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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女人就是麻煩◎
逸娴眼眶泛紅,腳下更是步履生風。
她們定是怕她被四爺欺負,才着急來看她。
此時蘇培盛卻忍不住輕聲嘆氣。
他眼瞧着福晉穿戴整齊,連頭發絲兒都一絲不亂,登時失望至極。
他的小阿哥夢,還是泡湯了。
“蘇培盛,進來。”
蘇培盛惆悵之際,聽見四爺喚他,急急入了耳房。
此時爺已經穿好裏衣,只不過盤扣還未系上。
他走到四爺身前,仔細替爺整衣衫。
繞到爺身後,蘇培盛卻被一抹亮眼的紅吸引。
“爺,您這辮穗兒...”
胤禛疑惑不解,伸手把辮子拽到面前。
但見他發梢上,竟然綁着一根紅色的辮穗繩。
“爺,這好像不是辮穗繩,而是綁在手上鎖姻緣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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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裏的女人得不到爺的寵愛,總會用些旁門左道的方法。
福晉真是大膽,圓房第二日,就敢把鎖姻緣的紅線,綁在爺的辮穗上。
“換掉。”胤禛沉聲道。
蘇培盛轉身去螺钿櫃子,取來一根新的玄色暗雲紋辮穗,将那紅繩解下。
他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紅繩,于是将紅繩捧到四爺面前。
四爺手中正在盤着一串星月菩提佛珠子。
蘇培盛捧的手都微微發酸,爺卻沒有開口處置這紅繩。
“那奴才把這紅繩處理掉?”
蘇培盛拿起剪刀,正要把紅繩剪碎。
忽然覺得手上一空,那紅繩被四爺奪過。
徑直戴在他的左手腕上。
象征紅塵姻緣的月老紅繩,與不染俗世的佛珠交纏在一塊。
就像不食煙火的谪仙,走下神壇,入了紅塵俗世,滿是禁忌感,讓人過目難忘。
蘇培盛眸光閃了閃,福晉愈發得爺的寵了。
胤禛走到書桌前,展開圖紙,仔細查閱。
這是屬于他的府邸,自然要事必躬親。
宮裏除毓慶宮的太子爺大婚後能留在宮中。
已經成婚的皇子,都需遷出紫禁城,開府別居。
去歲汗阿瑪将四九城東北角一塊風水絕佳的空地,賜予他建造府邸。
那是真真正正屬于他自己的家,故而新府邸的每一棟樓宇,他都親自參與設計。
此時胤禛将內務府送來的府邸藍圖,攤開于桌案上。
一手撚着左手腕上的紅繩,一邊仔細檢視。
“你也來看看。”
蘇培盛聞言,湊到四爺身後。
不得不說,皇家的府邸就是氣派。
樣式雷一族專為皇家構建宮殿樓宇,連紫禁城都是樣式雷一族設計建造。
他們設計的府邸,更是雕梁畫棟,飛閣流丹,挑不出缺漏。
“奴才瞧着極好。”
“爺,奴才記得福晉猶愛果子樹,尤愛銀杏,柿子,石榴,草莓。”
“若能在福晉院裏種上幾棵,福晉定歡喜的緊。”
蘇培盛伸手指着距離爺的前院最遠的西北角。
那是爺安排的福晉正院。
“福晉還喜歡槐樹,每年這個季節,福晉最喜歡摘槐花吃。”
蘇培盛偷眼看爺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道。
胤禛凝眉,他素來不喜落葉,覺得雜亂無章,看着甚是煩心。
故而只安排種些稀疏挺拔的竹,與四季常青的松柏。
至于後院那些額娘送來的女人們。
除了寵愛,在吃穿用度上,他從不會虧待任何人。
她們想在自己院裏種些什麽,與他毫無關系。
想起府邸修繕一事,他并未知會那拉氏。
她若知曉,以她驕縱跋扈的性子,定會鬧騰許久。
多加幾棵樹而已,他還不至于如此刻薄。
胤禛取來細羊毫筆。
開始在略顯空蕩剎寂的圖紙上,仔細勾勒。
蘇培盛瞧着爺行雲流水,落筆如風煙。
沒一會兒功夫,圖紙上原本空曠的院子裏,就多出兩棵挂滿紅彤彤果子的柿子樹。
不到一盞茶的時辰,回廊邊上,又多出兩棵黃澄澄的銀杏樹。
緊接着又多出一株火紅榴花,映照朱色紅牆,花開滿枝。
蘇培盛以為這就差不多了,可爺執筆的手還沒停下。
但見爺筆下又多出好幾棵槐樹。
那槐花壓彎了枝頭,看着都香。
他仔細數了數,竟然整整有十棵之多,遍布整個府邸。
蘇培盛壯着膽子,又伸手指着福晉的正院。
“爺,您每月初一十五少不得要去福晉院裏,福晉院子與爺的前院隔的老遠,爺走着辛苦。”
蘇培盛語氣頓了頓。
“福晉若要來前院,找爺下盤棋什麽的,倘若遇到個風霜雨雪,福晉踩着花盆底,也不知會不會磕着碰着。”
“狗奴才,聒噪!”
“嘿嘿嘿,奴才不敢,奴才多嘴了,奴才自個兒掌嘴。”
蘇培盛左右開弓,不輕不重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他眼中蘊着笑意,看破卻不說破。
爺從不會被任何人牽着鼻子走,除非爺自己樂意。
原以為四爺不會為福晉改變新府邸既定的任何布局。
他卻滿眼震驚,看見爺竟然将距離他居所最近的一片樓宇圈出,标注為福晉院。
他登時眉開眼笑。
“女人就是麻煩。”胤禛擱筆嘆道。
“啊對對對,女人只會影響爺辦差事的速度。”
蘇培盛滿口附和道,爺總愛說最狠的話,做最柔情的事。
“狗奴才,拿着圖紙滾出去!”
“嗻~”
......
福晉院裏。
春嬷嬷在小廚房就聽見房內三人的嬉笑聲。
房內主位上,正端坐着一位身穿品月色緞彩繡桃蝶錦袍的少女。
那少女雖算不上絕色,但眉眼端莊,氣度高華,生着一張珠圓玉潤,國泰明安的臉。
此時正儀态端方,邊品茶,邊看着那二人嬉笑。
逸娴正和比她小幾歲的郭絡羅芷晴坐在酒桌上唠嗑喝酒。
“聽說你家四爺,在圓房那日從蒼震門入了紫禁城,招搖過市半宿,巴不得全京城都看見他回來寵你。”
逸娴聞言,手裏的酒盞一頓。
她并沒有反駁,心想四爺這麽做,肯定是在成全她嫡福晉的體面。
四爺既然給她面子,她自然也會在旁人面前,維護四爺的顏面。
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她故作嬌羞開口秀恩愛。
“我們家爺就怕我受委屈,我攔都攔不住。”
瓜爾佳婉瑩放下茶盞,坐到酒桌前。
“算他還有點良心,我都準備入主東宮後,在太子爺面前吹吹枕邊風,給四阿哥穿小鞋了。”
“好婉瑩,若我家四爺不痛快,我也跟着受苦,你可得幫忙照拂我家四爺。”
“你就是個軟柿子,等我和婉瑩嫁進皇家,定幫着你出惡氣。”
郭絡羅芷晴一雙有神的丹鳳眼蘊着戾氣。
她淺藕荷色旗裝上,沾着星星點點的酒漬。
卻被她滿不在乎的随意拂了拂。
芷晴性子潑辣豪爽,愛憎分明,此時正用力捏着酒盞,就像在捏死大福晉。
她與八阿哥胤禩于康熙三十一年定親。
因二人年歲尚小,要等到康熙三十七年才能成婚。
等到她成婚,逸娴早就和四爺到宮外的府邸居住。
三人總是不能聚到一塊,真是惱人。
“都怪你自己不争氣。”郭絡羅芷晴嘆氣道。
逸娴眼裏只有那個冷面閻王四阿哥。
這些年受過多少委屈,都只能在人前咽淚裝歡。
她若不沉溺于虛無的情愛中,以她的性子,定能大殺四方,何必當個怨婦。
若今後八阿哥敢這麽冷落她,她定掀翻整座紫禁城。
逸娴笑而不語,她根本不想争寵。
她對四爺無情無愛,甚至不想和四爺圓房,更沒想過與他生兒育女。
如今四爺漸漸恢複對嫡福晉的尊重,已經足夠她在皇家安身立命。
若再争半分,就是自取其辱,何必再招惹是非。
三人說笑間,不知不覺從午膳吃到了晚膳。
“逸娴,昨兒你才和四阿哥圓房,按照規矩,圓房之後,他得半個月都歇在你屋裏。”
“你要早些懷上個嫡子,才能坐穩嫡福晉的位置。”
瓜爾佳婉瑩喚來侍女,将一個描金漆木匣子放在她面前。
“這藥你好好收着,行房之前服下一顆,更容易懷上孩子。”
“多謝婉瑩。有沒有孩子都看天意。我也急不來的。”
逸娴紅着臉将那匣子藥接過。
這助孕的藥,她這輩子都用不上。
“我也準備了禮物。快打開看看。”
郭絡羅芷晴從袖子裏取出一封厚厚的信封。
逸娴好奇打開一看,裏頭竟然裝着厚厚一沓銀票。
銀票面額皆是一千兩之多。
這一沓銀票,至少有三五萬兩銀子。
“你在宮裏開銷大,這些銀子是我的私房錢,你留着打點那些奴才,吃穿都要用最好的。別緊着自己。”
芷晴伸手抻了抻逸娴身上那件幾年前的舊衣。
雖然依舊嶄新,卻讓人心疼。
要知道從前逸娴沒嫁給四阿哥之時,從來不會穿跨年的衣衫。
往往一到換季,她就張羅扔掉舊衣。
嫁給四阿哥後,她又怕時常找娘家補貼,會讓人覺得四阿哥養不起她這個嫡福晉,讓四阿哥下了面子。
她為了維護四阿哥的顏面,不敢向娘家讨銀錢。
皇子福晉明面上雖風光無兩,但每個月奉例有限,上下打點之後,只能自己過的緊巴巴。
逸娴感激不已,再三推脫,實在拗不過,只能暫時收下。
想着等芷晴和八阿哥大婚之時,她再多添置些賀禮送回去。
三人又說了好一會體己話,直到春嬷嬷提醒宮門還有兩刻鐘落鎖。
逸娴這才和好姐妹依依惜別。
房內一時之間,只剩下逸娴一人孑孑而立。
春嬷嬷端着醒酒湯,走到她身邊。
“福晉,方才前院傳話,四爺需在戶部辦差,今夜不回來歇息。”
“明兒您需準備準備,與四阿哥到佟府赴宴。”
逸娴有些微醺,揉着眉心,滿臉疲态。
“嬷嬷看着選一身輕便,但不失雍容華貴的衣衫,明兒赴宴用。”
作者有話說:
雍和宮裏真有銀杏,槐樹,石榴,還有柿子樹。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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