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花柳巷公子查案，占蔔攤神算贈書

花柳巷公子查案，占蔔攤神算贈書

夜深，城中坊巷大部門安靜了下來。唯有張羅夜間生意的坊巷張燈結彩，招引往來顧客。

倆鬼來到紅雨巷，見巷中人多，于是手拉手飄到高空俯視。

見地面俊男美女搖曳生姿、顧盼生輝，孟回判斷：“這是條煙柳巷。笑死鬼來此，莫非為了學習新姿勢。”

“非也，非也。”笑死鬼出現在倆鬼身後，“這些毛頭小子懂什麽，哪能教我新姿勢。”

什麽鬼：“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笑死鬼：“這裏可是情報集散地。我來這裏聽故事，順帶幫你倆破案。我聽說去年有位公子在此爆菊身亡。”

孟回：“是我嗎。難怪我覺得此地有點眼熟。

什麽鬼：“我們鑽到地下看得更清楚。”

仨鬼鑽入地下，地面上的花紅柳綠、豐豔都麗盡收眼底，可孟回無心賞景，往事湧上心頭，他被人拖着向前走，眼前的景色在晃動，熟悉的聲音在呼喚，“思歸，思歸……我的思歸，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不要離開我。”

“不。”孟回抱住漲痛的腦袋，看到飄起的淡金色紗幔，紗幔上袖被鴛鴦，針法很蹩腳，比母親差遠了。

“爆菊鬼，爆菊鬼，你怎麽了。”

孟回被倆鬼喚醒，怔怔地說：“是這裏，我死前到過這裏，重傷後被送回家。我記得那紗曼，那鴛鴦，我扯掉了紗曼。我……”孟回看到了紗曙，鑽出地點，直奔目的地。

青樓的陽精氣息令他頭暈惡心，可他卻固執着地留在樓中盯着熟悉的紗曼，記憶再次襲來，菊花好痛，令他痛不欲生。

倆鬼勸孟回離開。

什麽鬼說：“這裏的帳本是糊塗帳，沒有趙心誠的消費記錄。亦無完整的入職人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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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鬼：“這種事，能記糊塗帳就記糊塗帳，不能讓別人查清。別看啦，巷子盡頭有位能扶乩的神算子，據說只為有緣人算命，非常靈驗。”

什麽鬼：“莫非他能通鬼神。”

笑死鬼：“我們去看看。”

……

煙霧缭饒，身着波斯服飾的女性神算子遮住臉龐，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眸，端坐在路邊簡易帳篷裏的毛毯上。

過路的客人問：“多少錢。”

神算子指了指桌沿的字條，“筆仙娘娘一天只為一人扶乩，一個問題十兩銀子。”

客人：“這也太貴了吧，夠我包半個月美人兒了。難怪生意冷清。反正你閑來無事，我給你十個銅板，幫我占蔔姻緣。”

神算子搖了搖頭。

客人笑道：“要不……你摘下面紗讓我瞧瞧真面目。若貌美如花，我便花十兩銀子占蔔。”

神算子依舊搖了搖頭。

客人正要說話，被過路的美人拉走，不再幹擾神算子。

什麽鬼問：“看不出她有何特別的。”

笑死鬼：“那是你眼濁，爆菊鬼你看看她有何特別。

孟回沒有這個心情，可還是盯了一眼，發現此女脖子上的物什發出微光，仔細一看是一個小布袋，布袋中放着一張折疊的誓願書。書寫願今生不嫁人，非富貴，少安定，難長壽來換取扶乩算卦的能力。

孟回嘆氣：“這可真是個癡人，世俗的追求她都不要。來換取這本領。”

什麽鬼：“筆仙娘娘，确實有研究的價值。不過她要價确實高。幾時有人會來呢。”

笑死鬼：“莫急。纨绔子弟有得是錢。”

仨鬼等了一會兒，果然等來了一身華服的王一誠。

王一誠上前作揖，“筆仙娘娘真乃神人也。請問今日筆仙與我可有緣。”

神算子按了下胸口，誓書在鬼眼中發亮。

神算子點了點頭。

王一誠奉上十兩銀子，說道：“您上次說孟思歸死于這條巷子裏的雲花樓，小生我本不信，可叫人不查。果有此事，那天下着雨，醉酒的趙心誠把人折騰病了後，便派人叫醫生，可惜孟思歸體弱，不治身亡。可是，我聽說當時擡出的人是個大胖子龜公，我曾見過孟思歸，那時他面容清瘦，氣質絕塵，風姿翩翩，死前怎麽那麽胖。”

神算子指了指桌上的銀兩。

王一誠，“對，我就是要問這個問題。”

神算子收了銀兩，攤開桌上宣紙，舉起一只筆，示意王一誠伸手。

兩人分別手握毛筆，一齊閉上眼，在紙上畫圈。神算子嘴裏念念有詞，是孟回聽不懂的語言，按理來說他變鬼後能聽懂各地的陽間話，可就是聽不懂神算子的話。

大概這就是神算子神奇之處。

随着二人在紙上畫的圓越來越不規則，孟回感受到神算子周身力場為之變化，突然笑死鬼被吸入神算子的身體。

什麽鬼握着他的手臂，激動地喊：“天啦，她居然能召喚亡靈，借鬼神之力看遍過去未來。”

神算子停住手，睜開了眼，王一誠也跟着睜眼。

神算子說：“他生前半年內天天吃豬肉喝糖水，所以變胖。”

“啊，天啦，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神算子指了指桌上另一句話：“只問結果，莫問緣由。”

王一誠又掏出十兩銀子，問道：“前些年孟回和趙心誠吵架斷交後前去何方。”

神算子說：“京城。”

王一誠又擺上十兩銀子繼續問：“他去京城做什麽。”

神算子：“查一名京官的貪污案。”

王一誠的臉色突然很難看，而後嘆氣，“我不問了。”他站起身來，看了看神算子的攤位，突然說：“筆仙娘娘，您身後的那些藏書，能否借我看看。”

說着放下一個金元寶。

神算子收起金元寶。把書放在桌上。

王一誠翻了一翻，上面全是外文，他搖了搖頭：“全是我看不懂的。筆仙娘娘，我若要掌握自身的命運，該看哪本。”

說着又放下一個金元寶。

神算子拿起一本書遞給王一誠。

王一誠拿了書便離開。

笑死鬼這才脫身回歸。

什麽鬼忙問：“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笑死鬼笑道：“太好玩了，我到了她的身上，可以看到她的部份記憶，聽到問題記憶中的畫面就湧現出來。”

什麽鬼：“那本書究竟是誰給王一城的，是你還是那神算子。”

笑死鬼：“不知為何，心中一動，就覺得該給王一誠那本書。上面的文字好怪，你們認得那是什麽書嗎。”

孟回：“上面記着抄錄者的話，那是阿拉伯人用毛筆抄錄的古希臘語荷馬史詩。”

“荷馬史詩講了什麽。”

“我在古希臘時，聽那裏的情侶說，荷馬史詩是古希臘最早的一部史詩，記載了特洛伊戰争。當時希臘世界知名絕色美女海倫被特洛伊王子劫持，于是希臘聯軍發動戰争搶回海倫。史上的大英雄半神阿喀琉斯因和主帥吵翻不願出戰，他的竹馬兼情人帕特洛克羅斯穿上他的盔甲替他出戰，卻不幸戰死，他心中悲恸，出片為情人報仇。

笑死鬼：“這故事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孟回：“不知道。繼續找線索吧。”

什麽鬼卻說：“你們看，趙心誠他……來了。”

趙心誠帶了副假的絡腮大胡子，和平常的模樣截然不同，可仨鬼一眼看穿了他的原本樣貌。

孟回相當不爽：“他來這種地方做什麽。他要是敢胡來，我決不輕饒”

笑死鬼哈哈大笑：“又有好戲看了。”

什麽鬼已經在虛空中開始計算：“別擔心，你倆的緣分系數比較高。”

趙心誠進了雲華樓，一下子被姑娘們圍上起來，他點名叫了杜鵑姑娘。

兩人一起進了包廂。

孟回氣得要咬人，正要沖上前，被笑死鬼拉住：“別沖動，打死渣男也無用。”

孟回冷着臉：“誰說我要打他。”

笑死鬼：“也對喲，你是要這樣那樣。”

趙心誠進了房，并沒有和杜鵑姑娘親熱，而是問：“王一城前幾天來這裏問了些什麽。”

杜鵑：“他專門找我們這些年長姑娘聊天，他問了孟公子的死狀。姑娘們都說不知道他所問的孟公子是誰。他私下又找我們聊天，問起樓裏前幾年是否發生過命案。他離開後次日缺錢的黃鹂便買了想要的新綢緞，去裁新衣。其它人嫉妒黃鹂，便向媽媽告狀。媽媽逼問黃鹂，她不得已交待了王公子問的話。”

趙心誠皺眉：“王一誠為何要調查此事。”

“是否會對公子你不利。”

“子郭不會害我。”

“我聽說他之前曾到巷尾去占蔔，今天又去了。”

趙心誠又向杜鵑打聽了一點情報，而後去了波斯神算子處。

仔細盯着神算子的臉，而後拍着桌子湊近問：“你是洪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