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35 章

【回答錯誤, 正在開啓對隊員A的懲罰。】

【三秒倒計時後将開啓九級懲罰。】

看到閻琛屏幕上的提示,白楊握緊配槍環顧四周,緊張得手心冒汗:“八級是255個AI,那九級就是512個, 我的老天爺。”

按照一堆零件上出現50個AI來算, 等于是把附近十座零件山的AI都激活了!

這範圍太吓人了!

閻琛查看地圖地形。

只要在懲罰開始後三分鐘內沒有被擊中就算通過,剩下沒處理的AI會滞留在副本中, 成為障礙的一部分。

在倒計時結束前, 閻琛快速找到一條容易突圍的路, 示意白楊跟上。

軍靴踏在泥地上,留下清晰的凹痕。

閻琛在樹木和草叢間快速穿行,留意到四周包圍過來的AI,高高躍起攀住上方樹枝翻身跳上, 下一刻,幾十發水彈從他剛才站的位置飛過去。

AI的槍口随着閻琛的移動而移動,連成片的水彈在樹幹、樹葉上留下一灘灘橘紅的水漬。

在閻琛跳起時, 白楊也用繩索把自己帶到了樹上, 利用繩索在巨大的樹木之間穿梭。

水彈從樹枝的縫隙間射過來,白楊一驚,在空中一個鯉魚打挺勉強躲過,耳邊聽到呼嘯聲和撞擊的輕響, 他下意識地轉頭張望,發現閻琛跟了過來,正好用軍刀擋住了剛才那發水彈。

閻琛落到一處離地三十多米的樹杈上,掃視四周:“11點方向的五只交給你。”

一聽大佬布置作業了, 白楊連忙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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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遇到太多AI,子|彈早就沒了, 能用的只有兩把軍刀,想解決AI只能近戰,對格鬥技巧要求很高。

白楊自認格鬥不差,但缺乏實戰,很多時候腦子裏想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在被圍剿的情況下他吃力地解決五只AI,轉頭一看,閻琛已經幹倒了一大片,生生殺出了一條路來。

“別愣着了。”閻琛

喃諷

以極快的速度往外跑,幾個側身避開水彈,提起軍刀狠狠斬過AI手肘處的主電路,旋身踢向另一邊的AI。

兩個AI幾乎同時斷了電源,撲倒後不再動彈。

白楊全力追趕,單單追上閻琛就很費力,可閻琛竟然還能邊跑邊處理手邊的的AI,簡直強得不像個人。

等他們跑出AI密集區域,三分鐘懲罰時間也到了。

白楊累個半死,靠着樹幹滑坐在地,大口喘氣:“真、真刺激。”

确認周圍安全後,閻琛看向計分器的屏幕,黎澈已經收到了隊友通過懲罰的加分提示,毛肚皮中間的電子屏上緩緩顯現出一行字。

【您的線索是——在運輸中蒂蘭的存儲器已經遺失,請和您的隊友一起沿着地圖所示路線尋找。】

計分器的屏幕上彈出森林的地圖,在森林中間位置有一條自西向東的紅線,全程長度二十公裏,需要AB兩個隊員從兩個方向向中間找。

閻琛看看西邊的起始點,在沒有其他交通工具,還要随時被襲擊的情況下,至少下午兩點才能到那。

看樣子這個副本一天完不成了。

黎澈:“要走一天?”

閻琛:“你可以不走。”

“那怎麽行。”黎澈揣着兜往前走,語氣輕松随意,“我可是塊敬業的絆腳石。”

閻琛還沒說什麽,倒是聽到這話的白楊哭喊道:“澈哥,給條活路吧!現在的難度相當可以了!”

黎澈悠悠道:“年輕人怎麽能怕吃苦?”

白楊:“……”

明明是你自己想玩。

臨時控制中心,教官團隊正通過系統自動捕捉的畫面監控賽場情況。

下午三點,系統整點統計的賽場各項數據投放到半空。

截止目前,賽場存活人數兩萬一。

在開賽一小時淘汰一半人後,存活人數趨于穩定。

王奇陳鋒和一群教官一同分析數據,臉上多了些笑意。

王奇:“相比第一場,第二場的整體表現出色了很多。”

陳鋒笑罵了一句:“難度提上來後數據反而好看了,這群臭小子嘴上哭哭嚷嚷的,都憋着勁呢。”

王奇嘿嘿笑:“有小閻和小黎在,他們不拼命不行。”

其他教官紛紛也笑着打趣。

“打出士氣了,要是一直保持這個狀态,今年C級聯賽的整體成績會超過B級聯賽。”

“在前面帶頭的人太重要了。”

“對戰鬥系普通新生來說,能碰到這樣一場訓練賽是很幸運的,回校後實力絕對會有質的提升。”

“閻琛和黎澈的實力遠遠超出我預期啊,真不得了。”

聽他們提到閻琛和黎澈,陳鋒王奇很驕傲,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一臉想笑又怕太高調的表情。

陳鋒:“阿琛成績一直很穩,從來沒讓我操心過。”

王奇:“小黎跟匹野馬似的,我還得整天勸他別沖太猛。”

其他教官:“……”

來了,又開始凡爾賽了。

恒星飛行器上,張建收到設備部發過來的第35份報告,看着這劃拉不到底的報廢列表,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今年這場聯賽的收益确實相當可觀,損失也相當龐大啊!

旁邊的工作人員看直了眼。

“這得修多久啊?!”

張建咬着牙:“這場結束後,死亡之森至少兩年開不了。”

原本規定玩家可用特殊彈反擊AI,特殊彈裏是做了标記的液體,能被感應器感應到,由系統操控AI的電源,但對AI本身沒有傷害。

可閻琛和黎澈這兩個小子帶頭砍電路,其他人有樣學樣,造成副本裏大量AI嗝屁,需要後期維修。

正說着,另一個工作人員急忙跑進來:“張總,總部回複了!說照常進行,不用額外增加規則,怕影響流量。”

見總部沒有責怪,張建松了口氣,想想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和閻琛黎澈這兩張王牌帶動的經濟效益相比,副本損失算不了什麽。

在工作人員要離開時,張建想起什麽,拉着人走到角落裏低聲問:“沈煦被處分的事,上頭有沒有什麽消息?”

工作人員警惕地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聽說沈總很生氣,幾個大老板大吵了一架。”

張建沉着臉,想起那個沈煦還是氣得不行。

事情爆發後,他被扣了一整年的獎金,還被公司內部處分,簡直是無妄之災。

可別再讓他碰到,下次不會再跟那臭小子客氣!

下午五點半,落日餘晖讓整個森林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閻琛順着标紅的路線往東移動,走到了一片山腳下。

白楊本來只想跟着閻琛混點經驗,沒想到半路丁澤做到任務,也是同樣的路線。

越往森林中部走,玩家越多,但礙于副本裏滞留AI太多,大家一時間不敢互相厮殺,一來子|彈不夠用,二來玩家急速消耗也會造成任務難度成倍提升,保持一定數量的玩家對彼此都有利。

白楊對着各處過來的學生打完招呼,對閻琛說:“都被引過來了,看樣子這山上就是最終的任務地點了。”

閻琛:“嗯。”

山脈南北朝向,想往東走必須得翻越過去。

看到地圖上黎澈對應的紅點在山脈的另一邊,閻琛低聲問:“你也到山腳下了?”

黎澈翻看接下來的路程和路線:“我們到山頂的路程差不多。”

閻琛沿着山路往上走,淡淡道:“那就頂峰相見吧。”

跟在身後的白楊沖着自己屏幕裏的丁澤招手:“丁丁,咱們也頂峰相見嘿嘿。”

丁澤半路遇到黎澈,結伴上了山,邊啃着肉幹邊說:“等大佬飛升了,咱們就是頂峰了。”

白楊:“……”

盤山路崎岖險要,但因為曾被開發成景區,所以山路邊緣都有欄杆擋着,這也是新手副本特有的福利。

山上地勢陡峭,樹木的根系紮進石壁橫向生長,透過樹木的縫隙隐約能看到下方的山谷有一條小河,沿着河道堆積了很多金屬零件。

越往上走,嘩嘩的水聲越大,水汽也越重。

“好大的瀑布!”人群中有人驚呼。

在山脈頂部相連處有個落差幾百米的多段式瀑布,巨大的水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很多學生從沒近距離見過瀑布,一時忘了還在比賽中,紛紛駐足觀賞。

注意到黎澈的位置,閻琛穿過人群看向前方,下一刻,黎澈從拐角繞出來,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黎澈幾乎同時擡頭,兩個人的視線隔空對上。

“找到線索沒?”黎澈随口問。

閻琛:“沒有。”

黎澈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耳邊突然傳來咔嚓一聲悶響,緊接着是刺耳的尖叫聲。

山崖邊的欄杆被學生一擠直接斷裂,人群頓時陷入混亂。

看到閻琛就站在欄杆邊,黎澈唇邊的笑意凝固:“阿琛——!”

下方是幾百米的懸崖峭壁,站在最外面的學生頓時失去平衡,半個身子探了出去,被周圍其他人手忙腳亂地扯回去。

事故發生瞬間,閻琛抓住身邊兩個要掉出去的學生,高聲厲喝:“別擠,後退!”

黎澈迅速穿過人群往那邊趕:“其他人站在原地別動!”

“啊——!救命!”

身後傳來呼救聲,閻琛轉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三米外一個alpha男生左腳勾着欄杆,整個人倒挂在懸崖外。

“林恒!”

男生的同伴叫着他的名字,可等蹲下去抓他腳踝時,人已經滑下去了。

閻琛蹬着外翻的欄杆往下跳,同時放出繩索勾住上方石壁的樹幹。

學生被吓傻了,做不了任何自救措施,在下落五六米的位置被伸出來的樹枝勾住,驚慌中扒拉了兩下,可惜樹枝上長滿了青苔,很滑,學生沒抓穩又掉了下去,好在這瞬間的緩沖給了閻琛救援的時間。

黎澈以極快的速度往閻琛那邊趕,半路聽到慘叫聲,一個站在最外層的學生本來已經抓住了欄杆,可那一片欄杆卻在承重後往下墜。

周圍的學生試圖去抓卻已經來不及,連人帶欄杆掉了下去。

黎澈腳步一轉,跑過去的同時放出繩索:“讓開!”

幸好石壁上樹木茂密,學生在掉落途中摔在樹幹上,在滾落時被趕到的黎

йāиF

澈一把抓住提了上去。

直播間彈幕上全是尖叫聲。

“怎麽回事?!是不是出事故了?!”

“這不像是機關啊!要出人命了!”

“啊啊啊啊啊我琛我澈都跳下去救人了!這不是機關!”

“天啊,太恐怖了!為什麽欄杆會斷裂?!”

“救命啊!快派救援!”

演播室的主持人個個臉色驟變,四人安撫直播間觀衆,一人和後臺聯系确認情況。

山上,白楊等人在第一時間疏散周圍的學生,一個個全擁過去救人反而會添亂。

丁澤按下計分器屏幕上的緊急呼叫,用最簡略的語句将地點、事故和需要的救援類別報過去。

等黎澈提着人回到上面時,山路上的學生已經疏散到山頂上的平地。

這個位置離瀑布很近,黎澈救個人半邊身子都淋濕了。

黎澈左右看不到閻琛,臉色很冷:“他人呢?!”

丁澤慌忙把黎澈手裏已經吓傻的學生接過來:“琛哥下去救人還沒上來呢。”

黎澈後知後覺地想起隊員之間是連線狀态,立刻看向屏幕,見閻琛手裏提着學生還在下墜,急忙沿着山路往前走,從下方的樹木縫隙裏找人:“你那邊什麽情況?”

“沒事。”屏幕另一頭傳來閻琛平穩低沉的嗓音。

看到閻琛帶人落到巨型樹幹上,黎澈松了口氣,餘光注意到什麽,他微微偏頭看過去,在斷裂的欄杆底部發現了一絲異樣。

學生掉落的位置樹木很多,閻琛抓住這學生的時候,對方的背包被樹枝卡住,稍微費了一點功夫。

瀑布的水流很湍急,下面就像在下暴雨,沒一會兒閻琛就濕透了。

等把人弄出來,閻琛準備帶人上去,餘光注意到不遠處滾落下來的欄杆,斷裂的橫截面似乎是光滑的,不過視野不清,他不是很确定。

如果是承重力不足導致斷裂,橫截面必然不會像被鋸斷一般平整。

欄杆最終卡在下方幾十米的樹杈上,閻琛偏頭問手邊的學生:“你自己有能力上去嗎?”

聽到這話,叫林恒的學生差點哭出聲:“大佬,你別不管我,我很乖,一點都不重的!”

閻琛:“……”

看來是沒能力自理了。

提着人下滑幾十米落到樹幹上,閻琛看向兩米外的欄杆,确定橫截面非常光滑,是百分百人為造成。

沖他來的?

賽事直播間,alpha男主持在确認情況後,立刻對觀衆公布事故進展:“剛才了解到,校方和主辦方都已經派救援人員過去,另外事故當中無人傷亡,兩個掉下去的學生已經被閻琛和黎澈救上來,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beta男主持點頭,面色嚴肅:“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請大家給我們一些時間。”

直播間彈幕大量抨擊恒星做副本粗制濫造,謀財害命,事故熱詞也在第一時間竄上熱搜,同時還有#閻琛黎澈賽場救人#等熱詞緊跟其後。

“還好都沒事,真是被吓死了!”

“啊啊啊啊啊又是被我琛我澈帥到的一天!”

“義無反顧跳下去救人啊,如果我在場估計是傻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嗷嗷嗷嗷嗷澈哥喊琛哥名字了!他果然還是在乎他的!”

“琛哥出事,澈哥可緊張了呢(狗頭)”

“畢竟只是對手,又不是仇人,不可能見死不救啊。”

“宿敵間的惺惺相惜?哈哈哈哈哈”

“黎澈:趁手的沙包不好找,挂了就沒了。”

山上,等閻琛帶人回到山上時天已經快黑了。

沿着山路往上走幾分鐘就到山頂,樹木中間有一片寬闊的空地,已經有人生了火,準備在這紮營。

林恒的夥伴找過來,對着閻琛連連道謝。

林恒本來就被吓得不清,又全身濕透,被晚風一吹不停地發抖,下巴打顫咬字不清:“謝謝你閻琛,沒你在我已經死了。”

閻琛:“你的自救能力太差了,回去要好好練。”

林恒臉一紅,不自在地撓撓頭:“我知道了。”

閻琛:“去讓同伴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

“好,謝謝。”林恒連連鞠躬,被幾個同伴扶着往火堆旁走。

這個星球晝夜溫差很大,閻琛也濕透了,解開固定帶取下背包,看到白楊朝他跑過來。

“琛哥,你有沒有受傷?”見閻琛搖頭,白楊順勢接過他濕透的背包,指指不遠處的火堆,“丁丁在那邊生了火。”

賽場出現這麽重大的事故,比賽必然要暫停。

閻琛随手把額前的濕發往後捋,跟着白楊往那邊走:“通知軍校和主辦方了嗎?”

白楊:“通知了,他們正派人過來,我們就在這裏等得了。”

“閻琛。”

走到半路,一些學生圍過來,遞上自己的毛巾。

這些都是剛才站在欄杆旁,和死神擦肩而過的學生,看到閻琛跳下去救人都很動容,一心想感謝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只能笨拙地送毛巾。

閻琛擺手婉拒:“不用,我有。”

“阿琛。”沈煦從人群中擠進去,把自己的毛巾遞到閻琛面前,“我的毛巾剛洗過,幹淨的。”

黎澈查了一路的欄杆,回到山頂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斑駁的火光下沈煦的臉看起來更可愛了幾分,尤其是那看向閻琛的眼神,用含情脈脈來形容也不為過。

黎澈腳步微微一頓,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那邊,閻琛對上沈煦的視線,淡淡地開口:“我不習慣用別人的私人物品。”

沈煦笑得很乖巧:“這是幹淨的。”

自從沈煦陷害黎澈後,白楊也很煩他,見狀忍不住想替閻琛怼他,沒想到閻琛自己先開口了。

“我不會用你用過的東西。”閻琛懶得應付沈煦,轉身準備往丁澤那邊去,餘光見黎澈從下山那條路走過來。

見閻琛濕透,黎澈扯下自己剛擦過頭發的毛巾扔過去:“沒受傷吧?”

“沒事。”閻琛随手接過,擦拭自己還在滴水的頭發。

圍觀的學生們:“……?”

不習慣用別人的私人物品,但可以用黎澈用過的毛巾?

邊上人太多不方便說話,黎澈給了閻琛一個眼神,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白楊推推閻琛,頂着八卦的眼神小聲說:“沒想到澈哥竟然會給你遞毛巾哎!”

就他所知,黎澈從不會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用,反過來也是。

閻琛不解:“不給我,難道給你?”

白楊:“……”

重點在這?

交代白楊保管自己的背包後,閻琛追着黎澈走進樹林。

空地上一群學生散了,只剩下沈煦盯着閻琛的背影,手裏的毛巾揉成一團。

進樹林走了幾分鐘,看到黎澈在一處凹陷的岩石下對他招手,閻琛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凹陷的岩石像個小山洞,洞口有樹木遮擋,比較隐蔽。

黎澈關掉兩人的計分器,壓着聲音直接了當地說:“退賽吧。”

閻琛絲毫不意外,只是在岩石上坐下,低沉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波瀾:“不退。”

黎澈:“你應該也發現了,欄杆是人為鋸斷的,猜猜他們要弄死誰?”

閻琛:“誰?”

黎澈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所有參賽人員裏,誰有被暗殺的價值?”

閻琛:“不知道。”

閻琛裝傻到底的态度惹怒了黎澈,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冷下來:“打死不退?”

閻琛從容道:“不退。”

黎澈站在閻琛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聲音在這漆黑的洞裏異常冰冷,語氣近乎咬牙切齒:“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殺你?每年處理針對你的殺手有多少,需要我給你拉個表格嗎?別總給我增加工作量。”

閻琛擦頭發的手一頓,擡頭直視黎澈,卻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當年突然決定去黑海,是不是因為我?”

黎澈微微擰眉:“我沒跟你扯這個。”

閻琛:“你不回答,我不會同意退賽。”

山洞內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視線隔空交鋒,誰也不肯退讓。

“行。”黎澈撇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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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同意我也有的是辦法讓這場比賽辦不下去。”

說完,冷着臉轉身就走。

“澈。”

閻琛拉住他的手腕。

黎澈腳步一頓。

如果放在以前,閻琛就随他去了。

有些問題不必急着知道答案,人生那麽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事實是等回過頭發現已經時過境遷,問題就像滾雪球越滾越多,越滾越沉重,而當年的問題再難提起,也得不到答案了。

既然重新回到了這個時間點,閻琛這次想問問明白。

見黎澈沉默,閻琛追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難不成你想跟我道歉?”黎澈掙開他的手,“道歉就不必了。”

這就等于默認了。

“我不會道歉。”閻琛看向洞口外随風搖曳的樹木,“以前沒想過,現在也不想。”

黎澈偏頭看他,一時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如果道歉,就等于變相否定了你做的一切吧?

閻琛擡眸對上黎澈疑惑的眼神,低聲說:“你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的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

黎澈一怔,甚至有些錯愕。

當年倉促告別,這麽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閻琛表态。

閻琛沒再多說什麽,重啓計分器後提交退賽請求,起身出去。

黎澈獨自在冷風中站了許久,直等聽到遠處傳來救援人員趕到的聲音才堪堪回神。

在閻琛提交退賽前,恒星緊急關停賽事直播,短短半小時內,校方高層出面和恒星交涉,宣布停賽。

如果是普通意外,加上沒人員傷亡,一般暫停一晚,第二天就會照常進行,可這事涉及到了閻琛這個王室成員,性質就完全變了。

所有學生被緊急送回飛行器。

黎澈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切到黑海專用的頻段給一個名叫“老大”的人發送信息。

【B10賽場事故初步懷疑是針對閻琛的暗殺,主辦方和負責副本設備維護的第三方公司都有可疑,盡快把人抓到,交給我處理。】

不多久,那邊回複過來。

老大:【給你處理?你要怎麽處理?】

黎澈冷着臉回了三個字。

【剮了他】

推開小房間的門,黎澈準備回宿舍,想到閻琛也在,心情有些複雜。

晚上那番對話後,他們又陷入了誰也不說話的冷戰。

對這種狀态,黎澈也不算太陌生。

那些沉重的,繁雜的問題就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怎麽都理不清。

理不清索性就不理了。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對彼此的态度——只要一直逃避,好像就可以什麽都不用面對。

【55:您的賬戶積分不足,請及時補充,避免原地去世哦。】

黎澈:“…………”

見鬼。

逃避不了。

白楊和一群alpha準備去澡堂洗澡,出發前敲對面的宿舍門叫上了閻琛。

已經停賽,也就不存在不能洗澡的問題。

閻琛剛出門,遠遠看到黎澈從金屬過道的另一頭過來。

兩人視線隔空對上,一時又陷入了沉默。

“澈哥,我們要去洗澡,你也一起吧?”白楊揮手打招呼。

“好啊。”黎澈随口應下,去宿舍裏拿上自己的毛巾。

除了閻琛和黎澈,其他人已經髒得不能看了,在換衣室把衣服一甩就嗷嗷叫地沖進了澡堂。

黎澈解開武裝帶放進儲物櫃,餘光見閻琛一言不發地脫衣服,随口說:“作為同意退賽的獎勵,送你一次搓背服務。”

閻琛脫衣服的手猛地一頓,費解地看着他:“……你為什麽這麽執着搓背?”

這不巧了,剛好又是洗澡麽。

黎澈邊解外套袖扣邊問:“別問,要不要?”

閻琛:“……”

片刻後,人來人往的大澡堂裏氣氛有些詭異。

alpha們紛紛側目,一些人抱着臉盆邊走邊往後看,撞人的撞人,撞牆的撞牆,摔倒好幾個,哀嚎聲一片。

澡堂一角,閻琛洗完澡裹着浴巾坐在凳子上,扶着額頭不想說話。

黎澈站在他身後,正哼着歌歡快地搓背。

丁澤一邊洗頭一邊湊過去圍觀:“澈哥,你就幹搓啊?”

“那加點水。”黎澈用手往閻琛背上潑了些水,一側的長凳上放着滿滿一排的工具。

白楊托着下巴觀察黎澈毫無章法的動作,試圖弄明白什麽,片刻後恍然大悟:“我看出來了,這是在抛光!”

閻琛:“……好了沒有?”

黎澈:“別急啊。”

閻琛:“……你搓二十分鐘了。”

黎澈拍拍閻琛嫩滑的背,自信道:“難得搓一次,可不得一次管半年?這品質去競選星際美背先生都能拿下第一。”

閻琛扶額自閉:“…………”

一時心軟答應,現在就是後悔。

alpha果真是種頂不住誘惑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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