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正 文 完

第88章 正 文 完

紀斂習慣了賀銘沉的觸碰,賀銘沉的安撫讓他覺得很舒服,他意識飄忽,忘記思考賀銘沉此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滿是攝像機的房間裏,賀笙的聲音徹底消失了,他也沒在意。

“寶寶。”賀銘沉又一次的呼喚落在紀斂的耳裏,一連兩次,紀斂都聽清楚了。

大概是被賀笙喊多了的原因,紀斂适應能力太好,竟不覺得這聲稱呼對應他有什麽問題。

他在迷糊間低低“嗯”了聲,像是在撒嬌般的輕哼再次逗笑了賀銘沉。

賀銘沉親吻了下紀斂微紅的耳尖,輕聲道:“寶寶,我想你了。”

【啊啊啊啊啊卧槽,我看到了什麽!這是我不用付費就能看的嗎???】

【他他他是賀銘沉???假的吧,這張臉直接出道都沒有問題了啊!他真的是賀銘沉?】

【不是說賀銘沉又老又醜的嗎?這跟我想象的不一樣啊!忽然覺得我老婆嫁給他一點都不虧了!】

【啊啊啊草,一個大男人叫寶寶我竟不覺得違和,你倆要不要這麽黏黏糊糊啊,一上來就抱,這家夥完全不把我們當外人啊!(我喜歡,再多來點)(擦鼻血)】

在賀銘沉上床抱住紀斂的時候,乃至現在,賀笙全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呼吸。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浸滿了笑意,他抱起自己的童話書,蹑手蹑腳走出了房間,給他兩位爸爸騰出單獨相處的空間,他出門之後還帶上了門,關門的聲音很輕,并未引起床上兩人的注意。

【嗚賀點點是什麽小天使啊!我家小孩別說主動退出了,他不跟我搶老婆就算好的了!】

【賀銘沉和紀斂能成,一定有一半賀點點的助攻吧?】

賀銘沉知道攝像機還開着,他就是故意趁攝像機開着的時候回來的。

快三十歲的男人了,還跟比他小那麽多歲的家夥争風吃醋,放在之前,賀銘沉絕對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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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紀斂說過,想要看到真實的他,在紀斂面前,他不需要藏起真實的自己,不管他是什麽樣的,紀斂都會接受。

他相信了紀斂的話,也将真實的自己袒露給了紀斂看。

在吃醋這方面,他還是抑制了自己,擔心紀斂會覺得他是小肚雞腸的男人。

可剛才在陽臺上,紀斂主動的一吻打破了他所有的猶豫。

紀斂雖然沒有明說,但用行動告訴他:想吃醋就吃醋,想秀恩愛就秀恩愛,不需要顧忌那麽多。

那則合約是他定下的,他完全有自行撕毀的權利。

紀斂從始至終都不介意他會出現在大衆面前,告訴衆人,他是紀斂的男朋友。

所以,他不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了紀斂身邊。

“賀銘沉,有些熱。”房間內暖氣開得不是很大,身上的被子也不厚,紀斂還是被壓出了一身的汗,他将罪責全都怪在了抱他太緊的賀銘沉身上。

他閉着眼睛,輕輕推了下賀銘沉,使力的時候才發現,他莫名其妙沒了力氣,手腳都是軟的。

聽出了紀斂聲音的不對勁,賀銘沉稍稍松開了紀斂,紀斂終于得以喘氣,他緩緩睜開眼,入目是一半的天花板,還有懸在他上方的賀銘沉的腦袋,賀銘沉淺色的眸中盛滿了擔憂,大掌蓋在他的額頭上,眉頭在他的注視中緩緩蹙起。

“小斂,你發燒了。”賀銘沉很快便得出結論。

發燒?

好陌生的一個詞。

紀斂知道發燒是什麽意思,卻從未體會過這是什麽感覺。

原來這就是發燒的感覺嗎?

下午被兜頭澆了一臉的水,沒有及時擦幹淨,即使是熱水也還是讓紀斂中了招。

紀斂回來的時候就覺得暈暈乎乎的,吃飯的時候也嘗不出什麽味道來。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發燒了,只是那時還是低燒,看不太出來,他也沒經歷過,因此疏忽了。

“我去給你拿藥。”賀銘沉說着起身,一只腳剛落地,他的腰就被抱住了。

紀斂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在賀銘沉起身時也跟着坐起了身,眼疾手快地從身後抱住了賀銘沉。

他的臉頰貼在賀銘沉的背上,進入室內後,賀銘沉就脫掉了外套,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紀斂的溫度毫無阻礙地傳遞給了他。

很熱。

“小斂?”賀銘沉僵硬着身體不敢動,唯一敢動的只有腦袋。

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紀斂垂下來的發絲,還有長睫落在臉上的陰影。

紀斂的呼吸粗重又灼燙,聲音卻異常虛弱無力:“賀銘沉……”

後面什麽都沒說,賀銘沉能感覺到圈住他腰的胳膊在用力收緊。

紀斂想說的話全都在這無聲的動作裏——

不要走!

賀銘沉斂下眸,目光滿是溫柔,大掌覆在紀斂的手背上,将自己的溫度傳遞給紀斂,溫聲道:“小斂,我去給你拿藥,很快就回來。”

紀斂沒有說話,也沒有松開賀銘沉。

賀銘沉沒有一絲不耐,輕聲哄勸道:“小斂,發燒不難受嗎?”

紀斂搖了搖頭,半張臉緊貼着賀銘沉的背,呼吸之間滿是賀銘沉的味道。

不想放開。

若在平時,紀斂沒有生病的時候,賀銘沉很開心紀斂這麽黏着他。

他喜歡紀斂對他撒嬌。

可是,紀斂現在正在發燒,耽誤下去他怕紀斂出事。

賀銘沉抓住紀斂的手,紀斂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能抱住賀銘沉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賀銘沉沒用什麽力,就将紀斂的手從他腰間扯了下來。

“賀銘沉……”紀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依舊有氣無力,但是混入了幾絲埋怨和氣惱。

賀銘沉知道這種時候他不該笑,可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站直身體,轉身面向紀斂,紀斂沒有他的支撐,身體栽進床上前,被他接住,一把撈進了他的懷裏。

“小斂不想我離開是嗎?”賀銘沉摟住紀斂的腰,操控着紀斂的手臂,讓它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紀斂在他懷裏,臉頰燒得比方才還要紅,他喘了幾口氣,低低“嗯”了聲,将臉埋入了他的胸膛裏,像是不好意思了,耳朵紅得比臉還要厲害。

賀銘沉順着紀斂的脊背,問道:“那我抱着你好嗎?”

紀斂燒得反應遲鈍,他聽到了賀銘沉的話,在賀銘沉說完之後,過去了很久,才緩緩點了下頭。

下一秒,他就被賀銘沉抱了起來。

賀銘沉像是抱小孩那樣抱着他,他整個人趴在賀銘沉懷裏,腦袋枕在賀銘沉肩膀和脖頸間,臉頰貼着賀銘沉的皮膚,他才真切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有多高,賀銘沉的體溫讓他覺得舒服,他下意識蹭了蹭賀銘沉的脖子,發出幾聲滿足的嘤咛。

賀銘沉唇角勾起,抱着紀斂走進了客廳。

【生病的老婆怎麽那麽嬌氣啊!(好可愛好可愛想ri……)嗚嗚嗚好想魂穿賀銘沉啊!我也想被嬌嬌的老婆黏着啊啊啊!】

【首先,你得考慮你抱不抱得動老婆這個問題!而且是賀銘沉現在的抱法。】

【草,我真的好喜歡這種抱法,太有安全感了!】

【我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要亂爬牆,什麽cp都沒有真情侶來的好磕!賀總你是我唯一的神!】

賀銘沉常年健身,抱起一個成年男人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困難,他單臂拖住紀斂,從櫃子裏拿出了醫藥箱。

這番動作他做得一點都不吃力,抱着紀斂回到卧室的時候,連多餘的氣喘都沒有。

如果可以,賀銘沉想一直抱着紀斂,可惜,紀斂需要休息。

賀銘沉将紀斂放到床上時,勾着他脖子的手還不肯松開。

這會功夫,紀斂有了點力氣,他将這好不容易攢下的力氣全都用在了賀銘沉身上。

他的身體躺進床上的時候,他将賀銘沉也拽了下來。

賀銘沉任由紀斂胡鬧,雙手撐在紀斂身體兩側,與紀斂拉開一點距離,免得壓壞了正在發燒的家夥。

紀斂大概是真的燒暈了,他從沒那麽黏人過,即使在跟賀銘沉做親密的事時,想要賀銘沉的親吻與觸碰,也是強勢的,他很少對賀銘沉服過軟,現在的他軟得像棉花糖,額頭緊貼着賀銘沉的額頭,緩慢地蹭了蹭,嘴裏一遍遍呢喃着賀銘沉的名字。

在這些磨蹭中,賀銘沉的嗓音不自覺帶上了幾絲沙啞,他溫柔哄道:“小斂,我們先吃藥好不好?”

紀斂搖了下頭,睜開眼,眼裏仿佛蒙了層霧,泛着朦胧的水汽。

“不好。”

賀銘沉:“不難受嗎?”

紀斂還是搖了下頭,摟緊了賀銘沉的脖子,小聲道:“抱着你就不難受了。”

賀銘沉的身體全部被紀斂這個人填滿,他摸了摸紀斂滾燙的臉頰,遲了那麽久才提醒道:“小斂,攝像機還開着。”

紀斂有片刻的恍惚,似乎是在理解賀銘沉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眼裏的霧散開了大半,到此刻才真正反應過來,這是真的賀銘沉,不是做夢,也不是出現幻覺。

紀斂沒有因為還在直播,賀銘沉貿然闖入而生氣,也沒有因為觀衆們都在收看直播,賀銘沉就那麽讓他丢臉而覺得羞惱。

他滿腦子只被一件事占據了——

在他難受的時候,賀銘沉出現在了他身邊。

賀銘沉做到了對他的承諾,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那他又怎麽可以為了這種小事而與賀銘沉避嫌呢。

可是,他不介意賀銘沉被大家發現,賀銘沉為什麽又要提醒他攝像機開着呢。

賀銘沉就那麽不想被觀衆發現嗎?

紀斂有些不高興,自以為很用力地撞了下賀銘沉的額頭,自以為很強勢地親了賀銘沉的嘴角一下,向衆人宣誓他的主權。

這是他的男人,他們是合法夫夫,想要做什麽都不過分,就算是秀恩愛,也是名正言順的。

賀銘沉猜出了紀斂的小心思,唇角上揚。

紀斂卻不滿足賀銘沉的反應,放以前,賀銘沉會直接吻過來的。

他又想起來,他現在正在發燒,不能與賀銘沉親吻,會傳染給賀銘沉的。

但是不能接吻,賀銘沉還可以親別的地方。

都怪這些攝像機限制了賀銘沉的行動。

紀斂說:“賀銘沉,把攝像機關了吧。”

賀銘沉:“可以嗎?”

紀斂:“快點關!”

察覺自己的語氣太兇了,紀斂又放輕了聲音,小聲道:“我想讓你親我,所以,快點關!”

【啊啊啊啊不要關啊啊啊啊!時間還沒到呢,老婆你這是違反約定,不——】

【草,心髒被丘比特之箭紮中了!嗚我第一次知道男人撒嬌起來也是致命的,老婆老婆,對我撒嬌吧,球球你了!】

【賀銘沉求你不要關!你要是不關,以後我承認你就是小斂的官配,我這輩子都不磕小斂和別人的cp了!】

無論直播間的觀衆們再怎麽懇求和嚎叫,當事人都看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賀銘沉将卧室內的攝像機全部關閉了,以防萬一,他還将攝像機拆了下來,全部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

等做完回來後,紀斂已經閉上了眼睛,重新将自己縮成顆球。

賀銘沉發現了,紀斂睡覺的時候最愛用這樣的姿勢。

這樣能讓他有安全感。

賀銘沉眼裏蕩漾着溫柔,還有幾絲心疼。

他悄無聲息,重新回到紀斂身邊,扶起紀斂的腦袋,測量了一下紀斂的體溫。

的确在發燒。

“小斂。”賀銘沉将退燒藥喂到了紀斂嘴邊,輕聲喚道,足足喚了有五聲,紀斂才睜開眼睛。

“吃藥。”賀銘沉說。

紀斂張嘴,就着賀銘沉喂過來的水,将藥片吞了下去。

賀銘沉把水杯放回到床頭櫃上,水杯還沒放下,他的腰再次被紀斂圈住,紀斂将臉埋在他肚子裏。

賀銘沉笑了下,快速将杯子放下,手指穿過紀斂的頭發,問道:“小斂是在撒嬌嗎?”

紀斂沒有說話,在他懷中再次閉上了眼睛。

賀銘沉也沒出聲,他以為紀斂就這麽睡過去的時候,紀斂突然開口:“嗯,賀銘沉,我是在跟你撒嬌。”

賀銘沉有些意外,轉瞬便笑了起來。

紀斂沒被這笑聲激怒,他将臉完全埋進賀銘沉懷裏,生病之後的聲音十分虛弱,被擋住後更顯得有氣無力,不仔細聽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賀銘沉……”

賀銘沉俯身湊近,聽到紀斂說:“賀銘沉,我想……”

我想什麽,後面的話消失在了紀斂輕微的呼吸聲中。

退燒藥起了作用,紀斂在賀銘沉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了過去。

紀斂做了很多夢,夢到了從前,現在。

許許多多的記憶在腦中交織着,讓他一時分不清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編織出來的。

在夢裏,紀斂記起了一件事——

他認為自己從來沒有生過病,其實,他曾經生過很多次病,只是那時候都靠他一個人熬過去了。

他恢複得快,今天病了,睡一覺,隔天就好了。

因此,他總是遺忘自己生過病的事實,強行将自己塑造成無堅不摧。

他發過燒,同樣也被他假裝忘記了。

那是紀斂小學五年級的事情。

那天,學校組織去海邊旅行,三天兩夜,最後一天即将要返程的時候,紀斂在海裏救了一個同學。

紀斂被學校表揚了,被老師和同學表揚了,唯獨家裏人在知道這件事後無動于衷。

紀斂在海裏泡了很長時間,回來的當晚就發了高燒。

那時的他本能向父母伸出手,母親卻将他扔給了傭人,與平時一樣的冷漠。

“生病就吃藥,這種事情還需要來麻煩我嗎?”

父親和母親毫無留戀地棄他而去,看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麻煩……

他的确是個麻煩。

紀斂這樣想。

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大概是生病的原因,擴大了他的情緒,清醒時從不向外流露的感情在睡夢中全數釋放,他睡得很不踏實,低低啜泣起來。

一只溫熱的大掌輕柔地撫過他的臉,替他将眼淚全部擦去。

他被溫暖的懷抱裹住,抱住他的人非常用力,什麽都沒有說,關心與愛意全都融入了這個懷抱之中,通過滾燙的體溫,真實地傳遞給了他。

“阿崽不是麻煩哦!”

夢中畫面轉換,從黑暗的房間轉到了昏暗的山洞裏。

父母冰冷的眼神被一雙黑色的圓眼代替,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只巨型倉鼠。

穿書那麽久,紀斂從沒夢到過倉鼠點點,在尋找倉鼠這一年多以來,他也從未在夢中見過倉鼠的影子。

他跟倉鼠共同度過的那段記憶仿佛随着倉鼠的人間蒸發,全都被帶走了。

在他已經放下了心結之後,他終于在夢裏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家夥。

欣喜,開心,非常愉悅,沒有一點悲傷與難過。

“阿崽,在你病好之前,我會陪在你身邊的,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紀斂想起來了,他跟倉鼠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他受過不少外傷,也有過一次高燒不退。

倉鼠整日整夜陪在他身邊,悉心照顧着他。

他被倉鼠慣得越來越驕縱,脾氣也越來越壞,發燒時也向倉鼠發了小脾氣。

倉鼠抱着他,拿爪子輕輕順撫着他,任他怎麽趕都不走,還安慰他:“阿崽才不是麻煩呢,阿崽永遠是我的寶貝。”

那時的紀斂想起了第一次發燒時,被父母冷待的記憶,他将難過發洩到了無辜的倉鼠身上。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倉鼠全都包容接受了,還告訴他——

他不是一個麻煩。

在真心喜歡他的人面前,他永遠都不是麻煩。

“點點,我現在過得很好哦,你曾經對祁星寒說,希望我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希望我能夠幸福,遇到對的人,遇到會珍惜保護我的人……我現在已經遇到了哦,他也用力抓住了我……”

-

紀斂醒來時,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只是腦袋還是有些暈乎。

暖陽已經完全從雲層後露了出來,賀銘沉進來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直到被賀銘沉摟進懷裏,他才稍稍清醒過來。

溫熱的毛巾細細擦過他淚濕的面頰,賀銘沉輕聲發問:“夢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嗎?”

紀斂搖了搖頭,将臉埋入賀銘沉懷裏,嗅聞着賀銘沉身上讓他安心的味道。

“不是傷心的事情,是開心的事情。”

紀斂唇角緩緩牽起:“賀銘沉,我夢到點點了。”

賀銘沉立刻就明白,紀斂說的是哪個點點。

從紀斂口中知道了倉鼠點點的事情之後,賀銘沉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

紀斂從未叫過賀笙的小名,他從一開始就将賀點點和倉鼠點點分開了。

紀斂最在乎最牽挂的是倉鼠點點,連一個相同的名字都會被紀斂小心翼翼守護與珍重。

紀斂無法對着賀笙叫出那個名字,因為賀笙是紀斂的寶寶,不是倉鼠點點的替代品。

紀斂從始至終都是溫柔的,對待值得的每個人,每一件事都極其重視。

紀斂:“那麽久以來,我終于見到它了,賀銘沉,我好開心。”

他在夢中,将那些無法說出口的話全部說給了倉鼠聽。

跟他想象的一樣,倉鼠非常高興,也回應他了:“知道阿崽過得幸福,鼠鼠真的好開心,希望我的阿崽能夠一直幸福下去,阿崽要一直一直開心哦,即使流淚,也是因為開心而流淚。”

紀斂想,他之所以能來到這個世界,一定是為了達成倉鼠希望他過得幸福的心願。

他做到了。

紀斂的眼淚再次滾落,笑容在唇邊緩緩綻放:“賀銘沉,我真的很開心。”

賀銘沉看到了紀斂的眼淚,這次卻沒有幫紀斂擦去。

被紀斂的情緒帶動,莫名也跟着開心起來。

他抱緊紀斂,吻落在紀斂額頭,笑道:“嗯,我感覺到了。”

……

紀斂又在賀銘沉懷裏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整個房間都裝填上了暖陽的影子。

賀銘沉依舊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了,放下手中的書,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終于放松了:“退燒了。”

紀斂聞着熟悉的柚子清香,在賀銘沉懷裏蹭了蹭,輕聲呼喚:“賀銘沉。”

賀銘沉:“嗯?”

紀斂:“我想堂堂正正跟你站在一起。”

賀銘沉:“好。”

紀斂:“我想每天都能見到你。”

賀銘沉:“好。”

紀斂:“我想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賀銘沉不需要顧忌那麽多,想抱他就擁抱,想親吻就直接親吻,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專屬于賀銘沉的吻痕就留,不需要在意被人發現。

他甚至想要主動将這些痕跡袒露。

不光是賀銘沉想要獨占他,他也想要獨占賀銘沉,告訴所有人——

看啊,我找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只有我能擁有。

“我喜歡你抱我,喜歡你親我,賀銘沉,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喜歡……”紀斂搖搖頭,改口道,“我希望你能在我身上留下一些東西,這樣我才能知道你是愛着我的。”

他終于敢承認,他渴求被愛,他需要賀銘沉全心全意的愛意裝填他餘下的人生。

他不需要盲目追尋,不停奔跑,拼盡全力去抓住那永遠無法抓到的東西。

他已經找到了願意為他駐足,願意站在原地等着他回眸的人。

紀斂笑道:“賀銘沉,愛我吧。”

用力愛我。

賀銘沉從驚訝中回神,低低笑了起來。

不是我愛你,而是愛我吧。

笨拙的家夥,連告白都那麽笨拙,強勢到讓人窒息。

他卻心甘情願服從紀斂的命令,任憑紀斂将這句命令刻入了他的心底,成為一輩子都無法解除的魔咒。

賀銘沉的笑意還沒擴散,唇便被紀斂封住,紀斂将他的扣子解開,懲罰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命令道:“做你想做的。”

賀銘沉按住紀斂的腦袋,接替了紀斂,将這吻延續下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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