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當我開始愛自己

當我開始愛自己

當我開始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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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個月時間,錦瑞框架搭建順利,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發展,按照現在的速度,這個項目将會比預計時間更早回本得利。

周越和蕭固交替出差,項目覆蓋到的地方,都需要他二人巡視、部署。

蕭瑜和周越一起出差的機會并不多,更多的是跟随陸荊的項目組。

周越就像曾經承諾的那樣,關于他和家族的博弈沒有對她隐瞞,每一步他都告訴她,只是沒有精确到細節。

有些事即便不說,蕭瑜也能大概猜到。

蕭瑜知道的是,周家看中的那位千金是海外華人,自小在美國長大,她姓許。

從血緣上來講,許小姐和周越的好友許陽是遠親,但幾十年前就分家了。

許小姐在社交媒體上十分活躍,感情經歷豐富,正值婚嫁年紀。

從媒體的報道上不難看出,許小姐非常受到許家的愛護,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許小姐的父母在家族中不可撼動的地位,她是吃了投胎的紅利,即便什麽都不做,只要性格好,讨家中長輩喜歡就夠了。

而事實上,許小姐并非無所事事、不學無術的傻白甜千金,她畢業于常春藤學校,大學時期就展現了商業頭腦,有投資也有創業,用小成本換來了高回報。

優良家族的優良基因,簡直是上選。這些個人成績無疑是在優渥的家世背景上再添一筆佳績,除周家之外尚有其他家族相中這位許小姐。

據說這位許小姐是個非常聰明且果斷的女人,她曾和差點和一位華人家族的二代訂婚,而且訂婚協議是她親自下場過目,結果被她抓到對方的問題,直接翻臉毀約。

按理說,婚約談到這一步,天大的事都不至于到翻臉的地步,有些問題只要無傷大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可以了,就算忍不了也可以低調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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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許小姐十分堅決,還鬧得很大,家裏勸說無效,最終只得出面調解,找了家族中另一位願意犧牲的堂妹頂上。

從那以後就有傳言,說這位許小姐是眼裏不揉沙子的,她未來的結婚對象一定是千挑萬選,沒有半點黑歷史可扒的“好”男人。

很多人嗤之以鼻,哪有什麽好男人,還是在豪門裏。說穿了就是看這個男人有沒有本事不被扒出來。

以上這些都是蕭瑜聽來的,她不在那個圈子裏,自然不可能得到第一手消息,所有瓜都是二手瓜,她也只是聽聽,并不當真。

人們傳一個故事,會在傳言的過程中将它改編成自己更傾向認定的版本,這樣一個接一個版本流傳出去,早就失真了。

蕭瑜的注意力不在甄別許小姐的“瓜”保不保熟,而在于這整件事展現的邏輯。

不管是自小受寵的許小姐,還是小時候不受重視而後通過自身努力得到關注的周越,他們都有過和家族“翻臉”的歷史。

事情的成因不重要,結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具備了翻臉的能力,我用這個動作告訴你,我可以妥協,但我不是只能妥協,更不是被拿捏,你要利用我,就要讓我心甘情願。”

翻臉,就等于畫底線。

試想一下,周越走到今天,從“寂寂無名”到“拔得頭籌”,家族中必然有許多人看他不順眼,正如他那天說的話一樣:“站在高處,才會知道讨厭自己的人有多多。”沒有人會真心為他高興,除非是他的母親和同母弟妹,他們是既得利益者。

看周越不順眼的結果就是,他們通過另外一種方式控制、拿捏他,讓他低頭,并且在低頭的過程中不得不向這些人的利益妥協,也令這些人得到好處。

周越如果這次選擇妥協,那麽下一次只能繼續妥協,長遠來看他就被拿住了。反過來,如果他這次反抗,那麽就等于給其他人一個出手的理由:我教訓你、打壓你,是因為你不識擡舉。

這些人要的是一個有能力且願意将利益分給大家,“聽話”“聽勸”的接班人,而不是一個有能力,會虎口奪食,且将其他人的利益關在門外的白眼狼。這樣講雖然有失偏頗,但這些人看到的故事版本就是如此——周越既要又要,還吃獨食。

以蕭瑜的理解,這就是一個馴化的過程,周越對外可以是猛獸,對內一定要“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家人有什麽事關起門來和和氣氣地解決。

可周越這次卻選擇了刁鑽地處理方式,他一開始就選擇反抗,進而被奪權,被消耗,一時低落。他因此偃旗息鼓,令那些人以為他已經完蛋了、消沉了,一點打擊都受不了。結果就是,他們派出來的競争者因為麻痹大意,而被周越打得一敗塗地。

當然,周家還可以再推其他人出來,只要這個人防得住陰招,沒有半點弱點可挖。

這件事直接令周家人明白到周越是有掀桌的能力的。平日裏和和氣氣,沒問題,關鍵時刻不要踩底線,否則都別好。

“具有掀桌的能力”,多麽吸引人的幾個字啊,蕭瑜在心中感嘆着。

她知道周越已經開始和那位許小姐接觸了,雙方都非自願,但都沒有在這場磨合中故意給對方使絆子,他們維持着表面的平和,各自代表着家族門面。

周越并沒有向蕭瑜提起相親的過程,她只知道這種安排一般都是飯局,在公開場合,各自走過場,談些利益,試探對方的底線和接受度。

蕭瑜曾在FB上見到過那位許小姐的賬號,她對于私生活并不隐瞞,賬號上有很多她和男伴的親密照。

許小姐生活在美國西岸,充滿着陽光海灘,身邊圍繞着各種各樣向她發出求偶信號的男士。

在蕭瑜腦海中不由得勾勒出一位千金小姐的模樣,向往自由,渴望自主的權力,生活自在、潇灑、無拘無束。可這些自由自在都是建立在家族給予的寬容上,而這種寬容并非無緣無故,它們是有前提的,當有一天需要許小姐做出“小小”犧牲的時候,她就要為過去享受的“特別待遇”買單了。

最好的故事走向大概是這樣的:雖然被迫去相親,卻在衆多相親對象之中遇到了那個意外順眼、獨特的另一半,于是沒有人再在乎是否是被迫,是否是在履行家族責任,自此心甘情願步入婚姻,得到了愛情,還得到了巨額利益。愛情似乎讓這場交易變得沒那麽冰冷。

……

三個月的時間,蕭瑜一直在等,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等周越告訴她婚期已定,他即将和許小姐訂婚,還是等自己耐心耗光了,有一天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想一個人待一段時間”?

只要周越回來,他們就會一起過夜,但不是每次都會發生親密行為。

期間周越問過她一次對于未來的事業規劃考慮得怎麽樣,他似乎還是希望她能進他的團隊。

蕭瑜沒有給他答案,只說需要再想想。

聽周越的意思,家裏原本打算給他的美洲部分版圖已經不再提了,主要是因為之前的事鬧得不太愉快,家裏認為他還太年輕,需要打磨。

表面上看這是周越因小失大,鬧了一場,最終只是保住了錦瑞。

換個角度看,這次博弈是一次互相試探。就算周越一開始就選擇配合,那些項目也未必會交給他。而現在的結果是,他讓家裏的長輩看到他的底線,就算要他犧牲、退讓也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才行。

周越對蕭瑜說,事情平息之後他和許久沒有見面的爺爺、父親談過一次,充分表達自己的态度。

爺爺和父親也認識到,如果周越是個見到利益就妥協的人,那麽當有外人拿出同樣的好處,他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地與對方利益輸送。

但即便如此,周越還是願意給家長們一個面子,與許小姐磨合一段時間,但他不保證一定會成功。

事情走到這裏,雖然還是發展到周越和許小姐開始相親流程,結果卻是周越反将了家裏一軍,無論将來成與不成,都不會再有架空的事情發生。周越給自己争取了一條退路。

蕭瑜将這一起看在眼裏,不禁自問,那麽她的退路是什麽呢?

……

蕭瑜描繪了一張表格,用打勾打叉的方式模拟出一條可行的未來。

打勾代表“要”,打叉代表“不要”。

做人最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麽,能要什麽,只知道不想要什麽。

不想要的東西,往往是別無選擇只能要的東西,而想要的東西,往往是沒能力要的東西,總歸一個字:貪。

婚姻:要。

蕭瑜還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單打獨鬥就能得到規劃中的藍圖,她需要另一半的助力,或者說是互為助力。但這也就意味着,她選擇的不是那種相夫教子的傳統婚姻,即便因為生育而暫停了,也只能是一時。

最主要的是,另一半要和她有共識,若在認知上無法達成一致,婚姻生活裏一定會充滿內耗和內鬥。

那麽問題來了,周越是否在這另一半的選項當中呢?

對蕭瑜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她想得很簡單也很清楚,只要雙方可以達成共識,也都有意願,那麽另一半是不是周越都可以推進。

這件事蕭瑜沒有告訴周越,她認為沒有說的必要,再者說出來圖什麽呢,難道為了測試他是否介意自己不在畫勾範圍內嗎?他一定會不高興的,因為自己是不被肯定的。但這樣的試探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她要這一時的精神滿足和他的計較有什麽用呢?

除此之外,蕭瑜還發現自己有另一個觀念上的變化。

學生時期,她也曾向往過從一而終、一生一世的愛情,到後來走出社會,走向現實,了解現實,最終成為現實。

她覺得曾經的自己有些天真,天真在于自以為可以相信某些童話一輩子,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改變。

但她并不痛恨這種改變,她甚至覺得即便周越和許小姐訂婚了,他們依然可以保持一段時間的親密關系,前提是這樣做是值得的。如果将來分開,那也是因為不再值得維持這種關系。

……

轉眼,半年過去。

周越和許小姐的磨合依然在繼續,兩家遲遲沒有訂下婚約。

蕭瑜依然選擇“保持沉默”,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工作中,情感和身體上享受着周越帶來的滿足。

一天,蕭瑜和葉沐聊起婚姻、愛情與出軌、背叛的話題。

葉沐說,如果雙方在步入婚姻的時候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認定感情和身體上的忠誠,那麽當其中一方出軌、劈腿,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将出現裂痕。反過來,如果雙方一開始就說好了“各玩各的”,那麽對于雙方的其他伴侶沒有人會定義這是出軌、劈腿。

人之所以排斥出軌,是因為那是一種背叛。沒有人喜歡被背叛,這是赤裸裸地侮辱、踐踏。

再實際一點說,是被背叛的一方利益受損。

葉沐:“要是周越真和許小姐訂婚了,如果我是那位許小姐,就算知道有你的存在,我也不會介意。你不影響我的實際利益,我管你是誰?而且許小姐自己也有情人,她也不會讓她的情人來影響周越的利益。這是一條共識,誰都不要越界。個人領域不容侵犯,越界了就等于逼對方掀桌。”

葉沐并不了解周越和許小姐,她的結論來自蕭瑜的轉述,以及她和蕭固的過去。

蕭固和顧荃訂婚幾年,始終維持着面上的和平,顧荃不會去管蕭固的私生活,蕭固也對她的情人視而不見,彼此都享受着家族聯姻帶來的利益好處。

他們都是聰明人,深知跟對方過不去就是給自己設限的道理,既然自己做不到,又憑什麽要求對方必須做到呢?

葉沐轉而問蕭瑜:“關鍵是你,你是怎麽想的?”

蕭瑜一時回答不上來,只說:“職業規劃來說,我目前非常滿意現在的進度,跟着蕭總能學到東西。”

但是……

蕭瑜并沒有告訴葉沐,雖然現狀很好,她卻沒有因此将其他選項排除出去,加入周越的團隊依然是選項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張琪的邀請。

是的,張琪——她和周越還沒确定正式關系之前,因為他而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強人。

因為前段時間的一次商務談判,蕭瑜又一次見到張琪。

張琪和上次相比變化很大,她身上的女性特質更加弱化,幾乎要消失了,整個人看上去中性十足,氣場也更足。

蕭瑜很清楚這是為什麽。

這是一個男權社會,女人要往上爬,越往高處越要弱化女性特征。

這是逃不掉的規律。

男人遇到女人,如果這個女人美麗,女性特征強烈,充滿了性吸引,那麽這個男人一定不會注意到她的工作能力,他關注的永遠是她的女性特征,是能否和這個女人來一段兩性關系,而這個女人将不會因為工作能力而得到重用,很容易就發展成一半靠能力一半靠性能力。

別說男人,就是同性們也會在背地裏非議,懷疑這個女人上位是否走了捷徑。

這聽上去很無奈,意味着性別壓榨。道理大家都懂,然而當一個人無力改變大環境固有認知時,要麽就選擇妥協、趨同,要麽就在對抗、反抗中消亡。

這就像是一個人在一個落後且充滿了性暴力的國家高喊穿衣自由一樣,結果會是什麽?是這個人的聲量會被淹沒,這個人會被撕碎——野蠻人聽不懂文明的腔調。

張琪說:“你來我的團隊,一定比你在蕭固這裏更自由。”

自由,蕭瑜不知道張琪是如何定義這兩個字的。

張琪又道:“我可以給你更實際的東西,你會賺得比以前多,同為女人,我會更理解你的難處。”

張琪沒有給蕭瑜規定期限。

事實上因為錦瑞的走勢,深度參與這個項目的人身價都有一定的提升,蕭瑜和覃非一直跟随蕭固打拼的左右手也在水漲船高。

張琪是個有耐心的人,她說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裏,要看得長遠,現在蕭瑜需要錦瑞的加持,等過幾年錦瑞成熟了,蕭瑜再選擇其他團隊會比現在更有利。眼下就讓蕭瑜放棄這麽好的項目,改換其他家,的确不現實。

就這樣,在蕭瑜的選項中又多了一個張琪。

……

年底将至,周越再次出差回來了。

蕭瑜微笑着投入他的懷抱,就像過去一樣,他們親密相擁,訴說着對彼此的思念。

激情過後,他們一起看了一部電影。

蕭瑜感覺到周越并不投入劇情,他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直到吃過宵夜,周越終于開啓話題:“如果一切順利,我可能會在明年三月訂婚。”

很突然,卻也在預料當中。

蕭瑜喝着碗裏的湯,隔了好一會兒才在周越的注視下開口:“需要我做什麽?”

周越搖頭,他眼裏承載着許多複雜的情緒,似乎還有很多話要告訴她,但他什麽都沒說。

蕭瑜又問:“在你們的談判中,包括‘分手’這一項嗎?”

周越再次搖頭,放下湯勺說:“她一直在更換情人,我沒有限制她,她也不會要求我。”

蕭瑜這才懂了:“所以你想知道的是我的接受程度?”

周越:“這的确是我現在最關心的。”

蕭瑜垂下眼簾,花了一點時間整理心裏的情緒,随即讓理智占據上風,問:“如果我不分手,結果會怎麽樣?”

周越:“維持現狀,直到我恢複單身。”

這就是當年蕭固給葉沐的選項,可到現在幾年過去了,蕭固依然被捆綁在婚約中。

蕭瑜又問:“如果我選擇分手,結果又會怎麽樣?”

周越動了動嘴唇,半晌才道:“我會給你補償,不管是工作上還是人脈方面。但我希望不要走到這一步,我希望……”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希望,因那太過自私。

很快,周越發給她一份協議,協議上清楚地寫着她可以得到這套公寓,并且他承諾不會以任何名義将公寓索回。

周越說:“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這份協議都不變。”

蕭瑜看了協議,問:“如果将來我選擇加入你的團隊,是否會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周越搖頭,随即笑道:“不會,不管将來你我是什麽關系,我都很高興你能來。”

蕭瑜只說:“你讓我想想。”

……

之後的兩天,周越沒有追問蕭瑜的答案,蕭瑜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他們的相處模式沒有改變,蕭瑜卻感覺到周越探究的目光總是時不時飄向她。

她裝作渾然不覺的樣子,認真思考幾條路的可能性。

直到兩天後的晚上,蕭瑜主動重啓話題。

蕭瑜:“你知道蕭固和葉沐的故事,對吧?”

周越聞言,意識到她将要說什麽,放下手裏的資料看過來。

蕭瑜笑着說:“蕭固對葉沐的要求有一條對她很不公平,他從沒有說過這次婚約會維持多久,如果葉沐當初選擇和他繼續在一起,他們的關系一定會逐漸失重,最後還是以‘分手’收場。”

葉沐的選擇實在聰明,既沒有令自己處于劣勢,還将蕭固轉化為大客戶。

周越意會:“你希望我給你一個期限嗎?”

蕭瑜點頭,随即搖頭:“希望,但你沒必要這麽做。有這個希望吊着我,我會逐漸失去自我。你給了希望,若到時候沒有做到,我一定會覺得你是在騙我,我會怪你。”

蕭瑜又問:“你之前說如果順利的話,明年三月将會訂婚。也就是說,也可能會不順利。”

周越:“是,這裏面存在很大變數。”

蕭瑜:“還好你沒有拿這個來說服我,讓我對此抱有期待。”

周越扯動了一下唇角,有些苦澀。

蕭瑜見狀,終于吐出自己的答案:“這套房子你若真心實意的要給,我一定不會往外推。這很吸引人,我沒必要心裏想要,嘴上卻說不要。至于我的答案,就以三月為限好了,到時候如果你訂婚,我祝福。你我若仍需要彼此,可以像現在一樣維持現狀……”

周越:“但是?”

是的,當然有“但是”。

蕭瑜笑了下:“但是,對于我和其他人的發展,你不要過問、幹涉,可以嗎?”

這不是試探,而是要求。

她知道只要周越想阻止,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或許用蕭固和葉沐的故事來舉例并不恰當,葉沐是不婚主義,她拒絕的不是蕭固,而是任何男人成為丈夫,而她——蕭瑜的選擇是,周越會從現在的唯一選項,變成多選之一。

周越許久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似乎已經讀懂了一切,眼底情緒浮動。

蕭瑜耐心地等待着。

她發現他比以前更加深沉,并不是那麽容易看明白了。錦瑞險些被奪權一事,對他的改變很大。

不知過了多久,周越收起所有情緒,問:“這是你的心裏話?”

蕭瑜:“是的。”

周越:“其實你早就想過今天了,對嗎?”

蕭瑜:“是的。”

周越的目光若有所思。

蕭瑜:“我這樣考慮是有點自私,但我需要自私一次。”

周越:“不,我倒是覺得這樣沒有錯。”

蕭瑜:“那你是同意了?”

周越:“嗯,就從三月開始。”

蕭瑜再次笑了。

……

至于這套公寓,周越最終履行了協議。

于他而言,這只是一套房産,多一套少一套無所謂。

但對于整件事而言,他已經承諾的東西,若中途因為她的額外要求而改變,這就成了一種反咬一口的手段,會出現信任危機——他不承諾,她不會惦記,他承諾了若不履行,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從另一個角度說,他還不想放棄和蕭瑜的感情,不管是從情感上還是從情緒價值上,而在物質上給予一定的補償,絕對有利于延續這段關系。

如果他翻臉或是反悔,蕭瑜必然掉頭就走——當然他不會這麽做。

他是一個大方且看事長遠的人。

他很高興蕭瑜也是這樣的人,心平氣和、做人豁達、思路清晰。

但反過來,他心裏也生出某種針刺一樣的情緒。

透過現象看本質,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在蕭瑜的考量和選項中,他并非占據有利的那一方,也就是說,他沒有得到她的偏愛。

就算有過偏愛,也被她的理智限制住了。

就像他一樣,時常被情感和理智割裂開,一邊對抗着情感對自己的控制,告訴自己不要一時上頭迷失心智,必須做正确的選擇,一邊又時不時向情感妥協,告訴自己做人需要适當地投降,這并不可恥。

顯然這一次,他沒能讓蕭瑜向情感投降。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蕭瑜一開始就将底牌掀給他看,将她的決定坦白,而不是說一套做一套。

然而這也等于直接告訴他:她已經開誠布公了,那麽也請他也做個君子,不要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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