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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六章

“織田作!!!”

好不容易擺脫監視跑了過來,太宰治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大驚失色,急忙跑向織田作。

“怎麽樣?傷到哪裏了?”太宰治看着對方身上的血液,有些害怕即将迎來的結局。

以為織田作受了重傷的太宰治趕緊把他扶起來查看受傷情況,結果發現對方只是被射中了右手手臂而已,身上的血液大概是在戰鬥中沾到的。至于安德烈.紀徳,他的後心中槍,看這失血量,除非立刻搶救,否則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一開始以為是織田作與紀徳兩人戰鬥的太宰治看着紀徳後心的傷口陷入了沉思。“吶,織田作,是你打傷了他嗎?”

“不,我并沒有打中他,在我打中他之前他就已經倒下了。”織田指了指自己開槍卻打中牆壁的彈孔,對于紀徳的傷口也十分疑惑。太宰治看着周遭因為槍戰而全部被破壞的玻璃窗,走到窗邊觀察四周。

這幢大樓能夠被選中作為Mimic的據點,當然足夠隐秘,離這裏最近的大樓都是一些低矮的平房,根本無法進行狙擊。那麽只有遠處的那些高樓了!太宰治的目光鎖定了其中一處,只是,這個距離,如果真有這麽個人,對方可真是個射擊天才啊!

500米外正對着Mimic臨時據點大樓的一棟公寓大樓天臺上,安室透放下手中的來福槍,一直提着的一顆心終于安定下來。

“差點以為趕不上了呢……”擦掉自己額頭上因為緊張冒出來的汗,安室透長舒了一口氣。

會有現在這個局面當然是在安室透計劃之中的。

“看見你在這裏這麽頹廢痛苦的樣子,想必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一定十分欣慰吧。”這是安室透在被織田作之助揪起領子時對他說的話。把寫有Mimic臨時據點的地址的紙條放在織田的手上,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監聽器也被放在了織田的口袋裏。這些就是安室透在與織田交談的短短時間內所做的所有事情了。

之後,安室透帶着來福槍提前埋伏在了這棟公寓大樓的天臺上,一邊透過望遠鏡觀察大樓外部的情況,一邊通過監聽耳機監聽現場的情況。

不得不說,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想要憑借織田作之助一人除掉Mimic這個異能犯罪組織不是沒有道理的。看着憑借着「天衣無縫」這個異能力提前預知并躲避射擊的織田,安室透不禁感嘆異能力世界的奇妙,若是讓港口的普通部隊過來,是絕不可能毫發無損地打入Mimic內部的。

當然,正常狀态下的織田也不可能毫發無損地打傷這麽多敵人。可是在重要之人死亡的刺激下,織田的頭腦可以說是處在了近乎冷酷的理性中,幾乎完美地利用自己的異能力,戰鬥狀态也可以說是處于巅峰狀态,這才能夠在與Mimic的這麽多亡命之徒的戰鬥中處于上風。

紀徳的異能力與織田相似,所以除了織田其他人對他的襲擊很難奏效。但是他的能力只能預測幾秒內會發生的襲擊,對于那些還未發生的潛在危險是無法預知的,只要制造讓他無法在幾秒內逃離的陷阱,那麽紀徳即便預知到也無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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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紀徳也知道自己異能力的盲點,十分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蹤,安室透也是通過調查跟蹤最近槍支走私交易和食材、藥品大量采購等地點的可疑人員,一一排查才确定了Mimic的臨時據點。然而大樓守衛森嚴,安室透也只能在大樓附近埋下炸彈,由于離得比較遠,估計威力只夠破壞大樓的外牆。這也是為什麽安室透會帶着來福槍在這裏伺機而動的原因。

他在等待,等待坂口君所說的那個特異點!

在織田與紀徳戰鬥時,安室透本想在監聽到異能點出現時伺機啓動炸彈炸毀大樓外牆,再通過來福槍解決紀徳。沒想到他們兩人的戰鬥卻意外毀掉了大樓的玻璃窗,為安室透的狙擊提供了機會。

在監聽到織田說出紀徳的異能力消失時,安室透就知道這個時機已經到了。

在織田與紀徳兩人做好最後一擊的同時,安室透的瞄準鏡也已經對準了紀徳。在兩人開槍前安室透直接開槍擊中了紀徳的後心,紀徳中槍倒下,雖然紀徳在倒下前反射性地開了槍,但由于失去平衡,子彈也就只打中了織田的右手手臂。織田會倒下也只是因為經歷了這麽久的高強度戰鬥,體力不支所致。

既然Mimic這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已經排除,安室透也不打算繼續在這邊逗留,趕緊消滅自己在天臺留下的痕跡,收拾東西離開了這個地方。

Mimic大樓內,太宰治也收回了注視的目光。雖然很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但是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現在更重要的是處理織田作的事情,他絕不能再回去港口Mafia了!

織田作之助捂着自己的右手臂,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向紀徳。

“人活着是為了能為自己尋得救贖,将死之時,就會明白這個道理是嗎……作之助,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對我而言……死亡就是最大的救贖了……”紀徳帶着釋然的語氣,斷斷續續地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被祖國抛棄的他只能沉浸在殺戮之中找尋自己存在的意義,死亡或許反而能夠讓他徹底地安眠。

“我不會同情你,只是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遇見,我想或許我們确實會成為朋友。安息吧!紀徳!”紀徳的胸口已經不再起伏,織田擡起左手合上他的雙眼。紀徳的嘴角微微上揚,如果忽略他身上的血跡,他此時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相信在另一個世界,他現在已經和他的戰友重逢了吧。

沒有再看紀徳,雖然已經複仇,但是織田現在卻只覺得絕望,因為無論如何,那些他愛的人都不會再回來了。他踉跄着向門外走去,離開的背影顯得格外的凄涼。

“織田作,你要去哪裏?”太宰治緊緊跟在織田作身後,不明白他現在為什麽不去醫院還要到處亂跑。

織田似乎并沒有聽見太宰治說的話,或者說他已經不在意了,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目的。就這樣他們兩人一個不顧勸阻執意要走,另一個一邊勸說一邊亦步亦趨地跟着。終于,織田的腳步停了下來。太宰治擡眼一看,他們竟然又回到了咖喱店這裏。

太宰治不清楚織田為什麽還要回到這裏,但是織田的傷口再不包紮止血,恐怕就要失血過多了!正想拉着織田作去醫院,織田又往前走了,太宰治的手一下子撲了空。

“織田作?織田作!你在幹什麽?!”

不怪太宰治如此驚詫,只見織田蹲下身在火災後的廢墟上用雙手拼命地挖開上方的瓦礫等殘渣。他的動作如此激烈,這讓他右手臂上的傷口崩裂得更厲害,鮮血也随之流得更快了。

織田并不理會太宰治,只是一直在機械地挖着,手臂上的傷口似乎并沒有給他帶來什麽痛苦。太宰治有些害怕了,他發現織田作似乎并沒有活下去的意願了。

織田這時候的腦子已經處于一片渾渾噩噩的狀态,之所以還在這裏,也只是想把大叔和幸介這些孩子的屍體找到。至于找到之後要幹什麽,他暫時還不知道,或許把他們找個地方埋好後,他也會離開吧……

在這樣混亂矛盾的狀态下,太宰治的聲音已經被他直接屏蔽了,他的眼裏只有這片他必須要剝開的廢墟!

瓦礫?扒開!

砂石?揚掉!

焦炭?扔走!

織田的狀态已經越來越差,但他的手還在不甘心地扒着。太宰治已經放棄勸他,正打算把他打暈直接帶走時,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作之助,你在幹什麽?!”

一直處于麻木狀态的織田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個聲音實在太耳熟了,他猛地起身回頭看向發出那個聲音的方向!

不遠處,織田收養的五個孩子和咖喱大叔呆呆地站在那裏,對于這樣的織田感到十分的陌生。

“幸介?咲樂?真嗣?優?克巳?還有大叔?”

織田叫着孩子們的名字,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的腿仿佛被灌了鉛一般定在當場,不敢向前移動一步,害怕這只是一次鏡花水月般的一個夢。“你們是來帶我一起走的嗎?真的是太好了!”

“你在說什麽呢,織田老弟?”咖喱店的大叔上前拍了拍織田的肩膀。大叔看着眼前的廢墟無法理解,“我的店這是怎麽了?我不過是帶着孩子們出去玩幾天,怎麽就成這樣了呢?”

“出去玩幾天?”織田聽到關鍵詞不由得重複了一遍。

“是啊!我本來想告訴你一聲,可是怎麽都聯系不上你。我們店裏的一個客人因為我幫了他一個忙送了我一份東京七日游的家庭套票,孩子們看到有游樂園、游輪什麽的都很興奮。我想着機會難得,也沒有幾天就先帶着孩子們去了,我還特意在店裏留了紙條給你呢。”大叔絮絮叨叨得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看着眼前的織田一身狼狽的樣子十分擔憂。“不說這些了,織田老弟,你怎麽弄成這樣了?不要緊嗎?請趕快去包紮一下吧!”

話音剛落,确定孩子們還活着的織田作之助急忙上前抱住了他們!

“原來是去東京了嗎?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帶着哽咽的話語令人動容,孩子們擔心地看着一臉劫後餘生的作之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年齡小的孩子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

雖然劫後重逢的場面十分感人,但太宰治還有自己的疑惑需要解開,他看向一旁明顯有些手足無措的大叔。“吶,大叔,那個送你套票的人有什麽明顯的特征嗎?”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太宰治還是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是一個有着耀眼的金色頭發和黑色皮膚的年輕人,明明我也沒做什麽,竟然給了我這麽大的一份禮物,一看就是一個溫暖的人呢!”大叔語氣裏毫不掩飾對于這個男人的喜愛和欣賞。

“一個溫暖的人嗎?”太宰治思忖着。

另一邊的織田終于冷靜下來,把這段時間的一些大致情況告訴大叔。對于大叔織田實在是覺得對不起他,明明是好心幫忙提供了一個住處給這些孩子們,卻被他連累,現在連賴以為生的咖喱店都沒有了。

“我的事先不說,織田老弟,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嗎?特別是這些孩子們你要怎麽安頓?”大叔并沒有責怪織田,在橫濱居住這麽久的他早就做好被牽扯入鬥争的準備。只是可憐了這些孩子們,父母因為龍頭戰争而死,現在居住之所也沒了。

織田現在确實是沒有想到安置這些孩子的地方。雖然解決了紀徳,但只要自己還在港口Mafia工作,誰能保證不會有第二個紀徳呢?之前一心求死的織田并沒有想太多,但現在的他确實不想再回去港口Mafia了。想到這,他歉意地看向被他忽略了很久的太宰治。太宰治對于織田的想法早有預料,并沒有說什麽。

“如果你沒有想法,我的那位朋友倒是給我介紹了個好去處。”出乎意料的,大叔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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