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第42章

◎家宴◎

無論被如此陰狠歹毒的極端之人愛, 還是恨,皆令人不寒而栗。

德妃此刻仍是心有餘悸,她已經許多年, 未經歷過如此恐懼和焦慮了。

四子其心可誅!

德妃只覺得頭疼欲裂, 可她不能倒下, 她的小十四還未長大,她還等着小十四成家立業, 等着抱嫡孫兒呢。

蘇培盛瞧見爺面色沉沉, 從永和宮內疾步走出,忙小跑着跟上爺的步伐。

回到乾西四所後, 胤禛将蘇培盛叫到書房內, 他掌心摩挲着方才攥了一路的紅瓷瓶。

“蘇培盛, 速去找些擅于蠱術的能人異士。”

額娘心思狡黠,保不準會使陰謀詭計。

胤禛不放心, 将這蠱蟲立即給福晉使用,他素來不喜歡做沒把握之事。

若是她和孩子們的事,更需十成十把握, 方能去做。

“爺, 您要做什麽?恕奴才冒昧,萬歲爺最忌諱巫蠱之術, 爺需三思。”

蘇培盛聽見蠱術這兩個字,頓時吓得炸毛。

“蠢奴才, 用煉丹的名義招納即可。”

蘇培盛點點頭,心中還是發憷,但只能執行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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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一旦決定之事, 天底下除了福晉, 沒人能勸得住爺。

主仆二人在乾西四所沒逗留多久, 俱是心事重重回了府邸。

時值年關,休沐至二月二方要上朝。

四爺作為一家之主,需寫福字,賞賜給後宅和奴才們,名曰賜福。

蘇培盛在書房裏伺候四爺筆墨。

待爺寫好福字後,蘇培盛就拿着一沓福字到各院賜下。

胤禛則取來一些漿糊,拿着汗阿瑪昨兒禦賜的灑金紅箋福字,和幾張他前幾日親自寫的福字,來到福晉院,親自貼對聯和福字。

逸娴正坐在躺椅曬太陽,看孩子們在圍欄裏玩耍。

此時見四爺來了,她登時板着臉,收起臉上的笑容。

“妾身給四阿哥請安,恕妾身如今身子骨不爽利,無法站着給您請安。”

“無妨..”福晉對他如此生疏,胤禛一時間有些沮喪。

見四爺入了內殿,逸娴繃着的臉,登時對孩子們露出笑意。

“晖兒,快看看這是什麽~哈哈~”

逸娴将手裏的小撥浪鼓,搖的咚咚響,另外一只手還指着一副畫,畫着一只哈巴狗。

“阿.瑪~”半歲的晖兒口齒含糊的指着哈巴狗喊阿瑪。

逸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小笨蛋,這是哈巴狗,不是你阿瑪。”

她說完又覺得不妥,四爺這睚眦必報之人,定會覺得是她教孩子們将狗喚作阿瑪。

“咯咯咯,巴巴狗阿瑪。”小弘煦抓着圍欄,笑嘻嘻的指着畫上的哈巴狗。

逸娴吓得匆忙将畫冊翻過去一頁。

“狗阿瑪..”

“阿瑪狗..”

晖兒和煦兒哥倆,竟開始邊玩耍邊鬧騰起來了,小嘴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逸娴驚的後背發涼。

站在一旁的翠翹心虛的垂下腦袋,不敢去看福晉和小阿哥們。

“晖兒,煦兒,快來跟額娘念,阿瑪,阿瑪~”

逸娴忙開口教他們念阿瑪,免得那小心眼的男人記仇。

孩子們早就會念些簡短的字眼,不知為何,今日竟如此頑皮。

“啊媽。”煦兒正在冒牙,此刻淌着口水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

“嬷嬷,小阿哥們餓了,你快帶他們去吃點心。”

逸娴聽得眉頭突突跳,忙讓春嬷嬷将兩個孩子抱下去。

她如坐針氈,就怕四爺沖出來罵她教子不善。

可等了許久,四爺都沒出來,她索性擺爛,用毯子蓋着眼睛曬太陽。

周身都被暖陽烘的溫溫熱熱,她的眼皮子愈發沉重,漸漸沉睡。

從踏入房內開始,胤禛就站在窗戶旁,聽着她和孩子們嬉戲。

牙牙學語的小兒之言,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只想多陪陪妻兒。

寥寥幾張福字,他貼了整整有一個時辰之久。

此刻院中忽然靜谧,只聽咚一聲輕響,胤禛急急走出房內。

他踱步到院中,朔風暖陽之下,她正于躺椅上酣睡。

她睡得極沉,此時竟發出小貓兒似的輕微鼾聲。

胤禛俯身,凝着她的眉眼,許久未與她如此靠近,甚是想念,他忍不住低頭,于她唇角落下極輕一吻。

逸娴正在睡夢中,被熟悉的微涼氣息驚醒,感覺到四爺竟然站在她身側,她的眼睫忍不住輕顫。

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她索性緊閉雙眼假寐。

胤禛早已發現她蘇醒,他屏着呼吸,默然凝着她。

也不知過去多久,直到他的雙腿有些微微發麻,他無奈直起身,緩緩踱步離開。

等到四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徹底聽不見為止,逸娴這才幽幽睜開眼。

轉眼間,就到除夕。

逸娴早早的就讓春嬷嬷給小阿哥洗澡,戴上喜慶的小紅帽。

她去拿小紅帽之時,看見被她壓在箱底的新衫,之前沒鬧別扭的時候,她就讓春嬷嬷教她繡雲紋,做了一身長衫馬褂給四爺。

如今只能永遠壓在箱底。

今兒宮中舉行除夕家宴,她并未和四爺一塊去紫禁城。

府邸裏的除夕家宴,安排得比宮宴稍早一些,逸娴身子不适,并未前去,而是在自己屋裏擺了兩桌。

華亭內。

此時武格格和劉格格如坐針氈,一座一樣,坐在四爺身側,飯廳明明滿滿當當都是人,卻出奇的安靜,甚至能聽見竹枝被殘雪折斷之聲。

甚至連杯盤筷箸偶然碰撞的輕響,都格外清晰。

衆人繃着身子吃着家宴,直到四爺放下筷子,蘇培盛笑眼盈盈的說着吉祥話,開始給後院裏的侍妾格格們發紅包。

見四爺轉身走遠,衆人頓時叽叽喳喳的聊開了,這才有了些除夕的熱鬧勁。

府邸裏大小主子奴才,都收到了四阿哥和四福晉的賞賜。

蘇培盛正要跟着爺回書房,春嬷嬷卻叫住了他,說四福晉請他去福晉院吃除夕宴。

“咳咳..是奴才們的吃的宴席。”春嬷嬷見四阿哥轉身往福晉院走,登時尴尬的提醒道。

“爺...”蘇培盛垂着腦袋不敢吱聲。

“去吧,讓柴玉來伺候。”胤禛轉身獨自朝書房走去。

蘇培盛欸了一聲,就讓柴玉到四爺跟前伺候。

他回下人房換上一身新衫,就來到福晉院裏。

才踏入院內,蘇培盛就被福晉院子裏頭熱熱鬧鬧的喜慶氣氛渲染,登時喜笑顏開。

“蘇谙達抱抱。”

兩個小阿哥被老嬷嬷抱着,見他來了,朝他張開手臂要抱抱。

蘇培盛看的心都化了,忙跑上去将阿哥們抱在懷裏。

武格格和劉格格也從飯廳裏沉悶的除夕宴脫身,滿眼喜色,帶着新春禮物來赴宴。

逸娴正坐在床前,看着手裏的新衫發呆。

掙紮片刻,她喚來翠翹。

“翠翹,你去将這身新衫送到前院。”

翠翹将嘴裏的龍須糖咽下,擦幹淨手,捧着新衫去了前院。

前院裏冷冷清清的,奴才們走路都不帶聲音,翠翹每回來前院,都怵得慌。

她腳下步伐加快,恨不得放下衣服立即離開這。

此時柴玉正走到她面前,她忙将手裏的托盤遞給柴玉。

“柴玉公公,這是福晉給爺做的新衫,您請轉交給四阿哥。”

她說完,轉身就溜之大吉。

柴玉捧着衣衫來到書房,還未及敲門,書房門就被四爺打開。

四爺主動伸手,接過他手裏的衣衫,又砰的關上門。

柴玉端着茶盞再踏入書房之時,四爺已然換上一身澗石藍色暗雲紋的長衫馬褂。

萬家團圓的除夕,四爺竟形單影只,坐在書房裏看折子,怪可憐的。

“爺,一會該準備入宮赴除夕宴了。”

“嗯。”

柴玉轉身取來蟒袍,正要幫四爺脫去身上這套長衫馬褂,卻見四爺擺擺手,徑直将蟒袍罩在長衫馬褂外頭。

換好衣衫後,柴玉跟在四爺身後,才踏出書房,就聽見隔壁院裏傳來歡聲笑語。

有人在行酒令,有人在玩花牌,還有福晉逗着小阿哥們嬌憨的笑聲。

四爺停下腳步,靜立于皚皚雪中。忽然輕笑了一聲。

柴玉偷眼瞧了瞧四爺,但見他眉眼溫柔,嘴角噙滿笑意。

吃過年夜飯後。

逸娴正與兩個孩子們在屋裏守歲,孩子們早就昏昏欲睡,被春嬷嬷和蘇培盛他們不時逗樂,不讓他們睡。

此時柴玉忽然來喚蘇培盛,二人在門口嘀嘀咕咕許久,不知在說些什麽。

蘇培盛轉身走到她面前,滿面憂色。

“福晉,爺喝多了,這會穿着薄衫跪在雪裏,臉都凍青了,誰都勸不住。”

“那是他的事,他是一家之主,我焉能做他的主。”逸娴面無表情,撚起一塊果脯送入口中。

蘇培盛見福晉鐵石心腸,登時急的直撓頭,只得硬着頭皮,自己去勸勸爺。

春嬷嬷見狀,将抱在懷中的大阿哥放到翠翹手裏,徑直走到福晉面前。

“福晉,這大過年的,爺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怪可憐的。”

逸娴冷哼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春嬷嬷讪笑着連連點頭稱是,又道:“小阿哥們怪想阿瑪的,今兒念叨了一天阿瑪去哪了。奴才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逸娴不吱聲了,她猶豫片刻,正準備讓春嬷嬷将小阿哥們抱到四爺屋裏和他一塊守歲,門外卻傳來四爺微醺的沙啞聲音。

他在叫她的名字。

蘇培盛這狗奴才,竟擅作主張,将醉醺醺的四爺擡到了她屋裏。

四爺此時口中還不斷念着:娴兒,爺真的錯了。

“哎呦,福晉,奴才着實沒轍了,只能将爺擡到您這,您看着處置。”

蘇培盛讓人将四爺放到福晉榻上,擡腿就跑的無影無蹤。

春嬷嬷朝着衆人使了使眼色,等到逸娴反應過來之時,房內只剩下她,和爛醉如泥的四爺。

才幾天沒見,他怎麽如此憔悴,眼下都是烏青。

逸娴的目光落在他膝蓋上的殘雪,雪已經化開,他的袍子都被浸濕。

逸娴伸手去解四爺的盤扣,指尖才覆着他的盤扣,就被他泛着寒氣的手一把攥緊。

原本閉眼的男人,陡然睜開迷離的醉眼,眸中還帶着一絲狠厲肅殺,他雙眼泛紅凝了她一眼。

不消片刻,四爺的眼神漸漸柔和,乖乖的張開雙臂,由着她脫掉他身上的蟒袍。

解開蟒袍盤扣之後,逸娴的指尖頓了頓,蟒袍之下,并非中衣,而是她親手做的那身新衫。

她輕嘆一口氣,再要去解那身新衫之時,他卻忽然蜷縮成一團,不讓她脫,他嘴裏還咕哝着娴兒做的,不準動。

逸娴鼻子一酸,這男人現在有多可憐,曾經就有多可恨。

她卷起四爺的褲腳,竟見他雙膝發紫,顯然在雪中跪了許久,被凍傷了。

逸娴急急去匣子裏取來凍傷藥,替他仔細揉着雙膝。

她在心裏默默提醒自己,不能對他心軟。

心裏暗示似乎起了些作用,她心緒漸漸恢複平靜。

又轉身取來錦被,蓋在他身上,她換上寝衣,就用錦被将自己裹緊,縮到床裏側,背對着他。

房內一時間,只剩下四爺一聲聲沙啞呓語,娴兒娴兒的低聲叫着,她漸漸在四爺惱人的聲音中入眠。

第二日一早,逸娴竟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滾進了四爺的懷裏。

此時二人貼的很緊,他的手正嵌在她腰間。

逸娴枕着四爺的臂彎,仰頭就可以看見他略顯蒼白的睡顏。

逸娴看得出神,下意識伸手撫着四爺微涼的臉頰。

“為何..我們命中注定不會靠近,卻還要靠近。”

逸娴正惆悵,冷不丁見四爺的眼睫輕顫,他醒了,她匆忙合上眼睛假寐。

可等了許久,他卻并沒有起身,她只能繼續裝睡。

天還未亮,胤禛就已然被噩夢驚醒,夢中娴兒竟與他人拜堂,說要與他一別兩寬。

他驚出一身冷汗,頓覺頭疼欲裂,正要起身,卻察覺懷中溫軟馨香。

他以為自己在發夢,想伸手去觸碰她,又怕真是如夢一場,他害怕這夢被驚醒,不敢再去觸碰半分。

他心裏清楚,眼前溫香軟玉,大抵就是夢,他不敢睡,怕醒來又是孑然一身,不免悲涼。

二人各懷心事,她不願面對四爺,他不願夢醒,直到蘇培盛在門外喊了一聲:卯時已過,爺該起了。

胤禛這才倏然睜開眼,懷裏的溫度還在,他依舊擁着她,胤禛登時滿眼驚喜。

可他還未驚喜多久,懷中卻忽然一空,娴兒徑直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披衣離開。

腦海中回蕩着她方才說的話,胤禛茫然不已。

不理解娴兒為何發出那些感慨,為何她的語氣如此篤定,仿佛知道些什麽。

她到底在怕他什麽?

屋內又剩下他孤獨一人,胤禛揉着眉心,失魂落魄起身,識趣地回了前院。

因着京城時下風寒盛行,她尚在養胎,所以整個正月,都閉門謝客。

聽說這幾日四爺染了風寒,連兩個小阿哥都許多天沒抱去前院。

四爺請來太醫院判親自為她安胎,如今胎像穩固,她甚至能在小花園裏散步。

此時她正與兩個孩子在魚池邊喂錦鯉,忽而蘇培盛踉跄着腳步,三步并兩步沖到她面前。

“福晉!爺出事兒了!”蘇培盛的語氣染着明顯的哭腔。

“爺被康熙爺下旨,關進了宗人府,圈禁三個月!”

逸娴登時驚得将手裏的瓷碟掉落在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爺..爺他..被人檢舉沉迷巫蠱之術。”

“不可能!”逸娴斬釘截鐵的說道。

誰都知道,康熙爺最忌諱巫蠱厭勝之術,四爺素來沉穩,怎麽會觸犯康熙爺的忌諱。

“清者自清,我這就聯系娘家遞折子求情。”

“福..福晉,恐怕..恐怕這回沒那麽簡單,康熙爺身邊的梁九功方才親自來搜查,将那些巫蠱之人和煉丹術士統統帶走了。”

“什麽巫蠱煉丹??”逸娴又驚又怒,四爺竟然又背着她在煉丹藥。

“狗東西,你為何不攔着四爺!”她氣得揚手将蘇培盛的帽子打飛在地。

蘇培盛不敢将實情告訴福晉,只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備車,我要去宗人府!”逸娴失望的合眼,這男人沒救了。

她跟着蘇培盛來到宗人府裏,蘇培盛擡着行囊先行入了一處看着還算整潔的屋子。

她才擡腳跨過門檻,就聽四爺着急讓蘇培盛悄悄再去找一些巫蠱師。

逸娴登時怒火攻心,這男人真是魔怔了。

她對四爺失望至極,他的誓言就是笑話,她總是被他當猴耍。

深吸一口氣,逸娴氣得轉身就走,徑直回了府邸。

永和宮內,德妃正在給小十四縫春衫,聽見四子被圈禁的消息,只勾唇淺笑。

“怎麽才三個月?本宮還以為至少半年呢,不成,需加些火候!”

德妃将富順叫道跟前,低聲對他交代了幾句,富順拔腿就出了宮。

...

是夜,逸娴氣得晚飯都吃不下,坐在四爺書房裏生悶氣。

她越想越失望,最後開始絕望。

這男人壓根都不信任她,時時刻刻防着她,和這種人過日子,着實與虎謀皮。

正傷感之時,蘇培盛垂着腦袋走了進來。

“福晉,大事不好,爺被禦史臺彈劾參奏,貪墨戶部庫銀,康熙爺震怒,将爺連夜提審,嗚嗚嗚嗚...”

“爺不可能貪墨!”四爺素來板正,怎麽會貪墨庫銀,肯定是被人陷害。

“福晉,有幾句話,奴才就算被四爺摘掉腦袋,也必須不吐不快。”蘇培盛咬了咬牙。

“貪墨庫銀之事,奴才也知曉些許內情,多少..與您的阿瑪和兄長有些關系..”

“爺念在您的面子上,對他們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讓他們補齊虧空,沒成想...”

蘇培盛不敢再細說下去,朝堂上各部衙門,多多少少都欠着戶部銀錢。

可費揚古一家是爺的外戚,自然被人大作文章,加上爺正因為巫蠱之術被圈禁,不免有人落井下石。

“還有那巫蠱,爺只是想給您治郁症,爺從未背信棄義,再碰過丹藥。”

“出去吧。”逸娴身心俱疲,軟軟的靠在太師椅上。

原來四爺如今身陷險境,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她在書房內枯坐許久,第二日清晨,讓春嬷嬷将她的朝服取來。

“備車,我要入宮觐見康熙爺。”

“福晉,您要做什麽?”

春嬷嬷見福晉一副凝重的神情,登時驚出一身冷汗。

“嬷嬷你留在家中照料小阿哥們,讓蘇培盛與我一道前去。”

“福晉..”

春嬷嬷心中不安,她總覺得福晉不對勁,她必須跟在福晉身邊才行。

可她話才說出口,就見福晉眼神冷冷朝她望過來,只能噤聲。

“嬷嬷照料孩子們,我方能安心。別讓我擔心可好?”

春嬷嬷顫了顫肩,明知道福晉此行兇險,但卻不敢再勸,只鄭重點頭,讓福晉安心。

馬車內,蘇培盛想起方才福晉交代的那些話,已是後背發涼,一臉驚恐,他痛苦凝眉。

“福晉,要不您還是殺了奴才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的讀者們。

感謝讀者【暗香盈袖】、【越鳥南枝】投喂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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