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伊萊卻不想停,他低下頭,尋着她甜美的雙唇,趕在理智被他的吻焚燒殆盡之前,她急忙揚嗓:“有件事情我必須弄清楚。”
纏綿的激情被硬生生喊卡,伊萊的俊臉明顯煩躁不耐,就連嗓音也透出一股挫敗:“又怎麽了?”
她奴力力平息狂亂的呼吸,問:“在廢棄小屋的時候,你是不是曾經中途回來過?”
“你在說什麽?”他困惑地眯起綠眸。
“我說,當我被你獨自扔在小屋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另一個你。”她推開他的手臂,讓自己躺回床頭,有絲責怨意味地說道。
“你肯定是在作夢。”他不以為意地下定論。
“但那很真實……”艾麗絲頓了下,雙頰湧現迷人的緋紅,但又力持鎮定的說:“而且,你好像染了頭發,瞳孔顏色也變成藍色,聲音也不太一樣,我聽得出是你,但……更低沉,就好像是另一個人。”
伊萊的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艾麗絲,你看過這部電影吧?”
“那當然。”她白他一眼。
“那麽你怎會不曉得,我在這部電影中有兩個角色?”他語氣調侃地說。
她呆住,眼底浮現一絲恐慌。“你是說……”
“別傻了,我在這裏,這部電影不可能出現兩個我。”
他說得對,他人在這裏,當初電影靠的是特效技術,才能讓他分飾的兩個角色同時現身。
“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你一定是發高燒的時候作夢。”他說道。
“也許你說得對,我是在作夢。”
“你夢見了什麽?”他直覺反應地追問。
嬌顏上的紅暈瞬間加深,她結巴地說:“沒什麽。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艾麗絲,告訴我,你究竟夢見了什麽?”
“好啦好啦!我夢見你不停吻我身上的傷口。”她羞惱的低喊。
“艾麗絲。”他笑谑地拉長尾音,大有一種調侃的意味。
“這太蠢了!我真不應該告訴你。”她懊惱的咬住下唇,兩頰紅若薔薇。
“不,我很高興你告訴我,因為這讓我發現一件事實。”他微笑地嘆息。
“什麽?”她直覺他又想糗她,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埋怨的防備。
他凝視着她,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柔地說:“你是編劇,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充滿禁忌跟壓抑的維多利亞時代,人們将所有違反道德的性幻想投射在吸血鬼這個角色上。”
性幻想——該死的!她當然清楚吸血鬼在文學符碼中的代表意涵,但她不敢置信,他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地暗指她……
困窘瞬間填滿艾麗絲的小臉,她緊咬下唇,大眼流動嬌赧的水光。
“你知道的,吸血鬼是變态性行為的象征,這是否表示你把我當成性幻想的對象?”
“你胡說!”她氣炸。
他低沉哼笑,俯身壓下她,将她困在枕頭上,綠眸深邃地貫穿她的心。
“是不是胡說,就讓這個來确定。”
“嘿——”
她還來不及發動抗議,瑰紅的唇瓣随即又遭他封存。
火辣的,赤裸的,熱情的,這一次的吻,他灌注了濃厚的男性情欲。
她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只能在他嘴裏融化成蜜糖。
他的舌勾碰着她的,吸吮的力道足以撼動她的全世界,擺布了她的唇舌片刻後,他轉往她纖細白皙的頸子,故意模仿起吸血鬼那般的啃咬起來。
“噢,伊萊,你這個混球!”察覺他是借此舉動在嘲笑她,她羞憤難耐地揪住他強韌的發絲。
他沉沉低笑,熱息噴灑在她鎖骨上。“老實說,我很高興你把我當成性幻想對象。”
“才不是這樣!我發誓,那時我真的看見你——噢,可惡!”察覺自己的解釋不過是加深誤解,她懊悔地頻頻咒罵。
伊萊忍住大笑的沖動,從她胸前翻起身,坐回床沿。“說真的,我很高興你挺過來了,很抱歉,當時我不得不離開你。”
“沒關系,反正你不是第一個在我生病時離開我的男人。”她自我解嘲地牽動嘴角。
“為什麽這樣說?”他被她眼中的那抹苦澀勾動心緒。
“算了,那沒什麽。”
“告訴我,我想知道。”
她驚詫的望向他,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沒有半絲戲谑。
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只覺得心底某一處被輕撞,有些異樣的情緒翻倒而出。
“艾麗絲,告訴我。”他再一次做出請求。
“有一年生日,我母親送了我一匹迷你馬,我樂翻了,但當天我就從馬背上摔下來,我的手臂差點被馬蹄踩過,還摔傷了背部。”
她停頓了下,接着嘲弄地說:“當時我父親正和他第二任新婚妻子在大溪地度蜜月,他在我住院後的一個禮拜來探望我,我好高興,但他來的用意,卻是抓緊這次的機會,光明正大指責我的母親,他們在醫院大吵一架,而我父親占了上風,他得意極了,打贏了那一仗後,他立刻又返回大溪地繼續蜜月旅行。”
伊萊沉默不語的望着她,綠眸閃爍起複雜的情緒。
“也許說出來你不會相信,我的童年凄慘無比,總是夾在那對只愛他們自己的父母中間,成為他們互相挾持對方的籌碼。”
她盯着頭頂上方的天花板花紋,仿佛上頭寫滿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就連協議離婚的時候,他們依然能想出各種辦法,透過我來證明誰贏誰輸,八歲那一年,我當了兩次花童,一次是我父親的婚禮,另一次相信你應該猜得到是誰的。
“我發現我只是一樁悲劇婚姻下的産物,我的父母恨死了對方,他們對我不過是盡一份法律上的義務,真正愛我的人,只有我外公。”
提及此處,她懊惱不已的蹙眉咕哝:“這個時候,我不應該被困在這裏,我應該待在聖塔莫尼卡,幫他慶生。””
伊萊神情真摯地說道:“你外公是一個偉大的電影工作者,很遺憾他的生日少了你的陪伴。”
“沒錯,他确實是一個偉大的人,不論在哪個方面。”她彎起一抹溫暖的笑。驀然,一道溫暖覆上她纖瘦的手臂,她的心被那份力量深深撼動。
“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他信誓旦旦的說道,同時給出了承諾:“艾麗絲,我不會再丢下你。”
她的心,因為這句諾言而發燙。
“你不必這樣……我不是你的責任。”她試着将自己拉出那團溫暖、令人依戀的暧昧。
“不,從現在起,在我們脫離這個世界之前,你都是我的責任。”他态度焊然地說道。
她詫異,而且受寵若驚,但當她觸見他眼中那抹溫柔,她內在的一部分靈魂被擄獲了……
他俯身親吻她的前額,仿佛是在為她祝禱。“我去替你弄點吃的,你待在這裏,別亂跑。”
聽聽他的語氣,活似在對八歲的孩子說話。艾麗絲有些想笑,但眼中的熱霧阻隔了一切。
看着伊萊高大偉岸的背影,她想起他出現在酒窖,以及抱着她逃離鋤頭攻擊的畫面。
她似乎可以理解,為何好萊塢公式如此大行其道,因為,每個女人都渴望着一個英雄,能在痛苦無助的時刻,用最戲劇性的方式帥氣現身,并且拯救她們。
或許,這一次,她也需要這個公式,需要一個電影英雄。
一個,像伊萊這樣的英雄。
一張模糊的男性臉龐在眼前搖晃,他擡起她的上身,微笑的嘴唇在她鎖骨與胸口游移,冰涼的吻帶來奇異快感。
“你是我嘗過最甜美的佳釀。”男人用着迷人的低沉磁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