珊揀起了牛肉，往嘴裏送，濃濃的奶香味，真讓人幸福感爆棚。

“很好吃麽？”鄭輝翻了翻他鍋裏的那份。

“很好。”蘇珊說罷就揀了一塊給他試。

“你怎麽喜歡全熟？”鄭輝有點嫌棄，“我還是改7分吧。”

“不熟的可能有寄生蟲。”蘇珊說。

“那你不吃刺身麽？”鄭輝問着，就把他那份裝盤了。

“喜歡是喜歡，但是不太好。”蘇珊說，“生的，又是冷的，所以不太碰。”

“你這麽當心？”鄭輝翻出了他的酒，“酒要麽？”

“你羞辱我？”蘇珊看着他，挑着眉。

“哪敢。”鄭輝說，“但是在外面小心點。”

“嗯。我不喝酒。”蘇珊說，“我只喜歡吃肉。”

鄭輝拿出了刀叉，開始儀式感爆棚地切起了肉。

“你不覺得吃的時候還要勞動，很累麽？切肉。”蘇珊說。

“這樣才有充足的時間咀嚼，不會像你這麽一口接一口。”鄭輝端坐着。

“好吧，很端莊。”蘇珊吃着人家的還忍不住吐槽。

“看着很不爽麽？”鄭輝說。

“理解了，就那樣。”蘇珊說，“雖然端着，但你很認真地在端。”

蘇珊說着說着，忍不住嘲笑了起來。

“我不會改的。”鄭輝說。

“就這樣，你開心就好。”蘇珊說、

“兩個人還真不太像。”蘇珊說。

鄭輝點點頭。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鄭輝拿起紅酒喝了一口，“真不來點？”

“喝你一口呗。”蘇珊結果他的酒，咪了一些。

“你不愛喝酒，上次怎麽會拿出來灌的。”鄭輝想起蘇珊半死不活的樣子。

“當時就想喝水，桌子上沒看到水，就翻到了酒。”蘇珊說，“我那天真的好可怕。”

“是的。”鄭輝說，“沒見人發燒能發成那樣的。”

“哎，累。就是累。”蘇珊很難形容那種疲憊感，那種只想睡覺的感覺。

“沒事。”鄭輝說，“你不用急着找工作，或者接活什麽的，盡管躺平一段時間。”

“我也躺平。”

雷聲中，鄭輝的聲音分外沉穩。說到累，他也毫不遜色，只是不吐露而已。

為什麽都很累呢？給別人打工的人，給自己打工的人。工作只能等于累麽？有人工作是快樂麽的？應該有吧。

“酒不好喝。”蘇珊的聲音打算了鄭輝的思緒，“為什麽喜歡喝酒？”

“微醺的感覺很好。”鄭輝說，“像是把筋骨都松開了一樣，有種松弛感。”

“松弛感？”

蘇珊回想着自己不多的配合飲酒的經歷，大部分時候并沒有什麽松弛感，只覺得味道沖進口腔時，很濃烈刺激，或者是身體不可控的發抖。

她不喜歡。

“我還是不喜歡，”蘇珊說，“可能我更喜歡可控的感覺吧。”

她的世界裏，丢不掉那種不安。不安的人才會那麽執着于可控。

“挺好。”鄭輝說，“你這樣也挺安全的。”

鄭輝的世界裏，同樣丢不掉那種不安。一個人突然離開的那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