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已經是四月了,穿得本就不多,君風揚的手腕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然後起了一個個的大水泡,一二三四五,排排站。

只是還沒等君風揚說什麽,那潑灑的雞湯味道就彌漫了整個房間,莫小七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君風揚看着自己被燙的紅紅的手,再看着莫小七忽然嘔吐起來。馬上顧不得自己的手,立刻上前,來到她身邊,拍着她的後背慌張地道:“小七,你怎麽了?大夫,久安,快喊大夫。”

君風揚真的是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等大夫的功夫,莫小七一直嘔吐,吐到後來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君風揚看得恨不能自己代她受罪。

老大夫雖然對君風揚很不滿,但受罪的是他們的大當家,也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過來。等看到屋裏的情況,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她沒事。”說完轉身就要走。

君風揚面色不善,又擔心莫小七,說出來的話不自覺地也帶着硬氣,“沒事她會吐成這樣?是不是吃壞了?您給開點藥。”

老大夫見君風揚那着急的樣子不像是假的,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釋道:“這是女人懷孕都要遭受的,俗話叫害喜,明白嗎?讓她吐,吐着吐着就好了。”

君風揚看着那老大夫一臉稀松平常的樣子,臉當時就黑了,什麽叫吐着吐着就好了?那是人,這麽吐下去不會吐傷了嗎?

門忽地被打開,來的是莫大嬸,恰好聽到老大夫的話,見君風揚要跟老大夫急,連忙攔着道:“正常,正常的,我之前懷二丫的時候,足足吐了三個月。小七這才剛開始呢。”

君風揚一聽,眼神在兩人的臉上掃過,半晌,才點頭,轉身去看莫小七,只剩老大夫在那吹胡子瞪眼地說他沒禮貌。

莫嬸安慰完了老大夫後,走到君風揚身邊,“你別急,我讓二叔上山裏找一些野菜來,雞湯太油膩,她現在聞不得油膩的東西。”說完,拍了拍君風揚的胳膊,一看,他手上一連串的大水泡,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天吶,你這是怎麽弄的?欸,大夫,胡大夫,您快過來。”

于是剛離開沒幾步的老大夫又被叫了回來,老大夫在見到君風揚手腕上的水泡後,剛才心裏的不滿消了不少。這小子,一聲不吭忍到現在,也是個硬骨頭。要知道,燙傷不比刀外傷,刀傷就是疼,這個不但疼,還火辣辣的,周邊的皮膚也一陣陣的刺疼。

等君風揚将手上的水泡處理好後,遣退了衆人,自己默默地打掃着莫小七吐出來的污穢之物。

莫小七虛弱地靠在床上,看着君風揚手腕上那刺眼的紗布,硬着心腸扭頭不看。見他用受傷的手不熟練地掃着地上的污穢,終究是看不下去,啞着嗓子道:“你別弄了,等下我來弄。”

君風揚不做聲,繼續掃着。

莫小七的心頭的火又要起,被她硬生生地壓下去了。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老喜歡發火,尤其是看到他一副情深意切地關心她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要嘲諷,想要說狠話,看到他隐忍的樣子,看到他猶豫的神情,尤其是看到他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她都有一種扭曲的痛快感。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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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君風揚,你夠了,放過我吧,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系了,放過我吧。”莫小七忽然又說這話。

聽到這話,君風揚手上的動作一頓,像是過了很久,卻也只是幾息的時間,他像是沒聽到一般,不回應,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莫小七看着他,不再說什麽,只躺下,用被子蓋着自己,默默地抽泣着,心裏卻罵自己。

君風揚的臉色很不好,莫小七剛才的那段話,無疑是在他的身上抽鞭子,一下又一下,疼,皮開肉綻的疼。

此刻聽到她小聲地哭泣,心更是受不住地跟着痙攣。這才第一天,他居然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他放下手裏的掃把,轉身看着床上那一團鼓起,默默地走過去,輕輕地從身後将她擁在懷裏。什麽都不說,只緊緊地環着她,呼吸着她的體溫。

就這樣,兩人之間陷入一場冷戰,其實只是莫小七單方面的冷戰,不管君風揚說什麽、做什麽,莫小七都視而不見。君風揚端來的食物她更不吃,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吃不下。君風揚道很是生氣,硬着口氣道:“你不吃,肚子裏的也不需要吃嗎?”

莫小七聽了,擡眼看她,見他面色沉郁地看她,兩人對視片刻,她終于端起碗來。君風揚松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吊着呢,莫小七那邊又開始吐了。

對于孕吐,他幫不上任何忙,只能幹着急,然後想法設法地搜羅那些她能吃的,哪怕只是吃了一口沒吐,他都欣喜萬分。

久安看着自己家的世子爺才一個月居然就被這女人折磨得臉頰骨都凸出來了,很是憤憤不平。趁着君風揚不在,久安沖在屋外曬太陽的莫小七喊着:“喂,你這個虛僞的女人,你憑什麽這麽折騰我們家世子爺?”

莫小七冷淡地擡眼看他,“我這是在趕他走,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嗎?”

“你……”久安氣得不行,“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沒看出來我們世子爺是真心對你的嗎?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呵呵,誰心疼誰管去啊。哦對了,你說的那個雲家大小姐,她肯定很心疼,要不,勞煩你下山跑一趟,讓那個雲大小姐來将她的人帶走,省得在我這裏……礙眼。”莫小七看到拐角有衣角飛揚,哼笑一聲,句句都是狠話。

君風揚站在那,端着一碗菜湯,臉上盡是苦笑,原來他在她面前是礙她的眼了。久安也看到了君風揚,怯怯地看了君風揚一眼,老實地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君風揚像是沒聽到一般,臉上堆着笑,走到莫小七的身邊道:“這兩天胃口好點沒?莫嬸子說這個野菜是開胃的,來吃一點。”

莫小七看着君風揚這樣,忽地一手打翻了他碗裏的湯,“君風揚,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你下山去吧,我這裏真的不需要你。”

君風揚不說話,久安在一旁氣得只想上前撓她。

“我不放心你,孩子更不能沒有父親。”

“你放心,孩子不會沒有父親的,我這就去給他找一個。”莫小七說着站起來就要走。

君風揚一把拉住他,瞪着她,“莫小七你才夠了!”君風揚忽然爆發了,他狠狠地砸掉手中的碗,“你要鬧到什麽時候?你真的要我挖出我的心給你看,你才相信我對你是真的嗎?好啊,來啊,這就挖給你看。”說着,怒紅着眼睛看着久安,“去給我找把匕首來。”久安被忽然盛怒的君風揚吓懵了。

“去啊!我現在連你也指揮不了是嗎,啊?”

久安一愣,看着莫小七,又看着君風揚,不敢動,他去找匕首那才是腦子被驢給踢了。“行,好樣的,你們都好樣,我指揮不了你們,你們都不需要我是吧,好、好,我走,我這就走,你滿意了嗎?”君風揚對着莫小七吼完,腳下踉跄着就轉身走了。

久安吓得直喊:“世子爺,您慢點。”喊着喊着,又回頭看莫小七,“你這個不可理喻的瘋女人!”

莫小七心裏也不好受。大概是情緒激動的關系,之前好不容易好點的孕吐又犯了,吐得她眼角都泛出淚花。

君風揚沒下山,他去了二叔那。剛才抱怨了那麽一通,雖然那時候心裏舒服多了,可現在冷靜下來他就後悔了。

天黑了,君風揚坐在那了望塔上,心想,她晚上吃了嗎?現在還生氣嗎?她睡了嗎?睡前泡腳了嗎?這一堆的問題接連下來,只弄得君風揚心神不安。

不行,她現在是孕婦,自己一個大男人不過是受了點委屈,被自己媳婦吼了幾句有什麽大不了的。娘親還有莫嬸不都說了嗎,懷孕的女人本就心情喜怒無常的。

君風揚一邊擔心莫小七,一邊給自己找臺階下。男人嘛,都好面子,等自我調整得差不多後,起身拍拍衣裳就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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