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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張永康的變化被他同屋之人看在眼裏, 他臉上有一塊淡淡的青紫,加之張永康皮膚白,因此瞧着分外的駭人。
當張永康從楚松的桌旁走過時, 他鼻子出氣哼了兩聲,楚松不動如山, 但是張春晖覺得莫名其妙。
“張永康的臉是怎麽了?”
楚松神色如常:“不知。”
張春晖道:“好像是被人打了, 但應該不是吧,沒聽說啊。”
書院裏的學子們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至于動手,再有, 張永康人長的還算壯實,除非梁山那樣的體格,否則怎麽會打傷他?
“感覺書院最近很怪,”張春晖嘟囔着。
楚松垂眸, 用帕子細細的将手指上的水珠擦拭幹淨, 動作優雅的将帕子收好。
張永康之所以沒将此事宣揚出去, 就是怕被書院裏的人知道他和靈兒交往過密的事, 所以硬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
楚松早就料到他的想法了, 因此也不懼。
“或許吧, ”他淡淡的道。
吃完飯,學子們各自離去, 只有面條的檔口,依舊有人在排隊。
楚松起身離開時瞧了一眼, 見她心情好像不錯,笑起來的時候小梨渦都顯露出來了。
靈兒當然心情好啦!
山寨的事情算是成功了大半, 雖說不用她成親了, 但靈兒想着還是趁着這幾日試試,如果真的有合适的, 成親也算是一個好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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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靈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還讓錢嬸子幫忙,教她梳了一個溫婉的發鬓。
少女搖曳生姿,站在蒸騰的熱氣旁,猶如仙氣之中走出來的仙女。
本就生的貌美,刻意打扮之後,更讓那些書生蠢蠢欲動。
學院裏不止楚松這等世家公子,更多的是寒門書生,因此對于靈兒的身份也不甚介意,只覺得每日若能多見見她的笑臉,做什麽都值當。
靈兒也知道這道理,因此對于楚松她已經放棄了,那些豪門世家的公子,估計也不會和她在一起。
她要的就是個書生夫君而已,什麽身世都成。
所以,沒過幾日,楚松就又發現靈兒和一個書生在一起,有說有笑。
天黑的越來越晚,天邊的火燒雲漂亮的緊,倆人正站在樹下一起欣賞夕陽。
這個書生靈兒有五分滿意,就是覺得長相稍微不盡人意,但性子溫和,不像楚松那般假笑冷心。
正當靈兒笑着和書生說話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回過頭,發現竟然是楚松。
“楚兄,”那書生崇拜楚松,當即面帶喜色迎了上去,比見到靈兒還要高興。
靈兒:……
“行,你們有事商議的話,我就先走了。”靈兒道。
書生點頭:“靈兒姑娘先行,小心些。”
靈兒擡腳要走,卻不想楚松叫住了她。
“梁山的事情有結論了。”
“你來是為了這件事?”靈兒詫異。
楚松微微蹙眉:“不然呢?莫不是以為我來欣賞風景?”
書生夾在二人中間,總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尴尬的笑了笑,書生選擇體面的離開。
“說吧,怎麽辦了。”
靈兒直接背靠着大樹坐下,姿态比方才慵懶放松多了。
在書生面前總要裝裝賢良淑德,因此她一直姿勢別扭的站在那,累的她腰都痛了。
她今日穿着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屈膝坐在那,裙擺便滑落下去,露出裏面素色的長褲。
楚家家規,她怕是能犯個遍。
楚松心裏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站着做什麽,坐下說。”靈兒擡頭看他,但随即想到,他重規矩喜潔淨,怕是不會坐在草地上。
卻不想楚松猶豫了片刻,竟然撩開袍子,就地坐下了。
靈兒大驚,楚松也驚訝自己的行為。
但柔軟蓬松的草地,四周飄來的野花香氣,讓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帶着楚松自己都說不清的愉悅感。
夕陽西下,一天中最美的風景呈現在眼前,四周安靜下來,倆人都默契的沒言語,靜靜的享受片刻寧靜。
許久之後,天邊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四周慢慢變得昏暗,只能看清彼此的輪廓。
靈兒看向楚松,她伸手将身上的火折子摸了出來,點點熒光,聊勝于無。
“那件事調查清楚了?梁山怎麽處理了?”靈兒問。
倆人之間隔着很遠的距離,楚松只能看見火折子的光亮,但他準确的捕捉到她眼睛的位置,盯着那雙杏眸,低聲道:
“山長查明梁山有欺負同窗的嫌疑,再根據左春榮等人的口供,确定他确實欺同窗搶銀錢。至于玉佩的事情,梁山自己交代是誣陷你的。”
靈兒驚訝:“他竟然自己招了?”
原來不用打他,他也會招啊。
很多時候言語的力量比拳頭來的更快,更狠。
梁山惡狠狠的眼神浮現在楚松的腦海裏,不過楚松不甚在意。
楚松:“嗯,所以不會影響你的聲譽,而且梁山已經被勸退,他的家人将他帶走了。”
被書院放棄的學子,怕是很難找到接收他的地方了,就算有,也是不出名的小地方,各方面自然不如青山書院。
對于想要考取功名的學子來說,這個懲罰無異于丢了半條命。
“啧,活該,”靈兒道:“誰讓他好端端的非要誣陷旁人,而且他還總是欺負左春榮,搶左春榮的吃飯錢。要我說,他就是自食其果。”
楚松颔首,像是認同她的話似的。
靈兒又道:“那左春榮他們幾個沒事吧?梁山會不會報複他們的家人?”
梁山心思不正,搞不好會做偏激的事情。
楚松回答道:“早已經安排好了,有人會守着他們,若有不對,立即報官。”
靈兒笑了:“你還挺細心。”
楚松沒說話,靈兒低頭将火折子放在倆人的中間,想了想,将其靠近楚松一些。這點小動作被楚松看在眼裏,他又想起在地窖那個暗牢似的地方,她像是救世主一般出現在他眼前。
靈兒取來一個小木棍,在地上畫了個圈,将圈內的草皮都掀開,露出土壤。
四周有掉落的樹杈,靈兒随手撿了幾個,再用火折子點燃。
夏季的樹杈含水較多,所以剛開始燃燒的時候冒了很多煙。靈兒推了楚松一把,道:“煙往你那邊去,你過來些。”
她專注點火,沒注意到楚松神色怔怔的。
也不知靈兒從哪裏拿出來兩個雞腿,就地開始烤起來。
“這是鹵好的雞腿,本來想給馬祥吃的,他不在就便宜你了。”
靈兒說着,手腳麻利的将雞腿翻面繼續烤。
“還是覺得烤雞腿比較好吃。”
身側傳來楚松的聲音,幽幽問道:“那你為何要鹵制?”
“嗐,還不是因為馬祥喜歡吃,所謂投其所好,懂嗎?”
被他撞見過多次,靈兒想,憑借他的聰慧,想必已經知道事實真相了。所以,她也沒了掩飾的必要。
對,她就是在找夫君,如何?
靈兒坦坦蕩蕩,楚松卻心裏不自在。
“為了遷就旁人的喜好,委屈自己?”
這時雞腿已經熱好了,靈兒給楚松遞了過去,楚松搖頭,靈兒也沒勉強,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不算委屈吧,想要達成目的,總要付出些什麽,當時在山寨上,我不也是這樣對你的嗎?”
是嗎?
也是這般委曲求全?
回憶起那些天,楚松覺得,似乎并不是她說的那樣。畢竟是在她家,她過的比現在要好。
起碼,笑容比現在要多。
“烤過的雞腿就是好吃,”靈兒左手倒右手,燙的嘴裏發出嘶哈的聲音,然後眼前探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将她的雞腿拿走了。
“你不是說不吃……”
楚松用帕子包住雞腿骨頭那一段,指尖又在帕子上蹭了蹭,然後慢慢的撕下雞腿肉。
“帕子是幹淨的,”他将雞腿全部撕好後,兩只手捧着放在靈兒面前。
“哦,多謝了。”
靈兒沒客氣,不一會就将其吃完了。
“我先回去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野草,“再見。”
“嗯。”
楚松聲音淡淡的。
待聽不見少女的腳步聲後,楚松低頭,将她留下的火折子蓋上,又将地上的火星全部熄滅,這才離開。
.
自那天後,馬祥就不怎麽理靈兒了。靈兒也不甚在意,人嘛,書院有的是。
為了快點行事,靈兒索性同時和兩個書生多說話,還送了他們吃食。
為此,葛三算是遭老罪了。
“少主怎麽天天讓我做綠豆糕啊,我現在聞到綠豆糕的味道就想吐。”
葛三說着幹嘔了一聲,趙尺拍了拍他的肩膀,給葛三遞了一杯水。
“再堅持幾天,馬上就要結束了。”趙尺語重心長的道。
葛三無奈:“行吧。”
只是綠豆糕送出去了,那兩個書生見到她就躲,像是怕她上前搭話似的。
靈兒疑惑的撓頭,着實搞不清自己做錯了什麽。
做錯了嗎?自然沒有。
只不過是倆人不小心碰見了,又不小心同時看見對方手中的油紙包。本不想細問的,但楚松突然出現,二人為了巴結楚松,便打開油紙包讓他吃。
“哦?竟然都是綠豆糕。”楚松一手拿着一塊,輕笑道:“多謝了,夏日吃綠豆糕可以解暑。”
說完,楚松揚長而去,剩下的倆人面面相觑。
靈兒不死心,又釣……不是,又找了一個。
這個人長的好看,就是話太密了些,不過靈兒試着去接受,所以約了對方一起看夕陽。
不想到的時候,那個絕佳賞景位置已經有人了。
“楚兄?張兄?你們都在啊。”
楚松笑容依舊:“在看景作詩,要一起來嗎?”
書生喜不自勝:“當然!”
靈兒:……
怎麽回事?難不成這幾天啥也做不成了?
靈兒覺得自己最近在走黴運,還讓錢嬸子幫忙找了艾草燒了燒,将黴運祛除。
可惜,似乎沒什麽用處,因為她和幾個書生相談甚歡,但沒過多久就冷了下來。
為什麽呀?
靈兒摸不到頭腦。
這天,靈兒特意留了一大碗肉鹵面,等着給新認識的書生。本以為會像前幾次無疾而終,但沒想到書生來了。
就是……
後面還跟着一個楚松。
那碗肉鹵面,被書生大氣的讓給楚松,楚松微笑道謝,那書生還像是得了什麽大便宜似的,連連說不用,拍了好一會的馬屁。
靈兒眯眼。
她想,她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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