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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調好客人要的酒并送到客人手上，安室透轉身開始招待這兩位熟客。

“織田君還是Vodka吧？那麽太宰君今天要喝什麽呢？”

織田作之助笑着應是。一旁的太宰治舒适地盤腿坐下後踴躍舉手說“嗨！安室先生，請給我一杯100%濃度的白酒！”

安室透笑着回拒他：“太宰君，酒精中毒要是死不了洗胃可是非常痛苦的啊！”

“那就給我一杯加了銀白色汞的雞尾酒吧！啊！那一定非常美！”鳶色的眼睛明明沒有任何波動，太宰治的語氣卻十分激動。

“這個只是攝入一點如果搶救及時太宰君可能只會癱瘓呢，請放心如果你真的食用了我一定盡快送你去醫院！”在“盡快”兩個字還特意加重了音，安室透的笑容明明還是那麽溫和，卻顯得十分瘆人。

“诶？！那加了河豚毒素的雞尾酒呢？這個肯定能夠立刻死亡！”太宰治篤定地說。

“竟然要犧牲一只可愛的河豚來滿足太宰君過分的願望嗎？豚豚這麽可愛怎麽可以！”安室透甚至假裝抹掉了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

太宰治對這無賴式的回答無話可說，直接栽倒在吧臺上。

一旁的織田作之助對這兩人的你來我回的表演簡直嘆為觀止，對于安室透竟然能夠滴水不漏地對付太宰治的無理取鬧感到由衷的佩服。

談笑間，織田的Vodka被擺上吧臺推向他的手邊。另一邊，一杯「白色佳人」也擺在了太宰治的手邊，上面甚至還貼心地用檸檬片做了一條胖嘟嘟的魚，太宰治瞪着檸檬魚的樣子讓織田作之助覺得以後可以常來酒吧看看安室透和太宰治的幼稚對話。太宰君感覺在這裏都更有生氣了呢……

吧臺的範圍一時十分安逸，太宰治又開始讓織田講述自己今天的工作經歷，對于他的工作的危險與刺激表示十分羨慕，一旁的安室透抱着托盤不動聲色地聽着自己今天其實已經親眼看到的織田君的工作生活。

酒吧裏面的一位顧客似乎也喝夠酒打算回去了，踉跄着起身正打算向門口走去時，卻被一個物體擊中頭部直接栽倒在地上！那個物體擊中這位客人後在地上旋轉了幾圈終于停下倒地，衆人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托盤！

“這位客人，您可以随時離開，但請不要拿着武器對着我們酒吧的其他客人！”從吧臺走出來的安室透蹲在男人身邊，依舊是一副文質彬彬、笑容可掬的樣子，好像剛剛随手扔出托盤砸人的不是他一樣。

早在這位黑發的中年男人進來時，安室透就一直在觀察他。憑借自己過人的記憶力，安室透确信自己在這裏工作期間并沒有見過這位客人，但他進來時沒有怎麽張望就直接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入座，絲毫不像是第一次來這家酒吧的樣子。更別說他還穿着一身黑衣，點了一杯黑麥威士忌在酒吧一直待到深夜都沒有離開。這樣在安室透的兩個雷點上拼命蹦噠的男人也不怪安室透一直注意他。這期間，男人并沒有與酒吧的其他人怎麽交流，直到剛才，太宰治兩人進來時安室透竟然感受到了男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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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幾乎在一瞬間就确定對方是沖着太宰治來的。這位港口黑手黨的年輕幹部最近似乎樹敵不少，對方大概是打聽到太宰治經常來光顧這家酒吧，所以打算提前埋伏在這裏進行刺殺。

帶着這份猜測，安室透雖然一直在與太宰治兩人聊天，卻也一直分了些注意力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直到看到他起身時手伸向了鼓鼓的大衣口袋裏，确定對方正準備攻擊的安室透立刻把手中的托盤扔向男人。

乘着男人被托盤砸中暈倒的時候，安室透趕緊收走了對方大衣口袋裏的□□。清醒後的男人發現自己已經暴露，只能灰溜溜地逃了。

一旁的太宰治對于這出鬧劇還有些意猶未盡，嘴裏還在不甘心地抱怨着：“安室先生不提供給我特殊飲品就算了，怎麽還要阻止別人幫助我奔向死亡的懷抱呢？”

“因為這裏是我工作的酒吧，只要在這裏，很抱歉就不能如你所願了，太宰君。”

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力天衣無縫只能預見他自己幾秒後可能會遇到的傷害，卻不能預見其他人的。對于安室透的反應如此迅速，他感到驚訝，急忙詢問他是如何發現那個男人的意圖的，安室透只好把自己剛剛的推理告訴他們。

擔心剛剛的刺殺還會發生，安室透詢問太宰治是否知道刺殺自己的人是誰，或者最近有沒有招惹到什麽勢力。可惜的是太宰治招惹的人實在太多了，更何況這家夥還一副巴不得別人來殺的樣子，安室透只好作罷。

“雖然刺殺并沒有成功，但畢竟也影響了你們的心情。剛好我之前購置了一些食材，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請讓我做些補償吧！”安室透帶着歉意讓兩人稍等片刻，自己進了酒吧後面的廚房。

織田雖然一直說着不用，并沒有任何影響，還是阻攔不了安室透的好意。至于太宰治，這家夥已經興致勃勃地在點單了。

“诶！這是特別菜單嗎？請給我一份蟹肉煲！”

織田放棄了掙紮。

于是，過了半個鐘左右，能幹的透子仿佛哆啦A夢化身般先後給太宰治和織田端來了蟹肉煲和辣味咖喱飯，就連晚到的安吾都得到了一碗熱乎乎的豚骨拉面，這位可憐的社畜先生進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安室先生怎麽知道我喜歡吃辣的咖喱飯呢，也是推理嗎？”驚訝安室透準備的食物如此符合自己的口味，織田再次提問。

“這個只是猜測啦！織田君總是喝Vodka，我想喜歡口感這麽濃烈的蒸餾酒的你一定也能接受辣味的料理。剛好食材裏有咖喱粉，這才做了份咖喱飯。”其實是今天白天跟蹤對方到咖喱店後結合織田平時喝酒的習慣推理出來的，但無法如實說明的安室透只能推脫是猜測。

“太宰的蟹肉煲是自己點的，那安吾的豚骨拉面又是因為什麽呢？”織田作之助對于安室透這個人已經有些好奇了。

“坂口君平常總是加班熬夜，想必三餐不一定按時吃，我只是覺得晚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湯拉面可能會比較适合坂口君罷了。”

“真的是感謝安室先生的特殊照顧了！”坂口安吾是真的感謝對方竟然能夠理解社畜的辛苦。

“安室先生還真是服務周到呢，什麽時候能夠賜我一次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的死亡就更好了！”太宰治幸福地幹完了蟹肉煲。

無法理解這種限定死亡體驗服務，安室透在與織田交談的間隙還是滴水不漏地回絕了他。

“安室先生明明是個這麽有才能的人，為什麽會願意在這裏當一個調酒師呢？”織田對此一直感到疑惑不解。

安室透聞言似乎對于織田的贊美有些意外，只見他急忙擺了擺手對織田說：“織田君這麽誇獎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并沒有這麽厲害。至于為什麽會在這裏工作，其實是因為我想當一個偵探，以後還想開一家偵探事務所，但我的能力還不夠。酒吧倒是一個鍛煉觀察分析等能力的好地方，剛好也解決了我的生活問題，這份工作其實非常适合現在的我！”安室透把告訴景光等人的借口重新搬了出來。

“而且，我并不是只在做着調酒師的工作啊！”金發男人對着織田神秘地一笑，并沒有解釋這句話的意思。

“為什麽想要當偵探呢？”酒足飯飽的太宰治恹恹地用右手撐着下巴，鳶色的眸子仿佛蒙着一層霧霾，顯得沒有什麽生氣。安室透一直覺得有些可惜，明明是那麽好看的眼睛，裏面卻沒有光芒。

酒吧因為剛才的突發事件已經沒有什麽客人了，安室透幹脆坐了下來。聽到太宰治的提問，金發男人沒有立刻回答，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為什麽想要當偵探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問我呢。讓我想想該怎麽說比較好。”

“如果把案件比喻成一團亂糟糟的毛線團，那麽偵探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團毛線的源頭，小心地打開死結，把它重新理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用力過猛，線可能會崩斷；如果找錯方向，可能會産生新的死結；而如果太過小心行事，雖然穩妥卻會耽誤時間。這其中的分寸拿捏非常重要，也是我還需要學習的地方。”

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對于安室透的追求有些驚訝，好像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一直面容帶笑的調酒師。太宰治右手手指敲打着桌面，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那麽太宰君呢？你有什麽真正想做的事情嗎？”對于這個陰郁的少年安室透一直十分好奇，雖然已經坐上了黑手黨的幹部之位，但這似乎并沒有讓少年開心一點。表面的調查并不能窺見少年的內心，安室透決定主動出擊。

太宰治聽見這意料之外的問話停下了手指的動作，神色驚訝地盯着安室透笑出了聲。原因無他，這個金發的男人一句話就擊中了他的痛點！他有些逃避地轉過頭，喃喃說道：“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提問吶，安室先生！的确，織田作想成為一個作家，安吾也明顯有自己的目标，只有我，并沒有找到方向呢。所以我深入黑暗裏，想要找到活着的意義，但是很遺憾，至今我都沒有找到。”太宰治的聲音逐漸低沉變小，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布滿陰翳。

“既然在這裏找不到，為什麽不換個地方尋找呢？”安室透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內心一直以來的想法，紫灰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太宰治。

太宰治狼狽地躲閃了與安室透的視線交接，喝完杯子裏的酒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擔心太宰治路上再次受到襲擊，織田和坂口兩人也趕緊追上太宰治的腳步。

吧臺邊上的安室透看着空無一人的酒吧嘆了口氣，暗自感嘆自己還是太着急了。只是太宰治三人可能面臨的危險主要在于這三人的立場不同，要想破局關鍵在于改變其中一人的立場。出于自己的立場和私心，安室透更想從太宰治這裏下手。

「船到橋頭自然直，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

這樣安慰着自己，安室透簡單收拾了吧臺的衛生，同樣離開了Lup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