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咿呀，大崽好缺德

咿呀，大崽好缺德

黃色身影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它身上，頓時拼命掙紮起來。

野雞驀然被挪動一大段距離。

看得出來它為了一口吃的小宇宙爆發。

林景止一下子就認出來，這個黃色小身影是農村裏常說的“黃大仙”，也就是黃鼠狼。

他們村子裏可好久都沒見到黃鼠狼下山，怎麽今天熊貓媽媽正好逮到野雞就遇見了？

熊貓媽媽貓眼都快出噴火苗，這可是她上山逛了好久才發現野雞！

這只黃鼠狼黃色皮毛厚實，身體細長，長相猥瑣，一雙豆豆眼中閃爍着狡詐與奸猾。

看到人來也不慌，一口咬在野雞脖子上，大口喝血。

熊貓媽媽成功被它挑釁到了，爪子揮得虎虎生風，泰山壓頂一般撲上去咬。

這個臭東西她逮野雞的時候看到過！

當時小東西瑟瑟發抖地躲在岩石縫裏，熊貓媽媽看它可憐才沒有搭理它。

在她抓野雞的時候也大大方方讓它看，沒準兒就是那時候它就想趁虛而入。

熊貓媽媽暴怒之中屬于神明的氣息洩露少許，林景止和小崽崽沒有直面什麽也沒感覺到，但黃鼠狼感受的清清楚楚，從心底産生一種恐懼。

頂級掠食者的氣勢就壓得它匍匐在地，拼命掙紮。

看到熊貓媽媽劇烈的反應，林景止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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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黃鼠狼估計是在山上看到熊貓媽媽逮野雞，想不勞而獲，跟在熊貓媽媽後面下山。

“噗嗤——”

一股惡臭在屋子裏彌漫，熊貓媽媽首當其沖，被臭得神情恍惚。

反應過來後，熊貓媽媽氣得耳朵毛炸得都比平常大了一圈兒，咣咣咣幾下，爪子砸在長條小東西上，直接把它打暈了。

眼看着熊貓媽媽用打死黃鼠狼的勁兒揮爪子，林景止趕緊捏着鼻子上前給熊貓媽媽順毛，順便把它和小崽崽一起拉出去。

黃鼠狼的臭味可是有毒的，聞多了會産生幻覺。

再說也不能任由熊貓媽媽打死黃鼠狼，這小東西再不濟，幾十年後也是國家三有保護動物。

林景止轉頭瞄了一眼村頭的方向，眼神閃了閃。

更何況，這只黃鼠狼還有大用處。

“呼哧呼哧——”

小崽崽被臭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拼命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都這樣還不忘屋裏被臭味包圍的野雞，小手捂着鼻子就想往屋裏沖：

“林爸爸，咱們野雞還在屋裏呀，趕緊去救野雞哇！”

雞雞這麽可愛，這麽好吃，怎麽能讓它變得臭臭呢？

林景止一把提起小崽崽的後頸，放到院子中間。

小崽崽小短腿腿還空氣中跑着，就發現自己離屋門越來越遠。

她着急得眼淚汪汪：“爸爸，去救雞雞鴨！”

林景止好笑地看着自家的饞嘴崽，手指戳了戳她氣鼓鼓的小臉蛋：

“你不嫌臭呀？你的貓貓剛才打暈了黃鼠狼 ，不用着急去救野雞，少不了你吃的。”

打開窗戶通風，等臭味散的差不多後，林景止又在屋子裏點着艾草熏了一番，才去處理野雞，跟今天撿來的蘑菇一起炖上。

下雨天剛長出來的蘑菇潔白光滑，細細嫩嫩，還帶着一股蘑菇特有的鮮甜香味，跟肥嫩的野雞一起放在鍋裏煮，不多時就傳出一股肉香。

林景止招呼一崽一熊貓吃飯時，熊貓媽媽和小崽崽還在氣勢洶洶地盯角落裏拴着的黃鼠狼。

黃鼠狼腦袋抵在牆上，死死頂着，嘴裏還不斷發出了類似于打噴嚏的咔咔聲求饒。

察覺到一崽一熊貓的灼灼目光消失後，黃鼠狼才敢小心翼翼的轉過頭。

結果瞬間就對上林景止似笑非笑晦暗不明的眼神。

黃鼠狼：我還是繼續轉過去自閉吧。

……

林景止給小崽崽盛了一大碗色澤金黃的雞湯，還飄着雞塊，給熊貓媽媽則是幾根洗幹淨的小胡蘿蔔和一小盆沒有加鹽的雞肉。不夠吃的話院子裏還有新鮮的竹葉。

吃完飯林景止就催着小崽崽上床睡覺，白天在外面找了大半天的蘑菇，小崽崽也累了，幾乎沾床就睡。

不一會兒林景止就能聽到小孩子細小的呼嚕聲和時不時的嘟囔聲。

仔細聽，還能聽清大概。小崽崽小嘴一動一動，似乎在夢裏吃得極香：“雞肉好吃……想天天吃！”

林景止失笑，又給她掖緊被角。

熊貓媽媽趴在一張墊高的幹淨木板上，上面還有小崽崽給它鋪的小被子，肚子有規律地一起一伏，看起來已經睡着。

林景止翻了個身，從床上輕悄悄地下來。來到蜷縮成一團的黃鼠狼身邊。

睡夢中的黃鼠狼渾身一寒。

它驟然警惕地睜開豆豆眼，然後就被一個人類吓到。

黃鼠狼：“！”

“咔！”

林景止聽到黃鼠狼叫喚一驚，趕緊捏住黃鼠狼的嘴，讓它叫不出來。

等确定小崽崽和熊貓都沒有被吵醒後，林景止才帶着黃鼠狼出門，直奔村頭。

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合上，林景止踏着月光漸漸走遠。

突然，同一扇門又“吱呀”一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悄咪咪跟上林景止。

小崽崽眼睛亮亮：“幸好貓貓你叫醒我，要不然就看不到林爸爸幹壞事了嘻嘻，貓貓我們快跟上！”

熊貓媽媽貓眼靈動，狠狠贊同點頭，把小崽崽放到背上就走。

小崽崽突然坐在熊貓媽媽背上，陷入一團毛絨絨裏，摸摸熊貓媽媽軟fufu的毛毛，幸福地整只崽都飄乎乎的。

另一邊，林景止已經走到陳二家門口，隔着牆都能聽到，陳家雞圈裏的老母雞時不時“咯咯咕咕”兩聲。

黃鼠狼仰着鼻子在空氣裏仔細嗅，一掃剛才生無可戀的樣子，聞到母雞的味道後，唰一下支棱起來，連掙紮都有勁兒不少。

“咔咔！”

是最愛的雞的味道！

林景止哪能不知道手裏小東西想什麽，順從小東西的想法，手一松放開它。

黃鼠狼頓時一喜，後退幾步助力，“唰唰”三兩下跳上牆，直沖雞圈而去。

但它似乎不相信人類就這麽放走它，還特意賊眉鼠眼回頭看。

林景止朝它點頭，輕聲威脅：“只能吃這一家的雞，要不然就讓那只熊貓再給你抓回來。”

黃鼠狼渾身一抖，像是聽懂林景止的話。灰溜溜地竄進雞圈。

“咯咯！咯——”

雞圈裏一陣咯咯後，母雞的叫聲戛然而止。

不難想象裏面發生了什麽。

熊貓媽媽在遠處觀察林景止，瞬間看懂他在幹什麽缺德的勾當。她貓眼裏瞬間有了不一樣的光彩，仿佛打開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門。

咿呀，大崽好缺德，但是她好喜歡~

從今天起，我也要做一只缺德的熊貓貓~

林景止絲毫不知道自己給了熊貓媽媽什麽錯誤引導，滿意地往回走，臨走之前還檢查了一下自己有沒有留下什麽腳印。

小崽崽扒拉着熊貓媽媽躲在一棵樹後面，悄咪咪跟它咬耳朵：

“哇哦，這就是幹壞事要不留痕跡嘛？林爸爸好有經驗啊！”

一個聲音附和：“我覺得你們跟蹤也挺有經驗的。”

小崽崽驕傲地叉腰：“那當然啦，我跟貓貓經常偷偷跟着林爸爸出門的！”

得意完，小崽崽驟然覺得不對勁，僵硬地低下腦袋。

她的貓貓，會說話嗎？

林景止毫不客氣地rua了一把小崽崽的頭：“往後看，我在你後面。”

小崽崽揚起小臉甜蜜地朝林景止笑：“林爸爸，你也出來散步呀？”

最後小崽崽是被林景止提溜回家的，她屁股上挨了好幾下，整個人就像是被大貓叼着後頸皮的小貓崽，所有爪子都規規矩矩揣起來，顯得十分乖巧。

熊貓媽媽也亦步亦趨地跟着，每根毛毛都透着被抓包後的心虛。因為是她叫崽崽起來出門看林景止熱鬧的。

嘤，早知道不叫崽崽，她自己粗來看~

小崽崽敏銳察覺到熊貓媽媽的想法，從林景止懷裏鑽出來跟熊貓媽媽可憐巴巴對視，用口型撒嬌，小臉蛋柔軟又可愛。

熊貓媽媽瞬間心軟淪陷。

崽崽能有什麽錯呢？，下次帶崽崽出來，再小心一點大崽就好~

林景止毫不留情地把林昭昭小腦袋摁回去：

“你們兩個不準背着我偷偷交流。”

小崽崽小奶音委屈巴巴：“好的林爸爸。”

……

第二天天還沒亮，陳盼娣、陳來娣兩姐妹起來喂雞，看到院子裏一地淩亂的雞毛，兩人心裏産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匆匆來到雞圈，陳盼娣整個人搖搖欲墜，緊緊掐着陳來娣的胳膊，尖叫起來：

“啊！母雞被咬死了！！”

睡夢中的陳家人一下子被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驚醒。

陳家老太太一下子打開窗戶，扯着嗓子罵咧：

“你個死丫頭專門在家哭喪喲！大清早喊啥喊？母雞是都喂完了還是飯都做好了？”

陳盼娣整個人渾身發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怕的：“奶！奶！你看雞都咋地死了！”

陳老太太的目光頓時轉向亂糟糟的雞圈，看到一地雞毛雞骨頭，渾濁的眼珠子直直往上翻楞，愣是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陳家老二剛好從屋子裏出來，看到自家老娘暈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俺滴老娘啊！”

他又見到一地的雞骨頭，火氣瞬間上來，伸手就去扇陳盼娣：“你咋滴喲，你以為小賠錢貨走了，你就值錢了？啊？連個雞都看不好，以後都沒夫家要你嘞！”

陳盼娣臉上無緣無故落個大嘴巴子，火辣辣的疼，一摸甚至有一道指甲印兒還滲着血。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陳二黝黑的臉，嘴唇發抖。

倏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她“啪”一下子也給了她爸一嘴巴子。

響亮的巴掌聲甚至蓋過陳來娣嗚嗚咽咽的哭聲。

陳二臉上被閨女打了一巴掌，火氣更大。他拽住陳盼娣的頭發左右開弓扇大嘴巴子，打的臉高高腫起來，也沒停下。

門口和牆邊上早就被吸引來的人聽着清脆的“啪啪”聲都不忍心。

連自家親閨女都糟踐成這樣，這以後誰敢把閨女嫁到老陳家呀？

大娘們面面相觑，反正她們是不敢。

鄰居家的大娘站在門口看不下去，勸陳二：

“老二呀，你不去看看你老娘喲，都暈了這麽長時間，你還該這打閨女兒，打閨女是比你老娘的命還重要唷？”

陳二狠狠瞪了眼陳盼娣，啐了一口痰進屋。

陳盼娣受不了自己豬頭臉被周圍鄰居看見，哭天搶地地捂着臉跑出去。

不知不覺，她竟然跑到村尾那邊的知青點。

看到林昭昭出門解手的一瞬間，陳盼娣“嗷”地喊一聲怒氣沖沖走過去：

“你個小災星淨給我招災，活該沒爹沒娘養！”

小崽崽昨晚跟着林景止出門一趟，睡得晚，但醒得早。被尿憋醒後睡眼惺忪起床解手，結果一出來門就望見一個五官腫脹的豬頭人朝她沖過來。

小崽崽瞬間清醒：“！！”