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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轉眼間,林曼搬出陸家已經三天了,張秀梅說的兩天就讓她搬回去,結果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見過。
林曼把陣地從村頭樹下轉移到了後山那片河堤旁,離蘆葦蕩很近,要是孩子們進步快學的快了,她還會進去摸幾個野鴨蛋出來,烤了給他們吃作為獎勵,但是會嚴肅警告他們,不讓他們靠近蘆葦蕩。
幾天下來,她光顧着攢積分了,差點忘記另一樁大事。
哼哼,她可不是原主林二妮,張秀梅想就這麽把她打發了可沒這麽簡單。
這天早上起來,林曼難受的舒展了下身體,大衣櫃睡的她渾身酸疼,墊了兩層被子都不行,這兩天絕對得給它換掉。
林曼起床後先找出原來的破衣服穿上,幸虧沒扔,今天還要排上大用場呢。
早飯她就簡單的攤了兩張蛋餅,裏面還加了點徐紅蓮給她的小蔥,黃黃綠綠的看着很有食欲,配着白粥她都給吃完了。
吃過早飯後林曼在屋裏轉了一圈,把她後來陸續添置的東西全都收進了背包裏,查看沒有遺漏後這才出門。
林曼出來後直奔後山挖野菜的方向,現在這個時候這邊幾乎已經沒有可以吃的野菜了,平常也很少人過來,不過她今天的目的不是野菜,挖不挖的到都沒關系。
第六大隊大隊長的家位于村頭的位置,陸長春家人口不多,老爹活着時做主分了家,如今家裏就他老娘和妻子,還有大兒子一家和沒成家的二兒子小閨女。
鐵栓是他的大兒子,大名陸建東,不過家裏人都愛喊他小名,現在都結婚了長輩們也一樣喊鐵栓。
早上起來一家人吃過飯,陸長春帶着大兒子去上工,他二兒子在縣城鋼鐵廠上班,一周回來一次,小閨女還在讀書,最近活不多,家裏上工的人也不多。
前兩天下了場雨,吃過飯,隊長媳婦和婆婆一人挎個竹籃子,打算去後山樹林裏撿點蘑菇回來。
倆人剛準備出門,徐紅蓮和另外一個婦女就挎着籃子過來催着一起去。
四人閑聊者往後山的方向走,路上又碰見兩個目的一樣的村裏人,一行人就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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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地方時,徐紅蓮擡頭恍眼一瞧,覺得前面坡地上蹲着的那個背影有點眼熟,又走近一些她就把人認了出來。
“二妮咋這個時候過來挖野菜啊?”
徐紅蓮疑惑着小聲嘟囔了一句,走在她旁邊的大隊長媳婦沒聽清,下意識追問道:“誰?你說前面那姑娘?你認識嗎?”
“認識,咋不認識,二妮不就是張秀梅給陸家老二娶的媳婦嗎?你不是也見過。”徐紅蓮索性直接把話說明白,想到之前林曼跟她提過的事,不無鄙夷道:“張秀梅這個人就是心眼子多,說什麽家裏人多住不開,把二妮趕到老宅去住,這估計還沒把人接回去呢。”
“把人趕到老宅?陸家老宅?”鐵栓奶聽見後也跟着追問,又想起前幾天自己剛走過一趟陸家,當時聽那兩口子保證的好好的,這轉頭就把人趕了出來,這糊弄誰呢這是。
同行的一個婦女張望兩眼也跟着接話道:“那陸家老宅能住人嗎?就這麽把人趕過去,張那秀梅之前也好意思說是把人提前接來享福。”
幾人走到跟前,徐紅蓮沖林曼擡擡手,招呼道:“曼啊,你在這幹啥呢?那野菜都長老了不能吃了都。”
林曼聽到有人喊她就回頭看,她一站起來幾人都看到了她手上拿的一把野地菜,她還不好意思的往後藏了藏。
“嬸子,沒,沒事,還能吃的。”
入秋後一場雨一場寒,如今都深秋了,林曼身上還只穿了件單薄的衣服,冷風一吹,空蕩蕩的衣服貼在身上顯露出瘦削的身材。
鐵栓奶眉頭緊鎖,臉色十分不好,不僅是因為可憐林曼,更多的是因為陸家兩口子随意糊弄她而生氣。
“聽說你現在搬到陸家老宅住去了,張秀梅她沒給你糧食吃?”大隊長媳婦看看她手上老的沒人要的野菜,唏噓又可憐的問道。
林曼低頭把野菜放到地上,再擡起頭才笑了下道:“給了,嬸子給了十多個紅薯呢。”
這話一出,不光大隊長媳婦臉色變了,其他人臉上也紛紛露出了鄙夷和嫌棄的眼神。
把人趕出來,就給了這麽點東西,不說夠不夠,這是個人都幹不出來這樣的事。
“呵!”鐵栓奶青着臉冷笑一聲,把籃子遞給兒媳婦,喊住林曼道:“二妮,你過來跟我去趟陸家。”
“娘,你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大隊長媳婦兩手拎着籃子趕緊跟上。
徐紅蓮暗嘆一聲,也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各自對視一眼,也默默的跟在了後面,打算去陸家看好戲。
秋種之後就隊上就沒多少活了,陸長根帶着倆兒子忙活了兩天自留地,今天剛閑下來在家歇着。
小兒子放假回了家,張秀梅心疼他學習辛苦,大早上離就讓老三去縣城割了塊肉回來,陸建設頭腦靈活,把不要票的大骨頭也買了幾根回來。
早上吃完飯就炖上了,這會兒飄的滿院子香氣。
鐵栓奶一進院子,臉色更加不好看,合着一家人吃肉,單把老二媳婦攆出去吃沒人吃的野菜,張秀梅這回做的太過了。
“呦,秀梅炖肉吃呢,今個啥好日子啊?”徐紅蓮吸了口香氣咂咂嘴道。
張秀梅從廚房裏出來,一見到鐵栓奶和大隊長媳婦都在,又見林曼也在,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下,勉強笑道:“啥好日子啊,建軍放假回來,買了幾根沒肉的骨頭嘗嘗肉味罷了。”
“嫂子,您今天來是有啥事?”張秀梅笑着過來招呼幾人,努力把林曼忽略過去。
“哼,有事,可不敢有事,你們兩口子當我說話是放屁,跟你們說有用嗎?”鐵栓奶毫不客氣的嗆了回去。
大隊長媳婦嘆了聲氣,把林曼拉到前面語帶數落道:“秀梅嬸子,不是我說,你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你們一家自己吃肉,把二妮一個人趕到老宅去,還就給了點紅薯,那能夠人吃的?”
“啧啧啧,還說是把人接過來享福呢,我看這哪是享福啊,糟踐人都不帶這樣的。”後頭有個看熱鬧的婦女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這,這裏頭是不是有啥誤會?嬸子,您真是誤會了,今個我還沒來的及去喊二妮過來吃飯,二妮你這閨女也真是,快幫嬸子說句話啊。”張秀梅臉上尴尬一瞬,趕緊想着借口給自己找補。
奈何林曼低着頭,壓根不看她的眼色,張秀梅心裏忍不住罵罵咧咧,真是邪了門了,怎麽哪次都能讓這多管閑事老婆子撞見,同時越發看林曼不順眼,真是能給自己找事。
“哎呦,你看這閨女,就是太老實了沒把話說明白,我哪能做這種事啊,二妮,二妮你說句話啊?”張秀梅催促着,語氣裏忍不住帶了絲厭煩。
林曼這才擡頭看她一眼,但也沒如她願,而是咬着唇猶猶豫豫不解道:“嬸,嬸子你啥時候去喊我了啊?”
張秀梅心裏一梗,差點氣到吐血,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語帶警告道:“你,你好好想想再說……”
鐵栓奶卻懶得再聽她狡辯,沉着臉直接打斷她道:“長根呢,你讓長根出來說話。”
大隊長家跟陸家是同一個老祖宗出身,算是隔了幾代的遠親,或者說第六大隊村上姓陸的都多多少少沾點親,這一輩裏除了頭上的長輩,數鐵栓奶嫁的上一任大隊長最年長,所以鐵栓奶能直接喊他名字。
說起來,鐵栓奶對張秀梅的意見真是不少,不光是覺得她這個人不行,更因為陸長根娶的這仨媳婦,她最喜歡也最待見陸建明他媽,那才真是個福薄的好人,當初去的不明不白的,對後面沒過多久就懷着孩子嫁進來的張秀梅就生了幾分疑心。
陸建明小時候她就因為這層關系多有照顧,也更清楚張秀梅這人有多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陸長根就更別提了,都說他老實,可真老實人誰會傳的一個村子都覺得他老實。
這兩口子一個鍋配一個蓋,她懶得再跟他們掰扯。
鐵栓奶關照了陸建明這麽多年,早把人當半個親孫子看了,她心裏有計較,林二妮這孩子看着不錯,她得把人給護好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長根再在屋裏躲着也不是辦法,這才沉默着走了出來。
“嫂子,今天過來是……”
鐵栓奶擺擺手不聽他的,打眼一掃院子裏神色各異的陸家人,冷哼一聲道:“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單獨把老二家的趕出去是怎麽個意思,你陸家啥時候分的家我咋不知道?”
陸長根聽着略有兩分不自在,讪笑着解釋道:“沒有沒有,沒有分家,我們兩口子還在呢,咋可能分家,嫂子你誤會了,沒把老二家的趕出去,是家裏房子住不開了,是因着建軍放假回來兩天,才讓人先去老宅湊合兩天,等建軍回了學校就打算把二妮再接回來……”
“嗤,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小叔子回來把嫂子攆出去住的,那建明都多大了,在家居然連自己的屋子都沒有,弟弟放假回來兩天還得把他媳婦攆出去,那這是不是等趕明建明回來了,連着兩口子一起攆啊,那你還不如把人直接分出去單過呢。”徐紅蓮捂着嘴笑,她這話一出,其他幾個婦女也紛紛笑出了聲。
陸長根臉色霎時變了,眼神一瞪還沒開口,徐紅蓮剛好瞅到他神色變化,當即嚷嚷道:“他叔我可沒說錯話,你讓大家夥都評評理,你們兩口子明着偏心不能不讓說啊?”
徐紅蓮可不怕他,算起來她跟張秀梅還有過節呢,兩家自留地挨着,陸家一年比一年種的靠邊,就是不為着幫林曼說話也早對這家人有意見了。
“行啦,多的話我也懶得說,你們兩口子既然都幹出這事了,別人說你也得受着。”鐵栓奶一錘定音,轉頭又看了看林曼這才接着道:“我今天過來,就問一件事。”
“你們把建明分出去,這事他知道嗎?他要是不知道,我不介意多個事,回頭就讓建東給部隊去封電報說說這事,別回頭放假回來再走錯了門。”
這話可算是拿捏住兩口子的死穴了,張秀梅頓時慌了,“嫂子,這話可不好亂說,這分家哪有那麽簡單的,再說我們可從來沒想過要分家。”
“沒分家?沒分家你們把二妮一個人攆老宅去了?那是住人的地方嗎?建明他娘就死在那屋,你也不怕她看見兒媳婦受罪半夜來找你們說道說道!”鐵栓奶冷着臉諷刺兩口子,滿眼的看不上。
你說這人壞就壞吧,還非要扯張遮羞布蓋上臉,以為遮住了別人就看不出來了,非得讓人把臉皮都給他掀下來。
陸長根和張秀梅被說的後背一涼,均心頭一緊。
看張秀梅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鐵栓奶直言道:“甭給我掰扯那麽多,你們兩口子幹的那些破事我懶得說,今天過來就一個事,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把建明兩口子分出去了,但是該建明的東西,一件都不能少。”
“把人就這麽攆出去了算怎麽回事?不給糧食也不管不問,我就問問你們是不是想把人餓死了?!”
林曼在心裏煞有介事的點頭,可不,原主就是被餓死的。
今天這一出都在林曼的計劃之內,從前一天聽春草說徐紅蓮約了大隊長媳婦今天去後山樹林撿蘑菇開始,她猜着大隊長娘估計也會去,這才特意過去演了一出,讓她撞破張秀梅的算計。
至于她為什麽這麽篤定鐵栓奶一定會看不過去,是因為原書裏,女主被張秀梅算計的時候,好幾次都是鐵栓奶幫她出頭,原主林二妮被餓死時,鐵栓奶也氣的不行,直接找上陸家把人臭罵了一頓,所以後來女主再嫁進來後她才多方關注,不給張秀梅一絲一毫的機會。
林曼不想步原主的後塵,林家又指望不上,只能靠她來暫時擺脫困境,又至于為啥她今天一定要來上這麽一出,原因也很簡單,要是沒有教學系統的存在,她不就得跟原主面臨一樣的困境了嗎。
更何況她能依靠教學系統來解決生存問題,別人又不知道,那放着現成的理由她幹嘛不用,只要把東西過了明路,誰還能跑她屋裏扒着她的鍋看她到底吃的啥嗎。
陸長根聽了這話沉默一陣,張秀梅不樂意道:“嫂子,我都說了沒分家,等建軍一走就把二妮接回來了,啥東西不東西的……”
“你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們把人趕出去容易,現在說接就接?啥都是你們說了算的?”鐵栓奶看都懶得看她,對張秀梅很看不上眼。
“好,嫂子的意思我明白了。”陸長根突然反常的答應下來。
“你明白啥你就明白了?”張秀梅一急,忍不住吼了他一句。
要東西要東西,這些東西不要錢啊?
“你閉嘴!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陸長根扭頭就面帶猙獰的吼了回去。
他這一聲把那些聽到動靜過來看熱鬧的村裏人都給驚到了,這還是那個大家印象裏的老實人陸長根嗎。
張秀梅也被吓到了,沉默着退到了後面。
“娘,你找我過來什麽事?”正說着,大隊長陸長春突然來了。
原來剛才鐵栓奶讓兒媳婦去找了大隊長過來,身後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她孫子陸建東。
林曼不常在村裏晃悠,這還是陸建東頭一次看見她真人,之前都是聽村裏人傳,他跟陸建明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對他的終身大事也格外關注。
剛才跟他爹一起正在地裏忙呢,一聽他娘說完就非要跟着過來看看,陸建明在他心裏那麽有本事有能力,要是被張秀梅給配個不咋樣的人,他都替人虧的慌。
之前聽村裏人傳的時候他的預期就已經降到了底,結果今天一見到人,簡直太出乎他意料了。
林曼這幾天連着服用養身丸,不光身體內部修補,外表看着不說白的發光那也是人群中十分顯眼的存在,再加上她出衆的五官,高挑瘦削的身材,絕對能讓人眼前一亮。
陸建東略微打量兩眼就收了視線,心裏不禁暗自點頭,嘆着張秀梅這回總算辦了件好事。
但他剛往那一站,聽了兩句就忍不住皺眉,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果然這張秀梅就是後娘,一件人事都不幹。
陸建東在心裏吐槽,一點都不介意自己剛誇過人辦了件好事,自己打自己臉。
“大隊長,你怎麽也過來了,我這真是,一點家事給隊上添麻煩了。”陸長根看到人先是驚了下,随後才一臉慚愧道。
“長根,不是我說你,建明本就常年在外,你不說多護着點,還辦出這種事,你真是不怕孩子寒了心吶。”陸長春搖搖頭,對他們夫妻的做法也很看不上眼。
“行啦,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看他還想解釋,陸長春擺擺手直接道:“這事呢,我也看明白了,既然你們已經把人分出來了,且事辦的可不怎麽地道,我就多個嘴,少不得要管一管。”
“陸家老宅那邊,我不說你自己心裏也該有譜,能不能住人的問題先不說,二妮既然現在嫁進了你家,這吃用得管吧,另外再說說那房子的事,多少年的老宅子了,又偏僻,連個院牆都沒有,你們是不是得出錢出力修一修,家當物什得置辦些吧。”
“你就敞開了說吧,是打算出錢還是出力?”
不愧是母子倆,大隊長這一番話正是鐵栓奶的意思,老人家聽罷點點頭,也跟着看了過去。
“不行,家裏哪有錢修房子,建軍讀書錢都不夠呢。”陸長根還沒發話,張秀梅當先跳了出來。
想讓她掏錢,呸,沒門!
“你閉嘴,有你什麽事!”陸長根罵了一句,卻也沒說到底是要出錢還是出力。
陸建東看不下去,提了一句道:“不用你們的錢,建明每個月不是都會寄錢回來嗎?用他自己的錢給自己媳婦修修房子總行吧。”
突然變成男主媳婦的林曼:“……”
“那錢是給我們老兩口的孝敬,早花沒了,哪兒有……”張秀梅正待嚷嚷兩句。
陸長春突然肅着臉喊道:“長根,你說句話,這錢到底出不出!”
陸長根抹了把臉,往牆根底下一蹲,終于應道:“出,我們出!”
“嘿嘿,長根叔,你找不到人幹活我可以幫忙,我認識的人多,只要錢到位,保證兩天的功夫就能把事辦好。”陸建東積極接話,一切都是為了兄弟,和他媳婦。
別說是修房子了,就是扒了重蓋他也能湊到人。
“就不麻煩建東了,這事我們自己商量。”張秀梅鐵青着臉,一字一句道。
一想到要出錢給陸建明修房子,她這心就跟被人剜了肉一樣疼。
“行,都行,這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回頭我讓建東過去幫幫忙,好歹也喊建明一聲哥,這忙該幫。”陸長春聽完面無表情接了句。
陸建東在一旁直點頭,表示他十分願意。
陸長根和張秀梅的臉,頓時綠了。
“房子的事說好了,那就該說說給多少糧食了。”陸長春緊接着道。
随後,由大隊長出面,跟陸長根敲定好,一直到來年分糧之前,陸家要給林曼三百斤紅薯,一百斤粗糧,苞谷和栗面都行,另外再給二十斤米,五十斤土豆,大白菜也給了二十顆。
由于老宅那邊啥都缺,又另外從陸家提了一個木盆一個桶,大水缸也擡了一個過去,其他的像床和櫃子這些大件,陸長根承諾直接打新的。
商量的差不多時,大隊長媳婦突然摸了摸林曼冰涼的手開口道:“還有衣服鞋子啥的,這都變天了二妮身上還穿着初秋的單衣呢。”
最後,張秀梅鐵青着臉又從屋裏拿出來三斤棉花一塊淺藍色的布。
陸永芳一看見就着急起來,這是她今年好不容易求來的新衣服,她轉頭就瞪了林曼一眼。
剛擡起手臂的林曼弱弱的縮了手,張秀梅臉色僵着,強笑道:“拿着吧。”
事情全都商量好,張秀梅還想掙紮一下,又被陸建東跳出來攪和了,非說幾百斤糧食而已,他多跑幾趟扛也能扛到老宅那邊去。
最後當然不能只讓他一個人扛,陸長根抖着手指了老大老二過去幫忙。
臨走,陸建東還要回頭留下一句,“叔,嬸子,明開始修房子,我一早就過去幫忙哈,不用喊。”
張秀梅氣的恨不能當場把人攆出去,再把門板拍他臉上去。
陸家老宅這邊連個地窖都沒有,分的糧食只能先堆到廚房地上。
陸建東最後一趟過來把東西放下,拍拍手上的灰笑道:“嫂子別着急,明天我過來修房子,順便把地窖也給你挖好。”
“……”
本來林曼是很感謝他的,但是這聲嫂子真的是,讓她接還是不接呢。
“麻煩了,謝謝你,也替我謝謝奶奶,叔和嬸子他們。”林曼真心感激道,要不是陸隊長一家幫忙,她還真不知道得頭疼到什麽時候去。
“嗐,嫂子太客氣了,這點小事而已。”陸建東撓撓頭走了。
第二天一早,陸建東果然像他說的那樣,一早就過來幫忙了,另外還又喊了兩個隊上的年輕人一起。
陸老大和陸老三過來時,三人都已經把地窖挖了一半了。
張秀梅倒是想賴着拖着,可陸長根發了話,又有那麽多隊上的人看着,她不得不把這個錢掏了出來。
修房子置辦家具全程陸建東都跟着,陸老三就是想以次充好都不行。
回去一說,氣的張秀梅又背地裏罵了好幾遍。
重新修整過的陸家老宅,不僅補了牆上的裂縫和漏雨的屋頂,連院牆都拉好了,新定做的架子床還散發着木香。
除此之外屋裏還添了新的衣櫃和櫥櫃,四方桌和凳子也補齊了,地面都重新抹平整了,雖然還是泥巴地,但看着就比從前好的多。
這邊林曼的日子過舒坦了,那邊,陸建明也登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深秋的風吹的枯葉落了一層又一層,如今的林曼早已變了個模樣,有時照鏡子,她都會恍惚,自己到底是穿了還是沒穿,要是穿了那為啥林二妮養好後的容貌跟她上輩子特別相似。
早上起來,林曼收拾收拾吃過早飯就去找徐紅蓮,昨天跟她約好,坐她家的車去縣城。
到徐紅蓮家時,一家人也早就吃過飯了,正拉着幾大筐蔬菜裝車,徐紅蓮沖她笑笑問道:“曼啊,早上吃了沒,我早上烙了餅,鍋裏還有兩塊,你去吃點吧。”
“嫂子,我吃過飯來的。”林曼忙走過去幫她扶了一把,才搖了搖頭道。
“那成,咱們就出發吧,早去早回。”徐紅蓮最後在菜筐上蓋上破被單,招呼一聲三人就坐上車走了。
照例,徐紅蓮在供銷社門口放下林曼,約定好過會兒集合,夫妻倆這才趕着車離開。
林曼目送他們離開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進供銷社,掉頭也離開了。
她去了上次賣野鴨蛋的家屬院,還沒進去就在箱子裏碰到了上次買她鴨蛋的薛老師,老太太還記得林曼,看了兩眼就把人認了出來。
“姑娘你可算是又來了,我都上供銷社那轉了好幾趟了也沒遇見你,今天可算是又碰見了。”
“你是不知道,我幾個孫子外孫子外孫女可喜歡你賣的野鴨蛋了,個頭又大,好多還是雙黃的,姑娘你這次是不是又帶了野鴨蛋來?”
林曼聽她說完才點點頭道:“是,上次您說讓我來找您,我就打算先過去問問看您還要不要買。”
“要要要,你都給我留着,你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喊人,可不光我一個人盼着你來,大家可都等着吃這一口呢。”薛老太太急着就應了下來,生怕林曼轉頭賣給了別人。
“成,那咱們還是老地方見,我先跟我嫂子把鴨蛋拿過去。”林曼說着,等老太太點了頭,這就轉頭去了之前那個偏僻的巷子,把野鴨蛋放出來等着人來。
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幾個老太太就相攜而來,一路上還能聽見薛老太太說:“哎呀,我還能騙你們不成,人真的來了,就在那裏,哎,你看,那不就是。”
很快,一群人又把林曼圍了起來,有兩個換過的直接就問林曼,“姑娘你還要票嗎?”
“要,錢和票都可以,布票最好。”天冷了,該添衣服了,林曼打算這次多換些布票。
“先給我來兩百個野鴨蛋。”正說着,又一個老熟人過來了,是上次給林曼鐵鍋劵的那個老太太。
不等林曼答應,薛老太太急道:“劉桂英你要這麽多幹啥?我把人帶來的,我還沒買呢,你別給要完了啊。”
“不急不急,應該夠的。”林曼忙出聲安撫,不急不緩的收錢收票,幫着裝野鴨蛋。
“姑娘,你下次什麽時候來啊?我提前跟你定五十個行不行啊?”一個老太太買完了還沒走,這次的還沒吃呢就想着下次了。
林曼轉頭回道:“下次再來估計要等上一個月了,現在天冷,野鴨子都不怎麽産蛋了,鴨蛋不好找。”
她說的也是實話,物極必反,蘆葦蕩的野鴨子雖然多,但也不能可着嚯嚯,反正她現在錢票都不缺,也就不用總去撿野鴨蛋了。
她這話一說完,好幾個老太太都後悔了,後悔買少了。
很快,林曼這次帶過來的幾百個野鴨蛋又賣沒了,她幫着劉桂英和薛老師一起把野鴨蛋拿回家,回頭清點清點錢和票,這才哼着歌又回到了供銷社。
這邊林曼在各個櫃臺盤算着都要買些啥,同一時間,陸建明提着行李下了到縣城的汽車,好幾年沒回來了,縣城也變了個樣子。
他站在原地擡了擡頭上的帽子,辨了下方向往縣城辦事處走去,打算先去提前退役的戰友家借個車。
陸建明在略戰友坐了一會兒,騎上借來的自行車就一路往第六大隊而去,遠遠的看見村頭那顆大樹,一股思鄉情慢慢的就湧了上來。
縱使這邊已經沒有了他最在乎的人,但熟悉的朋友長輩仍在,回來之前的那些煩心事暫且被抛到腦後,陸建明整理好心情,騎着車進了村。
他沒徑直往陸家去,反而拐了個彎把車停在了大隊長家門口。
縣城裏,林曼也已經買好了東西,她仍找了個偏僻的巷子進去把大部分東西放回背包,手裏只拎着兩三樣又回到供銷社門口等徐紅蓮夫妻倆過來,再一起回村。
路上林曼還在跟徐紅蓮讨論想做的衣服款式啥的,等牛車進了村,村頭樹下坐着的幾個大爺大娘們看到林曼,紛紛沖她招手。
“陸老二家的,你快回家去吧,你男人從部隊回來啦!”
“二妮快回去看看,建明剛回來啦!”
誰?男主陸建明?
林曼懵了一瞬,不是說男主這次不會回來嗎,這又是什麽情況,難道這些人看錯了?
徐紅蓮笑哈哈的推了她一把,把人推回神,也跟着催道:“曼啊想啥呢你?還不趕緊回去看看?怕不是高興傻了哦。”
“啊?啊,沒……”林曼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只得慌亂的接過自己的東西,一路恍恍惚惚的走回陸家老宅。
等開了門她才反應過來,哎,不對啊,陸建明回來肯定也是回陸家啊,他又不知道自己媳婦在這住。
啊,呸,不知不覺的林曼就被剛才那群人給帶跑偏了。
回過神來林曼耳尖忍不住紅了起來,她可沒有多想,這還不是,還不是被說的帶歪了思想。
林曼拍拍自己的臉,把腦海裏的想法都趕跑,不經意間一擡頭,突然留意到院裏的石磨上放了兩個陌生的軍綠色背包。
她敢肯定自己出門的時候這裏絕對沒有兩個包,那這是……
不對啊,她鎖了門走的啊,就算這是男主陸建明的東西,他也進不來啊?
正琢磨着,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林曼尋聲回頭看。
“哎,回來的正好,嫂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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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